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殇
2017/3/17 医路江湖

     两会刚刚结束,土黄色的灰霾一层一层浸润过来,本应刺眼的太阳却犹如明晃晃的月亮,我走出手术室,捋了捋尚还沾了水珠的短发,顶端的头发已脱退殆尽,依稀可见的头皮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指的温度。我有些颓废,胸中闷郁成结。医院门外原本热闹熙攘的临街小店均被拆迁,糊了厚厚的青瓦青墙,不古不今。政府出资新粉刷的原本年久失修层层退却墙皮的居民塔楼,早就掩盖了曾经的破败不堪,折射着微弱阳光的高窗玻璃,仿佛在嘲笑着步履匆匆的外来人群,你走的再匆忙,一个月的工钱也买不到厕所中下水道涂抹水泥的地界儿。北京到处充斥着这高楼里的荒凉。

     我蓦然回想,曾经那满腔的热血,爆棚的信心,甚至心系天下病人的帝王情怀,在北漂的年月逐轮碾压下,终于向生活妥了协,认了怂。于是开始逛超市的晚市,淘些便宜的菜叶子,逛高仿的鞋摊儿,买打折的内裤,穷嗖嗖的过着折价的生活,省下来的钱——交了房租,好在租住的地界儿离单位比较近,房东也和善,少了疲于奔命的地铁,少了万般无奈的搬家。

     我一直以为且笃信只要你努力,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而今天我已清楚却不愿承认,北京的房价是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企及,你的拼命抵不过一次倒把投机,你再如何努力在这现实面前不过是个屁。北京已不再承载穷人的梦想。

     房价是被人为筑起抵挡衰败的城墙,富人在墙顶,而我只能在墙下惊慌失措的仰望。

     “北京又没有求你留下,你可以走啊”,是,但是有时候开始需要勇气,离开同样需要勇气,这里刻写了我最为潦倒穷困却依然乐此不疲奋斗,也有我每天不用闹钟叫醒的梦想,如果你觉得离开就是转个身儿,那是因为你没爱过。

     矫情了。当房子的谈论从每个方向渗透到你的生活的每个角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地扣住你的咽喉,却留有一丝喘息的缝隙,让你惊恐,让你挣扎,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让你陷入无尽的孤寂的恐惧的黑暗

     或许,有一天真的累了,绝望了,然后就真的就转过身,冲着过去伸出中指,去你妈的梦想,去你妈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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