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导空前狂热,但家长已忘记何为教育
2020/6/21 17:02:22 思想潮

    

     作者 | 杜若

     来源 | 思想潮

     在读书和求职生涯中,有两件关于教育辅导的事情让我印象深刻。

     其一是,读书期间,想利用课余时间做一些兼职,赚取些生活费,于是应聘到了一家国内小有名气的在线辅导机构。在正式带课之前有在线培训环节,自然是讲一些如何给孩子辅导的技巧云云。

     可能培训者认为,基本的学科知识对这些招来的名校学生自然都不在话下,于是在培训的过程中,那位所谓的培训师,带着狡黠的笑容,教这些老师们如何在辅导孩子的过程中“留一手”。

     他的理由是,如果你把知道方法和知识统统教给了学生,那接下来学生就不跟着你上课了,你怎么赚钱?

     当时,听到这儿,我的心里很是吃惊,一直到现在为止,事情过去好多年了,我对这样的想法仍然无法苟同。

     自然,我也就姑且听听,在我接下来带孩子的过程中,我抱持着真诚、耐心去教他们,尽量加快语速,好在有限的时间多给他们讲方法。

     学生不仅取得了好成绩,而且从来没有因为觉得已经学好了而主动提出不再上课,反而被老师的课堂吸引,家长和学生都对老师认可且忠诚。

    

    我想那位所谓的培训师,实际上没有理解到教育的一个看似悖论的本质:辅导的目的是为了不辅导。

     第二件事情,是我毕业在求职过程中,到一家国内数一数二的辅导机构去应聘。当时,我试讲的题目是“田园诗”。

     因为文学和哲学的专业背景,我经过精心的准备,条理清楚地把田园诗的概念、发展历程、特点以及如何品鉴都讲了出来,可以看到下面的很多面试官都面带微笑地点头。令我意外的是,过了几天,告知我面试结果:我被拒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虽不理解,但也不遗憾。因为从找工作开始,我便认定:求职如同恋爱,是一个双向的过程。

     特别是,后来听到了一位之前已经入职这个公司的知情学长,告诉我当初被拒是因为他们认为我表现得太理想化,而没有太多功利心。于是我调侃地对身边的朋友说,原来是它自认配不上我。

     后来我确实拿到了更好的教培机构的offer,但我认真思考后都拒绝了,而是选择去了更好的学校。

     这两件事情和我后来的放弃,都是基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无法理解和接受现在绝大多数教育机构的教育理念。

     可能在很多的教育机构里面都有很好老师,但目前绝大多数的教育培训机构都有一个共同的几乎可以说是首要的追求:经济利益

    老实说,我非常赞同查尔斯·泰勒在《世俗时代》里谈到的,教育在今天一定意义上扮演着古时社会中的先知的角色。换句话说,教育是神圣的,勾连着永恒。

     教育与人的命运息息相关。

     我们所谓的课外辅导,本身就是教育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由于教育资源的有限和人们几乎是无限的教育需求之间的矛盾,决定了培训辅导的持久生命力。

     从古至今,从王侯将相至寻常百姓,人们都有被辅导的需要,而辅导也以多种多样的形态出现在人类的社会中,并且,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教育培训也会一直存在下去。

     在一定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教育就是“生先于我”之师,辅导学生逐渐独立成才的过程。那么我们关心的是,同样作为教育的辅导,其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

     诚如著名的台湾中原大学教授林治平,林先生也是“全人教育”的重要鼓吹者,在其著作《白昼提灯——人的失落和人的追寻》中所界定的,“教育也好,辅导也好,终极目标应在培育养成一个真正的人。

    当学生越来越独立也势必会越来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对老师而言,看到学生超过自己应该看到欣慰有成就感才是。

     那么,老师就注定应该是无私的,应该竭力辅导学生更加独立。所以我们再次看到了教育的一个“悖论”:辅导的目的是为了不辅导

     正是在这里,开显出了教育的本质,也正是在这里开显出了教育的神圣,同时也彰显了教师这一职业的伟大。教师是通道、是桥梁而不是目的。

     或许这正好诠释着《约翰福音》中的那句流传甚广的名言:“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这句话也被刻在了饮誉世界的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墓碑上,被后世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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