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和蚂蚁金服突遭监管部门约谈和“严厉监管”,怎么回事?
2020/11/3 19:20:33 走向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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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破迷雾,人生就会更淡定从容!

     综合自:金融行业网、拆哪儿、藩丝财智厅等

     昨晚发生了一件大事:马云被约谈了。 怎么回事?

     昨天下午,中国人民银行(央行老大)、中国银保监会(银行老大)、中国证监会(股市老大)、中国外汇管理局(外汇老大)约谈了蚂蚁集团的三位大佬:实际控制人马云、董事长井贤栋、总裁胡晓明。

    

     真是牛逼,一家金融企业能让这四家最高监管一起约谈,蚂蚁算是史上第一家吧!

     很快蚂蚁就做出了回应:

    

     随后,蚂蚁集团回应称,会深入落实约谈意见,继续沿着“稳妥创新、拥抱监管、服务实体、开放共赢”的十六字指导方针,继续提升普惠服务能力,助力经济和民生发展。

     回应还是很低调的,跟马云前几日的态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回事?还是让时间倒回到10月24日,事情起因于第二届外滩金融峰会,马云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受到市场各位关注。

     10月24日,在第二届外滩金融峰会上,阿里巴巴和蚂蚁集团实际控制人马云对金融业及其当前的监管工作提出了明确而且也可以说是激烈的批评——他说:中国要做的不是和欧美接轨,而是和未来接轨,很多问题只能依靠创新解决,而创新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因此,监管不能只讲风险控制,不讲发展。他批评监管方法的不当:“好的创新不怕监管,但是怕昨天的监管,我们不能用管理火车站的办法来管机场,不能用昨天的办法来管未来。”马云还说主管部门监管不当,甚至搞不清“监”与“管”的区别,不但没有管好经济,还带来了风险:“今天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文件太多,政策太少。我们的一些处长,监管到后来,变成了自己没有风险,自己部门没有风险,但是整个经济有风险,整个经济不发展的风险。”马云甚至明确指出:中国面临的不是系统性金融风险,而是缺乏金融生态系统的风险——“今天的银行延续的还是当铺思想,抵押和担保就是当铺。”

     演讲中马云火力全开,似乎把多年的不满一下子发泄出来了。由于马云观点十分明确、表达直接、毫不避讳,再加上他在海内外巨大的影响和其超长的演讲能力,这场演讲及其观点立即引爆互联网,连海外也大量报道,并引发了很多在政治层面的解读。

     由于马云曾多次批评国有银行和金融监管部门,例如2013年在浙商大会上,马云也因“炮轰银行”的言论成为连续多天的网络焦点人物之一。那次他在谈及金融改革时,直言银行没有发挥好手中牌照的作用,“靠今天这样的机制,我不相信还能够支撑30年以后中国所需要的金融体系”,他说中国不缺银行,但“缺乏一个对十年以后中国经济成长承担责任的金融机构”,并表示希望利用互联网的大数据去改造银行业。

     由于这次演讲在海内外引起的反响太大,也因为马云旗下金融业务与传统银行业务的竞争及马云对金融业和金融监管工作的指责太多,监管部门先是安排了专业人士通过《光明日报》、《证券时报》发表了回击性批评,随后又安排了对马云及蚂蚁金服两位领导的约谈,并且在官网上做了明确公布,似有“以儆效尤”的目的。

    

     文章中写道:

     曾允诺退休后当一名老师的马云,以“外行非专业人士”的身份,瞄准时下的金融监管火力全开:“全球很多监管部门监管到后来,变成了自己没有风险,自己部门没有风险,但是整个经济有风险,整个经济不发展的风险。未来的比赛是创新的比赛,不仅仅是监管技能的比赛。”他并指当下中国金融面临的“不是金融系统性风险,而是仍缺乏健康金融系统的风险”,“今天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的文件太多,政策太少”。

     马老师说得兴起,剑指当代世界金融体制的基石之一的巴塞尔协议,称在巴塞尔协议框架下的金融运作就像让“一个老年人俱乐部”来解决运转了几十年的金融体系老化的问题、系统复杂的问题,而中国金融业是“青春少年”,由此马老师也质疑现行国际监管规则以及中国金融业“与国际接轨”的思路……

     在光明日报的文章中,直言不讳的指出马云就是个“外行非专业人士”。

    

     文章中写道:

     简单地把监管对立化,甚至抱怨监管的硬约束在根本上阻滞了金融业务的发展和创新,于逻辑、于现实都很难讲得通,且显失公允。可以比较肯定地说,在现有的社会背景下,在可预见的时期内,来自外部的监管和约束,不会有本质性地放松,而且随着技术手段的进步,监管将更有效率。只有在有效监管的框架内,金融业务的发展和创新,才有可能,才有足够的拓展空间。

     再然后,10月31日,央行主管报纸《金融时报》转载刊发《关于金融创新与监管的几点认识》一文。

    

     文章中写道:

     以金融科技为代表的新金融是有特殊风险的,需要针对性地采取相应监管措施。

     一是部分BigTech公司金融价值观扭曲,诱导过度负债消费。尽管近年来BigTech公司对我国普惠金融的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但我们也要关注到一些BigTech公司对信贷对象诱导过度借贷的问题。

     二是金融科技领域由于网络效应的存在,通常会形成“赢家通吃”,造成市场垄断和不公平竞争。

     三是BigTech公司广泛运用大数据、云计算等网络信息技术,经营模式和算法的趋同,增强了金融风险传染性。

     这三条批评,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是个搞金融的应该都看的出来是在说谁?

     10月31日,国务院金融委会议召开,学习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建议之余,特别讨论了近日热议的金融创新、金融科技问题。整个会议的新闻稿用了整整三分之一的篇幅来讲如何监管金融科技、金融创新这些问题。

    

     整个会议表达的意思很明显,监管要一视同仁监管,将所有金融体系纳入监管(当然包括蚂蚁集团),还要求金融主体要增加信息全面性和透明度,遵守监管规则,完善公司治理等承担责任。

     会议才过了两天,具体的监管措施就到来了,而且首要目标非常明确。

     从这个角度来说,马爸爸的讲话很成功,他以一己之力就推动了金融监管的进步,虽然第一个被监管的就是蚂蚁。

     国家发布了《网络小额贷款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

    

     这份文件,直接把蚂蚁的七寸给掐得死死的。

     对于即将在周四上市的蚂蚁来说,真是放在火上烤啊。

     蚂蚁最主要的利润来源,是花呗和借呗,就是:网络放贷。

     你想买东西,不够钱?你想做点小生意,拿不到贷款?

     来,钱给你,花呗借呗就收点小利息。看上去,皆大欢喜,是不是?

     但其实,蚂蚁借钱给你这件事,一直是不受银行监管的。

     有风险吗? 当然有。

     监管老大直接说了,花呗的业务,就是银行信用卡,但花呗分期的手续费高于银行,这就是“普而不惠”,暗戳戳地放高利贷。

     另一方面,蚂蚁为什么有这么多钱借给全国人民?

     因为蚂蚁现在的做法是,左手去市场上找低成本的资金,右手放高利率借给用户,自己收个高价过路费。

     所以,现在发布的网络小贷新规,等于对蚂蚁来个两头堵。怎么个堵法呢?

     首先,蚂蚁借钱出去这一头,要堵。蚂蚁借给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呢?

     98%是从银行间市场借回来的,而它自己本身的钱,只有2%,很少一部分。

     但是,蚂蚁的杀手锏就是:手握数亿用户的大数据信息。你每天花了多少钱在什么地方,蚂蚁清楚得很呐!要把钱借给那些手紧的剁手族,蚂蚁明明白白!

     银行就惨了,手上没有这么多数据,而且还受到严格监管,手中有钱,也没法准确借出去呀!所以,银行只能把钱借给蚂蚁,让蚂蚁再把钱通过大数据的洞察借给用户。

     这样操作下来,银行只能赚个3~4%的利息。蚂蚁倒好,可以赚个6~7%的利息。

     不得了,赚得比银行还多!中间商赚差价的本事,发挥到极致。

     让银行心生愤懑的是,蚂蚁作为一个中间人、撮合者,不会受到法规的监管,客户不还贷,还是银行这个可怜虫背锅。蚂蚁多潇洒啊,把利润的大头赚走了,还把风险留给了银行。

     你觉得,老大能允许这只蚂蚁来去自由,毫无约束吗?太欺负人了,当然不能!

     昨晚发布的暂行办法就要求:蚂蚁以后借出的钱当中,有30%要是自己的钱,而不能是别人的钱。

    

     这意味着蚂蚁还想扩大小贷规模的话,自己得出更多钱。因此,以后蚂蚁再也不能躺着赚钱了,必须得站起来、转个圈、跑跑步。从根本上说,蚂蚁的小贷业务,以后得自己承担更多风险。

     另外,蚂蚁的小贷公司注册地在重庆,之前的监管部门,顶多是省级金融办。现在呢,监管部门直接升级为国家级别,意味着蚂蚁要严格遵守国务院的各项要求。

     以前一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灰色地带,你想跟地方打打哈哈就过去的时代,不可能了。

     四个字:一切从严。

     另一头,蚂蚁借钱给你,要堵。

     新办法规定,蚂蚁未来给个人贷款最高不能超过30万元,或者年收入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蚂蚁不能无限压榨用户的消费能力了。

    

     之前说了,蚂蚁的大数据,对用户的消费行为是了如指掌的。它知道你能借多少钱,也清楚你能还多少钱。所以,只要你愿意借更多的钱,也有能力还款,蚂蚁当然是100个愿意的。毕竟借出去的钱越多,蚂蚁自己也能赚得更多。

     现在呢?

     等于直接给蚂蚁划了一条上限,即便你还得起,想借30万以上,不好意思,你蚂蚁不能借,否则,就是违法行为。

     这就是堵了蚂蚁的利润来源呀!

     借贷的利润大小与规模相关,规模上不去,利润自然上不去。所以,蚂蚁现在就算大把钱在手,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心随性借给你了。

    

     看着越来越凶猛的组合拳,吃瓜群众担心,国家会不会把还没上市的蚂蚁金服给拍死啊!?

     这个倒不用担心!

     从2015年开始,马云为蚂蚁筹划了好几轮的融资安排,引入了包括社保基金、中投、中国人寿、太平洋保险、中金旗下私募基金、云锋旗下私募基金等多个战略投资者。与其说是引入战投,不如说是马云发出的一场盛大的狂欢派对的邀请函。尤其是社保基金与中投公司的进入,让蚂蚁不再仅仅是一个创业公司。社保基金是全中国人民的养老金,而中投管理的是国家主权财富基金,他们的介入,无疑是把创业之初的蚂蚁,早早地绑在了国家利益的战车上。

     战车的前方,一系列障碍都主动地退散了。从首次递交上市申请,到成功过会同意发行,蚂蚁只用了不到30天,速度快得让人嫉妒。即便蚂蚁通过旗下支付宝去销售IPO的战略配售基金,这种明显存在利益冲突的争议行为,好像也并没有在它的上市路途中泛起多大波澜。这注定是一场不能输也不可能输的游戏。

     没有什么游戏是不能输的,如果有的话,那门票必定掌握在那些有实力、有背景的真正的玩家手里。蚂蚁早期的投资者,都是马云“邀请”进来的,进入越早,获利空间越大。分析这些投资人的背景,我们可以得出马云在资本世界的独特谱系。为了便于分析,我把这些战略股东重新排了序,并用不同的色块加以区分。

    

     需要特别注意的是,那支叫北京京管投资中心的私募,虽然它的GP上海天岑投资管理有限公司极力隐藏了自己的背景。但还是很容易调查出,这支私募真正的管理人:博裕资本。由此,股东阵营变得非常清晰明了。除去那些肉眼可见的东西,重点应该关注这四大阵营——中金系,博裕系,春华系和云锋系。这些平台作为私募基金管理者,各自承担了为幕后投资人搭建投资架构的任务,当然,随着蚂蚁的上市成功,他们自己也可以分一杯羹。没有哪一张邀请函是无意义的,这其中大有学问。甚至可以看出马云的一丝微妙心机,比如引入央视做股东。比起在央视投几百万几千万的广告,这种“你来当我股东,我让你赚几十亿”的互惠模式,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如果要总结一下这次事故的教训的话:

     第一,财富领袖和民营企业家必须做“政治上的明白人”,不但要懂政治,在很多场合还要讲政治,不允许不分场合公开批评公有经济和政府监管部门。

     第二,财富领袖和民营企业家要感恩时代、感恩社会、感恩政策,不能把成功仅仅归因于自己智慧高、能力强、眼光独到,不要总是想表现自己的卓越与不群,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三,对金融业、对国家,有批评意见或好的建议,可以与主管部门沟通,积极献计献策,不要总是面向媒体、面向大众,以批评的方式去表达。

     第四,作为有国际影响的企业领袖,要自觉与党组织、与政府站在一起,努力提升服务能力,自觉维护执政府和监管部门的形象,避免带来负面国际影响。

     第五,尽管还存在一些问题,但必须承认中国的金融业发展成就很大,中国的金融监管部门贡献很大,中国的金融系统也在不断完善。否认中国金融业改革、发展成绩是不对的,支付宝、蚂蚁金服的出现和发展,都是中国金融业改革与发展的成就,不能看作企业家一个人或企业自身的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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