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老家
2023/4/27 王传言

    

    ?图为北寺塔内。睡前，跟儿子聊天。我假惺惺地问他，你的老家是哪个？他一会儿说这，一会儿说那。我接着又问，要是这和那都卖掉了呢？你的老家在哪里？

     他有点烦躁了，说哪里都不卖。那都是他的老家。这就是孩子眼中的老家。对于身处城市中的每个人而言，都面临着这个现实问题。何为老家？

     从字面的意思上看，老家，故乡，都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在农业社会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往往是祖祖辈辈流传下去，不太会被买卖，从而形成较为稳定的故乡概念。

     然而在商品社会里，买和卖成了两个关键词。你居住的房子，想卖就卖。即使你的童年在里面，也跟着一起被卖了。

     别人买到了，再转手卖了。如此以来，你的老家就成了别人的。从情感上看，有些伤感。你可以再去你居住过的那个房子缅怀，但一切都不是你的了。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匆匆而来，寄居而已。栖身之所，即使为家，也都是暂时性的。流动性才是当之无愧的主流。

     明白了这点，人们似乎就会少了太多感怀的内容在。你在这个世界短短几十年，睁眼看看而已，任何人都不能做到永远。

     老家的概念，故乡的概念，或许只会越来越淡漠。对于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片土地，那个家，那些家人和亲人，也终将会渐行渐远。

     故居，尤其以名人故居为例子。我在苏州小巷子里逛来逛去的时候，发现诸多名人故居的牌子下的房子，依旧是有人居住的。

     或许，居住的人是他们的后人，更有可能仅仅是租住的人。也就是说，即使作为名人，他们也仅仅是沧海一粟。故居也成了别人的。奈何凡人？

     自己曾经的故乡，尤其是饱含着童年记忆的地方，我觉得，留下过美好的记忆，也就已经足够了。如果在临死的时候，再回到那里，实现回归，该是完美。

     长恨此身未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对于每个人而言，仅仅是在这个世界上寄存一段时间而已，一切都需要看得淡漠。

     田园将芜胡不归。对任何人的老家而言，这都将是真实写照。但唯有记忆永存在心间，成为绵延不息的精神财富。

     老家的意义也在此。不是有多恢弘，而是有多温馨。无论有，还是无。终将和肉身一样，暂时寄存，留档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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