我在日本当家庭主妇（四）：迎送“娘家人” 开车出事故
2018/9/25 10:16:53 码字工匠老詹
(题图：姜波、王琨采访日本富山电视台会长内藤先生)
迎送“娘家人”
记者站是报社的“使馆”，除了采访、开会、写稿之外，订报、询间报价及广告价格，索要资料等杂事可多了。如果说姜波是“大使”的话，我完全是个“公使”或“办公室主任”，同时还兼任司机。
我国与西方发达国家的交往中，日本可能是首屈一指了。进入90年代后，每年访问日本的，光省、部以上的代表团就有上百个之多，更别说各种各样的参观团、考察团、研修团了。于是，我这个主妇又多了一项工作：迎送。
我们来日本工作已经三年多了，几乎每个月都要接待国内来人，有时同时照应好几拨儿。报社编辑部来人自不必说了，这是份内的事儿，即使是以前的同学、同乡、同事、朋友，只要工作不是太紧，我们都尽可能地陪同，因为得到一次出国机会不容易，异地他乡，我们有责任关照，而且，也可多了解一些国内的信息，使我将来回国不至于成为来自日本国的“刘姥姥“。
尽管东京遍地可遇到中国人，但是，每当报社有人访问日本，我们总是异常兴奋，象遇到久别的亲人一样，不放过报社的每一个信息。我们总是先去他们下榻的饭店看望，然后，约好时间，请到家里来(也就是记者站)。报社来访最多的是1991年，前前后后共有六批。记得老罗访问抵达成田机场时，正遇上19号台风登陆，铁路中断，汽车误点。那时我还没学开车，幸亏中国新闻社记者王健帮忙，开车去机场，把老罗提早接了回来。
由于我在化工部工作，对报社人员不是特别熟悉，报社访问过日本的人，从总编辑杨尚德、副总编辑罗开富、王昭栋到普通记者，都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理解人、体贴人，使我一点儿生疏感也没有。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邓维，他是个“活宝”，噪门大，说话幽默，又透着一股豪气。最遗憾的是，李星来采访世乒赛时，远离东京，没能来家畅叙一番。
除了报社来人之外，接待更多是朋友、熟人，新闻界、企业界、学术界都有，一般来说，我这个“购物指南”还是挺受欢迎的，有时在商店里，就听他们几个在用汉语大声喊叫，吸引着日本人齐目注視，我心里特别着急；不过，看到他们那急切的目光，憨厚的表情，又觉得朴实可爱。真没想到有些人是那么的有钱，十几万日元的摄像机，买起来毫不我豫。五、六万日元的一套西装、一两万日元一双的皮鞋，根本不在话下。而我们要买一套正式场合穿的西装，去三越“万元均一”大市，还得琢磨好久呢。
不过，有时好心不得好报。一次，一位同事的孩子给朋友从国内带来东西，访日时间太紧，请我们代为转交。没有电活，地址写得又不请楚，我抱着先试试看的心理，按地址用中文写了张明信片，告诉了我们的住处及电话，请他与我们联系。一个多月过去了，也没有回音。我当然不能贸然把东西寄出。谁知又过了半个多月，老兄来电活了，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不把东西给我？”你瞧，这忙帮的……
开车出事故
我开车历来规规矩矩，十分谨慎，可还是出了一次事故。
那是1992年12月初的一个晚上，八点多钟，我们从使馆办完事后回家。说来也巧，本来夜里路上车少人稀，平素可能会开得快些，但不知为什么，那天我把车速压得很低，大概也就20～30迈吧。刚开离使馆四、五百米，突然从左侧冲过一辆摩托车来。我赶紧踩闸，我的车是停住了，可那摩托依着惯性，撞到我们车的正面，骑手从我车上滚出去三、四米，躺倒在地。
姜波冲我喊了声：“快打尾灯，”是呵，夜里视线不好，如果那个冒失鬼开快车，可别再撞上。没等姜波走过去，那骑手已先坐了起来，原来是个“老外”，不到30岁的样子，只见他满脸冷汗，用生硬的日语一个动儿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不等姜波扶他，自己挪坐在路旁。仔细一看，只是小腿搓破点儿皮，没有重伤。当时，我挺后怕的，如果车速达到40-50迈，这家伙肯定没命了。不过，摩托车是报废了。
我们问他是否需要去医院？他说不用。我下车后，看了一下我们的车，问他是否要找警察？他说也不用。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幢房子，让人去找他的朋友。这时，路上过来了一辆车，在我们车后停住，两位日本姑娘看了现场后，问需不需要她们帮忙、做证？又来了几个过路人，问是不是要去医院，叫警察了没有？这些日本人还是挺热心的。不一会儿，从那幢房里走来几个老外，叽哇乱嚷，几乎同时，警察也赶到了。
警察测量完现场后，令对方先去医院包扎并把我们带到警察署听取当时情况。当警察让我们出示身份证明时，我们却没有带护照。姜波拿出了外国记者证，一再申明是外务省签发的，但警察不认。要是平常，也许会大吵，但今天还是听警察的为好。于是回家取护照，再回到警署，写完证明材料，已是11点多了。
等了一会儿，那人也从医院包扎回来，由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陪着来到警署。这两个日本人，尤其是那个女人，自恃会讲英语，整个一胡搅蛮缠，我们在外屋跟警察聊天，只听她在屋里大吵大闹，从里屋走出一警察气得够呛。那日本女人说是我们的过错：按中国交通规则右侧行驶而肇事。警察让她看现场勘测图，她才闭嘴。一会儿又说是我们高速行车造成，又被警察驳了回去。这个没有看过现场的女人，竟满嘴胡言。
事情是明摆的，老外摩托越过中线，逆向行驶才招致这一切。但警察告诉我们，并不能说责任全是他的，你们也有责任，因为，行人、自行车、摩托车是道路上的弱者，是行驶中被撞，而不是静止中。我们平白无故被撞，竟还有责任？!第二天早晨，姜波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讲明情况，保险公司也说这是日本的法令，到车行去检车，车行的人也这么说，真没办法。
不过，好在我们的车只是保险杠被搓掉了几块漆皮，内部完好无损。其他的，由保险公司处理吧。从人道出发，本来应去看望一下那个老外一一是个美国佬，但从那天晚上他们在警署的态度，算了吧。
三个月后，我们从国内休假返回日本，在一大抱信件中夹有一封可笑的信，是那个美国人的律师找人用中文写的，说如再不跟他联系，要到入国管理局查找我们的行踪。
起初，他们提出私了，我们不干，我们有保险公司。经过一番咨询了解后，我们同意他们的请求，但，他们却又翻悔，如此反复，我们陪不起这时间，干脆交由保险公司处理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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