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春意

邂逅春意
2023/3/16 20:09:00 人民作家

《人民作家》会员作品

    XIE HOU CHUN YI邂逅春意

     江苏 | 张国栋

     记忆里，故乡的冬终日都是灰蒙蒙的，少有生气。

     春夏秋的葱郁和五彩斑斓随着入冬寒风的横扫，都纷纷缴械投诚归隐了，只有些许落英不甘寂寞地随风飘卷，一会儿带上半空划着弧度，一会儿打几个滚跌跌撞撞地贴靠到马路牙子边，也或结伴散落在沟渠里。

     徐州是个重工业城市，煤矿比较多，所以空气里总夹杂着煤渣煤灰，有些呛人。汽车急驶而过，人只能掩住口鼻，否则嘴里总感觉一顿硌糁。

     路两侧唯一幸存的一点绿色冬青，也被弥漫飘荡的煤灰涂抹成了深褐色，难以辨别，就连路边光秃秃的白杨树干都笼着一层厚厚的黑灰，扎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迎着朔骨的北风，发出呜呜呜的鸣嚣，好似不甘屈服的咆哮。

     偶尔耐不住风力的干枝桠会咔砰咔砰横空折断，斜刺刺摔到路边碎成几段。冬日的干冷早把地面上的水气晾干，土路上甚至可以看到大小不一的裂缝，如同干涸皴裂一张张嘴唇，期盼着冬雨冬雪的亲临。

     北风肆无忌惮的刮着，气温越来越低，卷起的灰尘就像褐闪幽灵样扭曲着身子，打着旋儿，忽上忽下，一溜烟的乘风消失了踪迹。行人只能把身上棉衣裹了又裹，把脖子用力缩进衣领内，抵御着这彻骨的寒冷。

     废弃的小学校操场围墙上披满了已干枯的山芋藤，未消融尽的点点残雪把黑白勾勒的异常分明，如同一幅墨染冬日图，枯干黑黄的红薯叶遮掩下的一众矮墙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麻雀儿们耐不住寒冷都纷纷钻进进芋藤中，挤在一起取暖。偶有一两只掠出，在墙角根寻觅着可以裹腹的东西，听到一丁点动静便扑剌剌扎进藤条中，也就是这点活影彰显着冷冽中的一丝灵气。

     河里早就没了往日的灵动和光影，干枯的河床乏力的蜷躺着，龟裂的河底淤泥如鱼鳞状卷着边儿的有序排列着，空空的蚌壳有的半插在淤泥里，有的斜躺在岸边不知是死是活。

     有水的沟河也早已冻成了光溜溜的冰镜子，抱成一团与严寒抗衡着。萧瑟的景象衬托得冬日更冷了。

     转眼而过，立春到了，绵绵阴雨淅沥沥的落了几天后，吹面风似乎不再像前段时间那么犀利了，变得轻柔了许多，如同怀春的少女一样柔缦地扭动着腰肢，娉婷而来，软软的，和冬日的刚厉如刀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是被春雨浸透了，变薄了，温柔了？也就这么个界点，现实一下子仿佛被摆渡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原本枯落落的树枝不再僵直，就像灌注过了新鲜血液，泛起了青褐色，头梢处也竞相隆起了一个个苞芽，只是紧紧地抱着，还不曾舒展。

     鸟雀们也都从蛰伏状态中苏醒过来，飞上枝头，蹦来蹦去，有的俏皮的立在枝桠上梳理着羽毛，相互叽叽喳的聊着一冬的缠绵。

     寒冬已经过去，春天还会远吗？带着这个想法我走出家门认真寻觅起来，希望能够邂逅春意。

     家门口的河边草坪，入眼还是泛泛地枯黄，如一块鹅黄的巨毯摊铺在那里，离退的老人、带娃的父母亦或祖辈们伫足在其上蹓着弯，哄着孩，其乐融融，让这幅巨画一下子就立体了起来。

     走近，才发现了颜色的渐次转变，枯黄的掩盖下一层新绿已生机勃勃起来，刚冒起的嫩尖还蕊黄中夹杂着青白，在枯黄的保护下，慢慢酝酿着绿的色素，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春风吹又生的一抹新绿。

     扒开枯层，那盘根错节的草茎已偷偷地结成了一张浅绿的大网，只待春雨的催促，便可一夜间打翻颜料盒，取代衰败的枯萎换装成一袭油油新绿。

     河沟池塘里，也已慢慢解冻了，原本光溜溜的冰镜子也逐渐变的支离破碎起来，瓦解成了大小不等的不规则冰块，在水里漂浮着，微风掠过，冰块缓慢地滑行，相互碰撞着。

     蟋蟋索索涌到岸边，一会儿又反滑回池塘中心，浮沉间如潜艇般起落，有时一两只鸟儿误将其当成了着陆点，也踏冰而伫，悠闲地踱来踱去，欣赏着吹皱的水波面，受惊扰的鱼儿摆下尾巴便吓得鸟儿伴着鸣叫掠着水面飞到半空。

     阳光之下，冰块儿反射的光芒直闪眼睛，如同水里有了精灵。随着温度的升高，散浮的冰块儿也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完全融成一体晃动着春之煦光。

     干匝匝的垂柳枝在冬日里脆断若干截散落在树底铺成薄薄一层，现如今又随风舞动起来，软绵绵的凌空拂摆着，恢复着韧劲。

     枝条上不知何时长出一个个紫褐小芽如同卧蚕籽一样依偎着，密密地鼓在那吸收着养分，蓄积着随时等着爆发。

     靠水的枝条似乎已冒绿了，尽管只是少数，但柳眼梅腮已迫不及待了。一簇簇梅儿在秃秃地枝干树桠上含苞的含苞，绽妍的绽妍，梅树间不见一片绿叶，只有粉白，只有陀红，只有蕊芯的肆意。

     有单花开的，有成串开的，错落着层次。远处冬麦已经返青，整片整片的，一改往日的无精打采，支楞着身子作势成长着。

     翻耕的黄土湿湿的发褐，散发着泥土喘息的清香，庄稼人操着农具在不停摆弄着，为春耕做着准备，到处都呈现着春早人勤的忙碌。

     春风，春雨，春水，春芽，春计，都是春的脚步，它来的蹑手蹑脚，来的毫无征兆，却触碰到人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四时的轮回已告别了凛冬之寒，迎来了寒尽春生，这一切就是我邂逅的春意。

     稻盛和夫在《给年轻人的忠告》中说过：人不走出去，家就是你的世界，走出去，世界就是你的家。

     树的方向风决定，人的方向，自己决定。由冬及春，更迭四季，从冬藏走向春种，从收敛走向奔放，从一个希望走向另一个希望。

     一年之计在于春，让我们走出家门，去拥抱自由，邂逅那满满的盎然春意!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梅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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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张国栋

     张国栋，大学文化，毕业于江苏省人民警察学校，1996年参加工作，现为江苏省丹阳市公安局民警。文学爱好者，热爱阅读，酷爱写作，有多篇文章发布于《人民作家》及各平台。《人民作家》会员作者。

诵/和晋霞笔名和和。陕西人，文化活动策划主持人、青少年语言艺术培训教师，获全国青少年语言表演艺术测评高级教师资格证书。深圳市诗歌协会会员，福田区作协会员。深圳市优秀文化志愿者，深圳市中小学朗诵精品社团教师。就职于深圳报业集团。《人民作家》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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