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祎：未来的世界属于怪咖
2017/9/12 20:47:44 浅黑科技
有人说，人民想念周鸿祎。
我觉得，人们想念的是那个对世界有态度的人，至于这个人是穿红还是戴绿并不重要。
周鸿祎：未来的世界属于怪咖
文 | 史中
我几次见周鸿祎，都是有很多记者的群访环节。好几次，他回答的话音刚落，就有记者抢着问下一个问题，每当这时他都会提高分贝：“上个问题我还没讲完，你等一下!”然后滔滔不绝把想说的一二三全说完才作罢。
这种强势和不近人情的人，一般也都是做事苛求完美的人，比如老周，比如老罗，比如先走一步的老乔。
坦白地说，我不愿意和这样的怪咖做朋友。
但是，我很享受有这些怪咖的世界。
说到这，我想到了另一位怪咖。
黑客 MJ，技术逆天，特立独行。大一的时候就读完了学校图书馆里的大部分计算机书籍，然后就退学创业。2006年，19岁的他因为在黑客圈异常闪耀，被360看中。
老周最终能够把他招致麾下，靠的是一句很朴素的话：
你跟你的搭档在一起做，平台太小，能帮到的人毕竟有限，不如来360吧。
于是，这个每天在微信微博和别人互怼的怪咖，为360后来的十年撑起了一个最顶级的技术方向：漏洞研究。
说到老周，MJ 的评价很简洁：“老周很讲义气。”
(这段故事选自我非常敬佩的写作者林藠头在雷锋网时所作的采访。)
0)360有很多“怪咖”
MJ 的特立独行，在 360 并不偶然——无线电钢铁侠杨卿、破解特斯拉第一人刘健皓、Python 女神黄源、安卓内核大神龚广、虚拟化逃逸者唐青昊、二进制狂人古河等等等等“思路别致”的人在 360 数不胜数。
如果说 360 在 BAT 的夹击中活到现在，是因为老周“做对了什么”的话，我猜“尊重每个人独特的价值”一定算其中之一。
你可能会问，BAT 这样的千人一面集团作战，同样可以攻坚克难，为什么老周招揽“怪咖”，并且用巨大的成本来管理他们，是一件正确的事呢？
我想，今天我知道了答案。
ISC 中国互联网安全大会，老周穿着红衣走上讲台，对面，是黑压压望不到头的听众。
他并没有歌颂互联网的光鲜，反而描绘了它灰暗的背面。
1)网络战已经开始了
此时此刻，世界上的网络战已经开始了。
老周语出惊人。
他的理由很充分：网络战不会像暴力战争一样有个“宣战”的程序，而是在和平时期就开始相互潜伏，对抗，较量，真正等到需要武力对抗的时候，才可以电光火石一招制敌，不战而屈人之兵。
老周站在网络安全战场的最前线，他能看到一些残酷的真相。
今年初爆发的勒索病毒，用到了 NSA(美国国家安全局)被泄露出去的漏洞武器。其实，随着这个网战武器泄露在全世界面前的，还有数十个可怕的入侵工具。在这些漏洞曝光之前，它们完全“不存在”，世界岁月静好。
但是，这些武器浮出水面以后，很多国家，包括中国，都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我们的诸多重要系统都存在用这些工具入侵过的痕迹，一个个丑陋的“盗洞”，就这样通往我们国家的核心系统。
这些不小心暴露出来的武器，可能只是美国掌握网战军火库的冰山一角。中国面对这样的“上帝威胁”，很多时候甚至没有感知能力，更不用说反击了。
这种情况下，一旦两国发生冲突，我们很可能被扼住喉咙。
当两个国家发生军事冲突的时候，陆战的前提是必须要有制空权，所以陆战之前就要有空战，而现在空战的前提要是网络战。用网络战遏制住对方的电力系统、雷达系统，对方的飞机可能都无法起飞，这个时候拿到制空权就非常容易了。
地面战一般是以年计算；空战一般以天和小时算；而网络战是以分钟和秒计算。
所以失掉网络战，后面的战争就可能失败。
网络安全再也不仅是网络空间，而是整个社会和国家的安全，这就是大安全。
他说。
2)没有攻不破的系统
老周说，所有的网络战武器，核心都是漏洞。
这些 Windows、MacOS、Linux、路由器等等系统的漏洞，我们从物理世界看上去，他们只是程序的bug；但是在网络空间，他们就是毁灭对手的“核武器”。
因为有这些致命的“核武器”，"一招制敌"在赛博世界是可能发生的。
但悲惨的是，没有漏洞的系统，在理论上都是不存在的。
软件是人写的，但是是人都会犯错误。平均1500行代码就可能会有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就是漏洞。
现在的智能手机，里面的代码上千万行；
一个稍微复杂的城市地铁系统里面的代码有上亿行；
所以我们要放弃“做一个攻不破的系统”的想法，而是接受“所有系统都有漏洞”这个事实——世界上只有两种系统，一种是已知被攻破的，一种是被攻破自己还不知道的。
3)人是互联网里最薄弱的。
互联网攻击的过程并不区分军用目标或民用目标，是一种“超限战”，也就是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用。
例如要攻击一个政要，一定是先研究他的亲戚朋友，研究他身边的人；要攻击一个军事单位，目标单很可能防守森严，这时就要从它的供应链合作伙伴入手。
在这种玩法之下，一定是防备较弱的民用目标或者个人成为进攻的第一个跳板。这个跳板有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说到这里，老周才说出了主题：人是互联网里最薄弱的环节。
尽管美国有国安局、有中情局，有强大的网络安全保护能力，但是希拉里非要在自己家地下室里偷偷架一个服务器，这就给这个严密的系统撕开一道口子。
同样这次爆发的 WannaCry 病毒，之所以会传播到内网之中，一定因为内网中有人没按照规章制度，私自接入了U盘或者连了网。
老周说，如果我去哪个涉密机构参观，临走假装丢一个U盘，上面写着“周鸿祎的艳照”，十个人有九个都会插到电脑上看一看，你只要一插我就可能控制你的电脑。
这就是人性。
因为人性而撕开的口子，再好的安全防护软件和硬件，都没有办法防护。
4)世界属于怪咖
老周的观点至此已经很明了：网络战已经开始，人性使得系统漏洞必然存在，人性又加剧了网络的不安全。
人性断难改变，网络安全形势也许必然如此让人绝望。那么，手握中国第一网络安全公司的老周，又凭什么站在台上？
因为他还是能给出自己的答案。他的答案很简单：对抗人性，只能靠人。
网络战争中，表面上是代码间的对抗，而实际上，背后都是人在对抗。而且，是最聪明的人在对抗。
在冷兵器时代，士兵从来都是螺丝钉，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到了热武器时代，自动化武器成为了主力，背后的人的战术重要性开始显露；
在网络战时代，每一条脑洞的策略，每一个天才的漏洞，都可以成为制敌的武器。
老周感慨，真正天才的黑客，很多都是大学都没上完的，有些甚至看起来很怪异。他们在体制内很难生存，但是却有在关键的时刻拯救民族危亡的能力。
说到这里，我才猛然想起 360 麾下的一众黑客怪杰，他们此刻更像是互联网时代的隐喻，也是老周世界观的一个个明证。
那些和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从未像现在一样被世界安全所需要。
语毕，老周谢幕。
台下数千人作鸟兽散。至于其中多少人理解了他，我并没有把握。
我想起了崔健的一句歌词：
你看我是不是与众不同，像灰色中的红点。
本文作者史中，科技媒体人，微信：Fungungun。
http://weixin.100md.com
返回 浅黑科技 返回首页 返回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