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难题:离开腐败,经济还能扩张么?
2017/4/20 金融家

     导语:过去这些年,腐败几乎成了经济扩张的风向标。

     来源:悦涛

     作者:悦涛

    

     《人民的名义》给出的一个难解之题是:离开腐败,经济还能扩张么?

     过去这些年,腐败几乎成了经济扩张的风向标。

     比如茅台指数、澳门赌场指数,都成了判断内地经济扩张和反腐松紧度的共同指标。

     因为经济扩张、所以腐败;到后来,有腐败,才有经济扩张。

     反腐,是需要重建一个经济流通的信用体系的,因为以往的腐败已经自成一套信用,成了经济流通、资源集散的中枢。

     ? 丁义珍和孙连成

    

     反腐前和反腐后,李达康书记先后启用的两个人。

     丁义珍腐败;孙连成清官。

     丁义珍想方设法推进项目;孙连成朝九晚五得过且过。

     虽然一出场就成了外逃分子,但后续剧情侧面反应,丁义珍能成为“达康书记化身”,是有两把刷子的。

     上至发改委搞批文、要指标,下至大风厂搞拆迁,中间各种分配利益、撮合交易,推进项目按时落地、完成招商,达康书记要的GDP,一盘棋,就这么盘活了。

     顺便自己从中分一杯羹。

     达康书记知道丁义珍是个偷腥的猫,但只要能抓老鼠就行。还给自己规避了政治风险。

     《人民的名义》里,有能力的就是两类人:腐败分子和反腐分子,其他人大多是随波逐流和明哲保身分子。再就是达康书记这种,依赖腐败分子的分子。

     然而清官孙连成,那就是让达康书记操碎了心,也没用。

    

     他绝对依法依规办事,不管对上对下,对不法商人还是工人群众,一切按规定来、按流程走,打报告等批示再干活。

     不腐败,不主动,不干活。

     这样的经济,那是没法搞。

     ? 腐败是一种信用

     政府就像电脑的CPU,是要能快速处理指令和给出解决方案的。

     是经济体系的资源集散中枢和项目处理分发中心。

     丁义珍和孙连成,大概就是“能干但腐败分子”和“不腐败但是也不干分子”的极端缩影。

     GDP经济,讲究的追求增量、经济扩张,但过去这些年里的经济流通,必须通过腐败这个通道才能扩散出去。

     丁义珍如果面对人民的独白,大概会说:“虽然我很腐败,但我完成KPI。” 这未必是人民想要的,但一定是达康书记想要的。

     改开以来,但是行政系统的改革,一直是滞后于市场的步伐的。当市场、生产、流通、货币需求迅速扩张时,权力的审批、监管套路基本没变。后者不腐败是不可能的,因为行政系统就这一个,别无分店。

     所谓商业模式的唯一性,就是指这种。天生垄断。寻租需求强劲。

     如果腐败难听,那换成另一个词儿:通融。

     腐败意味着通融、媾合、交易,这才能推进经济扩张。

     改革也是不断创造灰色空间的过程,然后尽量弥补和完善。

     经济流通是需要信用的,腐败的通融过程,也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信用体系。

     ? 中国人最信仰的三大信用:权力、人情、土地

     权力和人情最有传统基础,土地最标准化。

     雷军在创办小米后总结的经验之一就是:中国是人情社会。意思是你不能活在真空里。

     腐败,就是把公共资源、土地、准入机会、内幕消息,化公为私的过程。

     行政系统的垄断地位注定了经济只要扩张就会扩大寻租空间。

     官员追求更大的权力→有更大程度的集散能力→利益集团→与其他利益集团的连接→生态化反→平台模式。

     这个时候,腐败或者说潜规则的生态,已经成为一种经济流通信用。一种共赢模式。

     达康书记不是GDP书记,而是对政治生态谙熟于心的高手。他不是不需要腐败,只是需要别人去腐败,自己收获KPI。

     不然,靠海瑞么?

     ? 海瑞解决不了经济流通问题

    

     李达康这角色之所以塑造得贴地气,因为他不是不近人情、铁面无私,那种人,也不是毫无心机,只知照章办事的人。而是明确大势,顺势而为的人。

     当反腐大势来临,立刻转向,启用孙连成,不搞一言堂。国家部委刘主任交给市长去见,光明峰二期的剪彩直接推掉。

     海瑞解决不了经济流通问题。会把路都堵死。因为不通人性,存天理、灭人欲、怼皇上。

     所谓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大概就是说海瑞。

     够牛逼,不够经济。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海瑞太求对错,不顾利弊。不经济的反腐方式,最终会导致经济不行。

     利益,是最好的防腐剂。

     是说创造利益的激励机制,和利益的分配机制。

     如果不能形成这样一套机制,在潜规则里也会自发形成那套机制。

     伤害,当然也很大,就是离开腐败这套体系,很难运转了。

     因为以往的经济资源,都是往这个通道里走的,利益都附着在这套信用体系上。不管是黑的,白的,灰的。

     中国的人情文化、圈子文化、官本位文化,太过强大。以至于白色信用,太弱。

     ? 中权阶级:千古难题

     中权阶级,也就是不高不低的中层权力干部。

     这个群体的腐败问题是千古难题。不管剥皮实草的朱元璋,还是力图改革的张居正,还是一言九鼎的雍正帝,都没能根治这问题。

     有位冷木先生总结过:

     “中权阶级随著经济的极度膨胀形成了自己巨大的势力集团。虽然他们不 能制定政策,但因为政策要通过他们来执行,因此他们其实左右了政策。

     有利于这个集团的政策就可以雷厉风行,加倍放大的贯彻下去。无利于这个集团的政策就消极怠工。有害于这个集团的政策更是积极抵抗,扭曲变相。

     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体制大变,所谓放权让利,虽然部分权利到了民众手中,更多的权利到了中权手里。

     最近十年中土政策执行的种种怪象多半是这个集团和大权集团的角力。 ”

     总归从经济角度,有经济行为才会有腐败,演变到必须通过腐败进行经济扩张。因为依赖中权阶级进行经济资源、要素的集散和分发。

     腐败遏止之后,经济怎样有效扩张?

     丁义珍跑了,孙连成来了,这活还怎么干?

     比如银行批贷,要GDP,必须容忍大量次级贷款放出去刺激经济。其中就有了欧阳菁副行长的返点模式。

     银监会要资本约束?可有的省明令不许银行抽贷,对明知已是坏账的资产。

     ? 根除腐败,得靠CPU升级了

     用侯亮平模式砍除腐败,短期内一定是经济收缩的。

     因为在过去,腐败就是经济的放大器。只是在分配上严重倾斜了自身的利益集团。让一部分人更富了。

     但是要动真格,对这种短期的经济收缩,必须忍受。所谓刮骨疗毒,疼是难免。

     然而从根本上来说,在传统的体系里,想跨过腐败信用,建立另一套经济扩张的信用体系,是非常难的。因为人还是这帮人,系统还是这套系统。

     CPU没变,计算机语言和传输协议没变。那么过去的通行潜规则也没变。

     靠人,也是很难的,陈海被暗算,侯亮平也差一点。这种靠非常之人的模式,大家都知道不太现实。

     真正解决问题,得靠CPU升级。

     从商业模式上看,腐败是一种中介。

     要去中介,靠人,不如靠互联网了。

     其实现在的技术条件,大量政务信息、资源的集散、处理、监管人力,都可以用大数据取代了。

     尤其是那些标准化的办事流程。

     网络和人工智能是干什么的?信息的连接、处理、配置、反馈。在流程上节省大量人工环节,也最大限度削减了道德风险,让大量政府业务标准化、数据化、透明化、效率化。

     这个冲击,几乎一定会来临。

     政务,总不能跟社会基本面脱节的。技术进展到人工智能时代,政务也就不会停留在石器时代。

     人们今天所想的焦头烂额的很多问题,在技术眼里,可能就是个程序问题。

     谁来守护达康书记的GDP?可能不是个人类问题,而是个计算机程序问题。

     想想也是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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