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滞涨的影响出现了
2021/10/18 15:59:39 凭栏欲言
文:凭栏欲言
全球能源紧张对中国也产生了影响,三季度中国GDP增速4.9%,低于预期。三季度全国工业产能利用率下滑1.3个百分点至77.1%。9月规模以上工业同比增长3.1%,创一年半以来最低。

但上游原料的价格仍在屡创新高,煤价同比翻了约3倍,石油价格创出7年新高,铜价再次突破一万美元。


受影响的或许不仅仅只有上游,青菜价格最近普遍性翻倍,似乎很少受到关注。

除了猪肉,都是通胀。
01
滞涨的对标
美国的通胀已经连续5个月超过5%,而能源价格仍然在持续飙涨,美联储鲍威尔一再的声称通胀是短期的,脸都快被扇肿了。
“涨”一边会推高生产成本一边会刺激消费减少,刺激经济活动放缓。10月美国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降至71.4,预期73.1,前值72.8。中国9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4.4%,持续低位徘徊,这一数据仅略高于受疫情影响巨大的8月。值得注意的是,如此低迷的数据还没有扣除价格因素。
10月12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最新的《世界经济展望》报告中指出,全球经济正面临通胀风险,各国央行需保持高度警惕,并下调全球经济预期。
从能源危机到“涨”再到“滞”,已经无缝衔接。
关于滞涨,凭栏一直认为滞涨将是长期的,这一观点在历史文章中一次次的强调。且滞涨的研判无法对标譬如2008次贷危机,1997亚洲金融危机等普通模式,甚至也不能对标1930年大萧条,只能对标1970年代。
1) 本轮滞涨和1970年代滞涨发生背景都是利率大周期触底(至零)。而次贷危机和亚洲金融危机利率大周期并未触底。
2) 本轮滞涨和1970年代滞涨发生背景是纸币信用本位(无约束)而非金本位(有约束),1930年代为金本位。
利率大周期触底和纸币信用本位这两点决定了,如果没有重大黑天鹅事件冲击直接改变当前世界格局,滞涨的研判只能对标1970年代。
02
风险社会化
有一点区别是1930-1970年代世界是金融管制背景,而目前则是类似于1930年代之前的金融自由化背景。
自由(1930之前)——管制(1930-1980)——自由(1980至今),历史总是在螺旋重复。
管制会增加稳定性但会以一种令人讨厌的方式挫伤积极性,从而限制效率。相反,放松管制(金融自由化)则会增加效率,但也会制造更多的风险和不稳定性。
1930年大萧条让美国社会痛定思痛,整个美国社会都对金融自由化时期金融机构所制造的风险深恶痛绝。大萧条之后美国政府对金融业严加管制,但随着时间的消逝,这种管制从80年代开始迅速消弱。
1980年代之后,石油美元全球泛滥,吸引资金的全球化竞争打破了美国银行的垄断性获利(管制时期有较为稳定的存贷差,而随着存款竞争的加剧,银行只能用高价又变动剧烈的借入资金取代便宜可靠的基本存款,这减少了存贷差),美国银行竞争压力又迫使政府放松管制,管制放松使得美国银行可以进行金融创新和贷款证券化来减少其信贷风险,这提高了美国银行效率同时提高了单个机构的集合风险,这又导致更加剧烈的金融不稳定。1982-1992年全美有约1400商业银行倒闭,但1972-1982年,倒闭的银行数目不超过100家。银行破产大增导致的社会问题又迫使美国政府增加干预,政府化身为风险吸收者。
有一点毋容置疑,管制与放松管制都是社会财富再分配的过程。美国政府在放松管制的同时吸收了金融机构的风险,这一行为的后果之一就是社会财富加速向金融业集中,这刺激贫富差距扩大,贫富差距扩大又消减了经济潜力。为刺激经济,货币政策有宽松压力,刺激措施又会提高宏观杠杆,增加债务风险,为了掩盖债务风险,货币政策又得继续宽松。
风险吸收没有尽头,宽松之路没有尽头,直至利率大周期触底。
在一个长周期线上,技术红利的衰竭会影响信贷需求下降,叠加信用本位下极度泛滥的货币刺激,会加速驱动利率大周期触底。
而利率大周期触底,不但意味着技术红利的衰竭,也意味着风险无法再以放水来掩盖。政府将无法继续扮演风险吸收者这一角色,长期由政府集中吸收的大量风险将会重新释放,进行风险社会化。
滞涨,就是风险社会化的过程。
1930-1970年积累的(管制时期)风险,西方世界花了10年进行风险社会化,十年滞涨!
而1980至今的(金融自由化时期)则必然会积累更多风险,将如此之多的风险进行社会化……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03
经济框架的问题
利率大周期触底,意味着长期(约半个世纪)由政府所吸收的风险要集中出清。背后是经济框架的问题,以美国输出需求(另一面是输出美元),别国输出产能经济框架在运行了半个世纪后面临崩盘。
输出的美元是美国的债务,这种经济发展框架必然伴随着美国负债的不断增加。目前,美国的欠债已经不可能还的清了,或者再进一步说,美国也根本就没想过要还这些欠债。
价值无非就是一种稀缺性,如果美元信用不进行回收(紧缩)来支撑其价值,虚拟(金融)资产的就会失去定价基础,资金就势必会流向实物资产。这时美元信用泛滥就会导致实物价值定价出现错位,实物资产供给不可能如同虚拟资产凭空变出,这将加剧实物资产供给和需求的错配,导致供给能力跟不上需求扩张,从而加深大宗上涨(能源危机)。
能源危机、大宗上涨、滞涨、利率大周期触底,其实都指向同一问题,就是当前全球经济框架面临崩盘的问题。
回看1970年代,所有的问题其实都指向同一问题——全球经济框架的基础,布雷顿森林体系面临崩盘。
04
从滞涨到萧条,从萧条到滞涨
美元会不会迅速加息?
加息当然可以回收美元信用消灭滞涨。众所周知,1980年代沃尔克一度加息超过20%,最终消除了西方持续十年的滞涨问题。但在面临滞涨困局的当前,美联储会不会如同80年代初一样通过迅速拉高美元利率消除滞涨?当然是不可能。现在美元债务规模如此庞大,利率稍高一点,美国债务就会直接崩盘,世易时移,现在的美国已经承受不了加息的代价。美联储加息也就只能嘴巴说说玩玩预期,稍微动点真格,美国债务就直接崩盘了,美联储掌门人就要被钉在耻辱的十字架上。
为什么不能将风险短期出清?
短期内将如此之多的风险快速出清显然会重创社会稳定,恐怕没有那个政府敢让风险集中出清。
两个问题的局限下,美联储的选择空间十分有限,其实就只有一条路。
1) 在通胀过高时象征性收紧货币政策,维持最低限度的货币信誉。收紧货币会让物价有所下跌,影响经济从滞涨期进入萧条期。
2) 在通胀稍微得到缓解时再次放松货币,但由于前期加息力度极小导致降息空间也十分有限,再加上风险并未充分出清,政策持续时间将短期化。短期化的政策很难影响实体长期投资,反而会刺激物价炒作,于是从萧条期直接跳到滞涨期。
这一阶段看似是一个长期滞涨,但实际上经济周期是在两个阶段切换,从滞涨到萧条,从萧条到滞涨。
通过长期滞涨将债务问题缓慢出清,将风险逐步社会化,已经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出路。

而当前的滞胀问题看似严重,实际上却只是风险社会化的第一阶段刚刚开始而已。
小结:
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就注定了结局!
未来的经济或许只有两个阶段,从滞涨到萧条,从萧条到滞涨,反复循环形成长期滞涨的格局。
现在很多人觉得,既然奋斗上升无望,索性躺平做条“咸鱼”也不错……
以后,能做“咸鱼”的都是赢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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