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聊聊天
2023/1/26 17:00:00 桃花马上石榴裙


● 来源 / 桃花马上石榴裙
● ID / taohuama2015

今天初五了,大家的年过得好吗?我微信的几个群里,基本年年都有人吐槽过年真没意思,说年味越来越淡。我觉得这事儿吧,非要跟咱们小时候比,那肯定是淡。就拿我家来说,这几年都在青岛过年。不是本地人,也没什么亲戚可走,就老公那边有两家亲戚互相串串门。今年更简单,公婆回内蒙老家了,就剩我们一家三口加我爸。年三十儿老公和小宝负责做菜,我和我爸包饺子,然后就是年夜饭,看春晚。小宝给我和老公颁发了一个《年度最佳夜猫子奖》,我俩面面相觑不敢多语,那一句“在夜晚表现中成绩突出”,让人极度汗颜啊。
今年青岛允许放烟花,已经比往年的热闹很多了。从除夕夜开始,每天晚上都能在家中阳台看到远处夜空,烟花升腾而起,绽放散落,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因为不知是否需要手续报备,所以我也没敢买那种大烟花。就给儿子买了点儿摔炮和手持燃放的仙女棒,在小区空旷的地方玩一玩,也挺开心的。
这已经算是很赞的年味了啊。

(刘同学为我拍下了2023第一张“大片”)钢筋水泥繁华都市,商场张灯结彩的年货节,取代了从前的年货大集;盒马美团的食材预定,代替了旧日的杀鸡宰鹅;不打烊的饭馆KTV电影院,取代了民间的扭秧歌跑旱船。完全不同的时代,注定无法把几十年前的年味复制过来。我爸用儿子剩的粉笔头,在小黑板上画了我家的老房子。
这副画,让我瞬间回到了童年。
我回想了一下儿时的年味,有几个核心要点:第一是得冷。
天寒地冻,最好下雪。白雪飘飞,映衬春联火红。屋檐上挂着冰凌,窗户上结着冰花。
屋里虽热气蒸腾,但土炉子土暖气,温度总是上不去。晚上睡觉,要在脚下塞一个灌满热水的汤婆婆;早上起床,要把棉袄放在暖气上烤一烤。第二是得馋。
感觉小时候好吃的东西真多啊!家里囤着喷香的炸鸡炸鱼炸藕合,出门还有平时吃不到的糖瓜糖球糖葫芦……连过年的饺子都格外香。不光馋吃的,还馋新衣裳。因为平时即使有了新衣服,也是不能马上穿的。大人都会要求一句:留着过年。过年,就是一年之中最理直气壮、最顺理成章、最理所当然地穿新衣的时机。大人们衣着鲜亮,小孩们花红柳绿。大家喜气洋洋,揣着一点臭美和显摆的小心思,寒暄完“过年好”之后,必然要跟上一句:“呀,这新衣裳真好看!”第三是得忙。

从小年开始就进入“忙年”阶段,大扫除,炸年货,蒸豆包……除夕夜,有的人家甚至是不睡觉的。除了年夜饭、包饺子这种传统项目,还得摆贡品,拜神明、放鞭炮、糖果瓜子装盘摆好……几乎要忙一整晚。早上天不亮,院子里的大门就要打开了,准备迎接拜年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迎来送往,络绎不绝,忙忙碌碌,马不停蹄。
这几点,现在的年,基本都不具备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飘雪的春节了。室内的温度,也远超当年。北方有暖气,南方有空调。即使条件差一点的农村,也有电暖气小太阳。
馋,就更不存在了。饭馆琳琅,外卖丰盛,每天都发愁想不出吃什么。至于忙,快拉倒吧。累了一年了,好不容易放几天假,不就是为了好好歇歇吗?受那罪干啥。归根到底,年味变淡,是因为我们的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
饺子随时吃,新衣随时穿,想见的人一张机票就能见,都不必苦等过年。
想想,是值得感恩的。

当然,有时也难免会觉得无趣。我家这几天,上午都在懒觉中度过。
大年初一睡到十点,还是被拜年电话吵醒的。后面几天,儿子有自己的计划,不跟我们玩。我俩这对中年夫妻,愣是过出了空巢老人之感。
只好开车出门乱转,开到郊外,拍些照片。
发了条朋友圈:假装在欧洲,实际是青岛沙子口。
我觉得很美,便给老公看:难怪人家说青岛是“小瑞士”。
他不服:切,我还说瑞士是“小青岛”呢。你看,每个都发自内心地爱着自己所在的国度和城市。即使是他乡,生活久了,也便成了另一故土。


我们拐进一条小路,开进了村子里。
感觉农村的年也没有往昔热闹。很多院落大门紧闭,鲜有人烟。
我猜想是不是,很多老人都被儿女接去城里过年了吧。看到下面这幢房子,我迅速举起手机拍了下来。门上有明锁,也贴了鲜红的春联。
院子里搭了一处天台,以竹掩映,隐约可见内有茶椅茶台。
我想象着这是怎样一户人家。
祖祖辈辈生活在水库大坝脚下。背靠青山,侧有水源。待到冬去春来,漫山花开,他们在这里,围炉做饭,观山煮茶。日子,就是这样静默温柔,生生不息。都市乡野,豪宅陋室,心安之处即是家。
愿我们,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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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爱玲,情感作家,职场妈妈,百万读者心中的铿锵犀利桃花姐。最新作品集《此生江湖聚散,你要敢爱敢当》。微博@李爱玲的桃花马。个人微信shiliuqun03,微信公众号:桃花马上石榴裙(ID:taohuama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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