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潮之巅的人工智能，未来20年将如何改写各行各业？ |【经纬低调出品】
2018/7/4 12:26:16 经纬创投
距人工智能这个概念的提出，已经过去62年。
近十年来，随着大数据、云计算、深度学习等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为人类社会带来了一波又一波的机会与高潮。在那些被统称为“人工智能”技术的赋能下，各行各业也跨越了新的“技术鸿沟”，比如教育、医疗、娱乐等......
在经纬CHUANG大会上，我们就“从人间到宇宙，AI的拓展与进化”这一话题展开了讨论。这场对话的分享嘉宾是深鉴科技创始人汪玉、深醒科技董事长卢臻、天仪研究院CEO杨峰、蓦然认知创始人戴帅湘、经纬中国合伙人王华东，以及甲子光年创始人张一甲。
从数据上来看，过去3年，国内450家AI公司累计融资额达300亿人民币。整个赛道非常热闹，新的技术拐点和红利也促使行业的增速相对以往更快。从前，人们喜欢探讨人工智能与人类的关系，以及“何去何从”。今天，我们想聊的是——对于已经进入底层技术提升和应用场景角逐的公司而言，如何看待目前AI行业的趋势？在AI重塑传统产业链的过程中，变与不变的是什么？AI的红利期还有多久？如何利用红利期建立自己的核心壁垒？
今天这篇文章将以对话的形式为大家详细解答。关于AI何去何从，也许只有时间能够验证。以下，Enjoy：
甲子光年张一甲：大家好，我这几年也主持了不少人工智能的论坛，每次上台我就在想，还有没有新的问题被探讨。我发现，大家每次聊起人工智能的时候，这个情绪是有发生微妙的变化。
2015年，我关注人工智能，发现大家还是坐在冷板凳上前行，没有太多人关注。2016年AlphaGo战胜了李世乭，所有人都意识到人工智能要改变世界了。到了2017年，大家的态度又有些变化，转眼到了2018年。
今天我们再次回望人工智能，我很想知道现在大家对人工智能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和看法。我是经纬的好朋友——甲子光年创始人张一甲，台上几位都是老朋友了，请大家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和公司。
△甲子光年创始人张一甲
深鉴科技汪玉：我叫深鉴科技创始人汪玉。AI分两类：第一类，基础设施；第二类，应用和算法。
我们是做基础设施的，主要关注芯片和算力。在我看来，未来芯片会无处不在，如果到那个时候，相信AI也会无处不在。
甲子光年张一甲：如果AI无处不在，这个世界将会更好。
深醒科技卢臻：大家好，我是深醒科技董事长卢臻。我们是做人工智能人脸识别，主要服务于国内的安防行业。我们在2017年协助警方抓捕了2000多个犯罪嫌疑人，如果天下无贼，世界会更加平安和美好。
天仪研究院杨峰：大家好，我是天仪研究院CEO杨峰，我们是一家商业化的微小卫星公司。公司成立两年，目前已成功发射了4颗卫星。天仪相信，如果微小卫星能够跟计算机一样普及，这个世界将会变得更好。
蓦然认知戴帅湘：大家好，我是蓦然认知创始人戴帅湘。我们主攻的技术是AI里面的自然语言理解技术，我们的平台可以用“对话即应用”来概括——通过对话的方式来使用设备，以及分发服务。我相信，如果真的能够让所有的设备通过对话方式来交互，那世界必将变得非常美好。
经纬王华东：大家好，我是经纬中国合伙人王华东。我相信一切科技的终极目标是让人更好地娱乐。如果大家有更多时间来娱乐，肯定需要更多的技术支持。如果把更多的技术用在娱乐行业中，会更加美好。
01AI，发展到了什么阶段？
甲子光年张一甲：过去三年有一个数字很可怕，国内450家AI公司，累计融资300亿人民币。现在这个赛道相比过去增长速度更快，大部分公司可能是2015年、2016年诞生的，到了今年其实模式能不能行得通，公司能不能走出来，已经到可以看到效果的阶段了。
2018年，你们觉得对AI来讲，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历史阶段，是黎明之前？还是浪潮之巅？还是强弩之末呢？
△深鉴科技创始人汪玉
深鉴科技汪玉：我还是觉得刚刚开始，因为所有的传统行业都需要AI，至少我现在没有看到一个新型的行业冒出来。AI带来了一个新型行业，所以我们看到所有的传统行业(教育、娱乐等)其实都需要AI的技术。
甲子光年张一甲：AI不是一个行业，AI是去改变或者再定义各行各业的一种方式。就像王华东刚才所说，AI可能是为了服务娱乐、服务我们的生活，把科技装在笼子里也许是我们对科技的期待。
深醒科技卢臻：本轮的人工智能实际上是基于深度学习相关的算法，是因为这几年创新又掀起的一轮新高潮。基于深度学习，我觉得在各个专业化领域里面深度发展所产生的经济价值，光从这一轮的算法迭代和算力提升的机会看，应该会有20年左右。基于人工智能赋能的大幅度提升的机会，会绵延不断，深入到各个领域。
甲子光年张一甲：一次飞跃、一次红利解锁渗透20年。
天仪研究院杨峰：我应该算是航天人，不算是AI这个圈内的，不过我们的确正想要用AI来改造这个行业。中国航天相对来说比较传统，但是我们发现最近几年在美国的商业航天圈(包括NASA)，已经开始利用人工智能和深度学习的方法来大幅降低成本，以及提升效率。比如，2017年12月14日，NASA就宣布开普勒探测器发现了第二个太阳系，它当时的部分数据就是采用Google提供的AI模型对探测器拍摄的天文图像进行分析。测试结果显示，AI判别行星的准确率高达96%。所以，我相信现在AI在航天领域是一个非常好的起点，所以是黎明之前。
蓦然认知戴帅湘：应该属于黎明之前。本质上有一个大的时代发展背景变化，移动互联网已经到了一定的颓势，它的红利期可能快结束了。第二个大变化，传统产业或者传统制造业面临很大的瓶颈。AI本质上是模拟人的一种行为，可以通过一种算法来模拟人，所以AI其实是可以做到(或者说我们期望)把虚拟的互联网和传统的产业结合起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它真的刚刚开始，我觉得有很大的前景。
02AI，究竟是怎样的生态系统？
甲子光年张一甲：经纬到了2010年左右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拥抱移动互联网大时代。从那个时候开始，经纬开始了一种非常创新的打法——面向移动互联网。回过头来看，我觉得可能是成就了经纬的几个最重要的决定之一。
经纬到今天发生了很多骄傲的案例，可能跟这个大的趋势密不可分，现在很多人都在说移动互联网的红利结束了，AI时代到来了。经纬对AI是什么态度，是觉得它重要到像当年你们面对移动互联网分水岭的那个态度吗？或者说，在你们心中，AI所带来的生态系统和移动互联网的生态系统是一样的吗？
△经纬中国合伙人王华东
经纬王华东：我觉得这个问题这么来看，移动互联网之所以是一个巨大的红利期，是因为它让大量的不能够使用PC的人接触到了互联网这个产物，所以它其实带来了大量的人口红利。
我们对于AI的看法是这样的，我们觉得AI同样是一个巨大的红利，是因为AI应用的范围更广。在早期的时候，更多是通过技术和算法的能力，改造一些具体的行业，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进步。比如说，我们看到AI真的影响了第一个行业，是整个内容分发行业，我们现在也看到了AI在影响整个安防行业。
站在这个方面来看，我们觉得AI是很重要的技术切入点，能够比较彻底地改造传统的行业，让这些行业更加智能化，变得更有效率。
甲子光年张一甲：那你觉得两个生态系统哪个更大？
经纬王华东：不太好类比，一个更多的是像ToC类的产业，一个更多的是像ToB类的产业。我觉得AI未来肯定会ToC化，但是具体的ToC化的时间点，现在不好讲，很难去评判两个市场规模的大小。
甲子光年张一甲：你们面对AI的时候，经纬的投资策略和逻辑比移动互联网有不同的变化？
经纬王华东：我觉得我们还是比较积极在投资的，并没有说有非常大的差异。
甲子光年张一甲：各位怎么看，新的生态系统(AI所带来的生态系统)和过去几波浪潮(PC、移动互联网等)是不是会有分布上的不同？
△蓦然认知创始人戴帅湘
蓦然认知戴帅湘：第一代，PC互联网实际上是把现有的信息数字化的过程；第二代，移动互联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是把服务和交易进行数字化的过程，但是如果说下一代的网络到底该做什么？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把人的思维方式或者意识进行数字化的过程，这本身符合整个AI演变的过程。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整个发展其实是很符合逻辑的，我觉得需要时间来验证。
甲子光年张一甲：你是说让机器更好地做出感知决策和行动吗？
蓦然认知戴帅湘：整个网络的发展过程其实就是把整个物理世界虚拟化的过程。现在我们更缺少的是把人的思维方式虚拟化，因为算法最终模拟的是人的思维方式，来产生新的生产力，我觉得这个过程是不会逆转的。
深鉴科技汪玉：我觉得人工智能和互联网、移动互联网从商业角度基本上是两码事，就是一个全新的历史轮回。现在这一代人工智能实际上是ToB或者ToG的，跟老百姓强关联的没什么特别大的应用，能够想到的是非常有限的一些，比如说像美图秀秀，会有Siri，但是实际上用得并不好。重大的应用场景都是ToB、ToG的，实际上通过人工智能真正的打开了人类经济社会发展，重新回到了ToB大发展的时代下。
所以，它实际上是在ToB、ToG下的全新的一个历史轮回。因为以前也有过ToB大发展的时代，中间隔了一个计算机的ToC大发展的时代，重新又回到ToB大发展的时代，有ToB的逻辑、ToB的生态、ToB的整体发展规律。
所以，我觉得未来是一个全新的方向。
甲子光年张一甲：从互联网时代开始，中国一直没有出现让我们非常兴奋的大型的、ToB的巨头。换句话说，到移动互联网，还在ToC这些巨头的舒适领地。我们现在看到的人工智能，确实95%以上都是ToB的商业模式，甚至有一些以ToC起家的，现在也开始转ToB。
我们有机会看到在新的AI生态系统当中，ToB出现巨头、ToB定义玩法、ToB再塑造，整个行业一个赋能和改写的方式。
天仪研究院杨峰：我一直觉得AI是一个工具。
甲子光年张一甲：是水和电。
天仪研究院杨峰：包括互联网、移动互联网，还有现在提到的物联网，我把我们这个行业未来叫天联网，AI对于这些网来说都是非常好的工具。我希望我们公司未来能够成为AI在航天领域的载体，把人工智能的技术在航天行业应用得非常好。
03AI，如何定义切入点与打法？
甲子光年张一甲：我知道各位都在AI相关领域，不同场景切入，也就意味着你们要去产业链上和原来的产业链要素打交道。在跟原始的产业链发生交集的过程当中，哪些是我们应该保持的，或者说产业链内生的本质的东西，是我们要去遵守、跟随的，哪些是你们要颠覆、改写、重塑的，不知道你们在跟整个传统产业链打交道的过程当中，有没有这样的标准、边界和体会？
△深醒科技董事长卢臻
深醒科技卢臻：我们之所以选择AI这个领域就是因为看得很清楚，AI就是一个ToB的生意。我们又是从传统企业A股上市的公司，所以对传统行业很了解。
ToB、ToG的公司，和ToC公司的区别，实际上ToC的公司是在平原上打阵地战，就是说大家都打得很惨烈。而ToB这个行业实际上更像在大山里打游击战，谁也消灭不了谁，谁也不可能独霸天下。就好比我们安防领域里有市值三千亿的公司，还有其他也在大举进攻跃跃欲试。但是我们如果好好工作我们活得很舒服，而且我们将来有一天还有可能会把它干掉。
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第一，在这座大山里，我自己活得很好，第二就是说可能你是一只大老虎，我是一个小兔子。但是没关系，这山大到足以让你找不着我，而且有一天我可能会吃成一只恐龙再回来找你。
所以就是说ToB这个行业，有很强的生存机会和空间，不像ToC，你有一个idea，只要你做，两个礼拜以后可能就有公司抄你，做得比你还好，这就很难受。所以，未来二十年在各个细分领域里，通过AI赋能，有巨大的利润，巨大的生长空间，这是一个很好的生意。
甲子光年张一甲：就是说ToC是一片荒野，大家都可以来开沙。ToB就跟有墙的花园一样，大家可能在不同的地方吃水打深井，谁也不可能抢到对方的东西，所以它更可能并行繁荣。
我想问一下，你们在跟传统产业交流合作的过程当中，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切入点和原始产业链的关系保持一个平衡？
蓦然认知戴帅湘：我们其实和非常多传统的厂商打过交道，大部分是车厂，为什么我觉得车厂会有机会？你开车的时候是不方便交互的，是吧？这时候就需要一种隔空的交互，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声音，一种是图像，这也是AI两个最主要的东西。所以在这个产业里，都说光卖车的利润会越来越低了，需要从设备商向服务商转化。这个时候，车联网的构架，以及它怎么传输到终端用户的过程，怎么交互其实是一个连贯的链条。我觉得这个产业现在已经觉醒了，不是我们push它，而是它觉醒以后导致整个技术的嵌入变得更加容易。
甲子光年张一甲：对，整个趋势不可逆，科技终将改写的一个底层逻辑是大家都会希望更好、更快、更强、提质、控险、增效、降耗，这是单向的，不可逆。所以如果一个更先进的东西摆在大家面前，就算短期不舒服，长期也必须要接受它。
04AI，如何探索商用之路？
甲子光年张一甲：在今天，AI商用这件事还是很有争议的，大家怎么看AI商用之路？你们给自己的现状打多少分？以及你对未来探索出一条成功的AI商用之路的信心打多少分。
深鉴科技汪玉：我们是2016年3月成立，到现在差不多是两年半，我要给自己打分的话，大概50分。现在到了一个小批量到量产的阶段，从50到80、90其实是最难的一步。对于未来，其实我们这种企业最关键的事情是让大家能把它用起来，因为做底层系统，所以怎么用起来可能是最关键的，所以在未来可能要多做一些生态方面的事情。
深醒科技卢臻：我觉得ToB的生意必须得赚钱，烧钱是一个明显走错路，或者有问题的经营结果。ToB的企业不管是做AI，还是卖传统机器，还是卖化工用品的，只要你做ToB，12到18个月之内必须赚钱，否则就违反了ToB的基本规则。
所以说，如果看到有AI公司，我说的不是基础设施，因为基础设施还要流片，还要做设计，它有一个长时间的铺垫。我说的就是这种应用层面的，16到18个月之内，如果不盈利，说明内部有巨大问题。
我们给自己打七十分。还有我补充下，人工智能未来一、两年可能还会有一个重大的风口，就是软硬结合的机器人。
△天仪研究院CEO杨峰
天仪研究院杨峰：我补充一下，AI在我们这个行业内所带来的价值。比如说遥感，我们要花很多财力、物力、精力去造非常高精度的卫星发到天上，然后拍非常高清的图像，同时要花很多钱造足够多的地面站，以及测控船，然后出去接收海量的数据。数据接收回来之后，要用很多时间和人力成本去分析这里面的信息。
比如说在海上找邮轮这一件事情，成本就极其高。但是现在美国已经在用AI的技术，在天上直接进行图像处理，就是在地面把目标特性算出来，然后在天上直接找，这样可以把成本降低几个数量级，效率提升上百倍。
深醒科技卢臻：中国人也在做，我们也在做。
天仪研究院杨峰：中国人也在做，但谁能把东西打到天上去，谁能把这个功能在天上实现，这才是最关键的。我觉得我们这个行业在AI上未来的机会非常大。所以刚刚说的分数，我在AI上给我们目前的打分是零分，因为我觉得没有上天啥都不算，所以是零分。那么对于未来来说，我希望是一百分。
蓦然认知戴帅湘：两个打分是吧？第一个我以十分制，我现有的状态，公司的状态也就六分的样子，就是及格线——有小批量的，但是量产其实需要一个过程，用户接受也需要一个过程，比如说汽车的植入，汽车车机的生产，这也需要一个过程。
第二个，对未来的信心方面我还是打九分，其实我是非常自信的人，剩下一分我希望有资本支持我们这样的公司。
甲子光年张一甲：支持吗？
经纬王华东：必须支持。
甲子光年张一甲：最后每个人一句话送给今年的自己，比如完成了什么，你觉得今年会对自己满意？
深鉴科技汪玉：开始铺生态。
深醒科技卢臻：完成C轮，成为独角兽。
天仪研究院杨峰：我希望我们公司基于AI应用的第二代卫星平台在今年首发能够成功。我给卫星平台起了一个名字叫做Zergling(《星际争霸》中的虫族初级单位，俗称小狗)。其他人在造卫星都是人族造大舰的模式，而我是希望虫族爆狗的模式，我希望我们这颗卫星能够在今年首发成功。
甲子光年张一甲：所以你今年的愿望就是两个字——“上天”。
天仪研究院杨峰：上天的卫星我们已经发了很多了，但是那颗星更加重要。
蓦然认知戴帅湘：我希望我们全语音的对话机，能够在今年小批量量产。
经纬王华东：我希望今年投的所有公司发展非常顺利，并且能够投到更多好的AI公司。
甲子光年张一甲：人工智能和所有大家今天听到的论坛不太一样的地方在于，可能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模式、太多故事可以讲，因为人工智能本身就是关于生产力的较量，深井要一口一口打、算法要一行一行写、客户要一个一个磨、产品要一点一点升级。对于大家，我充满敬佩和祝福，希望明年或者经纬二十年周年大会，我们还能够聚在一起。那时候虽然大家的感受不大，但生活的背后都已经被在座的各位重新塑造了，我们都走向了更美好的生活。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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