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权力决议案”背后的美国政局大博弈
2020/1/13 12:12:35 思想潮

作者 | 陈陟轩北京高校老师来源 | 思想潮
当地时间9日下午,美国国会众议院以224对194票通过了一项“战争权力决议案”,要求限制特朗普政府对伊朗的军事行动:如果未获得国会批准,特朗普需在30天内停止对伊朗进行敌对军事行动。

“战争权力决议案”真的会生效吗?
看到这则消息,一时不明真相的人也许会为中东乃至世界局势松口气!然而,稍微多加了解一下美国政治和美国历史就会明白,此举不过是众议院民主党人故作姿态罢了!
民主党赢得了中期选举,把守众议院,所以众议院能够提出并迅速通过“决议案”。好比“弹劾协议”不出意料地通过了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审议一般。当然弹劾事宜要复杂的多。
问题是按照美国立法程序,提案必须经参众两院通过,才能进入后续立法程序。
关键是参议院由共和党把守,“战争权力决议案”到了那,根本通不过。更何况最终还需总统签署才能生效。美国资本主义政党哪里有我们的初心,怎会刀口向内革自己的命?特朗普是吃错药了吗?会签署限制自己战争权力的法案。
所以这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生效的决议,只不过是美国民主党建制派面对特朗普的不靠谱行为,希求拨乱反正的一个姿态罢了。
总统和国会关于战争权力的争夺由来已久。

这看起来是美国政治中的党争现象,实际上是总统和国会争夺战争权力的又一次较量,这在美国历史上由来已久。
美国国父们在设计政治制度之初,吸收了洛克、卢梭等人的社会契约论和天赋人权说思想,目的是建立一个相互制衡“三权分立”制度。
这一制度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总统和国会关于战争权力的争夺将是有始无终的。根据权力制衡的原则,1787年的美国宪法第1条第2款规定,“总统是合众国陆海军总司令”,有权在世界任何地域部署军队,有权命令军队作战。但美国宪法第1条第8款又明确规定,美国国会有“宣战”权。
总共只有4300个单词的美国宪法在战争权问题上没有说清楚,或许根本就没想说清楚,这也为美国总统与国会之间的长期争吵埋下了伏笔。
在发动战争、宣战权力上,一开始国会占据了上风,但几十年后,美墨战争改变了这一格局。1846年,美国第十一任总统詹姆斯·波尔克发动美墨战争并抢占得克萨斯,在造成既成事实后才由国会通过了宣战法案。
这场战争在美国历史上开了这样一个先例:总统挑起战争而国会予以承认。在一个宪法异常简约而重视习惯和先例的国家里,这起事件的巨大参照作用不言而喻。
此后,一直延续这这样的惯例。二战以后,冷战背景下,美国总统在战争权力上拥有了绝对的优势地位。杜鲁门未经国会宣战便大规模介入朝鲜战争,艾森豪威尔未经授权就向黎巴嫩派遣军队,而肯尼迪下令封锁古巴、约翰逊号令50余万美军开入越南同样没有国会的授权。此时的国会在争取战争权方面节节退让。
这样的状况到了越南战争期间才有所改变。当时,美国陷入越南战争的泥沼,损失惨重,美国国内的反战情绪日益高涨。在这种气氛中,国会的态度才开始强硬起来。
1973年11月7日,国会终于推翻尼克松总统的否决,通过了限制总统战争权力的“战争权力法案”。主要规定包括:只有在国会宣战、专门立法授权和美国本土、属地及美国武装力量遭到攻击的情况下,总统才可以把美国武装力量投入战斗;总统必须在把美国武装力量投入战斗48小时以内向国会提出报告,说明必须使用军队的理由,使用军队的宪法和法律依据,估计冲突的范围和时间的长短;要求总统“在可能的情况下”在派军队到外国作战以前同国会协商等等。

这个法案规定的协商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给了总统一个可依赖的借口。1975年福特总统因玛亚格斯号商船被柬埔寨扣留而派武装力量入侵该国;1983年10月,里根总统下令武装入侵格林纳达,总统在形式上都同国会磋商或打过招呼,而且很快撤兵。然而,卡特时期派突击队解决伊朗人质问题这样的军事行动却没有同国会进行任何协商。
后来的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倒是不同程度上经过了国会批准。但阿富汗战争前,“9·11”之后,美国国会又授权给美国总统在任何情况下为了保证美国的安全使用包括军事手段在内的任何手段的权力。所以特朗普才在众议院进行投票时敢于放言,1973年的“战争权力法案”应该被废除。
可以说,历史上的美国“战争权力法案”赋予了国会限制总统战争权的一些潜在权力,但其象征意义大于其实际效果。只要总统发动的战争能够迅速取胜,没有人介意它是否取得了国会的授权。
通过“决议案”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既然无用,为什么美众议院议长佩洛西还大费周折,放出豪言?要限制总统特朗普的对伊朗的军事行动权。
今年是美国的大选年,民主党眼看民粹主义裹挟美国政治不断右倾,赢得了美国社会白人老年人、中产阶层等失落群体的稳定支持。民主党自身又推不出足以与特朗普抗衡的候选人。

目前选民支持率靠前的桑德斯、拜登、沃伦,都不具备绝对的优势。2016年大选时,桑德斯在党内选举落败于希拉里,这一次被认为最有希望角逐候选人的人选,不过已经79岁高龄的他,本人健康都成问题,还能领导美利坚合众国继续“保持伟大”吗?
拜登是传统建制派的代表,原本呼声很高,但深陷“通话门”事件,难以说得清楚,美国人民是不会选一个有疑似腐败污点的人当总统的。
沃伦,又一位女性候选人,本来就面临更大压力,而且政策纲领与桑德斯比较近似,三人都相互间没有绝对胜出的优势,相比特朗普更没有政绩支撑,所以胜算把握不大。新近加入选战,号称资产是特朗普几十倍的超级富豪布隆伯格支持率也远低于特朗普。
无奈民主党只好给特朗普设绊,牵制他的连任之路。从去年移民问题的分歧到建造美墨边境隔离墙的争议,再到弹劾的推动,民主党亦步亦趋跟随特朗普当绊脚石。尽管如此,也没有能够扭转整个民主党的颓势。
临近大选,特朗普在逐步编筐收篓,不断向选民展示自己的政绩。炸死伊朗精锐部队圣城旅司令苏莱曼尼,也是为了给选民一个强势领导人的印象。眼看特朗普在争议中节节进取,民主党无计可施。
即便是当地时间8号,特朗普在发表全国讲话中已经表示不会有后续的军事行动,美伊双方都很克制,但众议院民主党依然急于通过没有效用的“战争权力决议案”。只能说,这是民主党不放过任何一个牵制特朗普机会的表现。
众议院通过“战争权力决议案”的真正动机不在于真的能够限制特朗普战争权力,而是希望在舆论中赢得一些赞同,进而对选情产生有利于民主党的影响。
联想到弹劾案的后续情况一直未见动静,料想也是因为民主党深知弹劾协议一旦提交参议院,弹劾这张牌就算打完了,那么大选之年,只能眼睁睁看着特朗普走上连任的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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