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是胜利

活着就是胜利
2023/3/30 20:11:00 人民作家

     活着就是胜利

     江苏|张全宁

     文学翻译家杨苡先生今年1月因病去世，享年104岁。她那句“活着就是胜利”的话，引起诸多追思者的思考。

     杨苡先生的百年人生经历了诸多家国灾难。她的女儿赵蘅在《妈妈的生命之光》一文中写到“2022年夏，妈妈得了重感冒，住进重症病房。谁也没有料到，妈妈出现幻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场景重回她的意识，让她陷入恐惧。出院后有很长一段日子都非常虚弱。”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场景”是什么场景？过来的老年人都知道。让杨苡先生恐惧的那个场景必然是对她身心造成伤害的场景。她曾形容那时在6年时间“受尽了污蔑和侮辱”。

     在漫长人生中，她感到，实际上我们是难以去改变现实的，很多时候我们能把控的只有我们自己。所谓胜利，并非把敌人击倒，而是承受住进攻之后，再颤巍巍地站起。

     她以乐观的心态将伤痛埋入心底，坚持“活着就是胜利”，在等待与希望中活出了生命的意义。

     她的口述自传《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杨苡口述自传》由译林出版社出版。这是104岁老人献给这个带给她眼泪和幸运的世纪最好的礼物，它不仅具有突出的文学价值，而且具有重要的史学价值。

     与杨苡先生同时代的文化大师季羡林先生说：“中国的知识分子，尤其是老知识分子生经忧患，在过去几十年……磕磕碰碰，道路并不平坦。他们在风雨中经受了磨炼，抱着一种更宽厚、更仁爱的心胸看待生活，他们更愿讲真话。”

     季羡林先生在《忆往述怀》中回忆：

     “那时，任何一个戴红箍的学生和教员，都可以随意对我进行辱骂和殴打，我这样一位手无搏鸡之力的老人，被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种皮肉上的痛苦给心灵上带来的摧残是终生难忘的。

     我的性命本该在那场浩劫中结束，在比一根头发丝还细的偶然中我没有像老舍先生那样走上绝路，我侥幸活了下来，我被分配掏厕所，看门房，守电话，我像个患了“麻风”病的人，很少人能有勇气同我交谈，我听从任何人的训斥或调遣，只能规规矩矩，不敢乱说乱动。

     我活下来，一种悔愧耻辱之感在咬我的心。

     我活下来，一种求生本能之意在唤我的心。

     我扪心自问：我是个有教养、有尊严、有点学问、有点良知的人，我能忍辱负重地活下来，根本缘由在于我的思想还在，我的理智还在，我的信念还在，我的感情还在。我不甘心成为行尸走肉，我不情愿那样苟且偷生，我必须干点事情。二百多万字的印度大史诗《罗摩衍那》，就是在那段时期，那个环境，那种心态下译完的。

     我活下来，寻找并实现着我的生命价值……”

     季羡林先生享年98岁，留下了大量作品。

     即使是普通人活在不同的时代，也会遇到意外的天灾人祸，面临如何活下去的考验。

     1976年出生的余秀华因出生时倒产、缺氧而造成脑瘫，使其行动不便，说起话来口齿不清。高中毕业后，她回到农村，在家写诗。38岁后发表诗作、出版诗集。

     有许多记者和诗歌爱好者采访时问她：你是怎样把苦难转化成为诗歌的？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生活的苦难？

     余秀华说：“这个世界上，活得痛苦的人太多了。而所有的痛苦都是有根源的，这个根源其实很容易找到。很容易找到的东西当然不会有多好了。我们的痛苦还在于我们生命的短暂，在于这个短暂的过程里生命值不能被最高限度地利用。而苦难是从另一个方面成全了生命的价值，所以，谢谢命运的安排。”

     她还坦言：“不要说我有多坚强，我不过是死皮赖脸地活着，而且活得并不那么光彩。”由此可见余秀华是珍惜生命的，她能在苦难中成全自己生命的价值。

     不论是名人还是凡人，不管遇到怎样的苦难，顽强活下去，实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就是胜利者。

     栏目主编：陈劲松

     责任编辑：梅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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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文/张全宁

张全宁，江苏南京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摄影家协会会员。有60多篇散文、杂文、文史小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文化报》《杂文报》《周末》《新华日报》《南京日报》副刊、《雨花》《同舟共进》杂志等。另有多篇入选《全国中青年杂文选》《江苏杂文选》《江苏文学50年(杂文卷)》、《南京新时期散文诗歌选》等书籍。

     诵/唐国庆

     江苏海安人，小学语文教师，热爱朗诵、主持，醉心于“情由心生，声由心发”的语言艺术研究，愿用声音架起友谊的桥梁，结识更多志同道合者。《人民作家》平台特约主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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