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佩恩·吉利特:你必须要有原则
2018/8/25 8:00:00 哈佛商业评论

    

     佩恩·吉利特(Penn Jillette)是双人魔术组合“佩恩与特勒”(Penn & Teller)的一员。他们的表演在20世纪80年代大获好评,但并未止步不前。吉利特已经在舞台和屏幕上表演了40余年,最近他减重100多磅,并在新书《摇身一变!》(Presto!)中记叙了这段经历。

    

     HBR:在漫长的职业生涯里,你是怎么做到一直保持领先的?

     吉利特:我觉得,如果你担心自己有没有领先,反而就做不到了。要想创新,首先你必须有激情。创新有时候是新东西,但有时意味着我们要做十分陈旧的事情。很多演员获得了一定的成功,就去拉斯维加斯,重复同样的表演,打高尔夫,如此这般消磨掉人生。观众一批一批地换,一样的演出总有人来看,几乎没有经济压力逼迫你必须推陈出新。但我的乐趣不在于高尔夫,而在于编写和彩排。我们编排新的节目,不是为了观众,也不是为了让自己保持兴趣,只是因为我们想出了新的主意。

     早期你拒绝“魔术师”的标签,还做了一些很异端的事,比如揭秘魔术。现在你已经融入了这个行业,对此你有什么感想?

     我们走红的20世纪80年代,魔术表演是,单身父亲把孩子丢下看演出,自己去喝一杯,那种定位。魔术师是个油腔滑调的家伙,穿着燕尾服,带着很多鸟,折磨女人。我们想吸引不同的观众,所以我们回避魔术师这个词。当然,我们那时候拿遍了魔术圈子里的各种奖项。平庸的魔术师讨厌我们,说我们总是泄露魔术的秘密。有一次演出结束之后,有人生气地来对我们说:“你们是站在哪一边的啊?”说明魔术师和观众之间是某种对抗关系。但这种思路是有害的、反艺术的。很难想象基思·理查兹(Keith Richards)对埃迪·范·海伦(Eddie Van Halen,两者都是杰出的吉他手)说:“你为什么站在观众那边?你哪里不对头了?”或者金斯伯格对凯鲁亚克说:“什么?你为人民写作?”我们的目的是,探索人们如何用一种轻松愉快的方式发现真相。魔术表演并不是“我们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们还不出名的时候说“我们不是变魔术的”,出名之后就乐于接受魔术师身份了。四处探求不同的东西,然后回归本源,这样是有意义的。

     我们的读者不是魔术师,你有没有什么跟观众产生联系的好建议?

     要想打动观众,首先要打动自己。我发现,如果对方在谈论自己抱有激情的事物,不管是水平钻井开采石油、西班牙护士色情片还是集邮,我都会被吸引。史蒂芬·平克(Steven Pinker,语言学家、心理学家)让我开始留意语法,因为他自己在乎语法。我最喜欢的还在世的作家尼克尔森·贝克(Nicholson Baker),如果他非常关心杜威十进制图书分类法,那么我也会很关心。我在百老汇的独角戏,主题是狂欢节上的余兴节目,观众原本并没有兴趣,但我自己非常关心这个主题,然后就得到了非常多的评论。人们对我说:“要怎么在观众面前表演某个创意呢?”但既然他们用这种方式提问,就不可能做到了。一定要说“有一些东西我非常想说出来,该怎么说呢?”这样就可以落实到具体的技巧上:“你的语句是否清晰?目光接触怎么样?身体语言怎么样?”但你还是表达不出来,除非你觉得自己想表达的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我在一个没落的工业城镇长大,那里的学校体制什么都没教,但有一次,一位代课老师告诉我一个重要的道理。他说:“没人关心你写什么、说什么。他们寻找一切理由不看不听,你必须让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这简直对一切都适用。没人想听你愚蠢的演讲。如果你口齿不清,长篇大论,或者现场的音响不好,观众就放心地觉得:好了,我们可以发呆了。你要上台用开头两分钟吸引观众,让他们觉得“这是我听过的最重要的东西”,或者“这些东西抓住了我的心,改变了我的人生”。这就是激情和技巧。

     鲍勃·迪伦(Bob Dylan)的表演不像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那样娴熟完美,迎合观众口味,而是不讨喜的那种风格,为什么?他的激情和技巧抓住了观众。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avis)也是这样,他说:“我创造了4种音乐,但是你猜猜怎么样?我正在创造第五种。”毕加索也是这样,说:“我可以画得比所有人都好,但我要画得跟所有人都不一样。”而且激情和技巧的确是矛盾的,技巧会让你悲观(“我全搞砸了”),激情会让你敷衍(“我不一定要站在灯光下对着麦克风说话”)。我们没有人能达到迪伦、迈尔斯和毕加索的高度。但即使是一场简单的演讲,你也要努力把激情和技巧发挥到极致。

     这么多场演出,你是怎么能保持极致发挥的?

     你必须有原则。每个表演课老师都会教你,必须活在当下。你必须用心。这真的很重要。当然我也看过别人纯粹是熟练使然的演出,我自己也有过,这种演出说不定效果还更好。在舞台上感觉最好的时刻,我描述不出来,是专注、心神交汇和熟练共同作用之下的结果。

     你和特勒的合作是怎么开始的?这些年来又是怎样发展的?

     有些人你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想拥抱他们,想跟他们在一起,喜欢他们的气息。我们通常把这种感情形容为两性间的吸引力,但有时候也并不是那种。你跟其他人的关系是纯粹理性的,没有那种天然的好感。我跟特勒也有这样的关系。但我们成为搭档,是因为我们绝对敬重对方,而且都觉得合作比分开更好。舞台组合的关系多半都像谈恋爱一样。列侬和麦卡特尼,贾格尔和理查兹,吉尔伯特和沙利文,李维斯和马丁,他们是相爱的。但那些东西会消散。事实证明,敬重比爱更持久。

     你说过,认为你们的演出只关乎两个人,那是最大的幻觉。你是如何领导较大的团队的?

     我和特勒是全世界最糟糕的老板。特勒事必躬亲,而我不跟任何人沟通。所以我们的团队里都是共事了20多年的人,可以高兴地跟这两个毫无领导力可言的人合作。换句话说,我们给自己雇了老板:管理我们的格伦·阿莱(Glenn Alai)和负责演出运营的凯瑟琳·伯耶特(Kathleen “Burt” Boyette),我们叫她伯特。当然,他们为我们工作,宣传板上写着我们的名字。但如果你在我们那里听听大家讲话,我觉得你就没法说他们是为我们工作的了。他们能告诉你,怎样应对员工,怎样安排日程,怎样做好事情。我和特勒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留住他们,这就是我们的管理风格。

     你的新书主要讲自己的减重过程。这属于个人方面的挑战,是否也是通过应对职业挑战的方式完成的?

     我原来超重了至少11磅。我不在乎发胖,但身体状况欠佳。雷·克罗尼斯(Ray Cronise),我叫他克雷雷,他来跟我说:“你知道,如果想减肥的话你是可以做到的,但很难,这不是吃小份食物,不是多走两步路,没这么简单。你要限制自己每天摄入1000大卡的热量,一天掉一磅,持续3个月。”在那3个月里,我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口味和习惯。现在我不吃动物制品,不吃精制谷物,遵循低盐、低糖、低油原则。对此我很骄傲,我还体会到,不吃东西的时候可以集中精力。断食让你头脑清楚。所以现在,如果有重要的演出,开场前我就不吃东西。还有在商务会议中,不吃东西你就赢了。他们要同时处理多项任务,而你可以专心一意。

     艾莉森·比尔德 |文艾莉森·比尔德是《哈佛商业评论》英文版高级编辑。蒋荟蓉 | 译 廖琦菁 | 校 时青靖 | 编辑原文参见《哈佛商业评论》中文版2016年11月刊,点击“阅读原文”可进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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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周强qiangzhou@hbrchina.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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