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存高远，追梦西部
2014/11/3 千人智库
当大多数人把目光聚焦在大张旗鼓引进人才的沿海经济发达地区时候，神州大地的西边，有一群人默默选择这里，他们带着从国外学到的最前沿的知识和技术，扎根西部，追求更高的人生价值，王献昌便是其中一位。
王献昌博士是国际国内知名的人工智能和计算机科学专家。1993年之前在国内从事计算机软件工程、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开发工作。先后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日本新一代计算机研究所，加拿大阿尔伯特大学做客座访问和博士后。主持我国863高科技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等项目。1993年之后长期在北美从事人工智能、电子商务、航空软件的研究和开发。
2006年，王献昌博士回国，通过实际考察中国航空公司的运营，对其业务现状、存在的问题、信息化的困难、瓶颈有了更清晰、更全面的认识，他选择了在成都创办公司，并一路驰骋，开启另一条人生轨迹。本刊近日采访了王献昌博士，他向我们吐露了心声。
《千人》杂志 ：比起人才聚集、经济相对发达的东部，是什么力量支持您选择西部，来到成都创业的?
王献昌 ：成都是我国大西南的中心省份城市。记得第一次到成都是1990年，参加国内的计算机知识工程会议，短短几天，成都给我的感觉是文化多样，山水秀美。第二次来四川是相隔16年后的2006年。也是在国外定居14年后，来国内考察准备创业的时候。当时成都正在建设intel的晶片厂。他们当时是晶片厂的建设商，从成都到晶片厂的所在地郫县的红星镇，打车都需要再倒一次。彼时的成都正处于国家西部发展战略的前期。刚到成都的时候就住在科华北路的川大西门旁，旁边就是一栋烂尾楼。总之给人的感觉是发展滞后，前景未定。但就是这样，我还是选择14年离国后开始在成都创业。
在2006年6月前后，我花了二个月的时间，在国内全面调研，选择在哪里创业。当时走访了北京、西安、上海、广州、成都等城市。主要考虑的问题是：启动创业的基本需要是什么?是人脉仍在的北京，还是人生地不熟悉的西部?首先，创业项目本身基本原型已经差不多了。当时整个国内政府层面支持创新创业的政策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因此考察的目的虽然是比较各高新区的创业扶持政策，但实际上并没有真的希望能获得什么支持，更多的还是要考虑靠自己，比如经济方面能挺多少年。当时感觉对于高端软件的研发和市场化，需要有5年没有任何收入也要坚持下去的打算。各个高新区唯一的好的政策是一站式的注册服务和一些锦上添花的税收补贴。北京高新区倒是有一些，比如免费支持起步的优惠和10万元的起步资金等。但和创业需要的各种因素比(如创业的时间成本，投入成本，人力成本等)，我们需要考虑得更多的是如何度过创业最艰难的生成和孵化期。
我们做的是航空调度方面的核心软件，这是一个高门槛、高投入、高技术的领域。虽然我们采用了先进的人工智能技术，但即使是成熟的产品，也需要时间去推广。更何况尽管对国外航空业比较了解，但国内的航空业情况我们既不熟悉，也没有一线的了解。因此，创业的过程肯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前期主要的特点是沉淀，专注技术，不去做过多的市场。如此一来，如何低成本、长时间地去发展一个专业的软件是首要考虑的事情。尽管北京的条件不错，有很多资源和人脉，但创业最主要的还是靠自己和过硬的产品和技术。因此能沉下心来做事，是最基本的要求。
成都的人才资源不错，而且创业的各种成本比较低。这是选择成都的原因之一。其次，创业要靠近客户的需求。2006年我们走访了一些航空公司。大一点的公司都在使用国外的软件;小一点的，人家有兴趣但又看不上一个连公司都没成立的拜访者。西部有一家航空公司，因为复杂的航线等因素，对我们这个感兴趣(也仅仅是感兴趣)。也因为这样，我们考虑的因素中也增加了这一条——靠近需要的客户，这是选择成都的原因之二。成都是西部重镇，很多来四川的朋友都喜欢成都的生活氛围。说实话，跟国外特别是我生活多年的温哥华有些相似。人们喜欢悠闲的生活，又不乏创业的气氛。当时想，既然回国创业，成都的生活气氛也跟过去在国外差不多，考虑跟我5岁的孩子也要尽快安定下来，综合下来，四川也就是最合适的地方了。生活各方面的便利，这也是选择成都的原因之一。
《千人》杂志： 我们知道，您做的是航空调度方面的核心软件，技术含量很高。既然选择了成都，那么从刚开始过来到现在，据您了解，您所从事的领域在西部特别是成都的发展情况如何?
王献昌： 从大的领域看，从硬件到软件，信息产业在成都发展得还算不错。具体说来，硬件方面有intel的晶片厂，还有最近引进的富士康;软件方面有一些外资企业和国内的一些外包产业，也有比较多的动漫产业。在航空方面，有国内知名的民航二所和民航学院;我国航空方面的一些基地和产业在西部也有一定实力。就民用航空业本身来讲，成都现在发展得也不错，势头很猛。从吞吐量看，双流机场在国内现在排名第四。但从专业的航空软件方面来看，特别是高端航空调度软件方面，我国的西部也好，东部也好，甚至整个亚太地区，客观讲还没有生产出与国际水平接轨的软件产品。而我们创业的目标便是能够做出被市场认可的一流的产品。因此，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即在国内做出一个符合国内要求的航空运行调度系统，同时要把这个产品做得符合国际标准，并在国际市场上有一定竞争力。
显然要达到这个目的，就需要长期艰巨而低调的工作。因为我们也深知自己的劣势。一是我们真正的对手是国际行业有着几十年耕耘的大公司，未来的路一定不会平坦;二是我们对国内的状况了解得并不多，调研得出的基本结论是国内没有像样的产品，国际专业软件公司的产品仍然是我国几家主要的航空公司的选择。凭着对未来和技术需求的信念，我们先从中小航空公司入手，看能不能创出一块天地。正好西部一家本地航空公司也有类似需要自动化排班的模糊需求。于是，我们先从与这一家的合作做起。
年前我和客户管飞行的老总聊天，他谈到，短短三年，公司飞机从30多架发展到现在的近70架，是我们没有想到的。而5年前，成都的基地或分航空公司，只有3家;现在已经有8家。西部的发展，航空业的势头迅猛是一个鲜明的例子。西部大开发，也让各种人才找到用武之地。
《千人》杂志： 您刚才谈到了人才，那么在您看来，西部吸引人才的优势和劣势各是什么呢?
王献昌： 优势有很多。从全国范围看，成都的人才资源优势在全国位居前列，人才的成本优势比较突出;从生活环境和生活幸福指数看，成都在全国范围内也是比较高的。这也是很多人愿意留下来创业或就业的重要原因之一。成都人热爱悠闲的生活方式，跟东南一带比，他们更会享受生活，也比较容易接纳外地人。因此很多外地人到成都来，都很快融入本地的生活。劣势也有一些，一是这里对自己的宣传不够多，外界很容易把成都跟西部的相对落后联系起来。实际上西部本身的发展也不平衡，成都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开放和现代化的城市。二是西部的发展应当采取更加包容、开放的态度，吸引全世界的人才到这里来。根据我的了解，成都高新区在第三次创业中已经采取了更有竞争力的人才政策。希望这些人才政策能吸引更多的人才来四川创新创业。
《千人》杂志 ：回国八年，您选择了与在国外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能否和我们谈谈这些年创业的情况和进展?您取得的成绩会对西部建设有怎样的影响?
王献昌： 最近几年，我们工作的核心是围绕人工智能技术在复杂的航空调度领域的应用并针对一家典型用户进行不断的本地化和改善软件的应用效果。在我国，能够进行管控结合的行业调度软件可以说还没有出现。国外的软件控制方面比较好，但本地化过程中会面临管理的短板。而国内的软件管理可能不错，但谈到控制可以说几乎没有。而航空业的特点是起步在管理没有问题，一旦规模扩大，比如说飞行机组上千人后，就需要一定的控制能力来支持日常的业务需求，比如临时调整，计划等。将这二项都兼顾好，是我们经过艰苦卓绝的积累才获取的经验。能做好十分不易，甚至在国际上能将管控都做好的也不多。因此我们这几年通过不断参加国际航空行业会议，将我们工作的经验教训进行交流和宣传。同时坚持不懈地跟客户沟通，以获得更多的确认，改进和认可。毫无疑问，事业起步于西部，也将对西部的高端专业软件产业做出贡献。
《千人》杂志： 从整个西部来看，人才优势并不明显，高端人才资源更是稀缺。作为一名已扎根西部的高层次专家，结合您的感受，从人才角度出发，您会怎样号召更多的人参与西部建设?
王献昌： 从国家发展战略层面看，西部需要大发展。如果来过西部，特别是深入藏区等地方，你会发现中国的广阔大后方在这里。矿产、各种资源非常丰富，旅游风景也很多，总体感觉跟国外差不多。但人才跟沿海地区相比，仍然处于比较紧缺的状态。但西部建设有一个后发的优势。来到成都的人都会觉得成都这几年发展很快，城市的硬件、环境也发展得相当快。伴随硬件的发展，软环境的建设、发展，相应地会增加更多的高技术人才需求。因此，这里将给创新创业者带来更多的机会。
王献昌，成都软智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国家“千人计划”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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