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味道

爱的味道
2023/3/16 20:09:00 人民作家

《人民作家》会员作品

     爱的味道

     江苏 | 方小慧

     至今，我也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味道。

     1996年的暑假，阳光下的水泥操场地也许有50°吧？高一的我穿着迷彩服，在军训教官的要求下做踢正步的分解动作。

     衣服上的盐渍白花花的，和着白花花的阳光，刺着我的眼角、我皮肤和我的心。如同刚才妈妈托邻居告诉我的消息：外婆再次中风，回天无力!

     休息时，我遥望远处，眼前浮现出外婆平和慈爱的面容，她脑袋后头总是梳这一个髻，喜欢穿宽松的大襟，身材高大，腿脚利落，总是喜欢敞着嗓门喊我：“慧儿啊，嘎来七饭啊!”这声音能传出半个村庄。

     于是我便跑回去吃饭，总以为，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外婆的声音，这一辈子就要吃外婆家的饭了。

     那敞亮的声音时常萦绕耳畔，我听到了外婆的呼喊，我以为外婆永远也不会老。

     然而，初中时，外婆第一次中风了。出院后，因为梳头不方便，因此剪了短发，衣服还是宽松的大襟，背似乎有些驼，人感觉一下子缩小了，腿脚颤颤巍巍，有时拄着拐杖。

     放假了，去看她，看舅妈把饭做好了，她似乎想张大嘴巴喊我，可出来的声音含糊不清，于是拿起拐杖，一边敲凳子，一边看着我。

     我赶紧扶着外婆一起坐下，她用手指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急切的看着我，费劲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七……快七……”。

     我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一边看着外婆，她脸上满足神情渐渐洋溢开来，从眉眼到嘴角。我鼻子忽然一酸，赶紧转过头去，用力眨着眼睛，试图阻挡将要溢出的泪水。

     我想，若能这样一直陪伴着，也很幸福。

     那关切的眼神不时浮现在眼前，我看到了外婆的衰老，却以为她能等我长大。

     后来，外婆状态每况愈下，她年轻时做事干脆利落，说话掷地有声，身体陡然如此，不能接受，脾气越来越急躁，唯有待我一如既往。

     如今回想起来，往事点点滴滴仍然在心头，如同冬夜里昏黄的烛火，摇曳跳动，让人感受到活着和希望。

     但我至今仍不知道爱的味道是什么。

     于我而言，外婆的爱总是又软又暖，借用《软心记》里的话，爱如同豆腐、芝麻糊，热汤里的冬瓜、放在口袋里忘记了的巧克力，以及落在我的额头上的她的吻……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梅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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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文/方小慧

     方小慧，江苏省如皋市龙游湖外国语学校语文教师，语文教研组长，如皋市作家协会会员，硕士研究生。爱好文学，喜欢写作。《人民作家》会员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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