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赵孟頫与“爱国者”朱耷
2022/9/20 16:15:37 巧哥说事
近几年来，巧哥看了不少史书与历史人物的小说，在看明末清史时，又重看了一遍姚雪垠的长篇小说《李自成》，想写一篇《李自成的失败：高歌猛进，不管民生》，思前想后，至今也没动笔。不过，对于历史人物，巧哥对赵孟頫与朱耷很感兴趣，他俩有许多相似之处，又有不尽相同的特点，他们都是开国皇帝的后代，生不逢时，生在动荡，朝代即将更替的时代，他们都是历史上有名的诗人、一代画的宗师。不同的是赵孟頫“变节”了，而朱耷很坚贞。赵孟頫是一个最不应该当“叛徒”的人，因为他是大宋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的第11世孙，竟然入元为官，还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元朝开国皇帝元世祖的“座上宾”。而朱耷是个爱国者，明代灭亡后，他落发为僧，决不背叛祖宗。朱耷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号八大山人。巧哥对赵孟頫与朱耷感兴趣到哪种程度，作为一个壶艺设计者，竟用壶艺来表达这种情感。为此巧哥专门设计了两把壶叫艺术大师来制作，一把是《八大山人》，我在一篇艺评中如此说，八大山人有一首题画诗是这样说的：“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是旧山河。横流乱世杈椰树，留得文林细揣摹。”八大山人题画诗，是解开他画意的钥匙，这就是诗的妙处。八大山人是中国书画史上的一座高峰，是江西文化史上的一位巨人，我喜欢他的画，更爱读他的诗。
个山小像
创作《八大山人》，是根据《个山小像》来创作的，《个山小像》是现存唯一的八大山人生前真实画像。壶盖似八大山人戴的斗笠，壶身如八大山人单薄的身材。八大山人一生喜欢画荷花，盖又似荷叶。该作品如八大山人的荷花图喷发出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与思考以及人的尊严，有一种生命的意象，在火与土的艺术中，升腾起气韵。更有意思的是壶身是个“八”字，壶身与壶盖合起“大”字来，其意“八大”。
另一把是《清溪一叶舟》，壶盖子是一朵荷叶，壶身如婀娜多姿的少女。这是根据赵孟頫的诗句“清溪一叶舟，芙蓉两岸秋。采菱谁家女，歌声起暮鸥。乱云愁，满头风雨，戴荷叶归去休” 来创作的。壶的画面蕴涵着这种诗意：清澈的溪水之中飘荡着一叶小舟，美丽纯洁的农家少女唱着渔家歌谣，歌声飞入荷花丛中，惊起了一群栖息的水鸟，突然风雨欲来，采莲少女从容不迫地采下一茎绿荷叶戴在头上作雨具，返舟归家。虽然这两把壶都有荷花的元素，但寓意着朱耷与赵孟頫的不同人生，《八大山人》是以壶立像，而《清溪一叶舟》只是以意寓情。朱耷为不做“叛徒”，过着穷困潦倒，只得以苦难为灵魂，以自然为寄托，这也是他用墨极简，而这种极简，却又呈现出个体生命的强悍与独特。1644年，李自成带兵打到北京，崇祯皇帝自缢于煤山，明王朝覆灭。国亡、族灭、家破，对于18岁的朱耷，如同一叶飘零的孤舟，在沉沉暗夜里驶入了巨浪滔天的茫茫大海。在不知未来的逃亡路上，朱耷的亲人一个个离世，从此他这个没妻没儿的人，就真正成了“丧家之犬”。他不得不将生命远离尘世，在天地的夹缝里苟活。不变节苟活，就得埋名隐居，于是朱耷削发为生，这年他22岁。也就是从这年，开始了他为僧为道的漫长人生，“栖隐奉新山，一切尘事冥”。在长达60余年的创作生涯里，家国之变、身世之苦、现实之困，成为了朱耷艺术创作不竭的源泉，他蘸一笔苦难之墨，再蘸一笔沧桑之泪，那不是赵孟頫的茶香饭足后的妙思，不是赵孟頫闲情雅致的表达，更不是赵孟頫得意满满的抒情，而是朱耷对现实不满的渲染，每一点墨都是血，都是泪!然而赵孟頫却是一位“值太平世，生平安郡，娶妻贤淑，生子聪慧，官做一品”的书家。妻贤儿聪，他的儿子赵雍、赵麟也是著名的书画家。家庭生活的完美是超乎想象的有个修竹为媒的故事，讲的就是管仲姬这位才女与赵孟頫缔结美满姻缘的故事。元世祖至元二十三年，行台御史程钜夫带着赵孟頫来见元世祖。元世祖望着“才气英迈，神采焕发，宛如神仙中人”的赵孟頫大为高兴。就连赵孟頫的夫人管仲姬也被邀请去后宫给妃嫔们讲学。皇后、妃嫔对她的才学是仰慕，是求教。难怪元仁宗会这样说：“文学之士，世所难得，如唐李太白、宋苏子瞻，姓名彰彰然，常在人耳目，今朕有赵子昂，与古人何异？”我喜欢朱耷的风骨，但也尊重赵孟頫的选择。其实赵家皇朝不在，大地的江山仍在。说到江山，巧哥就想起了“打江山”三个字，赵匡胤打出了宋朝江山，朱元璋打出了明朝江山，那都是皇上的江山。每个朝代打出的江山，都是用平民百姓鲜血与生命换来的，最后都成了皇帝的江山。其实，千百年来，长江还是那个长江，黄河还是那个黄河，泰山还是那个泰山，你不打，江山依在。所以，别他妈的说江山是你们赵家朱家打的，你们不打，平民百姓更能过上太平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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