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蒙记趣
2018/10/23 码字工匠老詹

     出国去蒙古,一般人都觉得,意思不大。前不久,率《经济日报》记者团去了一趟蒙古,所见所闻,蛮有意思。

     住钓鱼台

    

     出国访问,住在哪里,一般我并不在意。住哪里不是住?电灯一关,眼睛一闭,都差不多,无所谓啦。这回访问蒙古,住得还真高级,叫做“大天空国宾馆”。用大使馆沈参赞的话说,那可是蒙古的“钓鱼台”哪,规格蛮高的。李鹏乔石来了,都安排住那里。

     国宾馆在乌兰巴托郊区。下了飞机,车先进城,再出了城,顺着山边,转几个弯,再转几个弯,见到一个大门,有门卫把守。进门后,绿草如茵,象是牧场。一直往前开,很远很远,快到山脚了,但见一幢孤零零的砖红色四层大楼——这就是蒙古“钓鱼台”,贵宾下榻之地了。

     进楼住下,感觉和我们三星级宾馆差不多,只是有些陈旧,地板吱吱直响,房顶倒是挺高的。室内铺有地毯,还有电视、电话,当然,也有卫生间和洗澡盆。

     当天晚上,采访结束,回到宾馆,将电视打开,白茫茫一片,吱吱直响,却无图象!连调几个台,都是这样。问宾馆服务员,摇头表示说,没办法,都这样,什么也收不到。连乔石委员长来了,也没有图像。

     这下可慘了!刚吃过饭,晚上还有好几个钟头呢,怎么打发?看书,当然可以,可一连七八个晚上都在房间看书,岂不闷得慌?何况一起出来四个人,其他三位都是年轻人,各自回屋,将门一关,一关十来个小时,不关傻才怪!

     于是,把年轻小伙郑波叫过来,小郑呀,你看这里离城太远了,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既没办法逛街,晚上又没电视,咋办呢?干脆,咱们来打扑克怎么样?

     好啊好啊!郑波说,正愁晚上不好打发时间呢。

     于是,叫出小程和小陈,二位女士一听,欢呼起来,打牌打牌!

     从此以后,每天采访归来,略事体息,便来到我的屋里,一起打牌。谁输了,就钻桌子;不愿钻桌子的,可以顶个枕头。您别说,四人打牌,挺有意思。原本一段不好打发的日子,竟再也不觉枯燥。采访归来,路上大家便高兴地想,嗯,今天晚上可以打牌,挺好!

     吃闷罐肉

    

     蒙古国从没去过,内蒙古可是去过好几回的。据我所知,到牧民家里作客,最高规格当然也是最佳美味,是烤全羊。

     你这观点不对了哟,老詹!大使馆的同志告诉我,在蒙古,牧民待客的最高规格并非烤全羊,而是请你吃“罐闷肉”。那家伙呀,可好吃了,鲜美无比,吃过一次,一辈子忘不了!

     吃“罐闷肉”的机会,终于来了。承蒙接待单位《蒙古消息报》的周到考虑,离开蒙古前一天,安排我们到乌兰巴托市郊牧民家里作客,“体会体会地道蒙古牧民的生活。”

     这天一早,一行人便乘车出城,一路向西。中午,到达途中一个非常美丽的山坡,大家坐下,观赏风景,略进午餐。然后驱车数十公里,来到牧民奈登苏荣家。

     奈登是蒙古那达幕多年的赛马冠军,五十来岁,朴实憨厚,一家人显然晓得我们要来,早已在蒙古包前微笑等候着。我们进包坐下,主人献上奶茶、糖果,还当场炒制了一种类似糯米粉一样甜甜的、油油的东西,请客人品尝。

     此时,主人的两个儿子,已经在蒙古包外燃起了熊熊篝火。主人将我们引出蒙古包,一面欣赏大草原的壮美景色,一面看他们如何烹制“罐闷肉”。

     奈登和儿子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圆圆的石头,将石头扔进篝火堆,眼看石头很快烤热了,微红了,再将一只刚刚宰杀还带着血丝的小羊,切成小块,放入铝制大桶,然后,用钳子将滚烫的石头拣进桶里,铺上一层石头。就这样,放一层羊肉,铺一层石头;再放一层羊肉,再铺一层石头……那石头同羊肉一接触,立即发出“吱吱”的油爆声,接着,便有香味从桶里四溢而出。

     一边铺石头,一边放羊肉,主人一边撤进去些许葱蒜佐料。肉与石头放满了,便用铝盖将桶盖得严严实实,又将桶移至篝火余烬上面,慢慢烘烤。

     此时,主人的儿子和他们的伙伴们一一几个脸膛红红、结实健美的蒙古小伙,便开始给客人表演骑马、追马、套马……风驰电掣,精彩异常。

     大约一个小时,奈登高兴地招呼我们,羊肉好了,可以吃了!言毕,将铝桶盖子揭开,一股浓郁的香味,在草原和我们周围弥漫而来!肉,一块一块,又焦又黄,还冒着吱吱的汁液,拣进盘后,我们一人手执一块,迫不急待,送进嘴里!

     哇,太好吃了!简直太好吃了!其味之鲜美,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大家感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看大草原

    

     蒙古草原,认真说来我是看过的。那是1986年,随经济日报代表团到前苏联访问,回国时,大家提议,不乘飞机,干脆,坐火车,好好看看西伯利亚和蒙古大草原!这一看,印象并不太好。时值寒冬,大雪纷飞,冷风刺骨。窗外,要么是白茫茫雪野,要么是灰蒙蒙荒原。好家伙,这蒙古可真是荒凉、真是穷困哪!

     其实,这个印象,并不准确。如今8月去蒙古,简直就是两码事。

     蒙古大草原,实在太漂亮了!

     那是刚到蒙古第三天下午,采访任务已经结束,离晚餐还有两个多小时。接待我们的《蒙古消息报》副总编提议说,各位贵宾,咱们去看看蒙古大草原,怎么样?

     大家齐声叫好。于是驱车出了乌兰巴托。

     车往西行,出城后,天渐远,路渐阔,远近是连绵起伏的丘陵,缓缓向天际蔓延。汽车顺丘陵起伏前行,渐渐把乌兰巴托甩在身后,看不见了。再往前行,慢慢爬上一座缓缓的山坡,车轻轻一打横,停了下来。

     看吧,蒙古大草原!副总编伸手往前一指。

     啊,大草原,蒙古大草原!用什么来形容呢?宽广,美丽,辽阔,壮观?一切形容词,在大草原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贫乏。涌入脑际第一句话是:可惜没带录像机!

     蒙古大草原,似一面巨大的地毯,从我们脚下延伸开来,至无限远、无限远。极目远眺,有三三两两白色斑点,是牧民的蒙古包;有片片白云移动,是吃草的羊群;有炊烟袅袅升起,有骏马如箭飞驰。

     时值8月,草茂水丰,满目皆绿。那绿,既不是深深的一片绿,又不是单一的浅浅的绿,而是杂着红、黄、蓝、白,仿佛宣纸遇水慢慢洇开似的五彩练纷的绿。愈远,愈淡,渐渐变蓝,变灰,与天际溶为一体……

     天,是那么蓝,那么远。

     偶尔,有牧歌传来。

     在如画如诗的风景前,我们感叹,进而陶醉。大家坐在山坡上,默默无语,久久不愿说话。

     啊,大草原,美丽的蒙古大草原!

     (老詹小注:这是十多年前一篇旧文,唤起了我美好回忆。不知如今的蒙古国,建设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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