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死亡,这可能是一篇颠覆你认知的文章
2017/7/2 健康养生

     有广度,有深度,有态度,有温度,一个阶层的生意与生活!——精英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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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各大城市在陆续发布幸福指数。

     但这些发布很健忘——忽略了“死亡质量”也是幸福指数的核心指标。

     经济学人智库对全球80个国家和地区进行调查后,发布了《2015年度死亡质量指数》报告:英国位居全球第一,中国大陆排名第71。

     “科技发展到今天,医生面对最大的问题不是病人如何活下去,而是如何死掉。”

     不得“好死”——这可能是现在最被我们忽略的幸福难题。

    

     01

     1999年,巴金先生病重入院。

     一番抢救后,终于保住生命。

     但鼻子里从此插上了胃管。

     “进食通过胃管,一天分6次打入胃里。”

     胃管至少两个月就得换一次,

     “长长的管子从鼻子里直通到胃,

     每次换管子时他都被呛得满脸通红。”

     长期插管,嘴合不拢,巴金下巴脱了臼。

     “只好把气管切开,用呼吸机维持呼吸。”

     巴金想放弃这种生不如死的治疗,

     可是他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因为家属和领导都不同意。

     “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希望他活下去。”

     哪怕是昏迷着,哪怕是靠呼吸机,

     但只要机器上显示还有心跳就好。

     就这样,巴金在病床上煎熬了整整六年。

     他说:“长寿是对我的折磨。”

    

     02

     “不要再开刀了,开一个,死一个。”

     原上海瑞金医院院长、中国抗癌协会常务理事朱正纲,

     2015年起,开始四处去“拦刀”。

     他在不同学术场合央求医生们说,

     “不要轻易给晚期胃癌患者开刀。”

     现在中晚期胃癌患者一到医院,

     首选就是开刀,然后再进行化疗放疗。

     “就是先把大山(肿瘤主体)搬掉,

     再用化疗放疗把周围小土块清理掉。”

     这种治疗观念已深植于全国大小医院,

     “其实开刀不但没用,还会起反作用。

     晚期肿瘤扩散广,转移灶往往开不干净,

     结果在手术打击之下,

     肿瘤自带的免疫系统受到刺激,

     导致它们启动更强烈的反扑,

     所以晚期胃癌患者在术后几乎都活不过一年。”

     而现在欧美发达国家很多都采用“转化治疗”,

     “对晚期肿瘤患者一般不采取切除手术,

     而是尽量把病灶控制好,让其缩小或慢扩散。

     因为动手术不但会让患者死得更快,

     而且其余下日子都将在病床上度过,

     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质量可言。”

     所以,朱正纲现在更愿称自己是“肿瘤医生”,

     外科医生关注的是这次开刀漂不漂亮,

     肿瘤医生则关注患者到底活得好不好,

     “这有本质的区别。”

    

     03

     美国是癌症治疗水平最高的国家,

     当美国医生自己面对癌症侵袭时,

     他们又是如何面对和选择的呢?

     2011年,美国南加州大学副教授穆尤睿,

     发表了一篇轰动美国的文章——《医生选择如何离开人间?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但那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方式》。

     “几年前,我的导师查理,

     经手术探查证实患了胰腺癌。

     负责给他做手术的医生是美国顶级专家,

     但查理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他第二天就出院了,再没迈进医院一步。

     他用最少的药物和治疗来控制病情,

     然后将精力放在了享受最后的时光上,

     余下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

     穆尤睿发现,其实不只是查理,

     很多美国医生遭遇绝症后都作出了这样的选择,

     “医生们不遗余力地挽救病人的生命,

     可是当医生自己身患绝症时,

     他们选择的不是最昂贵的药和最先进的手术,

     而是选择了最少的治疗。”

     他们在人生最后关头,集体选择了生活品质!

    

     “在奄奄一息的病人身上,

     被东开一刀,西开一刀,

     身上插满各种各样的管子后,

     被挂在维持生命的机器上……

     这是连惩罚恐怖分子时都不会采取的手段。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医生同事跟我说过:

     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这样,请你杀了我。”

     一个人失去意识后被送进急诊室,

     通常情况下家属会变得无所适从。

     当医生询问“是否采取抢救措施”时,

     家属们往往会立马说:“是。”

     于是患者的噩梦开始了。

     为了避免这种噩梦的发生,

     很多美国医生重病后会在脖上挂一个“不要抢救”的小牌,

     以提示自己在奄奄一息时不要被抢救,

     有的医生甚至把这句话纹在了身上。

     “这样‘被活着’,除了痛苦,毫无意义。”

    

     04

     罗点点发起成立“临终不插管”俱乐部时,

     完全没想到它会变成自己后半生的事业。

     罗点点是开国大将罗瑞卿的女儿,

     有一次,她和一群医生朋友聚会时,

     谈起人生最后的路,大家一致认为:

     “要死得漂亮点儿,不那么难堪;

     不希望在ICU,赤条条的,插满管子,

     像台吞币机器一样,每天吞下几千元,

     最后‘工业化’地死去。”

     十几个老人便发起成立了“临终不插管”俱乐部。

     随后不久,罗点点在网上看到一份名为“五个愿望”的英文文件。

     “我要或不要什么医疗服务。”

     “我希望使用或不使用支持生命医疗系统。”

     “我希望别人怎么对待我。”

     “我想让我的家人朋友知道什么。”

     “我希望让谁帮助我。”

     这是一份叫作“生前预嘱”的美国法律文件,

     它允许人们在健康清醒时刻通过简单问答,

     自主决定自己临终时的所有事务,

     诸如要不要心脏复苏、要不要插气管等等。

     罗点点开始意识到:“把死亡的权利还给本人,是一件意义重大的事!”

    

     于是她携手陈毅元帅的儿子陈小鲁,

     创办了中国首个提倡“尊严死”的公益网站——选择与尊严。

     “所谓尊严死,就是指在治疗无望的情况下,

     放弃人工维持生命的手段,

     让患者自然有尊严地离开人世,

     最大限度地减轻病人的痛苦。”

     陈小鲁一直后悔没有帮父亲有尊严地离开。

     陈老帅病重到最后,已基本没有知觉。

     气管切开没法说话,全身插满了管子,

     就是靠呼吸机、打强心针来维持生命。

     “父亲心跳停止时,电击让他从床上弹起来,非常痛苦。”

     陈小鲁问:“能不能不抢救了?”

     医生说:“你说了算吗?你们敢吗?”

     当时,陈小鲁沉默了,他不敢作这个决定。

     “这成了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开国上将张爱萍的夫人李又兰,

     了解罗点点和陈小鲁倡导的“尊严死”后,

     欣然填写了生前预嘱,申明放弃临终抢救:

     “今后如当我病情危及生命时,

     千万不要用生命支持疗法抢救,

     如插各种管子及心肺功能启动等,

     必要时可给予安眠、止痛,

     让我安详、自然、无痛苦走完人生的旅程。”

     2012年,李又兰病重入院,

     家属和医生谨遵其生前预嘱,

     没有进行过度地创伤性抢救,

     李又兰昏迷半日后飘然仙逝,

     身体完好而又神色安宁,家人伤痛之余也颇感欣慰。

     “李又兰阿姨是被生前预嘱帮到的第一人。”罗点点很感动。

    

     05

     经济学人发布的《2015年度死亡质量指数》:

     英国位居全球第一,中国大陆排名第71。

     何谓死亡质量?就是指病患的最后生活质量。

     英国为什么会这么高呢?

     当面对不可逆转、药石无效的绝症时,

     英国医生一般建议和采取的是缓和治疗。

     何谓缓和治疗?

     “就是当一个人身患绝症,

     任何治疗都无法阻止这一过程时,

     便采取缓和疗法来减缓病痛症状,

     提升病人的心理和精神状态,

     让生命的最后一程走得完满有尊严。”

     缓和医疗有三条核心原则:

     1、承认死亡是一种正常过程;

     2、既不加速也不延后死亡;

     3、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的办法。

     英国建立了不少缓和医疗机构或病房,

     当患者所罹患的疾病已经无法治愈时,

     缓和医疗的人性化照顾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基本人权。

     这时,医生除了“提供解除临终痛苦和不适症状的办法”外,

     还会向患者家属提出多项建议和要求:

     1、要多抽时间陪病人度过最后时刻。

     2、要让病人说出希望在什么地方离世。

     3、听病人谈人生,记录他们的音容笑貌。

     4、协助病人弥补人生的种种遗憾。

     5、帮他们回顾人生,肯定他们过去的成就。

     …………

     肝癌晚期老太太维多利亚问:“我可以去旅游吗?”

     医生亨利回答:“当然可以啊!”

     于是维多利亚便去了向往已久的地方。

    

     06

     中国的死亡质量为什么这么低呢?

     一是治疗不足。

     “生病了缺钱就医,只有苦苦等死。”

     二是过度治疗。

     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仍在接受创伤性治疗。

     尤其是后者,最让人遭罪。

     北京军区总医院原肿瘤科主任刘端祺,

     从医40年至少经手了2000例死亡病例。

     “钱不要紧,你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哪怕有1%的希望,您也要用100%的努力。”

     每天,他都会遭遇这样的请求。

     他点着头,但心里却在感叹:

     “这样的抢救其实有什么意义呢!”

     在那些癌症病人的最后时刻,

     刘端祺经常听到各种抱怨:

     “我只有初中文化,现在才琢磨过来,

     原来这说明书上的有效率不是治愈率。

     为治病卖了房,现在还是住原来的房子,

     可房主不是我了,每月都给人家交房租……”

    

     还有病人说:“就像电视剧,

     每一集演完,都告诉我们,

     不要走开,下一集更精彩。

     但直到最后一集我们才知道,

     尽管主角很想活,但还是死了。”

     病人不但受尽了罪,还花了很多冤枉钱。

     数据显示,中国人一生75%的医疗费用,花在了最后的无效治疗上。

     有时,刘端祺会直接对癌症晚期病人说:

     “买张船票去全球旅行吧。”

     结果病人家属投诉他。

     没多久,病人卖了房来住院了。

     又没多久,病床换上新床单,人离世了。

     整个医院,刘端祺最不愿去的就是ICU,

     尽管那里陈设着最先进的设备。

     “在那里,我分不清‘那是人,还是实验动物’。”

     花那么多钱、受那么多罪,

     难道就是为了插满管子死在ICU病房吗?

    

     07

     穆尤睿做梦都没想到,

     自己的文章会在美国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这篇文章让许多美国人开始反思:

     “我该选择怎样的死亡方式?”

     美国人约翰逊看完这篇文章后,

     立即给守在岳母病床前的太太打电话:

     “现在才知道,对于临终者,

     最大的人道是避免不适当的过度治疗。

     不要再抢救了,让老人家安静离开吧!”

     太太最终同意了这个建议。

     第二天,老人安详地离开了人间。

     这件事,也让约翰逊自己深受启发:

     “我先把自己对待死亡的态度写下来。

     将来若是神智清楚,就算这是座右铭;

     如果神智不清了,就把这个算作遗嘱。”

    

     于是,约翰逊写下了三条“生前预嘱”:

     1、如果遇上绝症,生活品质远远高于延长生命。我更愿意用有限的日子,多陪陪亲人,多回忆往事,把想做但一直没做的事尽量做一些。

     2、遇到天灾人祸,而医生回天乏术时,不要再进行无谓的抢救。

     3、没有生病时,珍惜健康,珍惜亲情,多陪陪父母、妻子和孩子。

     随后,约翰逊拨通电话,向穆尤睿征求意见。

     穆尤睿回答:“这是最好的死亡处方。”

     当我们无可避免地走向死亡时,

     是像约翰逊一样追求死亡质量,

     还是用机器来维持毫无质量的植物状态?

     英国人大多选择了前者,

     中国人大多选择了后者。

    

     08

     这是上海“丽莎大夫”讲述的一件普通事,

     之所以说普通,

     是因为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各大医院发生——

     一个80岁老人,因为脑出血入院。

     家属说:“不论如何,一定要让他活着!”

     4个钟头的全力抢救后,他活了下来。

     不过气管被切开,喉部被打了个洞,

     那里有一根粗长的管子连向呼吸机。

     偶尔,他清醒过来,痛苦地睁开眼。

     这时候,他的家属就会格外激动,

     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们拯救了他。”

     家人轮流昼夜陪护他,

     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

     每看到一点变化,就会立即跑来找我。

     后来,他肿了起来,头部像是吹大的气球,

     更糟糕的是,他的气道出血不止,

     这使他需要更加频繁地清理气道。

     每次抽吸时,护士用一根长管伸进他的鼻腔。

     只见血块和血性分泌物被吸出来。

     这个过程很痛苦,只见他皱着眉,

     拼命地想躲开伸进去的管子。

     每当这时,他孙女总低着头,不敢去看。

     可每天反复地清理,却还能抽吸出很多。

     我问家属:“拖下去还是放弃?”

     而他们,仍表示要坚持到底。

     孙女说:“他死了,我就没有爷爷了。”

    

     治疗越来越无奈,他清醒的时间更短了。

     而仅剩的清醒时间,也被抽吸、扎针无情地占据。

     他的死期将至,我心里如白纸黑字般明晰。

     便对他孙女说:“你在床头放点薰衣草吧。”

     她连声说:“好。我们不懂,听你的。”

     第二天查房,只觉芳香扑鼻。

     他的枕边,躺着一大束薰衣草。

     他静静地躺着,神情柔和了许多。

     十天后,他死了。

     他死的时候,肤色变成了半透明,

     针眼、插管遍布全身。

     面部水肿,已经不见原来模样。

     我问自己:如果他能表达,他愿意要这十天吗?

     这十天里,他没有享受任何生命的权力,生命的意义何在?

     让一个人这样多活十天,

     就证明我们很爱很爱他吗?

     我们的爱,就这样肤浅吗?

    

     09

     2005年,80出头的学者齐邦媛,

     离开老屋住进了“养生村”,

     在那里完成了记述家族历史的《巨流河》。

     《巨流河》出版后好评如潮,获得多个奖项。

     但时光无法阻止老去的齐邦媛,

     她感觉“疲惫已淹至胸口”。

     一天,作家简媜去看望齐邦媛。

     两个人的对话,渐渐谈到死亡。

     “我希望我死去时,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最后一刻仍然书卷在手,

     最后一刻仍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优雅,

     最后一刻眉宇间仍然保持一片清朗洁净,

     以“读书人的样子”死去,

     这是齐邦媛对自己的期许。

     你呢?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

     当死亡不可避免地来临时,

     你期待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如果你是绝症患者家属,

     你期待家人以什么样的方式告别人世?

    

     不久前,浙江大学医学院博士陈作兵,

     得知父亲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

     没有选择让父亲在医院进行放疗化疗,

     而是决定让父亲安享最后的人生——

     和亲友告别,回到出生、长大的地方,

     和做豆腐的、种地的乡亲聊天。

     他度过了最后一个幸福的春节,

     吃了最后一次团圆饭,7菜1汤。

     他给孩子们包的红包从50元变成了200元,

     还拍了一张又一张笑得像老菊花的全家福。

     …………

     最后,父亲带着安详的微笑走了。

     父亲走了,陈作兵手机却被打爆了,

     “很多人指责和谩骂我不孝。”

     面对谩骂、质疑,陈作兵说:

     “如果时光重来,我还会这么做。”

     尼采说:“不尊重死亡的人,不懂得敬畏生命。”

     我们,至今还没学会如何“谢幕”!

    http://weixin.100m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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