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坚信自己有前世的人
2020/6/15 22:01:09 大象公会

     文章来源:Michael Stahl|利维坦(ID: liweitan2014)

    

    

     Women of Grace

     利维坦按:

     为什么那么多不同时期、不同地区的文明都曾存在过(或是至今仍然存在)关于前世的阐述?信者会认为这恰恰是前世存在的一个证据,否则又如何解释出现在地球两端、两个毫不相干的"前世事件"的出现;而不信的人则会认为这是对于"生"之迷恋的共性——当你承认有前世的时候,在很大程度上也就默认了来世的存在,而后者将会帮助你克服对于死亡的恐惧。

     本文中提及的伊恩·史蒂文森(Ian Stevenson)被很多人盛赞为世界公认的轮回研究权威,但其实也不乏质疑者,比如鲍勃·托德·卡罗尔(Robert Todd Carroll),他认为史蒂文森的3000个前世故事存在着明显的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另外,选择普遍相信前世的国家进行采访、暗示性的访谈、提问的技巧等等,也使得其研究大打折扣。当然,从科学角度看,一个可证伪的命题必须定义某些被禁止的情形(比如“所有天鹅都是白色的”),因此,如同宗教和伪科学,史蒂文森的研究也是不可证伪的(不存在可证伪性)。

    

     克里斯托弗·本杰明(Christopher Benjamin)曾经在埃及入狱,当时的他独身一人,打着赤脚,饥寒交迫。他每天倚靠的那些石墙冰冷又干燥,在牢房的天花板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一丝阳光会从那个缺口照进来嘲弄他。每当他顺着那个缺口看向外面,他都能感觉到石墙以外的世界远比自己的牢房要温暖得多——但这份温暖也仅限于温度而已。

     “那时候,我一边谴责关押我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是错的,一边深深地感到自己这下真的完了,”本杰明如是说,“我一次次地向他们倾诉,嘴唇都要磨破了……但是他们并不喜欢听我说的话,于是他们把我丢进了这个地牢里。”

     在他身边,能帮助他的人连一个都没有。“这下我真的完了,”本杰明一遍遍对自己说,“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事实上,本杰明有一条出路,或者用一种更现实、更传统的称呼,离本杰明不远就有一个出口:他那位心理分析师的办公室大门。

     是的,本杰明认为自己所经历的那些使人不安的画面和感觉也许都来自前世,而且是数千年前的前世经历。

     在一次前世催眠回归(Past-life Regression)治疗中,他的意识穿越到那个时空去了,这种特殊的催眠指的是通过催眠让人会体验到一种记忆,而且他们会相信这是自己的灵魂曾经寄宿于另一具身体时获得的记忆。

    

     Reddit

     有些人进行前世催眠回归的原因仅仅是出于对自己那段前世的好奇心,也许会发现自己曾经是一个身穿闪亮盔甲的骑士——或者自己曾经是某处的乡下姑娘,正等着自己的心上人。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希望通过这种催眠疗愈一系列心理问题,比如恐惧症(Phobia)、成瘾症、焦虑或抑郁,他们认为这可能是前世创伤造成的。通过重温最初导致这些创伤的故事,他们希望能更好地理解甚至改善那些当下生活中困扰自己、挥之不去的情感伤害。

     美国心理学会(The 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对于前世催眠回归治疗的可行性抱持极大的怀疑,而且这种疗愈方法本身还牵扯到一系列伦理问题。然而这种疗愈方法的坚定拥护者则纷纷反击,他们认为这种疗法的疗效可谓立竿见影,与传统的心理学疗愈方法相比不仅更省时,也更省钱。

     在纽约曼哈顿工作的催眠师伊莱·布莱利奥斯(Eli Bliliuos)经常给自己的来访者进行前世催眠回归,他认为这种疗法“单单是换个视角审视”创伤事件,而这种方式可以瞬间实现前世穿越,“这其中的意义是极其深刻的。”

     在精神分析学理论中,精神分析师可以在来访者的人生经历中进行探索,特别是早期、童年时期的人生经历,这有助于精神分析师挖掘潜意识中的材料,并将其带入有意识的思维世界中。接下来,他们会尝试重塑那些受到创伤的人格特征,摆脱那些压抑、情感伤害带来的负面影响。这一过程可能会花费数月甚至是数年时间。

     但是布莱利奥斯指出:“在催眠状态中,你总是会想起那些最重要的记忆。”无论这些记忆是此生曾经经历的,还是前世的。因此在前世催眠回归过程中,人们可以立刻与那些不好的记忆彻底清算。

     克里斯托弗·本杰明——他是一位58岁的威斯康辛州密尔沃基市居民,并要求在本文中使用化名——从2012年开始进行心理治疗,他渴望能彻底摆脱纠缠自己一生的焦虑感,除此以外,当时本杰明的各种常年心理问题淤积而成的中年危机刚刚引发了抑郁症。

     当时他的心理分析师鼓励他进行传统的谈话疗愈法,不过这位心理分析师也进行了一些非常规操作。她并没有对本杰明进行催眠,而是使用了脑点疗法(Brainspotting),这是一种属于渐进式暴露疗法(Ggraduated Eexposure Therapy)的认知行为疗法。当病人或来访者通过脑点疗法回忆一段糟糕的经历时,治疗师会引导他们在众多画面中保持自己的专注点。最终,病人和来访者可以聚焦于该回忆激发的某种负面情绪。

     (www.goodtherapy.org/learn-about-therapy/types/brainspotting-therapy)(en.wikipedia.org/wiki/Systematic_desensitization)

    

     Sam Chivers

     本杰明回忆道:“这就好像魔法一样,突然之间你开始胡扯一些原本深藏于某处的记忆。

     通常来说,当病人找到了关注点之后,他们的不适感就会慢慢消退——这就好像一个恐高的人在梯子顶端维持的时间越长,他们对高度的恐惧感就会越弱。

     在脑点疗法的过程中,本杰明也讲述了他此生的一些记忆,比如他叔叔在30年前自杀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深深地哀悼过,然而在心理治疗师的办公室里,本杰明意外地产生了情绪波动。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情绪“完完全全崩溃了”。然而重新关注这段回忆让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发现自己可能有精神疾病方面的家族病史,事实证明,意识到这一点对于他来说起到了极大的安慰作用,虽然这种安慰听上去有那么点奇怪。

     的确,悲伤总是伴随左右这并不是本杰明的错,其根源来自基因。因此他也意识到自己只要比大多数人更努力一点,就能过上情绪稳定而健康的生活,而且他已经在积极地寻求治疗来解决问题。

     当本杰明在另外一次脑点疗法中穿越到了古埃及,他的关注点则聚焦在自己另外一种典型的焦虑上。

     “我无法随心所欲地表达,”本杰明如是说,“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会冒犯别人,我就会产生一种致命的恐惧感。”

     接下来,他的治疗师请他回忆一个过往的实例,他曾经说过哪些言论之后感到被他人背叛了。很快,他的思绪就从现实世界中的现世飘走,直到他进入了那个阴冷的地牢。本杰明说,当时的情况对于他本人来说是“不言而喻的”,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前世的记忆中了。通过穿越回前世,他自然而然地意识到了自己焦虑的根源。因此,他也下决心要战胜这种对于表达的恐惧,战胜这种已经在此生困扰自己一辈子的恐惧。

     人类对于转世投胎的笃信最早可以追溯到将近3000年前,当时古印度的经文中对此有所记载。同样拥抱这一概念的还有古希腊的哲学家,比如苏格拉底、柏拉图;以及人类跨过第一个千禧年时的一些诺斯替派(Gnostic)基督教团;还有17世纪时推崇卡巴拉(Kabbalah)哲学的犹太教徒。在今天的美国,有33%的成年人相信转世投胎的确存在。(其中,美国成年女性中有39%的人相信转世投胎,而只有27%的美国成年男性相信该假说。)

     (www.pewresearch.org/fact-tank/2018/10/01/new-age-beliefs-common-among-both-religious-and-nonreligious-americans)

    

     注:被调查者需分别回答两个独立问题——“你认为自己的宗教信仰程度如何?你是虔诚的教徒吗?或者比较虔诚?或并不怎么信教?或根本不信仰任何宗教?”以及“你认为自己对神灵的信奉程度如何?你是极其相信神灵吗?或者相对相信神灵?或者并不怎么相信神灵?或者根本不相信神灵的存在?”经过总结整理,被调查者的回答集中显示于上图中。如果被调查者宣称自己是“虔诚的教徒”或者“比较虔诚”,即被归类为“宗教人士”。如果被调查者宣称自己“极其相信神灵”或者“相对相信”,则被归类为“信奉神灵人士”。? Pew Research Center

     各国宗教及传说对于转世的描绘各有不同,差别微妙,但是对于那些相信转世及前世催眠的人来说,“其基础的信念在于我们的本质都是灵魂,而我们的灵魂选择了这些肉体,并通过人生经历进行学习,积累经验并获得成长,”那位来自纽约曼哈顿的催眠师伊莱·布莱利奥斯如是说。

     他还说是我们的灵魂选择了我们出生的家庭,以及将要面临的挑战。“我们经历了一段又一段的人生,也许早就尝过了贫穷和富有的滋味,也感受过健康和病痛的意义,甚至是体验过什么是善良、什么是邪恶。”

    

     Danielle R T Haney

     在另外一次前世催眠回归治疗中,克里斯托弗·本杰明发现自己在宽阔的水面上划着独木舟,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乘船享受着悠闲的时光,他也很自然地意识到此人就是自己的弟弟。作为兄长,本杰明也很自然地担负起保护照顾弟弟的责任。

     本杰明回忆道:“周围的波浪很蓝,起伏很大,我不记得悲剧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他跌落下船。”

     他的弟弟就这样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波浪之中。

     “于是我吓坏了,而且怎么都找不到他,”本杰明继续回忆着,“而其余的记忆就是当我不得不告诉所有人悲剧是怎样发生的,我心底蔓延的那种恐惧感。那是一种面目狰狞的恐惧。”

     就在这次前世催眠回归治疗之前,本杰明与他的心理治疗师谈到了自己的一位同事,奇怪的是,当他与这位同事工作时,自己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要保护他,而且变得异常的专注。而就在他穿越回独木舟时,本杰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弟弟就是那位同事的前世。现世的本杰明在那时意识到,自己仍然因为前世弟弟的意外死亡而深深自责,于是这终于让本杰明看清了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位同事产生异常的关注。在某种核心层面,本杰明想保护他、照料他。用本杰明自己的话说,这次前世催眠回归治疗帮助他解开了心结。

     本杰明回忆道:“在这次治疗之后,我感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说,‘原来如此,好吧。’看来那件事发生于很久很久之前,而我也不需要再对此忧心忡忡了。”

     19世纪90年代,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将回归(Regression)的概念引入了精神分析学,并在精神分析中利用这种疗法,早期的治疗手段是催眠,后来发展成为谈话疗法。在回归治疗过程中,他的病患会面对儿时经历的创伤以及重大事件,特别是那些直至成年后仍然造成抑郁情绪的事件。

    

     Micky Walls

     到了20世纪50年代精神分析学被美国主流人群所接受,前世催眠回归也开始大行其道。这种狂热始于科罗拉多州一位名叫莫雷·伯恩斯坦(Morey Bernstein)的业余催眠师,他曾经给一位名叫弗吉尼亚·提格(Virginia Tighe)的29岁家庭主妇进行催眠。

     据说,当她被要求回忆自己儿时的记忆时,伯恩斯坦鼓励她:“请不要停下来,回到遥远、遥远的过去。”很快,提格开始操着一口爱尔兰方言讲话,并开始细数自己在19世纪爱尔兰的前世生活琐事。她说自己前世的名字是布丽黛·墨菲(Bridey Murphy),丈夫是贝尔法斯特市的一位律师,还说前世的自己死于1864年,在一次争吵中从楼梯上跌落。

    

     以下信息来自于一篇可能会抑制轮回笃信者愉悦感的报道——1. 上文中提到的这一次催眠发生于1952年的一次晚餐聚会之后,作为饭后余兴,身为商人的伯恩斯坦想给朋友们展示自己从20世纪40年代就感兴趣并学习的催眠技巧,并使用一根点燃的蜡烛进行催眠。2. 照片摄于1960年,当时的伯恩斯坦宣称自己仍然相信转世轮回的确存在,然而提格表示自己宁愿忘掉有关“布丽黛·墨菲”的一切。3. 这个故事很快就招来了质疑与调查,据说,调查发现提格小时候住在芝加哥,街对面的邻居如果以娘家旧姓称呼,其名字是布里迪·墨菲(Bridie Murphy)。而且提格还有一个姑妈是爱尔兰人,这也许就是提格虽然从未去过爱尔兰却知道一些当地细节的原因。对于这个故事最不利的一点是,至今都没有资料能证明故事中那位“布丽黛·墨菲”曾经存在过。 ? Associated Press(timeline.com/bridey-murphy-reincarnated-tighe-f97c302a88b6)

     1956年,伯恩斯坦将这个故事写成一本书《寻找布丽黛·墨菲》(The Search for Bridey Murphy),该书由美国双日出版社(Doubleday)出版,也是当年的最佳畅销书,而且还于当年被改编成同名电影并上映。

     1995年,弗吉尼亚·提格已经改名为弗吉尼亚·美·莫罗(Virginia Mae Morrow),《纽约时报》在她的讣告中写道:“布丽黛·墨菲与呼啦圈是20世纪50年代的两大社会现象。人们曾经举办过大量布丽黛·墨菲派对,并打出标语‘以你的真实身份参加’。还有大量有关布丽黛·墨菲的笑话,比如父母对新生儿打招呼时会说,‘欢迎回来。’”《纽约时报》还曾经报道过《寻找布丽黛·墨菲》一书及同名电影掀起了一股对于轮回转世的热潮,人们热衷于通过催眠回归到童年早期、前世的体验中。

    

     电影《寻找布丽黛·墨菲》海报 ? IMDb

     在接下来的20年中,时任弗吉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Virginia)精神病学系主任的伊恩·史蒂文森(Ian Stevenson)将全球大约3000个相关案例汇编成册,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声称具有前世记忆的儿童。莫里斯·纳瑟顿(Morris Netherton)也出版了一本据称是“第一本前世催眠回归治疗领域书籍”的图书。

    

     伊恩·史蒂文森(1918-2007):“我们都死于某种痛苦。是什么决定了这种痛苦的本质?我相信,对答案的探索可能会让我们认识到,我们的疾病的性质也许至少部分源自前世。”? Tom Zito Photography

     从20世纪80年代至今,在该领域最活跃的美国人当属布莱恩·L·韦斯(Brian L. Weiss)博士,他先后出版了10本关于前世催眠回归及相关课题的书籍。韦斯曾经是一名传统心理治疗师——由于事务繁忙,他拒绝接受本文笔者采访——他还在书中写道自己曾经是前世催眠回归理论的质疑者。但是他还在书中描述了自己的一位病患,化名凯瑟琳(Catherine),凯瑟琳不仅详细描述了自己的前世记忆,而且这些描述被证明具备相当高的历史准确性,以至于让韦斯感到凯瑟琳不可能凭空捏造这些细节。

     后来韦斯主导了大量前世催眠回归治疗,并且还面向其他心理治疗师或者相关人士开设了为期5天的培训班。《纽约时报》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记录了韦斯的一堂培训课程,在课上韦斯引导超过200人进入冥想状态,并鼓励他们走进一些作为道具的门,门上分别贴着标有数字的标签,比如1850、1700、1500等——似乎那些前世记忆就埋藏在门后。这篇文章引用了韦斯在课上的言论:“任何优秀的心理治疗师都应该掌握这些技巧,而在座的各位可以在一周之内学会它。”在网上也有一些前世催眠回归课程,无需从业资格即可接受课程,而且课程时间被压缩到仅仅数小时,学费甚至低至100美元。

     (www.nytimes.com/2010/08/29/fashion/29PastLives.html?searchResultPosition=1)

    

     相关课程的收费标准不妨参考《纽约时报》的这篇文章,韦斯举办的周末研讨会每人收费355美元,一次会议可招收超过200名学生。照片摄于2010年,韦斯在悉尼某会议中心举办另一场关于催眠疗法的研讨会。? New York Times

     营利组织人际催眠研究所的创始人马修·布朗斯坦(Matthew Brownstein)则认为,上述这些速成学习班正在“给一种光荣的职业抹黑”。

     “事实上我很惊讶于市面上正在发生的事,”他如是说,“我和该领域的其他领导者都选择为此奋斗,我们致力于让催眠职业成为受联邦政府及国家承认的职业。事实上,如果你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训练他人成为催眠师这本身就是违法行为。

     布朗斯坦还补充说,就算一个人可以在短短几小时内就变成一名医生,“这也无法让医学显得更具魅力。”

     他还指出手把手的指导是至关重要的,正如他创办的机构所提供的教学。对这份职业有抱负和追求的催眠师应该学到“催眠可能会引发一些非常阴暗的东西”。

     “就算你只想玩一玩,寻找类似前世记忆这样的东西,”他说,“催眠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完全超出我们这个世界的现象,它们可能引发催眠者状态的剧变,想要面对这些,催眠师必须接受相关训练。”布朗斯坦说,如果要举例说明这些特定情况,它们也许涉及到被外星人绑架的记忆,也许涉及到某种“灵媒现象”,比如被催眠者会表现成某位死者灵魂的信使,并传递死者的信息。

     与白血病战斗了数月之后,斯蒂芬妮·里斯利(Stephanie Riseley)的丈夫在医院的病床上去世了,当时里斯利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丈夫的胸口。她还说丈夫的心脏“突然间就停跳了,当时我有一种感觉,他飘起来并穿越了我的手掌。”

     几个月以后,当里斯利在某个早晨写日记时,她突然感到自己被迫将笔放在了左手里。她说自己的亡夫就是个左撇子,而且随后他还在纸上写了一段话,告诉里斯利她并没有发疯,此刻的确是自己正在用她的手写字,还说她就是自己的“女神,无论是现在还是直到永远”。

    

     Micky Walls

     也许里斯利的亡夫感觉到了她因为没有尽一切努力去挽救他的生命而无法原谅自己,他还写道:“你要以我们一起拥有的美好为荣,忘记其余的事情……请原谅我。也原谅自己,原谅自己没有做一个不切实际的超人。”

     不久后,里斯利的丈夫“开始和我聊天并做爱,”她说,“值得一提的是,据我所知我并不是唯一一个经历过这种事的寡妇。”

     当时,一旦她意识到并接受自己的亡夫可以在另一个世界与自己互动,她回忆说亡夫开始通过她的身体释放能量,这让她获得了频繁的性高潮。而这种互动——无论是性爱的还是对话的互动——足足持续了一年之久,直到她的亡夫不得不继续体验他的下一段人生。

     “最后他变成了一个住在非洲的小女孩,”里斯利说。

     里斯利现居洛杉矶,她还把自己的故事编书出版,她以这种奇妙的互动为本书命名,《天人永隔仍然相爱》(Love From Both Sides)。如今里斯利是一名接受布赖恩·韦斯督导的催眠师,从2004年至今,她一直在帮助来访者进行前世催眠回归。

    

     尽管至此本书已具备畅销书的必备特质(包括封面设计),然而其商业成就远远不能与《寻找布丽黛·墨菲》一书相提并论——这本2008年出版的图书在亚马逊畅销书排行榜屈居第2149593名。这也许解释了本书作者为什么要在个人网站上公开前四章的免费PDF读本,以及她为什么要公开下文中的信息。 ? Amazon

     里斯利还透露,在过去的8年中自己一直在“与一个谋杀了我前世肉身的人约会,就是结束我上一段人生的杀手”。

     她相信在自己的上一段人生中,自己曾经是著名金融家族罗斯柴尔德家族(Rothschilds)的一名男性后裔。她透露在德国纳粹党逐步获取权力的年代,自己曾经是一名居住在德国的犹太医生。虽然在上一段人生中里斯利已婚,但仍然与一名歌女有染,而这位歌女还与多名纳粹党卫军军官保持性关系。当前世的里斯利告诉这位歌女自己将携妻女逃离德国时,这位歌女将其出卖给了纳粹军官,于是这个家庭最终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迎来了灭亡。

     里斯利还说,自己通过前世催眠回归发现生活在纳粹德国时代的前世妻子转世成为了现世中她高中最好的朋友,而那位歌女则转世成为了她此时此刻的男友。

     “在前世中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自恋者,名利双收,完全以自我为中心,”里斯利如是说,“前世的我并不习惯于赏识别人……至于这一生呢,我的课题是感受被自恋者完全包围的人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里斯利认为通过了解自己的前世,自己正在学着心怀同情与宽恕。对此她解释说:“你不应该在临死时仍然心存杀意,这会让你遭报应的。因此我正在试着原谅他。”

    

     Nolan Pelletier

     “我的确无法向任何人证明前世催眠回归是真实的,也无法将其证伪,”伊莱·布莱利奥斯如是说,“但是当我进行了这么多次催眠之后,当那些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类似的体验之后,这件事差不多已经不证自明了。”

     在青春期晚期,布莱利奥斯的父母先后在一年之间辞世,最初他接触前世催眠回归完全是处于自身目的——他的父亲死于癌症,而母亲则意外地从地铁结冰的站台上跌落致死。布莱利奥斯说,在回归前世体验的过程中,他遇到了父母的灵魂,这减轻了他的痛苦,因为他现在知道自己将会在未来的人生中再次与他们有所交集。随后,他开启了向前世的探索旅程——其中一次治疗让他穿越回了13世纪的意大利,当时他是一个患有未知疾病的商人,而疾病让他不断衰弱——这让他改变了对现世的看法。

     布莱利奥斯和其他前世回归的拥护者认为,你并不需要相信转世投胎就已经可以从这样的经历中受益了。他回忆说曾经有一位来访者质疑说,也许所有的这些前世记忆都是虚构与想象的产物。

     “抱有这样的观点也完全没有问题,”布莱利奥斯回答说,但是他也请抱持同样观点的来访者注意,他们至少应该考虑那些画面是否是来自潜意识的某种信号。如果这些信号与来访者的生活的确有关联,那么问题的关键就是从这些经历中汲取自己所需的感悟。

     他还补上了一句:“干嘛在乎这些是不是‘真的’呢?

     尽管很多人认为前世催眠回归治疗是有效的,但是这种疗法在过去很多年间遭到了不少批评。1995年,在《芝加哥论坛报》的一篇文章中,时任美国精神病协会(American Psychiatric Association)医学主任的梅尔·萨布申(Mel Sabshin)博士表明该协会把一切前世催眠回归治疗视为“纯粹的骗术”。

     萨布申解释说:“今天的精神病学诊断及治疗都是基于客观科学证据的。对于前世是否存在尚无有效的证据,而前世回归疗法的有效性也就无从谈起了。

     在美国精神病协会的官网上,该协会对前世回归疗法的描述是“极具争议的”。该官网页面指出,大多数催眠治疗师“对这种疗法持怀疑态度,且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合理的治疗手段。”还补充道,“临床医师通常把那些真实出现的前世体验视为一种心理病理学表现。

     由于布丽黛·墨菲事件成为了20世纪50年代的重大事件,大量专家在研究之后总结道,这种被催眠诱发的体验其实是失忆症(Cryptomnesia)的结果,对此,美国精神病协会给出的定义是,“人们错误地把自己此刻的想法及念头当作了眼下正在被创造出来的产物,事实上这些想法和念头他们以前曾经产生过,只不过忘记了。

     该协会还把失忆症比喻为“一时疏忽或无意之中的记忆失窃”。事实证明,弗吉尼亚·提格——那位认为自己曾经是布丽黛·墨菲的女性——小时候住在芝加哥,街对面邻居的名字读起来与“布丽黛”同音。另外,提格还有一个来自爱尔兰的姑妈,曾经给她讲过不少古爱尔兰的传说故事。

    

     Christy Lundy

     2017年,来自阿联酋阿治曼大学(Ajman University)的心理学助理教授加布里埃尔·安德拉德(Gabriel Andrade)学期刊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前世回归疗法是否合乎伦理?”他在文中指出,“转世投胎假说……并没有证据支持,事实上,它本身还存在一些无法自圆其说的概念性问题。”他以人口增长为例发问:“这些多余的灵魂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5797677/)

     更重要的是,安德拉德提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问题,那些接受前世回归治疗的人们很有可能被植入了错误且有害的记忆,这种催眠诱导本身就带有极大风险。当某一位病患或者来访者试图通过前世回归治疗来缓解抑郁情绪,由于其根源可能是某些创伤性事件,因此他们很有可能会自然而然地幻想出一些极富戏剧性的,充满暴力的,甚至是恐怖的画面——于是,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些画面真实发生过的情况下,病患实际上要被迫忍受更多的痛苦与压力,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确保“重温”这些负面的画面一定有治疗效果。

    

     Micky Walls

     然而,前世回归疗法的支持者则反驳道,病患及来访者的确会体验到前世,甚至体验可怕的死亡,但这种体验只会让他们意识到灵魂是不灭的,从而意识到他们是可以走出创伤并最终获得安慰的。

     “没有任何一位来访者曾经在我的办公室里遭受过他们无法承受的创伤,”布莱利奥斯如是说,“这种疗法并不会引发那样的问题。”

     与该观点针锋相对的是,安德拉德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向笔者解释:“尽管这些所谓的经历可能根本没有真实发生过,但是由于病患或来访者相信自己经历过这些创伤体验,他或她就很可能产生新的恐惧症,也很可能遭遇新的焦虑和抑郁情绪。”

     安德拉德在其论文中指出,“20世纪80年代美国撒旦仪式滥用事件引发的道德恐慌”就是一个影响深远且深刻的例子,它恰恰说明了记忆植入可以造成多大的伤害。在那10年之间,有数百人接受了催眠治疗,并被要求唤起与所谓“撒旦仪式”有关的受虐、被性侵记忆。不仅如此,这些接受治疗的人被告知他们在儿童期的确有可能遭受过相关经历。

     “于是FBI对此进行了彻底调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曾经发生过与撒旦仪式有关的性侵或虐待行为,”安德拉德写道。然而,由于接受催眠的人曾经在催眠师的引导下回答过一系列问题,“接受治疗的人认为那些错误的记忆是绝对真实的……而他们也不得不面对那些错误记忆与不存在的创伤经历,还有遭受各种糟糕的结果。然而,他们记忆中的那些经历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我的结论是,”安德拉德总结道,“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主张人们寻求那些有更多证据支撑的治疗方法。

     笔者并没有宗教信仰,每当我从曲奇冰激凌上舀一勺放进嘴里,我都很感激神创造了这种冰激凌,但是平心而论,这已经是我最接近神明的时刻了。不仅如此,我还一直认为转世轮回的概念相当不合理。但是不瞒你说,我也有过“无法解释”的过往经历。

     那年我大概3岁,刚刚开始学着用一个完整的句子表达自己的想法。当时我坐在父亲和祖父中间,我们一起观看家里的一盘家庭录像带。录像带是30年前拍摄的,画面中主要的两个人物是我的曾祖父和他的兄弟,当然也拍到了我其他的已故亲戚,还有我的一位叔叔和一群堂兄弟姐妹,当时我的这些兄弟姐妹还都是幼儿或者婴儿。我对自己当时所做的事完全没有印象,但是我的父亲告诉我,当时的我突然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指着屏幕,声嘶力竭地大喊:“原来她在这儿!这狗娘养的!”(There she is that sunuvabitch!)

     在最近一次电话聊天中,我的父亲回忆道:“当时的你疯狂极了,而且你的吐字极其清晰,这一点也让人很震惊。

     父亲根本不知道画面中哪个人让我暴跳如雷,他只记得我突然之间就爆发,而且显得极其不合常理。转世假说的拥趸大概会说我前世也许就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之一,或者我突然连接了某个已故亲戚的灵魂,此人借我之口表达了自己的某种愤怒。从我个人来讲,我认为这两种解释都相当不可信。

     因此,当我去参加一场前世回归体验研讨会时,我保持着坚定的怀疑态度。这场研讨会的发起者是来自洛杉矶的心灵治疗师约翰娜·德波洛夫斯基(Johanna Derbolowsky),会议地点在曼哈顿中城区的一个社区场地,专门用于冥想的心灵活动。作为一位典型的德国移民,德波洛夫斯基说话的声音不大,看起来沉着冷静。她认为这次研讨会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通过冥想进行前世回归,而非催眠。她站在参会者面前,而38名参会者几乎都是女性,大家紧紧凑在一起。

     要知道,我从6年前开始接受谈话心理治疗——针对的是中度惊恐障碍(Panic Disorder)及中度抑郁症——在此过程中我持续不断地得到好转。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可以算是谈话心理治疗的信徒。在这次冥想前世回归研讨会上,德波洛夫斯基告诉我们,无论我们认为前世回归是合理的还是无稽之谈,这都无足轻重。她指引着我们闭上眼睛,并专注于自己的呼吸。

     当我们放松下来以后,她挨个儿鼓励我们去想一件最近频繁引发焦虑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这件事就是我作为一个自由撰稿人是否能维持足够的经济收入。因为我通常都会感觉自己就快失业了,我的生活开销和纽约市的生活开销大约持平,我和一个41岁的室友共同分担房租,而且目前根本看不到自己能攒够退休金的可能性。有时候,对自身未来的预测令我无比沮丧。

     在这次研讨会中,每一个人都想到了那件令人恐惧的事情,接着,德波洛夫斯基说:“现在,我希望你把它远远丢开。”

     我照做了,于是在那一瞬间我不再担心,而且我的身体也的确变得更放松了。

     接下来,大家彼此交流了一下在脑海中一脚踢开烦恼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德波洛夫斯基再次让我们闭上眼睛,深呼吸,并想象一个挂满各种各样服装的宽大衣橱。然后她说了一句什么,大意是:“从中找到你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然后穿上它。

     当时,我发现自己真的进入到这样的一个场景中去了。我从衣橱里挑出一件巨大的皮衣,毛茸茸地,好像能把人吞进去。我还挑了一条深色的裤子,还有一双高筒皮靴——就好像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在电影《荒野猎人》(The Revenant)中的戏服。

     “现在,穿着身上这件衣服走进那个世界吧,”我记得德波洛夫斯基这样说道,“看看四周,看看那个场景,听听那里的声音。”

     于是,我来到一片密林之中。虽然这里看起来阳光明媚,但是从高处滴落的水珠偶尔会掉落在我周围的叶子上,压得叶子不停抖动。一头很美的鹿从繁茂的树叶中探出它的头,短短地盯着我看了一眼,接着很快消失掉了。我感觉怡然自得,却也空虚寂寞。

     过了几分钟,德波洛夫斯基告诉我们把自己放进“下一个场景里”,于是天一瞬间黑了。我仍然独自一人,我正在吃肉,是我用篝火烤熟的肉。我仍然很寂寞,我在心里想着,“找找你的家人。”但是四下望去却看不到人影。

     我认为这个画面寓意着我在现实生活中孤独与孤立的状态,之所以如此有一部分原因来自我的职业。(作为一个在家工作的自由撰稿人,对于我来说一整天都不和任何人面对面交谈是常有的事。)另外,目前的我还单身,自从儿童时期开始,我总觉得在某种程度上与家庭疏离,而且也总是很自然地扮演好那个“怪人”的角色。这个冥想中的场景给了我一种相当实在、有分量的既视感,也给了我一种解决问题的动力。

     不过几天之后,当我电话采访德波洛夫斯基时,她对此给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见。

     “你所看到的那个画面,也就是一个人突然进入了杳无人烟的环境,而且他还马上就遇到了自己的食物和供给,”她如是说,“对此你完全不必担心。”

     她说也许我是一个很机灵的人,而且正因为我已经在这些年里搞清楚了如何照顾自己,根本没有理由不继续这个状态。

     我回答说:“没错,我需要维持与他人若即若离的状态。”

     “很显然你是个先有所行动,然后再不断观察并继续做出反应的人,”她补充道,“但是你需要知道的是,你的机会一定会出现的。”

     虽然我从德波洛夫斯基那堂课得到的收获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但是这次冥想并没有揭示出我有如何戏剧化的过去,比如我曾经是一位极具影响力的哲学家,或者左右战局的战场领袖,我也不是强大的苏丹或者什么重要人物。在互联网上流传甚广的前世回归案例都必须包括伟人这个故事要素——比如女星雪莉·麦克莱恩(Shirley MacLaine)与大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 the Great)发生性关系的轶事,再或者她相信自己的狗是某个埃及神明的转世。对此,催眠师伊莱·布莱利奥斯的评论是,“如果你说自己是艾森豪威尔的转世,那你能在脸书上获得更多点击量。

    

     Micky Walls

     尽管德波洛夫斯基也说她的一位来访者不仅曾经穿越回了史前时代,而且还是一头剑齿虎,但她与布莱利奥斯都表示,绝大多数人在进行了前世回归治疗之后讲述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平凡故事。

     德波洛夫斯基说有些催眠师会专注于引导来访者,也许会告诉来访者:“天呐,你是拿破仑!你是阿弗洛狄忒(Aphrodite)!你和耶稣并肩走着!”她还说:“这只是一种玩弄头脑的诡计罢了。通常来说,这些善于引导暗示的催眠师能赚到更多的钱,因为人们就是想满足自己的猎奇欲。

     然而她坚称这种饲料般的治疗“毫无用处”。前世回归治疗的价值并不在于物化那个前世的自己,而是找到这种体验与眼下的生活有哪些关联。

     除了体验到自己受困于古埃及的地牢,以及与弟弟划独木舟,克里斯托弗·本杰明还有一次值得一提的前世回归体验。

     “我在一大群人中,我和大家一起跳舞,音乐听起来有些俗气,但听上去像是弗拉明戈舞曲,”本杰明回忆说,“那个环境感觉像是西班牙或者葡萄牙,我不确定,但我猜那也许是在19世纪。”

     在那天的会面中,本杰明告诉自己的心理治疗师,他希望专注于解决生活中的不适感与无趣感,这些负面感觉都是随着安定的生活而来的,这些负面情绪与他的中年危机交织在一起,加剧了他对自己家族精神病史的担忧。而他的心理治疗师建议他想想自己并不感到如此麻木或满腹牢骚的那个时期,想想自己曾经热爱生活的时期。于是,本杰明在前世回归体验中看到了刚才的画面。

     “而且我正在和一位女性跳舞,她太美了,我极其渴望拥有她,就是那种你突然邂逅某人时产生的那种冲动欲望,”他补充说,“这也许代表着我所欠缺的激情。”

     随着自己不断回忆这段前世体验,他慢慢意识到与自己跳舞的那位女性的灵魂,那个几百年以前曾经让他心潮澎湃的灵魂,在现世中仍然与自己非常亲近。

     “我意识到那是我女儿的灵魂,”他回忆说,“这让我很害怕,因为没人会以那样的眼光去看自己的女儿,然而我当时就是有了那样的想法。”

     如果撇开这一次前世回归经历中涉及到的乱伦问题,本杰明说那个场面“让我耳目一新,因为当你感觉非常糟糕的时候,如果你能看到自己曾经有过热情而富有活力的样子,那样的画面对于我来说很重要。而且那个画面的确让我觉得好多了”。

     他也许真的跳了那支交际舞,也许他从未跳过,无论如何本杰明都从这次前世回归的经历中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因为他发现自己——或者说自己的灵魂——是被爱着的,他曾经被爱过,以后也会一直被爱着。

     文/Michael Stahl & Brendan Spiegel

     译/利姆鲁·特恩佩斯特

     校对/蜘蛛子白织

     原文/narratively.com/meet-the-people-who-believe-theyve-traveled-to-a-past-life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利姆鲁·特恩佩斯特在利维坦发布

     文章仅为作者观点,未必代表利维坦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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