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研管理中的“数量化”“评价”大潮何时停歇？
2018/8/10 7:00:00 陈安看世界

     有朋友问：为啥新加坡这样的国家在创新排名上总能很靠前？

     其实我印象里，新加坡还当过第一呢。人家有淡马锡啥的，世界有名，那还不第一啊!

     这个问题其实还是很有趣的，而回答则很无趣——

     那，请你告诉我，内心里想让哪个国家排第一？!哪些国家排前列？我一定能给你排得出来。无非指标、权重、评价方法这三者的选择，我必然可以给你组合出你想要的结果来。而且，看上去很客观哦。关于排队评价的研究是管理学行当里面最为平庸的研究，一个小小的本科(高中)生就能做得很好。

     中国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经济总量已经在世界上名列前茅(即便挤掉一多半的水分之后还应该在前茅)，所以，想在排行榜上位列第一已经是件很简单的选指标调权重的事儿了。君不见，我们已经有教授认为中国全方位超越美国是当今世界的第一名了嘛。但是，排行榜这个东西，愿意相信的时候就相信一把，不愿意相信也有充分的可以不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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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穿了，各类评价无非如此，不过有些评价因为和大家心目中的常识违背太多，所以才会引起大家耻笑和怀疑罢了。比如，武书连的大学榜排着排着，母校浙江大学就成第一了；我听说之前还有一个网大排行榜，中国科大经常是第一，一问，原来管事儿的人是俺的校友——我说呢!这些校友肯定喜欢人均不喜欢总量，而就各类人均指标而言，中国科大在中国明显领先于任何一所大学。

     所以，想在某个排名中当第一，未免是件太简单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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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人家老外和我们中国人不一样，也许会稍微公平点，那么他们做各类排名的时候也未必事先想好准备让谁当第一吧？!

     是的，其实不止老外，中国做评价的学者也有公平公正的，但是架不住评价本身就存在这样的一个天然缺陷。尤其是各类能力评价，更是“公说公第一婆说婆老大”。科研能力如此，创新能力亦然。

     中国的各类奖项的评定也差不多如此，且不说评奖的人本来就私心太重，即便没有私心，数论文比影响因子，最后评出来的结果也一定是非驴非马。更何况，每个评委都在为自己的部下或朋友争取奖项，那就更没意思了，所以，中国的评奖结果我从来都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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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夷山教授就职于科技部下属的情报研究机构，所以对各类指标和排行的研究是他吃饭的家伙，每每会把这个东西拿出来说说还是有他立身本身的理由的，我认为和这方面的争执还是很有意义的，科研评价对于中国科学家来说已经是一种说不出的痛了。每每看到中国人自己在家里玩得不亦乐乎，但是在世界上的科学贡献和技术贡献都依然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完全被世界忽略也没关系，该是多么伤心的一件事啊。而面对这种现状，中国科技部部长，教育部部长，国家自然基金委员会主任难辞其咎。中国农民和工人创造了价值，非国有企业也在夹缝中寻找机会，总算还是有功劳的，可是中国的科学家呢？又不是真笨，却没干出什么像样的活来，白白浪费了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大好时机。

     更糟糕的是，即便在SCI期刊上，中国的论文也超过美国当上第一了。而中国的研究生和博士生数量也早就超过美国成第一了。可是，大家觉得中国的整体科研水平是否真的是老大了呢？看看我们的高科技企业中兴的遭遇就知道端倪了。

     最糟糕的是，我们的各类评价把自己弄得像朵花儿一般，个个评价都把中国(或本单位)各类指标评的花枝招展。就如各省的GDP每每都向中央摆出一副大丰收的架势一般，还得害得国家从总数上再减掉一部分才能稍微反应些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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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样的“数量”大潮中，各类拥有评价“职能”或“能力”的机构广受各科研机构的青睐，不断地协助科研管理的领导们把总体性的科研趋势分析最后分配变为每个人具体的“任务指标”，虽然说这个事情上科研评价的研究者没有直接责任，但是，作为工具的“帮凶”功能还是少不了的。

     也所以，我一看到这类文章就很敏感，也就想立刻商榷起来，按说照俺的性格都不会使用“商榷”这样温柔的词，不过，武老师一直是谦谦君子，所以，俺们也就收一些戾气，尽量平和地就结论或所采用的方法进行具体“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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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尽管中国科研管理中确实有数量化评价的趋势大潮，作为一个理性的科学家，每个人都应该从科研成果本身的意义和价值出发对科研成果进行评述，而不是看影响因子，期刊名字，甚至引用数量。

     当然，作为一个文献情报方向的研究者，很多无法避开科研评价这个问题本身，最后可能还是落脚于定指标给权重，但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要认为那样就是唯一应该做的，最应该做的还是依赖没有(或少有)利害关系的同行评议，数量化永远只是一个辅助的说明。而一个机构，如果把这类数量的要求写入本部评价政策，那只能是自讨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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