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男明星患癌中秋当天离世，他们却还想把癌症卖给更多人...
2022/9/15 21:56:37 青年计划
文：王耳朵
选自：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
“
一项针对湘潭市1305名中小学生的调查显示，超过6成的孩子嚼过槟榔，其中有8%甚至成了习惯。”
“很遗憾，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见面。我的口腔癌，第三次复发了，肿瘤越来越大，已经烂了。我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不那么疼......”这是3个月前，歌手傅松为自己录下的最后一段视频。
15年前，他和苏醒、陈楚生同届参加《快乐男声》。出道，发专辑，演电视剧《少年包青天》，还得过最受欢迎男歌手奖。36岁的大好年纪，事业小有成就，生活美满可期。但这一切，黯淡于去年12月，他面部生出肿瘤，被确诊出口腔癌的那天。
数月间，他手术、治疗，又几度复发、恶化。癌细胞以恐怖的速度攻陷着他的身体，让他变成视频里那般骇人的模样：瘦到脱相，面部被部分割除，下颌凸起着溃烂的腐肉，衣领被血水浸染......但他强撑着，张着已极难活动的嘴唇，一遍遍重复着自己得口腔癌的原因，想警戒所有人：“我想用我的经历告诉大家，一定要远离槟榔。哪怕有一个人因为我戒掉了槟榔，我也心满意足。”槟榔，竟又是槟榔。这个早在2003年，就被世卫组织列为与砒霜齐名的一级致癌物。这个在众多欧美国家禁售，在土耳其、澳大利亚等国家被明确认定为毒品的东西。据医学统计，超过90%的口腔癌都与之密切相关的“恶魔的果实”。竟始终在我们身边随处可见。它仍披着零食的外衣，被摆放在我们唾手可及的货架上。它仍在冠上网红、时尚的噱头，被送进一代代人的嘴里。它仍以一副光鲜无害的模样，摧残着数千万国人的身体。
一个普通小卖部里的槟榔货架中秋那天，傅松去世了。他嚼了6年槟榔，可口腔癌夺走他的生命，只用了短短9个月。在人生的最后时光，傅松不掩悔恨，声声警醒。但这个毁了他的软性毒品，依旧在堂而皇之地，让无数人上瘾。
0162岁的货车司机李水生，脸上留着一道长长的疤。那来自他的口腔癌手术：脖子被开了道口子，半条舌头以及一些肌肉和神经被“拿掉”，再从大腿根部割下皮瓣缝合在剩下的舌头上。面容损毁，味觉功能损害。这是财新周刊文章《被槟榔反噬的人生》里，讲述的故事。
图源：财新周刊43岁的刘桑果，大部分左脸已经被割掉。为了活命，手术切掉了他的左脸下颌、左牙床和淋巴。脸皮萎缩成深坑，牙齿被合不上的嘴巴暴露在外，左眼神经被压迫，已经彻底瞎了。这是湖南湘潭一家医院的肿瘤科病房里，发生的故事。
“有人疼到无法进食，瘦得像一根烧火棍。有人做完手术整个脸都是畸形的，眼睛鼻子嘴巴不成人形。有人需把病变的舌头切掉，再取手臂的皮瓣补上，结果手臂皮瓣毛发生长旺盛，移植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来医院剪舌头上的黑毛。”这是一位口腔医学博士，在知乎上记录的故事。这些，都是口腔癌。而他们，无一例外，都喜嚼食槟榔。一颗槟榔果实，一切两半，去除果核，加上荖花包裹的石灰，加工制成市面上卖的槟榔。味道，又苦又涩，却令口舌生津。
槟榔是需要咀嚼来获得快感的。但偏偏它的纤维非常粗糙，会造成口腔黏膜局部损伤。在此同时，槟榔中又有大量具有细胞毒性的槟榔碱，会通过咀嚼释出。荖花和石灰，也有一定基因毒性。一边是锋利的丝状物划破口腔黏膜，一边是致癌物顺着伤口侵入。有人生动地形容：开刀送毒。 脸，越吃越方，牙龈发炎、化脓、萎缩。
嘴，越吃越小，张不开口，说话不清，连吞口水都觉得困难。
这些口腔黏膜下纤维化的症状，就是癌前病变。有对照实验发现，84.4%的咀嚼槟榔者有口腔黏膜病变，远高于不咀嚼槟榔者的37.2%。而口腔癌，带来的不只是触目惊心的糜烂、凸起、毁容，还有难忍的痛苦：如果不做手术，要么，活活疼死；要么，活活饿死，因为根本无法进食。如果做手术，就是割下颚，割牙床，割舌头，割掉癌变的皮肉组织，用身体其他部分去“补”。即便如此，5年生存率只有50%，一半患者会因为癌症复发死亡。不论怎么选，都是未知的绝望。
槟榔的威力，也远不止此。有害物质被身体吸收后，还会引起肝癌、食道癌、胃癌、肺癌、宫颈癌。当你撕开包装，嚼下一颗槟榔。当你心跳加速，浑身发热，觉得真爽。当你兴奋地觉得“槟榔加烟，法力无边”“槟榔配酒，永垂不朽”。那不是你在吃槟榔。而是槟榔在慢慢吞噬你。
02有个东北网友，10年前第一次来到南方，根本不知道槟榔是什么。上班午休，公司主管习惯买包槟榔，他跟着吃了一颗。第一次，呼吸困难，面红耳赤，过于刺激的味道甚至有些像汽油。只觉得难吃。可就是那一次尝试，莫名地让他有了瘾，开始自己买槟榔吃。前3年，一天一包。到后来，只要醒着，嘴里槟榔不能断，“否则脑子就不转”。哪怕半夜起来，发现没有槟榔，天寒地冻也要穿衣服下去买。吃到后槽牙全部坏掉，吃到味觉近乎失灵，尝什么都是辣味，吃到饮食、排便，全都不正常。但就算到了这地步，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手，时刻摸向口袋中的槟榔。
槟榔，就是这样轻而易举让你上瘾。有年轻的孩子，看同学吃槟榔的动作很man很痞很帅，情不自禁去模仿。有跑运输的司机，长时间驾驶觉得疲惫，于是学着用槟榔提神醒脑。还有更多人，在熟人碰面的寒暄里，在觥筹交错的应酬里，接下别人递来的槟榔。你以为，偶然一次，没事吧？槟榔自身就含有让人兴奋、麻痹等作用的成分。很多加工商，为了口感，还会加麻黄等能刺激神经的添加剂。这就是为什么，槟榔在土耳其被认定为有致幻性的毒品。
一颗，两颗......不知不觉，已然成瘾。再往后，摸不到槟榔，就觉得嘴里枯燥无味，没有精神，心痒难耐。哪怕吃吐了，吃病了，吃痛了，也放不下那种仿佛血脉偾张、很嗨很精神的感觉。
贴吧【戒槟榔吧】的数千网友里，多的是吃了几年、十几年槟榔的人。他们抱怨着槟榔让自己的牙废了，连香蕉都咬不动。哭诉着槟榔让自己一吃东西就流口水，连嘴也张不全。惊恐地贴上一张张口腔病变的照片，求问自己才二三十岁，会不会就这样得了口腔癌。但他们尝试戒了，又如毒瘾复发一般忍不住又吃了。更多的人，含泪立贴戒断，坚持了几天后，又没了下文。
人人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可偏偏就是戒不掉。哪怕知道危害，也难以摆脱。多少沉沦于槟榔多年的人，初次尝试，都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个不会上瘾的特例。如同多少挣扎于口腔癌的人，发病以前，都侥幸地以为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但槟榔这东西，根本不会轻易放过你。
03我们做个实验。
打开你手机里的外卖app，搜索槟榔。
大概率，骑手从离你最近的便利店，把槟榔送到你手里，最短可能只要半小时。
没错，槟榔成瘾，致癌。但它离我们，是这么的近。
近到在很多城市，你随便走进一家小店，都能看到各品牌各色各样的槟榔，和口香糖、棒棒糖、打火机一起，摆在离收银台最近的地方。
近到电商平台上，难以计数的槟榔商家，每个都月销数千包。
我记得好几年前，人们印象里只有海南、湖南爱吃槟榔。
槟榔的电视广告，甚至承包了一代湖南人的童年记忆。
但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营销手段越来越高超。
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槟榔已经渗透进我们的生活。
大火网剧里，植入着槟榔。
爆款综艺，由槟榔赞助。
地铁整节车厢，打满了槟榔的宣传语。
NBA赛事里，槟榔的广告，转播到全国球迷的荧幕上。
哪怕去年，广电总局颁布禁令，不允许广播电视和网络视听节目再宣传槟榔及其制品。
槟榔商家们，仍有一万种无孔不入的方式。
他们用“懂得都懂”式的标语，打着精美的广告。
他们赞助热闹的音乐节，设下专门的体验区。
用加了槟榔的冰淇淋、饮料，吸引年轻人。
在短视频平台，有主播专门讲解某品牌槟榔中奖教程，鼓励大家去购买中奖。
还有很多博主，拍下腰间别着高端槟榔、走路拉风的样子，掀起一波热潮。
怎么把槟榔推向互联网时代，卖给年轻的一代，他们深谙其道。
他们说，年轻人都喜欢熬夜、热衷夜生活，槟榔能让人精神抖擞，所以槟榔吃的是时尚，是社交。
他们说，槟榔加枸杞能养生，槟榔加木糖醇是控糖，还能加益生菌、加茶硒，总之，更“健康”。
他们还把槟榔包装得越来越高端、精致，仿佛彰显着买者的品位和身份。
他们只说槟榔能提神醒脑，却对它的成瘾性和致癌性闭口不谈。
更有品牌，将那句行业要求必须印在包装上的标识文字“长期过度嚼食槟榔，有害口腔健康”，模糊至与底色相近，根本看不清。
槟榔，被打造成了网红。
它被送进越来越多的人嘴里。
今年3月，《中国槟榔行业发展现状》公布，槟榔已成为我国继香烟、酒和含咖啡因饮料后的第四大嗜好品。
槟榔行业市场，每年以30%的增长速度，在不断扩大。
不止湖南，湖北、安徽、河南等，已经逐步成为槟榔消费的主力省份之一。
哪怕你以前根本不知道槟榔，看个电视的工夫，他们已把癌症卖给了你。
它也被送进越来越年轻的人嘴里。
一项针对湘潭市1305名中小学生的调查显示，超过6成的孩子嚼过槟榔，其中有8%甚至成了习惯。那些槟榔，包装华丽，广告天花乱坠，又在货架上唾手可及。年纪尚小的孩子们，怎会不被吸引，被迷惑？
香烟有销售渠道限制，酒精有未成年人管理条例。唯有槟榔，还顶着食品的名头，大行其道。可包装、宣传得再漂亮，添加的成分再养生，能改变槟榔致癌的特点吗？被口腔癌缠上的人，还在痛苦里挣扎。新的成瘾者，又一批批被吸引至深渊的边缘。槟榔，到底还要害多少人？
041996年，厦门市政府颁发禁令，彻底禁止生产、销售渠道和食用槟榔。去年，广州市全面叫停了槟榔的户外广告。甚至槟榔原产地之一的台湾省，这些年也在不遗余力地宣传槟榔的致癌性。
但在更多的地方，对槟榔的管控，也许暂时无法指望于「他律」。毕竟，有数据显示，截至2019年末，全国槟榔产业年产值已达400亿。光是湖南，槟榔带动的就业人数就超过200万。即便美国伊利诺伊州立大学牙医学院的陶霖教授早就通过流行病学观察预测：按当前发展趋势，到2030年，口腔癌发病数在全国可能超过100万。以每例医疗费20万元人民币保守估计，造成的医疗负担将超过2000亿元，足以抵消槟榔产业对社会所谓的经济贡献。可目前来看，小小一颗果实，撬动的仍是数百亿级别的产业。说得现实一点，这个行业，会被规范、管束，却也许不会在短时间内被放弃。但作为普通人，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自律」。你要明白，口腔癌不只是一个医学名词。它是发生在无数病房里的悲痛，是切除面部、切除口腔，是不敢再直视镜子的恐怖，更是疼痛，是死亡。你要明白，再大的压力也不是你摧残身体的理由。有多少如大货司机、保安等需要夜间疲劳工作的人，为了养家，习惯用槟榔提神，可患病之后治疗、手术的数十万医疗费，才是真正的绝望。你要明白，哪怕一时的痛快也会让你付出代价。不要尝试，不要尝试，不要尝试!在上瘾和致癌面前，你没资格抱有可笑的侥幸。傅松已经用生命，向我们发出了警告。即便我们无法改变世界，但却可以改变自己。如果你平时不吃槟榔，永远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接触它。如果你是一名槟榔爱好者，最好戒掉，并每年做一次口腔检查。如果你身边有爱吃槟榔的人，告诉ta，别再把癌症塞进自己的嘴里。看清楚槟榔的危害，珍爱自己的生命!- END -
* 作者：王耳朵，上不知天文，下不知地理，中间略懂点人生歪理。关注【王耳朵先生】(ID：huangezishiba)，一个路见不平，就忍不住一声吼的中年boy。青年计划一个清醒的公众号(点击上方名片关注青年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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