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园撕权健，隐藏的恶之花
2019/1/13 21:55:18 梁晓华的医学频道
很多年之前，知道有一个“丁香园”网站，主要关注医学教育以及医学研究方面的内容，据说不错，就也注册了账号，经常看看里面的内容，有些栏目比如关于病例讨论、学术争鸣、研究思路和方法的介绍等，专业性很强，也比较开放，是一个很好的学术园地。我同时也向其他人推荐这个网站。隔了几年，对其中的内容兴趣下降，也就极少登陆该网站，但还是比较关注它的动向。这几年，“丁香医生”也从线上走到了线下，开设了一些实体诊所。丁香园的关注目标似乎也从医学教育转到医疗活动，获取利润了。
多年之前知道天津有个权健肿瘤医院，稍微关注了一下网站介绍，据说是做保健品起家的。因为天津有几家影响较大声誉较好的公立医院从事肿瘤的临床和科研工作，所以对权健肿瘤医院也没有给予特别关注。至于权健足球队，我更是一无所知，因为我对足球毫无兴趣，何况中国足球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2018年12月25日微博“丁香园”发表了署名文章“百亿保健帝国权健，和它阴影下的中国家庭”，一下子把已经快要被我遗忘的“丁香园”和“权健”联系到一起了。同时，这篇文章也把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又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两个行业连系在一起了。
这篇后来引起全国人民关注的雄文，以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周洋因为服用权健提供的产品最后仍然死亡为引子，点燃了民众的愤怒之火，然后烧向权健大厦。
我对其中的谁是谁非没有能力鉴别，因为既无精力也无证据去理清其中的曲直，但作为一个肿瘤科医生，对于雄文中对于周洋病情变化以及最后病重不治的过程比较感兴趣，所以在12月25日阅读该文时，特别关注了一下，存在一些疑问，也只是默默地等待有没有详细的信息披露。时至今日，据报道，权健的主要管理人员已被控制，丁香园撕权健的天平似乎已经偏向丁香园这边，丁香园似乎大获全胜，然而，从医学角度看，丁香园一直没有提供一个详细的反映周洋诊治过程来龙去脉的病史(下文中红色加粗字体为笔者的分析点评)(本案例已经不存在所谓的病人隐私保护的问题，案例已经成为公共事件，公众有权了解事件真相)，因此，我们只能从原文中寻找一些线索来分析推理。
该文起始写道：
“2018 年 12 月 12 日，是周洋的三周年忌日。
三年来，周洋的父亲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他要是让女儿留在北京儿童医院治疗，而不是服用天津权健公司的产品，她是不是还能活着？(天知道!任何人都无法断定明天会发生什么。对于肿瘤患者来说，无法保证任何一种治疗方法对于具体的病人疗效如何，研究数据只能提供一个大概的概率参考。同样的治疗方案用于相同病情的病人，一个病人可能完全无效很快死亡，另一个病人则可能长期生存甚至治愈。因此个案之间的比较没有任何意义。文章用这种提示式的疑问句，本意是在暗示权健公司的产品害死了周洋，一下子让读者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为该文后续的展开铺垫基础。)
曾经介入周洋生前的治疗并带给周家痛苦的权健公司(还没有出示证据，就先下结论)，刚在前一天拿到「亚太直销大健康推广功勋企业」的称号。
女孩的死，丝毫无损于权健的高速成长(纯粹是作者的主观定性)。
他的创始人甚至放言，要在 5 年内让权健的营业额达到 5000 个亿。
这家凭借天价保健鞋垫(今日消息，丁香园也卖起了“天价”矫形鞋垫，价格是1980元。其实，从经济学原理看，产品定价主要取决于供需关系，而不是由产品的使用价值决定的。空气对于人来说是不可缺少的，但是通常情况下，空气是卖不出价钱的。自来水很便宜，但是一瓶依云矿泉水在普通超市要卖到10元钱，在五星级宾馆可能要卖到40-50元。这里的定价差距不是由产品质量的差距决定的，而是由消费者的消费心理影响下的供求关系决定的。)和负离子卫生巾起家的公司，在令人瞠目的 7000 多家加盟火疗店的掩护下，花了 14 年，在中国构建起一个年销售额接近 200 亿的保健帝国。
它许以千千万万参与者关于健康和财富的梦想，但梦想更像是一场泡影。
在帝国的食物链里，参与者不仅搭上钱财，更有人烧伤、致残，甚至丢了性命。
魏则西式的悲剧
人性最大的「恶」是什么？
魏则西在他人生最后时刻答道：
是他在重病垂危之际， 被百度欺骗，花费了家人东拼西凑的数十万元，躺在一家被莆田系承包的医疗机构里，进行一项骗人的「高科技疗法」。(人性之恶不能靠自律抑制，需要公正的法律来抑制)
是啊，人性最大的恶是什么？
如果小周洋还活着，她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大概是，父亲为了救患有骶尾部恶性生殖细胞瘤的女儿，几乎卖掉了包括房子在内的全部家当。(生殖细胞肿瘤有很多种不同的类型，主要包括：胚胎癌、单纯原始生殖细胞肿瘤(男性精原细胞瘤、女性的无性细胞瘤等)、畸胎瘤、内胚窦瘤、绒癌等。不同类型的发病与年龄有关，比如骶尾部的畸胎瘤好发于3岁以下幼儿，特别是新生儿，女童多于男童。生殖细胞肿瘤的总体治愈率较高，但需要明白的是，并不是百分百治愈，不少病人还是会反复复发甚至一开始就是难治性病例，最后无法医治而死亡。我经治的病人中这两种情况就都存在)
治疗不算顺利，几次极为痛苦的手术——切除肿瘤、肠穿孔、复发、再切除之后，肿瘤标志物一度接近正常水平。(请注意这里描述的病情治疗经过和变化，虽然只有42字，也没有说明具体的治疗方法和疗效，但是已经非常清楚地告诉我们，小周洋是一个难治性病例，她属于这个总体具有良好疗效的疾病中的少数不幸者，治疗非常困难，预期生存时间不会太长，但是人类目前无法预测她到底能活多长时间。)
但病情并不稳定，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建议继续化疗。(这是目前国际通行的做法，但是前景很不明朗，几乎是前无生路，最好的结果是延长一些生存时间，但无法预估能延长多长时间，所以，这个阶段需要详细向家属和病人介绍病情发展的方向和结果，充分听取病人和家属对治疗的想法，不建议过分强调化疗)
然而，一家叫权健的公司介入了小女儿的治疗。(在前路迷茫的时候，家属和患者对治疗的想法很重要，不少病人都会寻求替代治疗，尽管是安慰效应，我们也没有理由反对。)
一家人都是农民，不忍心看当时才 4 岁的女儿如此痛苦，暂时中断了医院的化疗，让女儿吃了两个多月这家公司的「抗癌」产品。(没有说明周家为什么放弃化疗，是不是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如实告知了治疗的困难和前景很不乐观，所以周家放弃化疗，我们不得而知。但从我们的临床实践来推测，大概率是如此。)
然而，女儿的病情却恶化了。(对于难治性病例，即使继续化疗，效果很可能也是很差的)
奄奄一息的时候，女儿的照片、头像离奇地出现在各大视频网站、论坛、社交媒体上，说她已经在权健重获新生。(这个宣传跟小女孩疾病的变化没有任何关联。一码归一码。)
气不过的父亲把这家价值百亿的保健帝国告上法庭。
你猜结果是什么？
官司输了。(诉讼的标的是什么？如果是要法院判定因为服用权健产品导致病人死亡或者说是耽误病人治疗，就有点为难法官了，因为缺乏法律证据和因果关系，法官只能判你败诉。从别的方向起诉权健，可能获得成功，不过也不一定，就像谭秦东与某药酒的冲突案，不过这已超出我们要讨论的范畴)
8 个月后，越来越大的肿瘤瘤体把她的皮肤顶破，伤口溃烂不堪，她在痛苦中离世。
死前，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得到。(理由？病人因病医治无效死亡后，是否医生都要道歉？雄文行文至此，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权健产品与周洋之死之间有因果关系，何来底气要求道歉？)
周洋的父亲周二力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带女儿去了权健公司。(非常理解这种心情，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每一阶段的治疗选择只有一次，不可能再来一次。任何选择都存在失败的可能性，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后悔埋怨是常有的。)
周洋本来在北京儿童医院治疗，进行了 4 次手术， 23 次化疗。(能够获得治愈的病例，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次手术和化疗。越是治疗复杂的，越是治疗困难，死亡率越高。)
她的主治医生后来告诉我们，过程很痛苦，治疗不算顺利。(北京儿童医院的医生证实了以上分析，治疗困难，属于难治性病例，即使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也几无可能治愈或者长期生存)
但她的肿瘤标志物(甲胎蛋白)一度降到了20 多(正常数值是 0～20 )。
当周洋的故事被央视报道之后，一位权健的联络人找到周二力，将他带到了权健公司的创始人兼董事长束昱辉的面前。
周二力现在想来，权健看起来不像个医疗机构——金碧辉煌的大厅和办公室，来参观考察的人络绎不绝，束昱辉和各种领导的合影挂在办公室墙上。
在周二力这辈子见过最豪华的办公楼里，他获赠了一本束昱辉的传记——《生命的代价——民间秘方瑰宝铸就当代神医》。
周二力相信了「他们花 8000 万买的抗癌秘方」。
他付了 5000 元现金(权健后来辩称是免费赠送)，得到了一款紫草体用精油、一款粉末状固体饮料、一袋没有配方说明的中药制剂(束昱辉开的)。(我们门诊的病人经常告诉我们在外面买了几千上万的所谓特效药，专治癌症。)
这就是权健公司给周洋的抗癌药。
据周二力说，他被告知，这期间不要吃西药也不要化疗。
周二力做了一个让他痛悔终生的决定，带着周洋出院了。
周洋的主治医生试图劝阻过。(劝阻是医生的责任，其实医生和家属都明白，后续治疗很困难。)
根据医生的说法，虽然周洋的肿瘤标志物下降了，但她没有正常到可以停药的阶段。那个时候中断治疗，极大地增加了复发的可能性。
周二力说他前前后后去权健公司拿过五次药。
服用权健「药物」两个多月后，周洋病情恶化了。
周二力又把周洋送回了医院，肿瘤复发并转移了。
正在周二力焦灼之际，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在周洋病情持续恶化的这段时间，他接到了无数个电话的狂轰滥炸：
周洋的病是不是被权健公司的产品治好了？
原来，网上开始流传着一个标题为「周洋生殖细胞瘤被权健秘方治愈」的视频。
在其他的网页、博客和论坛里，类似「 4 岁患癌女孩小周洋在权健自然医学重获新生!」这样的标题广为传播，配图是周洋一家和公司创始人束昱辉的一张合影。
在一本标示权健出品的宣传材料上，也印刷了一页周洋的照片——「内蒙 4 岁女孩小周洋患癌症在权健自然医学重获新生」。
然而躺在周二力身边真实的周洋，正承受着癌症复发和转移的痛苦。
内蒙的主治医生找不到好的化疗方案，此时北京的医院也没有办法了。(复发难治的生殖细胞肿瘤进入终末期时的最佳处理方法是减轻病人痛苦，试图延长生命的努力基本是徒劳的，尽管这种结论听起来是残酷的，但确是真正为病人和家属着想的，不排除有些家属困兽犹斗，不惜一切代价试图找到有效办法的努力。)
为了让权健公司删除网络相关信息并致歉，周二力把权健告上了法庭。(权健不管发布什么信息，与小周洋的死亡没有直接因果关系。)
2015 年 4 月，赤峰市松山区人民法院的判决显示，无法证实这些互联网上的侵权行为(虚假宣传周洋病情，使用周洋的肖像和姓名)出自权健公司官方，因此判决周二力败诉。(即使能证明权健具有侵权行为，比如使用周洋的肖像和姓名，作虚假宣传，也不能认为周洋的死亡与使用权健的产品有关。侵犯肖像权与使用假冒伪劣药品致人死亡是不同性质的罪，犯罪构成要件完全不同。)
周二力没有出席庭审，他陪在虚弱的周洋身边。
最后一段时间，周洋用成人剂量十倍的止痛药维持生命。(癌症晚期使用止痛药物减轻病人的痛苦是国际通行的提高生活质量的人道处理。止痛药物剂量根据疼痛程度而定，没有一个标准的剂量，所谓的“成人剂量十倍”是一个不规范似是而非的说法。)
肚子上一个口子，背后还有一个大窟窿，越来越大的肿瘤瘤体把皮肤顶破，伤口溃烂不堪，连里面肠子都能看见。(极少数肿瘤病人晚期确实非常悲惨，用惨不忍睹形容毫不为过。但从理性的角度看，只能是各由天命，起码目前来看人力无法干预。)
这些全部刻在周二力的脑子里。(呜呼哀哉!除了表示同情，别无他法。)
2015 年 12 月 12 日，周洋去世了。
在她生前，甚至没能得到一个道歉。
在法庭上，权健公司将周洋的病情的加重归咎于，接受媒体采访、过度劳累和不适当的饮食。(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本身是难治性肿瘤，目前医学界还没有特效的治疗办法。)”
纵观以上的描述，似曾相识的场景浮现在笔者的眼前。
其一，“深圳八毛门”事件： 2011年9月5日龙岗一牙科诊所医生陈先生向媒体报料称：8月19日刚出生的儿子因腹胀，21日转入深圳市儿童医院，24日，医院出具病情告知书，告知孩子有肠梗阻、小肠结肠炎，疑为先天性巨结肠。建议进行造瘘活检手术，手术费超过十万。陈先生签字拒绝手术，25日带儿子到广州市儿童医院就诊，称接诊医生开了八毛钱的药，“孩子就治好了，能吃能拉”。陈先生怀疑深圳市儿童医院过度医疗，要求医院撤销科主任，退还3900元住院费，赔偿10万元。此事引发网上热议，基本上都是一边倒地指责医院。事件随后引发医患信任危机，深圳市儿童医院多名患儿因“八毛门”事件影响，患儿家属拒做手术，导致病情恶化。9月7日，深圳市儿童医院召开新闻发布会称，所有诊断治疗符合诊疗规范。患儿在广州和深圳是处于不同疾病阶段，当时要求患儿做造瘘活检手术有指征。10万元手术费用的说法是家长杜撰，医院从未提过，手术约需两万。9月12日，该患儿因病情反复，再次进入广州市儿童医院治疗。9月12日，曾引发广泛关注的“8毛门”患儿因“腹胀严重，还影响到呼吸不畅”再次来到广州市儿童医院。广州市儿童医院称症状较重，两次洗肠后家长签字要求出院，患儿家长称复诊后出院回深圳，现在孩子挺好的。广州市儿童医院接诊医生表示，虽然未最终确诊，孩子患上先天性巨结肠的可能性很大，这种病光靠灌肠是无法解决问题的，还是建议尽早手术治疗。2011年10月20日，患儿在武汉同济医院小儿外科被证实患先天性巨结肠，已做手术。
其二，“纱布门”事件：2016年8月10日，张先生在微博上发文称，妻子8月7日上午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做剖腹产手术，术后一直疼痛难忍，术后第三天(8月9日晚上)，妻子上厕所时竟然排出来拴在一起的三块纱布。张先生对此很诧异，立刻赶到医院与值班医生、分管领导进行了沟通，得到的答复是他们故意留下的纱布进行止血，等以后会取出。张先生对此说法深表怀疑，而且从头到尾没人告诉他们留有纱布这件事，更没有让他们签字。认为医院的解释让他们无法信服，遂发微博说是“征求”说法，微博一发果然“说法”爆棚，引起热议。
其三，“缝肛门”事件：2010年7月23日深圳一名孕妇在凤凰医院顺产下男婴后，被丈夫发现肛门处被缝线了。助产士称是免费为其做了痔疮手术，但其丈夫陈先生怀疑助产士因索要红包不成伺机报复。凤凰医院院长则表示，肛门肯定没有被缝上，并非医疗事故。由于助产士和产妇属各执一词，这一事件也被媒体称为暂无结果的“缝肛”事件。后经央视《新闻调查》深入调查发现：这是一则假新闻，产妇肛门并未被缝，而是对产后痔疮的紧急止血处理。伪造夸大这则假新闻“缝肛事件”的南方都市报记者柴会群与肖友若事后接受央视记者采访，也承认自己为了博取公众眼球，赚取点击率，在未充分调查双方当事人的情况下，凭患者单方面的说辞和自己的推测，撰文写出了这则影响广泛的“缝肛门事件” 。
仔细分析以上三则轰动全国的医疗事件与丁香园质疑小周洋死亡与权健产品关系的事件，可以发现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缺乏医学原理和法律上以及医学上因果关系的，仅仅凭作者的主管臆断而下的结论，而且缺乏逻辑关系，更多地是通过煽情来博取广大读者的同情，从而造成舆论压力给对方施加影响。区别是，后面三则事件的始作俑者均是非医学专业人士，不管他们的动机如何，我们均可以认为他们是门外汉，不屑与他们论理，但是，丁香园却是“中国领先的医疗领域连接者以及数字化领域专业服务提供商。通过专业权威的内容分享平台、丰富全面的数据积累、标准化高质量的医疗服务，丁香园连接医院、医生、科研人士、患者、生物医药企业和保险，覆盖千万大众用户…。”在人们心目中它是一家具有专业水准的平台，在医务界人士中也具有不错的口碑，但是，在质疑小周洋死亡与权健产品关系中，丁香园犯下的错误却是与“八毛门”孩子的父亲陈先生、“纱布门”事件的张先生、“缝肛门”事件的柴会群先生一样，完全抛弃病人的病情事实和医学上以及法律上的因果关系，主管臆断一个耸人听闻的结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须知，一个杀人犯虽然按照法律该判死刑，但是不等于反正他是死刑就可以把盗窃强奸罪加于其身，更不等于找不到他杀人的证据就可以编一个强奸罪把他判为死刑。
权健事件可能会逐渐明朗，也许很多人会把丁香园视为英雄，但是，如有清醒的头脑，会发现丁香园采取的一种影响舆论的手法，正是我们深恶痛绝的不顾事实、牵强附会、煽情表演的方法，而且，在我们广大医疗界人士把丁香园视为自己队友的时候，如果没有这种认识将会贻害无穷。迄今为止，许许多多的引起社会公愤的所谓医疗纠纷事件几乎均是这样发生的，因此，发生在医疗界“朋友”身上的不良行为更应该引起我们的警惕。
http://weixin.100md.com
返回 梁晓华的医学频道 返回首页 返回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