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借子上位,还“克死”了男方家族所有孙儿:这样,我的儿子就是唯一的男丁了
2022/11/4 10:30:35 虬髯客很忙
东野圭吾说:这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一个人的心,到底能阴毒到什么地步?
诚如题目所言:小三借子上位,还弄死了男方家族所有孙儿。这样,就确保自己的孩子是唯一的男丁了。
细思极恐,不寒而栗。这是我这些年读到过的最阴狠的案件。将“苍衣社”的这篇文章推荐给诸位,请谨记:举头三尺有神明。

正妻生了3个女儿后,去了国外生活。
男方独自在国内打拼事业,爱上小三。
正妻得知后,与丈夫约法三章,但小三还是怀孕了,甚至生了一个儿子!小三成了男方国内名义上的妻子。
但是,这个“妻子”入门后,男方家族的子孙却一个个地死去了。
生出儿子的“妻子”到底是福星还是丧门星?
一场命案之后,无数谎言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
人为什么会说谎?
有些人是为了融入周围环境;有些人是顾忌他人感受;
有些人为了避免伤害;有些人为了化解冲突;
而有些人是为了逃脱法律制裁。
我是刘一,东北某地刑警队女刑警,也是一名测谎师。
2017年8月18日,古城区接警台接到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说:“我妻子被杀了,儿子也不见了!”
接到报警电话后,我们火速赶到了现场——桃源别墅。
桃源别墅在市区西南方向,坐落于桃花山下,紧挨着自然生态保护区,每逢五六月桃花开放的季节,别墅区会被一片粉红色的花海笼罩。
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也被市民戏称为“富人区”。
值得一提的是桃园别墅的建筑风格,每栋别墅的设计都别具一格,并以花命名。
我们来到牡丹楼188室院外。
牡丹楼建在半山腰,是别墅区地理位置最好的建筑。
据说业主当初请了一位知名的香港设计师负责楼的主体工程,从高处俯瞰,这栋别墅像一朵绽放的富贵牡丹。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正靠在花墙边点烟,他的手抖得很厉害,按下无数次打火机都无法点燃香烟。
他就是报案人黄景余。
黄景余看到我们,快步走过来:“警察同志,快进去看看,我儿子找不见了。”
一句话出现了两次口误,在口误中他把“警”说成了“锦”,“我”说成了“wě”(第三声),如果把口误当成方言,再加上措辞方式,他的原籍应该在内蒙一带。
黄景余的呼吸声有些杂乱,他在尽量控制情绪,黄景余用手指着室内:“我妻子艾诗就在里面。”
技术科最先进入现场开始工作,我跟在痕迹勘测师郑爷后面走进大厅,门廊左侧是越层电梯,右侧是楼梯,正面的屏风上是一幅巨型工笔写真:一个穿晚礼服的年轻女子坐在古董椅上,怀中抱着一个穿龙袍的婴儿。
我猜测画上的女人就是艾诗。
郑爷站在写真下面拍固定照,他指了指婴儿的脸,我发现画上孩子的脸被利器刮花了几处,是新痕。
转过屏风进入一楼客厅,客厅很宽阔,但比较杂乱,婴儿用品散落一地。
死者躺在客厅的金色真皮沙发上,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们,身下是大片血迹,因为出血量过多,已经流到地毯上。
死者的睡衣和拖鞋被扔在一边。
她身上穿着一件奇怪的紫色旗袍,龙凤成祥图案,镶金边。右脚穿一只红色绣花鞋,左足赤裸,另外一只绣花鞋倒扣在沙发一角,鞋后跟被剪了一半缺口。桌子上放着一只金色的汤锅,锅里盛着煮好的燕窝,看样子还没来得及吃,汤面上浮着一些灰色异物,看起来像纸灰。地毯上有烧灼的痕迹,从遗留的灰烬判断,有人烧过冥币,燕窝汤里的灰色异物也证明了这一点。
郑爷在沙发下面找到一把剪刀,从剪刀口夹着的红色丝线判断,应该是凶手在剪鞋后帮时遗落的。
经黄景余确认,剪刀是自己家中的物品,平常好像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别墅面积将近一千平,男主人不确定剪刀存放位置,凶手却知道,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增加了。
从鞋帮的缺口判断,凶手在给死者穿鞋时,因为尸僵穿不上,临时决定剪开鞋后帮,因为过于慌乱,用力不当,造成剪刀口错位,没有剪断,于是,干脆放弃,将鞋和剪刀扔在一边。
我仔细打量死者身上的旗袍,做工比较粗糙,针脚之间的距离非常大,轧线也有些歪,镶襟处的图案是云纹和寿纹,绣花鞋面是莲花图案——这应该是一套寿衣。
为死者穿上寿衣,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死者的尊重,让她体面地离开;另外一种是陪葬。
李时初检后确定命案发生的时间应该在8月17号晚上10点到8月18日凌晨三点之间。
遇害女子胸腹部共中16处刀伤,右手虎口有一处防御伤,表明死者生前曾经奋力反抗过,无奈凶手刀刀致命。死者的内裤被褪到膝下,提取分泌物时,没有发现性侵痕迹。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死者的左手小臂上有一枚很深的牙齿咬痕,熟人仇杀的可能性增加了。
黄景余站在门口握着双手,向里面张望,他一直念叨:“你们再找找,我儿子不见了。”
感觉他对死者的态度比较冷漠,更在意孩子。
半个小时后,郑爷在卫生间的洗衣机里终于找到一名半岁左右的男婴。
婴儿全身赤裸,用一条浴巾包裹,嘴里叼着两枚奇怪的硬币,指甲呈暗紫色,鼻腔附近有白沫。
李时初步判断男婴死于窒息,应该是凶手将婴儿闷死之后,藏在洗衣机里。从婴儿尸体上的创口看,死后还被摔了几次,凶手对幼童没有任何怜惜,死后虐尸,报复杀人的可能性进一步增加了。
黄景余得知儿子的死讯后,突然倒地,神智不清,被紧急送往医院。
我很快查到了黄景余的社会背景。
黄景余,五十二岁,运输公司老总,公司业务范围很广,在全国各地设有分公司。
他在本市拥有两套别墅,另外一套在东山,两套别墅的直线距离超过50公里。
近一步调查之后发现,黄景余和艾诗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他们举行过婚礼,却没有登记,系情人关系。
黄景余的正妻叫吴婉慈,常年和三个女儿在国外生活,东山别墅是吴婉慈回国时的居住地。
我找到黄景余公司的副总严凯,向他了解黄景余家中的情况。
严凯是吴婉慈的远亲,在公司主管业务运营。他告诉我,黄景余和艾诗的相识是有预谋的。
艾诗毕业于澳洲悉尼大学商学院,是本市企经管实验室的讲师和创办人之一,黄景余对此早有耳闻,他专程去听了两次管理课程后,对聪明漂亮的艾诗一见钟情。
严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有钱人的一见钟情通常是一种战略。”
黄景余的公司遇到了瓶颈,他想借助艾诗的才华和关系另寻出路。
黄景余为了追求艾诗,打听到她喜欢骑马,还进修过马术,便重金包下整个港湾马场,并以艾诗的名义领养了一匹英国纯血马,光是这匹马的马厩,每年租金高达40万。
艾诗在黄景余的攻势下,很快成了他的地下情人。
我记得在勘察别墅时,郑爷在卧室的墙上发现了一封装裱在画框里的情书,是黄景余亲手提写的,郑爷当时还感叹:“柳体字不错。”
情书的厚度超过正常纸张,郑爷打开了情书的画框,我们在情书背面找到一个夹层,里面藏着一份遗嘱和一份承诺书,遗嘱是黄景余立的,黄景余要把三分之二财产留给艾诗为他生的小儿子黄宇浩宁,承诺书上则写着,会在五年内和吴婉慈离婚,正式和艾诗登记结婚,可见黄景余对艾诗重视的原因是母凭子贵。
艾诗的社会背景比较简单,主要是同事和家人。她拥有良好的出身,父亲是律师,母亲是医生。在成为黄景余的情人后,她瞒着父母偷偷辞掉实验室的工作,进入黄景余分公司,任总经理助理兼执行秘书一职。
期间,黄景余曾经将艾诗送往美国哈佛商学院进修公司管理。又在艾诗回国后,由黄景余出资开设了一家规模更大的经管公司,由艾诗担任总经理一职。
同年,艾诗有了身孕,黄景余再次送她去美国待产,生下儿子黄宇浩宁。
儿子满月后,艾诗带着孩子回国,黄景余在桃园别墅建了这套高级别墅,将母子安顿在里面,没想到母子两个刚回国不到半年便遇害了。
回到局里,技术科反馈说,艾诗手机里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了自己留学时的闺蜜李苤。
我向刘队大致汇报了一下情况,刘队皱着眉说:“你们发现一个规律没有?成人之间的矛盾最后总会殃及孩子。”
这画风不对,看来刘队有家务事了。
痕迹勘测科的郑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拿着李苤的地址和郑爷开溜,免得被殃及的还有我们这几条“池鱼”。
李苤在艾诗创办的实验室当讲师,当她得知艾诗母子被害的消息之后,非常震惊,半天没说话。
李苤说:“昨天晚上十点多,艾诗还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吴婉慈回国了,疯婆子跑到别墅找碴,两个人打了一架。吴婉慈还威胁艾诗,如果再向黄景余逼婚,会给她点颜色看。”
我问李苤是否知道黄景余的态度,李苤叹了口气说:“艾诗太傻,我劝过她几次,她根本听不进去。黄景余追求艾诗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艾诗有利用价值。据我了解,几年前黄景余的公司已经进入瓶颈期,各地业务开始收缩,他希望艾诗能帮他找条新出路。”
严凯和李苤的说法一致,看来黄景余对艾诗的感情不一定有多深厚。
“艾诗对黄景余的感情呢?”我问。
李苤又叹了口气:“艾诗外表看起来很强势,对事业很执着,其实骨子里是个小女人,所以才会喜欢上黄景余那种年纪大,有阅历的。”
李苤补充说:“其实艾诗心里比谁都清楚,黄景余很自私,他只想维持现状。艾诗和我抱怨过,说黄景余是只老狐狸,他经常向艾诗示弱,说自己被夹裹在两个女人之间,很无奈,也无能为力,还给艾诗洗脑说,如果他抛弃了同甘共苦的妻子,就成了不仁不义的伪君子,自己真成了那种人,艾诗也会嫌弃他,他希望艾诗能像吴婉慈一样,顾全大局,不要太狭隘,保持三人的平衡关系。”
“你了解艾诗和黄景余最近的情况吗?”
“艾诗的情绪比较焦虑,最近一段她逼黄景余离婚逼得紧,所以黄景余老躲着她。”
我们在案发现场进行周边调查时,别墅区的保安和邻居也证实了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艾诗基本上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黄景余偶尔回来,经常会听到两个人吵架的声音。
回去的路上,郑爷问:“有没有可能是黄景于和艾诗吵架时生出了杀心?”
我想了想:“如果凶手是黄景余,有一点说不通,他虽然具备作案动机和时间,可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吴婉慈给他生了三个女儿,从遗书来看,他重男轻女,艾诗是母凭子富,他很喜欢这个小儿子。”
黄宇浩宁画像上的划痕应该是凶手划上去的,最恨这个小儿子存在的人是黄景余的妻子吴婉慈。
回到局里,尸检报告出来了,李时说死者体内并没有检测到任何男性的DNA。
“死者的内裤被脱掉,看起来像是有人准备进行侵犯,有没有可能是吴婉慈买凶杀人,凶手想要侮尸,因为孩子哭闹,所以放弃了?”刘队说。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凶手是女性,这个动作会不会是想故意误导警方?”我说。
队里讨论之后,决定将调查重点放在黄景余的夫人吴婉慈身上。
吴婉慈在一周前回国,有作案时间,作案动机,她目前住在黄景余的另外一套别墅里。
第二天,我和刘队来到东山别墅,坐在吴婉慈的客厅里,或者说佛堂里。
她的客厅就是佛堂,墙壁上满是唐卡,室内檀香缭绕,我们被各种样式、各种材质的佛像包围着。
吴婉慈,48岁,原籍浙江,典型的江南女子。深棕色卷发,穿一件银灰色连身裙,看起来优雅知情,也很憔悴,她一直在医院照顾受了刺激的黄景余,刚刚回家休息。
吴婉慈静静坐在我们对面,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很快红了眼圈。
她擦擦眼泪,请我和刘队喝茶。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平舌音居多,节奏感很好,不急不缓。
吴婉慈说:“我没有害人的,我这个人信佛,不会去伤害别人的。”
她下巴抬起,微微眯起眼睛,眉头绷紧,这种表情代表忧虑。
“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和黄景余的感情状况。”刘队说。
吴婉慈和刘队交谈时,我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变化,她和艾诗像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如果艾诗是外刚内柔,她则是深藏不露的外柔内刚。
我有一种感觉,艾诗不是她的对手。
“我和景余是患难夫妻,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黄景余今天。我父亲做紫砂壶生意,在业界小有名气,黄景余是我家学徒,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她说话时,手指一直在拈佛珠,这是一种安慰行为,说明外表平和,但内心紧张。
“你和黄景余的婚事,家里人是反对的吧?”我问。
她点点头:“世上哪有强得过子女的父母呢?他们最终还是答应下这门婚事。结婚时,景余连一只戒指都买不起,我们住的婚房顶棚是漏的,晚上能看到外面的星星。”吴婉慈停下拈珠子,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沉浸在回忆里。
“和他结婚之后,我卖了父母给我陪嫁的103只手工壶,为他筹到了创业资金,他用这些钱作生意,慢慢成功了。”
“患难夫妻,感情应该很好。”刘队喝了一口茶,点了她一句。
“唉!”黄婉慈叹口气。
“有一段时间生活还算平稳,我们生了三个女儿,我做了公司的财物主管,掌握经济命脉,更多时候我们是工作上的搭档,艾诗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幸福家庭的平静。”
这个女人很聪明,她把刘队的“点”转移到艾诗身上。
“女人的直觉很准的,我早就知道他和艾诗在一起。一开始,他对我还是有所顾忌的,总是背着我接电话。有一次,我端茶给他,他正在接电话,看到我过来,吓得把电话掉到地上了。他知道瞒不住,便和我解释说是逢场作戏,他说那个女人能力很强,说不定能帮他打开一条新路。”
“你默许了?”我追问了一句。
吴婉慈回避我的目光,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她在调整情绪。
“男人嘛,都是小孩子品性,我随他玩去,不过我和他约法三章,第一,不许让艾诗来打扰我的生活;第二,不能搞大人家的肚子;第三,不许离婚。”吴婉慈停顿了片刻。
“我还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他结婚二十多年,只要他开口,无论他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只要需要我出面,我都会帮他处理。”她的眼神变得很犀利,说这段话时,几乎没有眨眼。
刘队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法医李时打来的,实验室的最后一份报告出来了。
我们从吴婉慈的牙医那里拿到一些检材,李时说经过比对该齿痕与吴婉慈的齿模极为相似,提取的唾液也与吴婉慈的DNA完全吻合。
吴婉慈被我们带回局里重新接受询问,还要抽取5CC血液,预备进一步检测。
慎重起见,我们直接对吴婉慈做了第一次测谎。
测谎是从涉案问题直接开始的。
“你和艾诗见过几次面?”
“一共见过三次,全是帮黄景余收拾烂摊子。”吴婉慈无奈地摇了摇头。
“能具体说说吗?”
“第一次见面时,艾诗还是以助理的身份在黄景余身边,我们展开了一次三人谈判,最终的结局是不欢而散。艾诗当时还不敢冒犯我,她只答应不可能结婚,不可能生孩子。黄景余在一边陪笑脸,我不想太为难他。
“第二次,黄景余送艾诗去国外学习期间,她到了美国,黄景余居然安排艾诗住在我们度假的别墅里,是看守别墅的保姆打电话告诉我,我才知道。我火冒三丈,立刻乘飞机赶到别墅,把艾诗赶了出去,我们一家人最快乐的日子都是在那栋别墅里渡过的,我怎么能容忍一个小三睡在我的床上?”
吴婉慈呈礼仪式叠握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长长的指甲陷入掌心,好在没有影响到连接在手指上的传感器,心电图谱的波形纹呈上升趋势。她的脸颊很明显地抽搐了两次,并且出现了一个修饰动作,将原本整齐的鬓发向后拢了一下,她在隐瞒一些细节。
“你赶走艾诗之后,黄景余是什么反应?”
她的目光再次回避我,下颌收紧,看来余怒未消。心电和皮电都发生了变化,呈锯齿状上升,图谱上显示的线值是吴婉慈的心理痕迹,看来她衍生出的心理活动比较激烈。
“你和黄景余发生了争吵?”
吴婉慈的喘息声变得有些急促,但语调依然平稳:“当时是我太冲动了,烧掉了艾诗没有来得及带走的所有私人物品,黄景余当时还在国内,我给他打电话说,让他马上过来,当着我的面和艾诗分手,否则……我就自杀。”
吴婉慈一脸决绝。
“黄景余随后到了美国?”
吴婉慈点点头:“我坚持让他来。黄景余过来之后,态度暧昧,一再推脱,还告诉我,公司的一些动作程序需要艾诗,目前还不能和她分手。”
吴婉慈咬了一下嘴唇,苹果肌下沉,面部肌肉绷紧,是怨恨和无奈。
“你威胁了黄景余?”
吴婉慈抬头看了一眼,嘴唇微微张开,有惊讶,有认可。
“是的,我说要把他的丑事告诉孩子们,没想到黄景余突然跪下了。结婚这么多年,他居然为了一个情人,给我跪下了。” 吴婉慈提高了音量,虽然语言分析仪的波动值很高,但测谎仪测出的说谎概率较低,仅为35%。
结合我对她的观察,到目前为止吴婉慈说的都是实情。
我继续问:“第三次呢?”
“艾诗掌管了新公司之后,他们开始肆无忌惮,不把我放在眼里,无论是公司年会,还是一些重要场合,他都会带艾诗去。他说我在国外生活久了,不了解国内的情况,又说在外面应酬太辛苦,让我安心过日子,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这不是对绝症病人说的话吗?我知道艾诗抢走了他的心,我害怕他离开我,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吴婉慈红了眼圈。
“后来公司副总严凯给我打电话,说艾诗的儿子已经快五个月了,他们怀孕生子期间一直瞒着我,当我知道黄景余有儿子了,我的地位受到了真正的威胁,这一次,我明确要求艾诗离开黄景余,于是去找了她第三次。”
“什么时间?”
“8月17号晚上9点多,我去了黄景余买给她的别墅。”
“艾诗是什么反应?”
“她和我炫耀他们的儿子。那个小孩子长得是挺可爱的,和我二女儿小时候很像。”皮电反应值很高。
“你们谈了什么?”
“艾诗说她已经取代了我的位置,无论是在黄景余心里还生理上,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她说她已经胜利了,并不在乎那一张结婚证书,还说我才是那个第三者,如果我愿意主动离婚,她可以让黄景余多给我些分红。”吴婉慈越来越激动。
“之后呢?”
“我们吵架了,吵得很厉害,我想打她耳光,被她抓住了手腕。可能我们吵架的声音太大,把孩子惊醒了,小孩子开始哭,艾诗非常生气,让我滚,还拿桌子上的婴儿用品砸我。”
“你做了什么?”
“我,离开了。我能理解她保护孩子的心情。”
吴婉慈抬头看我,目光看似坦然,但图谱的峰值很高,特别是心电,呼吸反应仪也有波动,她的呼吸频率不规则,在表情抓拍仪,她有一个手肘内缩,护住胸腹部的动作,是自我保护。她和艾诗见面之后,一定有过激烈的身体接触,并且她受伤了,她在说谎。
“离开的时候是几点?”
“大约十点左右。”
吴婉慈在进入和离开别墅的时间上没有说谎,我们调取的小区监控证实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另外一组同事已经确认,在艾诗死亡前,黄景余一家五口全部回到本市。
局里分别安排了对一家人的测谎,黄景余以身体不适,拒绝配合测谎。剩下四人,除了吴婉慈外,她的三个女儿全部通过测试。
吴婉慈两次没有通过测谎,她虽然主动签下测谎协议,但在测谎过程中表现出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抗拒。
问题主要集中在她和艾诗最后一次见面的细节上,关于艾诗手臂的齿痕,她否定咬伤过艾诗,甚至说:“有人想陷害我!”
我把实验室的第二次核实报告放在她面前,血液样本和唾液样本的DNA完全吻合。
在证据面前,她终于承认她和艾诗发生过肢体接触,可是她强调:“我根本不是艾诗的对手,被她按在地板上,打了几拳,小腹和胸部还有淤青,我是在反抗中咬伤了她的手臂。”
我问她隐瞒的原因,吴婉慈说:“我不想给你们留下泼妇的印象,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被丈夫的情妇打了。”
一个女人在生死关头,还想着维护自己的尊严和形象,可见吴婉慈的自尊心非常强。如此强的自尊心居然能容忍丈夫的背叛,两者之间是矛盾的,吴婉慈的嫌疑增加了。
她一直不承认自己反杀了艾诗,因为情绪波动较大,测试图谱上的心电峰域值起伏明显,被测谎仪认定为“特殊反应”成立,也就是她一直在说谎。
我仔细观察吴婉慈,她身材娇小,身高不到155cm,而艾诗的身高足有170cm,并且长期健身游泳,吴婉慈怎么会是艾诗的对手?
另外,技术科已经证实,艾诗在吴婉慈离开后,大约10点30分左右,给李苤打过电话。
她很生气地告诉闺蜜,说自己被孤立了,黄景余一家联合起来针对她,这通电话也证明当时艾诗还活着。
可是以上两点并不能洗脱吴婉慈的嫌疑,别墅的监控在大门入口,监控拍到吴婉慈驱车离开的画面,因为光线原因,并不确定开车的人是不是吴婉慈,也不确定车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案件陷入胶着状态。
郑爷在别墅复勘时,从洗衣机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一枚发卡,黑底红点,样式有些土。经过黄景余辨认,这枚发卡并不属于艾诗,也不是吴婉慈的,家里雇佣的钟点工也没戴过这种样式的发卡。
我举着证物袋仔细观察,这种样式的发卡多在城乡地区销售,价格便宜。也许现场还有第三人存在,这个人比吴婉慈更符合杀害艾诗的条件,比如身高、体型、力量等等。
从发卡入手像大海捞针,寿衣上会不会有线索?
我们对全市的丧葬品店进行了排查,穿在艾诗身上的寿衣很普通,在很多家店里都能找到,我们也查找了近期购买寿衣用品的店铺监控,没有收获。
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吴婉慈,但总觉得案件背后还有隐情。
黄景余在妻子被捕后,表现出的举动让人很意外。
他花大价钱从北京请了著名律师,黄景余说他相信自己的妻子是清白的,绝对不会干出杀人这么凶残的事。
吴婉慈在押期间两次突发心脏病,其中一次拒绝抢救,她每天以泪洗面,坚持说自己真的没有杀人。
物证科那边又传来新消息,在第一次现场勘察中,我们发现公寓大门的地面上有一小块喷射而成的扇形血迹,大门外侧也有相同的血斑。
这说明艾诗在开门的一瞬间遭到凶手袭击。
血痕从大门外侧的地毯和沙发一直延伸到大门内侧,浴室门边,血液样本大部分属于受害人,经过多次检验,终于分离出第二个人的DNA:这个样本属于女性DNA,但不属于吴婉慈,数据库也没有匹配到和本案有关的任何人。
虽然有了新线索,但案件彻底陷入僵局。
黄景余这个关键人物似乎被我们忽略了,他不但在我们调查情况时一直保持沉默,而且拒绝测谎,我有一种直觉,艾诗的死一定和他有关。
黄景余的社会关系我们已经理清,他是内蒙人,家中还有一个弟弟,两年前他将父亲和弟弟迁到同一座城市,我决定去拜访一下他的家人。
黄景余的父亲住在保安里,属于市里的中高档小区。
给我开门的人是黄景余的父亲黄昆,我们从黄景余那里了解到,黄昆是一位老实本分的农民,老人知道艾诗的存在,但并不清楚艾诗已经遇害。
黄景余担心父亲受刺激没有告诉他。
听说我是警察,黄昆很诧异,还以为我是来调查老家“凶宅”的事。
老人口中的“凶宅”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向黄昆打听详情。
老人除了听力不太好,记忆力很棒,虽然他的普通话有些生硬,但能听懂。
黄昆说:“住在老家的时候,被怪事缠上了,家里前前后后死了四个人,当地的村医帮我请了神婆,神婆说我家撞鬼了。”
黄昆跟妻子共有二子,黄景余是老大。二儿子结婚后生了三个儿子。
最先出事的是黄景余的母亲。
“我老伴身体一向很好。三年前,过春节,一家人正准备吃年夜饭,老伴突然开始呕吐,之后倒在地上晕迷不醒,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自从老伴去世后,家里开始发生各种怪事,养的牲畜会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流出暗红色的鲜血,牲畜死得差不多了,怪事又开始发生在人身上。”
老人一提到凶宅,手不停地颤抖:“先是大孙子莫名其妙拉肚子,拉着拉着就倒在厕所里,出现了和老伴一样的症状,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我们想知道孩子是怎么死的,村医院检查不出问题,说是痢疾。没过多长时间,二孙子才长到一岁多,也倒在狗窝旁边死了,我又心痛,又害怕。村医院又说是家庭遗传的癫痫,可是我们家没有人得过癫痫啊,我这一辈子连药都没吃过。”
“村子里到处是风言风语,邻居甚至集体到村委会请愿,让我们赶紧搬走,说免得连累别人。那段日子难熬呀!”老人挥挥手,一脸无奈。
“有没有查过环境问题?”我问。
“景余和你想的一样,他专门请来专家和当地疾控中心的负责人到家里对水、土地和居住环境进行检测,结果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之后你们全家就迁过来了?”我问。
“二儿媳妇张丽快四十岁时又给我生了一个孙子,全家人宝贝得不行,拿他当眼珠子,怕再出事,景余把我们全接过来了。”
“搬家之后,家里太平了?”我尽量使用和老人同频的词汇和声调,以防打断他的思路。
“啥太平呀,本以为远离了‘凶宅’,就没事了。我小儿子夫妻俩平时除了工作,对孩子寸步不离。没想到今年过年,刚吃完午饭,小孙子突然开始不停抽搐。我想起杀鸡时还留了一碗鸡血,马上泼到孩子身上,也没起作用,孩子口吐白沫,翻着白眼,送到急救中心抢救,结果,也没救过来。”老人说完,用袖口擦擦眼睛。
“这次也没有找到原因吗?”
“这回找到了。医生发现孩子是被毒死的,说孩子体内有大量毒鼠强。可是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别人没事,为什么只有小孙子出事了呢?”
“你们没报警吗?”
“报警了呀,警察调查之后说,附近小区投放了捕鼠药,虽然投放处有明显标注,但孩子只有一岁半,不懂事,可能把花花绿绿的老鼠药当成了糖果。唉,我们黄家肯定是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才会遭报应。”老人开始抹眼泪。
为了防止老人情绪过于激动,我试图转移话题,我看到次卧的房门上贴着用红笔写的符,于是向老人打听那道符有什么用?
黄昆告诉我,那间房是黄景余弟弟和媳妇的房间,自从孩子们出事后,两口子都不正常了。
我提出想进去看看,老人同意了。
推开房门,房间里挂着窗帘,特别黑。打开灯,看到桌边的一张供桌上摆着三个孩子的灵位,灵牌前还供着童男童女,供桌下面还有别墅、汽车、玩具,一堆造型逼真的丧葬用品。
黄昆在我身后抱怨:“黄景余新娶的媳妇不如吴婉慈好,是个灾星,每次来家里,家里都会死人,害得老二媳妇神经兮兮的,拼命往屋子摆不吉利的东西。”
老人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问黄昆:“大爷,每次家里出事都是逢年过节?”
老人点点头。
“每次出事,艾诗都在场?”
老人的眼睛亮了:“没错!”
我指着供桌上的祭品问他:“这些都是孩子的父母买的?”
老人叹口气说:“自从孩子出事,老二两口子早就没心思工作了,他们辞了老大公司的工作,开了一家丧葬用品批发店,说是让自家孩子在那边有吃有穿,过得好些。”
“丧葬用品店?”
我问清店铺的位置,辞别了黄昆,回去的路上,有了新的思路。
我们传唤了黄景余的弟弟,黄景富。
黄景富老实木讷,皮肤黝黑,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刘队递了一杯水。
“你和黄景余的关系怎么样?”刘队问。
“我哥挺好的,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我们,要不是他,我在城里也住不起那么好的房子。”
“你和大嫂吴婉慈的关系怎么样?”我问。
黄景富搓着手:“我大嫂为人可好了,我妈在世的时候,她经常给家里买东西,每年给我们十万块钱,让我照顾好父母,还说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归我,是我照顾老人应得的。无论我们家谁生病,都是我大嫂出钱。俺大嫂一点不娇气,每次回家还帮忙喂鸭、喂鸡,一点没有架子,可随和了。”
“你们和艾诗的关系呢?”
黄景富大手一挥:“那个女人就别提了,丧门星。自从她进家门,我家就开始倒霉,每次来不是嫌床脏,就是说家里虫子多,还非要跟着我大哥一起来,特别是她生了儿子之后,还在我媳妇面前炫耀。每次我媳妇都哭一晚上,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
“艾诗在你们家的时候,你大嫂也一同去?”我问。
“没错呀,我大嫂是看望爹妈,那个女人是来看着我大哥,她明明嫌弃我们家是农民,来我们家一口水都不会喝,可矫情了!”
黄景富的回答真的往我猜测的方向去了。
“你们夫妻为什么会想到开丧葬用品店?”我问。
黄景富叹口气:“我是认命了,可能上辈子做了坏事,这辈子就应该没子嗣。可我媳妇说,开一家店,感觉离孩子近点。”
“17号晚上,店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我记不得了,没什么事吧,我和媳妇都是替换着看店,我看双日子,她看单日子,那天晚上应该是我媳妇看店。”
黄景富出去之后,我们请他的妻子张丽进来问话,她显得很不安,坐在椅子角上,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张丽穿着普通,头发用皮筋绑成一个低马尾,她一直不敢抬头看我们。我注意到张丽身材高大,几乎和黄景富一样高,她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你和艾诗熟吗?”
张丽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哭。
“请回答问题!”
“我恨她,是她害死了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是她害死你的孩子?”
“就是她,我知道。”
“我小儿子不是吃鼠药死的,孩子死之前和我说过,艾姨给的糖,我当时忙着炸酥肉,没往心里去。后来回想起来,俺娘死的那天晚上,就是她给了那种黑黑的糖。”
“你是说你婆婆?”
“是,那天我去叫娘吃饭,看到艾诗在房里,问我娘,‘好吃吧,这糖可贵了,一块糖能买一头小猪。’娘吃了糖,还没上桌,人就不行了。”
“当时你怎么不报警?”
“我根本没往那上面想呀!我还以为她在讨好娘,要是我当时多个心眼,我的三个孩子也不会出事了。”张丽抽泣着,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桌面前。
“你发现糖有问题,于是杀了艾诗?”
“本来我也不确定,17号那天晚上,我收拾孩子的衣服,每个孩子的衣服我都留了一件,做个念想。翻二儿子的小衣服时,在他口袋里摸到一个纸疙瘩,展开一看就是那个黑糖纸,我突然想起来,孩子们出事之前都吃过她给的糖。”
“虽然看她不顺眼,但我和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张丽情绪失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你是怎么进入别墅的?”
“我……”张丽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紧紧将大拇指包裹在里面,僵持了很久,她低下头。
“我去过大哥家,还在装修时,帮助看房子。别墅刚盖好的时候,工人为了进出方便,在别墅后栏留了一处别弯的缺口,我从那里钻了进去了。”
“你是怎么杀死艾诗的?”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她的身体不停摇晃,似乎在调整位置,纠结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艾诗刚开门,我就给了她一刀。她吓得跑进屋里,喊着‘杀人了,救命呀!’我追上去又给了她几刀,她倒在沙发上不动了,我扒下她的衣服给她换上寿衣,让她到了那边给我的三个儿子当牛做马。”
“为什么把她的内裤脱到一半?”
“本来想让她光着身子穿寿衣,一辈子不能托生,脱到一半嫌她脏。”
“为什么要杀孩子?”
“杀了她我本来想走,可是小孩子哭了。凭什么她有儿子,我的孩子却都死了,我用沙发上的靠枕捂住孩子的脸……走之前看到门厅里挂的画,她像皇后一样坐在龙椅上,我本来想刮花艾诗的脸,可是太高够不到,于是划了孩子的脸。”
“你是怎么出去的?也是从那个缺口?”
“出去的时候正遇到保安巡逻,我吓得躲进垃圾箱不敢动,一直躲到早上5点多,自动垃圾车来收垃圾时,把我和垃圾一起倒进车厢里,我在半路爬了出来。”
这就是监控里没有拍到她的原因。
“张丽,如果你的孩子不是艾诗杀的呢?”刘队看了我一眼。
张丽瞪大眼睛,眼光一会儿又暗淡下来:“就是她杀的,杀人偿命,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的,我不后悔。”
张丽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实,被送往看守所。
我向局里汇报了自己的调查结果,提出要给吴婉慈做最后一次测谎,理由是部分供词有出入,局里很快批准了。
黄景余又带着律师来局里了,他说既然我们已经抓到凶手,要求我们释放吴婉慈。
我告诉他还有些细节问题需要确认,要对吴婉慈做最后一次测谎,黄景余要求旁听,局里也同意了。
我帮吴婉慈涂好接触点润滑剂。涂上这种试剂后,连接感应器反应会更明显。
测谎开始,我和吴婉慈之间只隔着一台测谎仪。
“你知道黄景余家的老宅是凶宅吗?”我问。
吴婉慈全身一抖,舔了一下嘴唇,睁大眼睛看向我。
“你还记得你喂过的那些鸭子和小鸡吗?”
吴婉慈的身体明显向后缩了一下,她害怕了,是自我保护和防守。
“黄景富说你回到家抢着喂鸡鸭,黄景余却告诉我们你对鸡鸭毛过敏,冬天连羽绒服都不穿。你是在用动物做实验,看看能不能毒死艾诗。”
吴婉慈张大嘴巴,出现呼吸抑制反应,脉搏加快,血压升高,图谱全程记录下她的身体变化。
我正准备提问,扩音器里突然传来黄景余的声音,因为吴婉慈心脏不好,律师争取到旁听权,等候在讯问室里的黄景余和律师可以看到测谎的整个过程。
黄景余试图阻止测谎,甚至冲动地按下了对讲按键:“刘警官,我抗议,我的妻子就要被无罪释放了,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辞……”
刘队很快制止了他。
“你丈夫黄景余是害怕知道艾诗的真正死因?还是已经知道了?”我问吴婉慈。
她张了张嘴巴,没说话。
“了解艾诗有吃糖的习惯,只要一紧张或者不高兴就会吃一粒糖的人是黄景余。”吴婉慈的身体晃了晃。
“你接触艾诗的机会并不多,最合适的机会是逢年过节,趁乱下手,艾诗性格张扬,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非要和黄景余一起回家,你趁这个机会从艾诗的糖盒里取出一颗糖果,再放入一颗你事先准备好的毒糖果代替。没想到的是,艾诗一回去就把糖分给黄景富的孩子,小孩子知道艾诗的背包里有糖,自己去偷吃,总会吃到那颗有毒的糖。”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婉慈反驳了一句,因为肌肉紧张,有点口吃。
“你的婆婆也是因为吃了药后一直吵着口苦,艾诗为了讨好老人,将自己的糖给了老人两颗,没想到其中就有你放进去的毒糖果。”
吴婉慈喘了两口粗气,吞咽口水,因为紧张造成胃收缩,消化液分泌异常,会出现口干舌燥。
我探身凑近吴婉慈,这是一种施压,这种方式可以打乱对方编造谎言的念头:“黄景余的弟妹一开始也以为,艾诗这个女人不吉利,她觉得艾诗是故意将自己的儿子一个一个毒死,这样一来,艾诗生的孩子便成为长孙,这个农村女人非常愤怒。发现了事实之后,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而是直接杀了艾诗,捂死了孩子。”
吴婉慈整理了一下头发,长长呼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你们有证据吗?”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涉案的情结,甚至出现了思维盲点,将其它情结完全跳过,她根本没有意识到我已经在说张丽的介入。
“有。张丽那里有一张糖纸,我们已经检验出毒鼠强的成分,另外我们在网上查到你购买了同款糖果的记录。”
“那能说明什么?”
“从糖果的外包装来看似乎没有差别,但艾诗买的是私人定制糖果,在糖纸上有批号和她名字的缩写,你买的是普通款,只有批号,张丽手中的糖纸是你买的那种。”
吴婉慈的面部和颈部皮肤渐渐开始发红:“艾诗也是凶手,她知道我给她的糖果里下了毒。我看到,她把孩子们没吃的糖果倒进了洗手间的马桶。”
“出事的人越来越多,艾诗可能意识到糖果有问题或者发现你做了手脚,但不想让自己牵连其中,而且这个发现对她有利,她的孩子成了长孙,黄家会更重视她的地位,她有了你的把柄,也有了和你谈判的资本,所以她隐瞒了你多次投毒的事实。你们第三次见面是在谈条件,她用毒糖果威胁你,结果谈崩了!”
“她太贪婪了!她活该!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被张丽发现了,下手杀了艾诗和孩子。我真的没想连累那么多人!”
吴婉慈的眼泪掉了下来,此刻她手上没有念珠,手指却重复着拈念珠的动作。
吴婉慈被带走的时候,黄景余有些手足无措:“我妻子投毒,你们没有直接证据。”
说完,他看了一眼律师。
“逻辑证据链完整也叫证据,即使零口供也一样定罪。”刘队说。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黄景余吼了一句:“你不要用看罪犯的眼神看我,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不是犯罪,我一定会救出我太太的!”
吴婉慈可能会被定为间接杀人,如果罪名成立,至少会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婚姻机关算尽,结果婚姻拿走了她的所有,包括自由。
而黄景余,所有被害者都因他而死,包括他的母亲。
虽然他成了那个碰触不到的安全圆心,但以后他将怎样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呢?
我为什么会成为一名女测谎师?
说来话长。
高三那年,我正值叛逆期。有一天,我逃课去了学校背后的花园。
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男人,50多岁,秃头,色眯眯地看着我。
他对着我脱了裤子,淫笑着喊着:“来玩啊。”
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一边喊着救命一边逃跑,到了安全区域,神魂未定地报警。
警察带来的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原来他是一名小卖铺老板。
他唯唯诺诺地说自己什么都没干,他的老婆飞扬跋扈地骂我在诬告。我学习成绩不好,不讨老师喜欢。面对这种场景,学校的人也没有帮我申辩。
他老婆对警察说,要把我抓进来。
我百口莫辩,低头却发现,那双红色高跟鞋穿在了她的脚上。
明明自己老公是个变态,偷穿她的鞋猥亵小女生,她却还是站在了那个男人一边。
差点被侵犯的我,反而成了那个“说谎的人”。
最后,学校的老师让我赶紧道个歉,平息掉这件事。
从那一刻起,我就意识到:谎言无处不在,需要好的办法去拆穿。
后来我考上了警校,成为了一名女测谎师。
这些年,我看到:
被妈妈虐待的儿子,在洞穴里关押了一对母子狗,想让母狗把小狗吃掉;
凭空消失的凶手,在死者背后刻上一份“情书”;
一场胎盘拍卖后,妻子在丈夫身上刺了24刀……每一次,我都用测谎,戳穿了凶手的谎言。
这样的惊悚、怪异,却又发生在你我身边的故事,我见识了太多太多。每一次,我都用测谎,戳穿了凶手的谎言。
于是,我选择写下它们。
女性,大多数时候,总是案件里的受害者。
除去本次的闺蜜事件,我印象特别深的一桩案件是:好几个女人被分尸,甚至被腌制。
经过调查后,那些女人有个共同点:内向胆小,生性柔弱,不怎么和人接触。
某种程度上,算是“完美受害者”。
这一切,要从一个报警电话开始。一天,烧烤店的老板在后厨备料时,从保险箱里掉出了一截大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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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变态把女人们囚禁起来、虐待致死,却说自己是在教她们学会反抗 | 女测谎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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