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每任男友,我有病。”| 你是怎么熬过人生最低潮的?
2018/2/24 思想聚焦

    

     作者 | 曲奇

     来源 | 曲玮玮(qvweiwei1111)

     01

     第一次见到刘可乐是在回上海的高铁上。别误会,我只是从屏幕中初识了她。

     只见她从「奇葩大会2」的幕后蹦蹦跳跳走向舞台,一路熟稔地鞠躬招手和台下观众打招呼,然后略带些紧张地站定在话筒前,看上去似乎是个无害的小姑娘。

     但她张开口,聊的话题却有些沉重——曾患躁郁症并自我治愈的经历。

     其实刘可乐并不算一个成熟的演讲者,没有有技巧地控制音量音色,讲到动情处甚至带些鼻音哭腔,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被她打动了,准确的说,像一颗子弹击中心脏一样被戳中。

     在“人人都有病”的时代中,她一反常规地没有呼吁多给“躁郁症”患者一点理解宽容,也没有耗过多笔墨聊自己在治愈过程中,疾病对精神状态的来回折磨,而是谈着“我”,刘可乐本人,在遭遇不幸后如何一次次与医生,与“坏掉的神经”博弈,如何拼尽全力去活着。

     后来有幸和她面对面聊了一会(聊天的内容放在文末啦),我问她,你觉得人身上哪种品质最可贵,她不假思索地说,“活下去”,经历浮沉后还愿并且有精力继续蹦跶下去,那种旺盛的生命力值得被尊敬。

     当然她也这么做到了,在演讲中谈及高三患躁郁症后的几年光阴,她始终拒绝躲在病人身份后赚取他人怜悯,但不逃避关怀,遇见爱就张开怀抱迎接,有过几任男友,都直接向他们坦诚病情。

     做了东七门的非自由撰稿人后,也不拘泥于一种身份,去“一元出租自己”,做微博“树洞”,替别人存下秘密,帮陌生人圆一个遗憾。

     遇见不幸,她从不去问为什么,而是一往前行不回头,在再一次艰难翻越过高岗后思考,有什么沉淀在生命中。

     了悟是一瞬间的。

     她在演讲中笑着提起曾经病发的状况——仿佛冰山火海在身体中交替,甚至让她差点放弃生的欲望。所以她见了20多个心理医生,问的问题都是,“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求知未果仍继续求索,终于有个心理医生打破她自我设置的莫比乌斯环,问“意义的意义”是什么,她突然明白“活着本身,就是意义本身”。做颗不灭的野草,春风吹又生。

     刘可乐在演讲后写了文章,开篇也提过类似的话:“不要活成一个‘受害者’,前行,才得以解脱。”

     这场演讲得到了高晓松“本季最好演讲”的评价,一点也不为过。

     像沙拉莫夫在《科雷马纪事》中说过的,“苦难没有任何教益可寻,也不会有任何经验形成。”

     因为,“痛苦本身没有什么好值得歌颂的,我们对痛苦的反思和反击,才是价值所在。”

    

     02

     看刘可乐演讲之前,我发过一篇文章,后台瞬间涌入了上千条留言,每一段话都是一个夹杂着泪水的童年。那篇文章的主题是原生家庭。

     很多人都知道,穷凶极恶的罪犯有三个特征,首先是童年不幸。人们认为是原生家庭在他们成长过程中带来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才造成之后一切不顺。

     但留言中,人们说长大后自己仍会因此痛苦,但很多人的结局并不是沉浸于痛苦无法自拔,而是终于生活慢慢朝理想状态发展。

     其实没有一个人的家庭是完全幸福的。

     不过是大多数人没有放弃过自己,竭力逃离原生家庭,试图挣脱“家庭不幸者注定失败”的标签。

     这就是遇见痛苦之后的反击,无法改变环境,那就直面困境。

     “苦难,可以是一个诅咒,也可以是一个馈赠,这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

     刘可乐的微博也发过这么一个视频,(是的,我连夜翻完她从11年到最新一条所有微博,不要小看粉丝的力量),一袋装满的水,被一根根铅笔贯穿,仍然“完好无损”,没有一滴水流出。

     “你比你以为的要更加脆弱,但你也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强大。 ”

    

     也是从她微博得知的,她从小家庭离异,父亲始终在人生中缺席,甚至长大后父女的见面场景总是有些匪夷所思,在半夜黄土高原上的某一沟壑里碰头,在什刹海暴雨的树下看鱼...

     但她提起父亲,不是恨不是咒骂,而是淡淡的眷恋和一次对自己新的认识——懂得自己对男生不自觉的话多,是源于父辈在成长过程中的缺失,一种潜意识的弥补。

     遗憾也会有的,比如每逢佳节祝愿的对象是“天下所有分开的父亲母亲”,但就仅此而已,皮一下就跑。

     聊天时我和她谈到其复杂的原生家庭,试探地问着,是否曾经对父母也有过从埋怨到理解的心理。答案很出乎我意料,她说,“那是他们的人生,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想活成什么样都可以,我没有立场也不愿去改变现状。”

     这让我有些肃然起敬。

     见过很多人嚷着平等,要求父母必须理解并跟随自己的节奏生活,其实换位思考来说这种平等只是单方面的。而她的“无所谓”和“放任”,才是真正的自由,她把每个人乃至父母都当做独立的个体所对待,而不是打上标签说,这是我的所有物,我应该让他们如何。颇有魏晋风骨。

     或许这就是她在面对那些旁人看来,每一个都是致命打击的时候——幼年父母离婚,情路不顺,或是患“躁郁症”,能一次次安稳度过的原因。

     她明白,“也许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绝对的正常或不正常,也许无常才是人间的真相。”所以再遇见不如意,“不必去抗拒脆弱,拥抱它。”

    

     03

     当然,其实她还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影响,刘可乐和我补充道。

     比如最近带父亲去冲浪滑雪,这都是他人生第一次尝试。她爸爸已经50多岁了,大多数这个年龄段的人听到这件事,会拒绝,觉得很危险,但是他特别开心地接受了,说会去尝试。之前类似这样的事更数不胜数。这种不去对事情预判,不畏首畏尾,不因为可能的危险而回避的态度,对她影响很大,所以她会尝试很多新身份,让生活更好玩,有更多可能性。

     对她来说最震撼的,还是父亲被骗钱而破产之后,明明失去了毕生积蓄,但他只是笑一笑,说破产就破产了,然后换一份工作继续生活。

     她强调说,她爸爸从不害怕失去,也不担心苦,只要能活下去,活得开心,就是好的。这样的生活法则也传递到了她身上。

     记得刘可乐在一篇自白中说过,每当身边有朋友得知她曾患有“躁郁症”,然后表情开始变得沉重、眼神流露同情时,她总会赶紧“嬉皮笑脸”调侃,“这年头要是没得个病,都不好意思叫自己现代人”。

     像王尔德说的,“心就是拿来碎的”。

     她知道,每一次遭遇不如意,都是一次成长,如果不行,就换一种活法。

     至少,做个生活的幸存者。

    

     04

     当然,刘可乐最打动我的,不只是自我清醒的思考,更是在思考过后对痛苦进行反击。毕竟“活着就是意义本身”,那么就肆意一些,做自己。

     她接受医生治疗后,没有按照既定路线复读高三,而是直接高考进了北化工念英文,这只是开始。在大学四年里,她参加了羽毛球队辩论队模拟联合国,还去伯克利大学交换学社会历史,也去了港大读艺术人文专业。她在香港街头卖过保险,也在纽约做野鸡田野调查,进“东七门”后还因工作需要学会滑漂移板。

     你无法把她定义成一个平面化的形象,每一次出来都有新的特点,你认识的每一个她都是真实的她,但也是片面的她,所有印象组合在一起,才是立体又生动的刘可乐本人,这真的很酷。

     她这么做起初只是为了自救,避免因“躁郁症病人”身份而站在人群另一端,然后沉溺于对方的怜悯和不对等对待。

     有一个故事很多人都听过,是一只猴子受伤后,给每个看望它的动物都掰开伤口展示,动物们可怜它,给它送了很多慰问礼物,它便更兴起展示伤口,结果不久它因伤口感染去世。人也如此,习惯被当成弱者保护,也就真的成了弱者。

     “接受社会贴在你身上的标签,其实你就失去了自愈的能力。这世界之所以如此多的条条框框,它就是告诉你不必格格都入。”

     就像在是是非非纷纷落下后,刘可乐留下一句话,世界上的所有规则,都是选做题,挑你喜欢的回答。

    

     05

     她的演讲视频我反复看了好几遍,每次都让我热泪盈眶,是因为刘可乐拼命生活的劲,也是与曾经不理解的苦难所和解。

     想起她在演讲最后提过一句艾米粒·狄金森的诗,“哪怕我能使一颗心免于破碎,我这一生就没有白活。”

     她没有白活。

     大家都知道我是“奇葩”系列节目的真爱粉(不是因为我男神是马东!),这舞台上每个人都在认真生活,用善意与信任去对待周遭一切,记得曾收获的每一份温柔,这多么可贵。

     刘可乐之前,我印象很深的是第一期出场的刘拓,北大考古文博学院博士,另一个更著名的身份是,“在伊拉克被囚的大学生”。在牢中的日子,他害怕过,绝望过,但在这过程中也获得或许毕生再难遇见的无私人性——有人安抚他的情绪,在50多度高温的伊拉克,囚犯们把唯一空调口留给他;每天牢房门口电视放中国电视剧的时间,人们都会自发调到CCTV频道让他观看......

     在如今盛行论调“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人性”时,有人,有一处地方能把掩藏在灵魂中的柔软挖出来,提醒你,爱的存在,真好。

     他们演讲时,常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是背景板上写着“我们都有病”。

     如果说顺应时代是正常,特立独行是“奇葩”,我还是认为,往往在人潮中逆行的,才更能接触到本质。

     以上。

    

     *作者:曲奇,文章首发于公众号:曲玮玮(qvweiwei1111),百万年轻人都关注了这个号,做你口袋里的闺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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