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死了
2018/6/25 23:47:20 医路江湖

     一场大雨并没有让心情好起来,却愈发沉闷难过,在这热浪依旧蒸腾的傍晚,我像个水煮肉片一样沉浮着。

     小奕不过19岁,花一样的年纪,本该像花一样绽放着,如果没有2年前那场屈辱,她可能已经上了大学,开启了一段不一样的人生,如果没有5天前那些泯灭人性的欢呼呐喊,她可能依然活着,依然可能开始新的生活,像花一样绽放着。

     2016年她才高一,某天因为胃痛的厉害在学生公寓休息,时值夜晚学校停了电,她很是疲惫,没有风,夜是暗的,她的班主任吴某却在这黑暗里散发着骚腥的兽性,他打开了小奕的房间,借口嘘寒问暖,摸她的脸,然后抱住她,用腥臭的嘴去亲她的额头,用黄臊的牙去咬她的耳朵,用淫荡的双手在她背后企图撕掉她的衣服。她没有力气反抗,唯独恐惧和绝望围裹着,她从没想过美好的校园会是这样,这一刻天塌了。有人喊了她的名字,另外一名老师来取值周笔记,班主任吴某弹开,裤裆里耷拉着阳痿的鸡巴,掩饰着充血的慌张。那位老师建议小奕回宿舍去休息,吴某还在她身后尾随了一段。她浑身冰凉,没有了任何主张,她本以孩子的视角审视着美好的校园,却未曾料想到为人师表的伪善下是如此肮脏。她一夜未眠,不知该对谁诉说,也不敢同父母讲。第二天她找了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说了来龙去脉,然而心理辅导老师并没有能够抚慰她受伤的心灵,只告诉她她解决不了,并告知了一位段姓领导,她以为她会得到公道,然而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段姓领导很庆幸她没告诉父母而是先找了心理辅导老师,并建议她换班级或者转学,洋洋洒洒陈述了一大片学校的困难,有能力的老师招聘的困难,并在小奕强调不想见到吴某的强烈反对下依然让吴某前来道歉,吴某奴才一样的那些求饶软语让人恶心,却让小奕显得不那么宽宏大量,不原谅他就像成了恶人。无奈她委屈着回了原来的班级,吴某好似愈发得意,没事儿人一样,披着伪装,遮掩着獠牙——这个如果没有两个蛋拽着能上天的骨干教师,教学成绩优异的市级模范班主任。

    

    

     小奕打电话告诉了父亲,但此时她已经抑郁了,靠安眠药才得已入睡,成绩也一落千丈,一些闲言碎语也开始流传,不明真相的亲朋也开始指责她不认真学习,痛苦从生活的各个角落侵染过来,她两次自杀未遂。慌乱的父亲带着她辗转于各大医院,身体亦被拖垮,只是希望作恶的人当有应有的惩罚。2017年5月公安机关确定吴某存在猥亵行为,予拘留十日,而辖区人民检察院以情节显著轻微、无法证明小奕的抑郁症与吴某的行为存在因果关系为由不予起诉,小奕复议后上级人民检察院维持原决定。

    

    

     这个世界给了混蛋以宽容。

     无处洗刷的耻辱想必时刻如虫蚁蚀骨般难以名状。2018年6月20日,小奕坐到了商厦八楼的窗台上,她可能想了很多,想这世间的美好,想这世间的邪恶,想那些暖心的人,想那些卑鄙的兽,她或许哭了,她或许并不想死。时间一点点飘逝,楼下、周围涌满了围观者,像鹅一样伸长了脖子,红着眼睛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似乎在等待分享一杯血腥的喜悦。

     只有消防员努力着。

     “大家看啊,从一点到六点还没跳下来,怂怂爸驴都怂栽倒了,”有围观者喊叫着,狗一样腆着下巴,引得旁人一阵哄笑。

     “尼玛呀,楼下好热的,快跳啊,谁不跳跟她舅一辈?”有围观者热的伸出了舌头,汗从舌头上垂落到脚边。

     “快跳么,看完你跳楼,我还要去接娃娃了。”这位“母亲”焦急的看了眼手表。

     有人开了直播,像K了粉一样兴奋着,每个人都手舞足蹈着,仰着头,擎着脸,举着手机,嘴里鼓励着,叫喊着,像是能治百病的血馒头在等着他们。

     人们像吸血的蚊蝇舔着干裂的嘴唇,乌鸦一般聒噪着。

     小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甚或是对这肮脏的世人绝望了,这样的一个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她一个纵身,但被消防员抓住了手,她倔强地使劲挣脱了,坠落的瞬间围观的人们尖叫着,欢呼着,似乎终于得了人血馒头,回家给奄奄一息的爹娘奄奄一息的儿孙瞧那无药可医得病。

    

     消防员撕心裂肺地哭喊者,痛苦铺天盖地蔓延来,却没有喊醒睡下的小奕,也没有喊醒围观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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