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能够战胜癌症吗?
2018/2/4 思想潮

     今天是2月4日,农历廿四节气迎来第一个节气——立春,尽管从温度上看,春天的步伐离我们尚有距离,但相信过不了多少时间,万物复苏的时节必将如约而至。“春”意将临,可小编却要煞风景地告诉诸位,除了立春,今天还是世界癌症日。

     世界癌症日,是国际抗癌联盟于2000年发起,旨在倡导新的方法促进各组织间的合作,加快癌症研究、预防及治疗等领域的进展,为人类造福,时间定在每年的2月4日。最新消息显示,今年的主题是“我们能战胜癌症”。

     试想以下场景:一个人生病了,最有名的医生们来了,也都收了费用,却异口同声地回答:这病无药可救。世间大概没有多少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了吧,可是现实中,很多被诊断为癌症的人及其亲属,就极有可能会面临这样的绝境。

     癌症,我们这一代的典型瘟疫,其实离普通人并不遥远。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它的可怕,畏惧它,但又对它知之甚少。今天推荐的这篇文章,是一本介绍癌症演变史科学著作的读后感,原系豆瓣网友九烟对该书的评论。推荐文章的同时,更推荐这本书——《众病之王:癌症传》,它的作者是印度裔美国医生、科学家悉达多-穆克吉。

     源自我们自身的死神——读《癌症传》

     父亲在他四十岁的时候死于肺癌,堂姐死于白血病,姨妈死于胰腺癌,小姑妈和丈夫的小舅妈在同一天做癌症手术,一个是肺癌一个是淋巴癌,上个月才一起吃过饭的一位老师,突然在常规体检中就查出了癌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癌症已经围绕在我身边了。

     癌症无疑是病症中的王者,可惜它超没有王者风范,它才不会说它刀下不斩无名之辈,实际上它什么都斩,管你富贵贫穷男女老幼,一视同仁。嗯,这倒是做到了法律没有做到的事——王子得癌,与庶民同罪。

     据说将来会有四分之一的人类死于癌症,我想要了解一下这种夺去我亲人生命,也很有可能杀死我自己的病症,所以找来这本书看:《众病之王——癌症传》。这个名字非常贴合这本书的内容,这是一本以癌症为主角的传记,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它更像是一部战争史——人类和癌症的战争。

     就目前的科学研究得出的结论,癌细胞来源于我们自身的基因突变,它比正常细胞生长得更快,适应得更好。(不过也只是目前而已,科学的科学性在于可证伪,说不定哪天人们发现其实癌症是三体人发过来的病毒也未可知。)

     癌是我们自身的一个“完美”的版本(只可惜这个完美需要付出的是我们的生命……)。它侵略肉体,吞噬活力,残酷暴虐的夺走人们的生命,人类不得不奋起反抗。

     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从烟波浩渺的人类历史中徐徐展开,风云诡谲,暗涌起伏。

     人们对癌症的认识从公元前2500年莎草纸上粗浅的记录,到如同“以太”般幻想式的“黑色胆汁”,再到“化脓的血液”、癌症病毒、逆转录病毒、基因突变,无数的战士们一步一步的逼近这个敌人的真实面目。

     这场战争大规模爆发于19世纪中期,一直延续到现在。在并不算漫长(相对人类历史而言)的癌症战争中,有激进的狂热分子,有睿智的将领,有作秀的明星,有目的复杂的政客,有或脆弱或坚强的病人,他们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向着癌症发起攻击。

     人类对付癌症的武器在一开始显得太过拙劣——服用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物,例如“铅制剂、砷的提取物、野猪的牙齿、狐狸的肺、尖锐的象牙、带壳的蓖麻、海底的白珊瑚……螃蟹眼做的糊剂……山羊粪、青蛙、乌鸦的脚、臭甘菊、乌龟肝、圣水……”

     在麻醉剂和抗生素出现之后,握在医生们手中的武器变成了外科手术,在这条路上,有些战士走上了偏激的歧路,在对付乳腺癌时采用了激进的外科手术,例如 “根治性乳房切除术”“特别根治性手术”“超级根治性手术”等,如同“肉刑”:大量切除与肿瘤相关不相关的肌肉、组织、器官,例如肋骨、锁骨、胸大肌等。

     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科学家们不懈的研究,根治性手术从神坛上跌落,取而代之的是大规模的放射疗法和化学疗法。只不过在摸索中前进的治疗技术,现在看起来多少还是有点粗暴:“镭被灌入金线,直接置于肿瘤内部、将氡片植入患者腹部治疗腹内肿瘤……”

     这两种武器是典型的以毒攻毒,病人们常常被大剂量的辐射和化学毒素逼近死亡的边缘,然后才能得到一线生机,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这个治疗的“量”,却常常在不同的急功近利和保守之间成为癌症的帮凶。

     任何一种科学都是在艰难的试验中不断获得突破,解剖学、病理学、麻醉学、遗传学、物理学等各种科学,不断地加入这场癌症战争,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总会发现一些癌症的蛛丝马迹,科学家们抓住这些痕迹,用各种方法去实验,去攻击,想要找到癌症的弱点,想要从它手里抢回更多的生存时间。

     急功近利者着急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在手中根本没有有效武器的时候便打着必胜的旗帜匆匆开战,结果只能“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

     叛徒,这个常常出现在各种战争中的角色,也毫不例外的出现在癌症战争里:来自人体自身的防御系统血脑屏障,破坏了癌症治疗的效果,由于它的阻止,癌症常常在神经系统中势不可挡的复发,然后置人于死地。

     此外,还有另外一种更加卑劣的背叛,同样来自于人类自身:在利益的驱使下,烟草公司在明知香烟的危害下,选择了向大众隐瞒,并且利用广告、政治等手段,不顾一切的推行着庞大的烟草帝国——为了利益——就如同几乎在同时代的含铅汽油及日用品一样。

     战争愈演愈烈。

     人类胜利的希望却还不见踪迹。

     在无数的实验、研究、死亡中,人类进一步,癌症也进一步。

     在艰苦的战争中,无数的病人毫无尊严的、痛苦的死去,姑息疗法也只能提供给他们生命中最后一段安稳。

     癌症这个众病之王,睥睨苍生,冷笑着看着人类苦苦挣扎。从这种疾病被命名开始,所有的斗争看上去只是垂死挣扎,不管是简单粗暴的切除,还是伤及无辜的放疗化疗,在癌症面前,人类的抗争好像不值一提。

     它当然不会永远肆虐下去。

     科技在进步,人类也在进步。

     基因学和分子生物学加入了抗癌大军,人们开始从基因层面上去了解癌症,战场从可见的肿瘤转移到了肉眼看不见的细胞、分子。

     骨髓移植,高特异性的无毒治疗,激素阻断疗法,灭活致癌基因,靶向治疗,辅助化疗,预防措施……针对性的攻击方法被一个一个的派上战场,它们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可是,离彻底的胜利还远。

     癌症可能会变成人类的“正常态”,人类的医学在不断进步,癌症同样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中进化,它似乎打算和人类一起共生下去,不,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癌细胞已经做到了无数人类的渴望:永生。

     人类只能像红桃皇后一样——不停地奔跑,只为了停留在原地。

     在人类基因组图谱完成之后,癌症基因组图谱被提上了日程,这是为了能够更精确的找到它的弱点,人类和癌症的战争不能停止,永远也不能。

     《众病之王——癌症传》的最后一章,作者把公元前500年可能患上了乳腺癌的波斯王后阿托莎带进了穿越的旅程,从过去到未来,在每一个抗癌战争的时间节点上,阿托莎接受不同的治疗,这几乎就是整个癌症战争的缩影,这种写法相当具有阅读性,超赞。作者悉达多穆克吉本身就是一位癌症医生,但是书中所有的专业知识都并不枯燥,也相当浅显易懂,让我在阅读这本书的大部分知识性的内容都没有任何障碍。

     这本书读起来非常流畅,充满了靠谱的科学性描述和感情充沛又克制的人文关怀,既不是冷冰冰的数据积累,也不是过度的煽情刻奇,某些细节描写读起来甚至像抒情散文。在对政客和商人的讽刺上也点到即止,并未喧宾夺主。在每一阶段,作者都描述了相应的时代背景和医疗背景,把癌症战争融合在滚滚的时间洪流中,精神文明和科技的进步也可以在书中一窥其变。

     对于普通如我的人而言,看完这本书,我最大的感觉是:害怕。怕得癌症,怕死,怕痛苦的死去。癌症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保不齐哪天就照着我的脖子斩下来了。每每想到这个就害怕得想要把头埋到被窝里不出来,我的儿子还小着呢,我的妈妈还健康着呢,我怎么可以死!

     可能看这本书最大的收获也是这个——更加畏惧死亡。

     畏惧死亡是挺好的事情,斯波克说:畏惧死亡是不合逻辑的。老骨头回答他:畏惧死亡,是我们活下去的动力。

     -END-

     推荐阅读

     《众病之王:癌症传》

     悉达多·穆克吉/著,李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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