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医时的青涩记忆：记医学院课堂的二三事
2016/12/20 0:09:04 大医精诚
离开曾经学习的武汉同济医学院和工作的同济医院妇产科，已经有好多个年头了!
最近，收到不少学生的书信、电子邮件和电话，他/她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师，令我百感交集!
这也让我时常回忆当年做学生时的时光，时常怀念80-90年代的一些上课的趣事和自己教学的往事。
事件一，擤鼻涕的标准动作(请勿对号入座，无意伤害任何人)
刚进大学时，最初的一节课是数学课：微积分。现在除了微积分这个词以外，别的一概不知，但是对老师的印象却十分深刻，遗憾的是，一直不知道老师的姓名。然而数学老师的一个特点是上课时的一些颇富生活气息的动作至今难忘。
记得是在七大教室，每次开课前，老师的第一个动作是咳嗽、清喉咙、擤鼻涕和吐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气呵成。
记得他擤鼻涕的动作是这样的：先按住一侧鼻孔，用力大声地快速地擤出，然后换另一侧。接下来老师用手搽干鼻唇周围，将手上的剩余的鼻涕末涂搽于鞋帮之上，最后拿出一块手帕搽干双手!
通常是一堂课上有2~3个同样动作!以至于后来上课时老师一咳嗽，引出一连串的反应……。
课后，一旦有同学要清理鼻腔时，本寝室欢喜砣Fish立即在寝室内给大家示范数学老师的动作，并要求该同学应以数学老师的动作为标准进行操作。通常笑得我们前翻后仰。
直到进入临床大课阶段，耳鼻喉科高起学老师讲述了正规的擤鼻涕的方法后，Fish大呼，没想到数学老师的擤鼻涕动作是如此的标准!
事件二，对待女患者，一定要其脱裤子
当年医疗纠纷不像现在那么多，故没有多少老师重点讲述如何避免医疗差错，但是具有超前意识的外科易继林老师却是个例外。
记得易继林老师大课内容为急腹症，一开始，易老师就讲述了外科医师应避免误诊的重要性：一旦误诊，就会误治。如果是内科，可能是用错药物。可是发生在外科，可是一件严重的事故!由误诊则导致开错刀，甚至导致患者由于医疗失误而死于手术台上。
由此，易老师讲述了多个同济外科手术台上的故事，由于女患者在就诊时医师未进行腹部、包括生殖器的全面检查，导致误诊的例子不胜枚举。
所以易老师反复强调：在女患者的急腹症处理过程中，一定要脱裤子，全面检查，不要不好意思，必要时一定要妇产科会诊!
课毕，Fish同学进行了温习，上床前，只见Fish学着易老师的模样，挥舞双手，斩钉截铁道：对于女病人，一定要脱掉她们的裤子!
虽然搞笑，但的确是临床的法宝之一。不但女病人有效，就连男患者，也很适用。
话说一天在市立二医院实习值班，分管南一楼、南二楼和高干病房。由于当时缺乏医师，学生值班没有本院的带教老师。半夜被护士叫醒，高干病房有一80岁的男性老干部心慌、胸闷，已经住了一周的院了，诊断为冠心病。当晚病人症状突然加重，立即EKG，但未发现阳性结果，患者也“没有”其他的异常，百思不得其解。
遂直接呼叫老总，当时老总和我及其投缘，也是我们的校友。不消片刻老总赶到，了解情况后，只见老总轻手将患者的上下衣物一一解开，包括内裤。甫一脱下内裤，只见右侧腹股沟处有一橘子大小包块!老总指示，立即请外科会诊。
外科张培根老师立马赶到，诊断为腹股沟斜疝，还好，没有嵌顿，立即手法还纳并采用绷带固定。几分钟后，患者症状消失，二天后出院!
这个经历，使我对易继林老师佩服得的五体投地，并对其警言进行了修正：急腹症不论男女，一定要脱裤子!
事件三，课毕全体学生起立鼓掌对老师的肯定
本人在80年代所有的课程当中，最精彩的两堂课是休克和DIC。这两节课都由当时内科的主治医师夏志鸿老师主讲的。
记得进入同济后，同学们中经常流传着谁谁谁的课讲得好，的确如此，听很多知名教授授课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如邵丙扬教授、武忠弼教授等等，当然也有一些照本宣科的教授。一直到夏志鸿老师讲课，我们才体会到那种淋漓酣畅的快感!
由于以前在前期曾经听过休克和DIC，所以并没有对夏志鸿老师的课予以特别的关注。然而夏老师的湖南腔还没有讲几句(当时没有要求讲普通话)，那些打瞌睡的同学就来了精神，一直到课程结束，全体学生自发起立，热烈鼓掌，直至夏老师步出教室。
老师的课实在是精彩了，无法用语言描述。课毕我们立即找到二系负责人，要求内科余下所有课程由夏老师主讲。当然这个要求不可能满足，留下遗憾。听说在哈佛，学生对于老师的肯定就是课毕全体起立，鼓掌至老师步出教室。
毕业多年以后，自己也当上老师，总把夏志鸿老师作为自己的榜样，直到我担任大科授课的第二年，主讲产科的课程，至最后一次授课毕，全体学生起立鼓掌，我自己瞬间热泪盈眶，鞠躬要求学生停息，没想到掌声越来越强，直至我步出教室。
至今，还有许多我不认识的学生向我问好，实在是怀念这些勤奋好学的学生，怀念同济的学风!
事件四，培养学生演讲的才能
在武汉市第二医院内科实习期间，在消化内科由徐可树老师带教。徐可树老师乃同济78级校友，身材高大英俊，语言风趣，很得我们学生的青睐。
当时消化科的主任为陈忠贵老师，也是同济校友。其间，徐老师介绍一些陈主任的趣事：陈教授当年在同济读书时即显示出其演讲才能，经常是在老师讲完课后，同学们回寝室休息，而陈忠贵老师一个人呆在教室里，干吗呢？
只见他站在讲台上，一手拿着讲义，一手拿着粉笔，模仿老师的动作，重复讲授老师讲过的课程。这样，不仅温习了课程，也锻炼了演讲能力。所以，陈忠贵老师在毕业后，早早的就展现出领导才能而得到重用。
徐老师的介绍，给我很大的启发，一直都在思咐哪一天能把这种方法运用于教学之中，直到我专职脱产带教学，找到了机会。
由于现在医疗纠纷日益增多，实习生看病动手的机会越来越少，如果实习生的语言、动作等不老到、不熟练，通常患者是不配合的，尤其是妇产科!故而在实习生正式接触病人之前，应予以必要的对应的训练，但是一般在过去没有相应的措施。
记得有一批7年制学生进入临床，针对要求和大纲，我对他/她们进行特别训练：以一个模具为样板，我先对假定的患者进行体检，一面体检，一面讲述体检的方法和注意事项。然后，每个学生模仿进行操作。
刚开始，他她们不好意思，在我的鼓励下，所有同学逐一完成了操作，并配以合理的讲解，动作非常老到。由此类推，完成了妇科检查、产科检查、手术准备等操作。
同时学生也训练了口才，等到他/她们真正进入临床时，其老练的动作和得体的沟通语言，使得这一批学生极为顺利的完成了妇产科的实习。
看到他/她们顺利通过8年制的考核，心中无比欣慰。
作者：同济医学院81级 许建平 编辑：徐国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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