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X正传（四）
2017/8/6 医路江湖

     四

     我家有一片果园，每逢中秋时节便有好多苹果、梨子、桃还有晚杏，这许是一年之中我最快活无忧的时光，每天放了学便迫不及待地背着小书包跑进园子里，爬上树小鸟一样捡些最甜的果子吃，通常我也会喊着小J，因为果树枝杈很低所以他也能爬上一两棵而不会害怕，直到吃的心满意足，才会趴在果园的石凳上写作业。因为家里养不起狗，狗的饭量比我大，所以我就去果园，是为了防止果子被人偷了，也防止牲畜闯进来糟蹋了。

     有一天周末我和小J正在果树下捉蛐蛐儿，突然发现进来一群羊，逮着我家梨树一顿乱啃，我和小J窜出去掷土坷垃把它们赶跑，不一会儿又跑进来便又再赶出去，往复很多次，还踏坏了我家育的小菜苗。我和小J都非常气愤，说着一些大人们常说的骂人的话。突然发现果园边的土坡上，阿X正试图赶羊进园，小J去质问他，爸你为啥把羊赶到园子里，把人家梨和菜苗都坏了。我攥着小拳头怒火中烧。阿X鄙夷地笑着对我说，小笨豆儿，你要是有能耐抓到这羊揍它一顿，它就不敢去吃你家梨子了。我咬牙切齿地冲向羊群发了疯一样要捉一只胖揍一顿，小J在一旁辅助我，这些小畜生端的灵活迅速，跌了我好几跤，啃了几嘴黄土，也不曾薅下一把羊毛。阿X在土坡上耍猴儿一般哈哈大笑。好不也巧，我再次摔倒时一伸手经抓住一只小羊后腿，急忙忙饿狼一样扑上去，和小J一起把那羊揍得声音都沙哑起来。最后给揍瘸了两条腿。阿X也是急忙忙跑过来阻止我们，看那气势还想揍我，最终好似他自己觉着理亏，拽着小J赶着羊群回家去了。

     阿X家有条狗，棕色卷毛的小泰迪，眼睛一丢丢，长相却很是凶恶，常对我呲牙，吓得我见到它总是躲得远远的。有一天发现他家那只小泰迪抱着颗小树屁股快速地一撅一拱，它经常很专心地这样跳舞，有时候抱着轮胎，有时候抱着拖鞋，有时候抱着阿X的小腿，有时抱着其他狗，每逢这个时候我便可以大摇大摆的经过，它也从来不惜的搭理我。这次我依然同往常一般松了警惕从它身边经过，却听得阿X说，比昂——他家小泰迪叫比昂，有点像外国人的名字，但是喊起来总觉得像是在骂人——上。然后小泰迪猛地朝我扑来，我猝不及防，有些惊慌失措，终是没有跑得动小腿就留下几个狗牙印儿，还淌了血。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反正我哭了，一跛一跛回了家。

     我母亲见状心疼不已，便带了我去阿X家理论，问他为何驱狗咬我。阿X说，狗就是个畜生，哪里分得清人和小动物，也不是故意咬他，你怎么还和畜生一般见识，要不然让你儿子也咬它一口？我母亲都气哭了，也或许是心疼我，说我们不和你这畜生一般见识，你以后管好它，别成了桌上的狗肉。然后拽着我要回家。阿X说，还是看好你家小笨豆儿，别没事儿招惹这狗，咬腿上还好，咬脖子上不就坏了，你总不能咬回去吧。然后他家小泰迪在阿X脚边得意地冲我汪汪大叫。我挣脱母亲的手冲它扑上去，一口咬住它的脖子，连皮带毛撕了一块肉下来，冲阿X啐了一口血，我咬死你个癞皮狗。阿X气的浑身哆嗦，显然没想到我会咬狗一口，那狗许是吓得抑或疼的呜呜哀嚎。阿X说，你这个混账东西，长大了肯定是个二流子，肯定要蹲大狱。

     我又啐他一口血沫，然后转身像个打了胜仗的英雄一样，昂首挺胸地大踏步踱出他家大门，由我母亲带着去打了狂犬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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