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0元拍下「乔布斯签名照」，买家质疑「一条」平台有问题
2022/8/23 古籍
深圳李先生日前向南都湾财社表示，其在“一条”小程序上拍得一张史蒂夫·乔布斯亲笔签名照，成交价为6000元。收货后发觉该拍品价格过低于乔布斯寻常拍品，且仔细核对后认为照片上签名笔迹也存疑。
李先生向一条平台咨询情况，得到回复称“作品不是乔布斯的签名，是拍品描述写错了”。
李先生认为，若没有乔布斯的签名，那印刷品照片本身到处都有，这张即一文不值，一条平台售假事实难掩。对此，南都湾财社记者多次联系一条平台，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拍品真伪存疑
李先生表示，其在“一条平台”买过不少东西，也注意到平台经常有名人的签名海报、球鞋等拍品的竞拍信息。日前，其看到有乔布斯的签名照，产生兴趣，以6000元价格成功拍下。
“我当时看了照片上的签名，觉得应该是本人签的，看第一个字母S写起来有点像A，和乔布斯的签名很像。”李先生表示，其自身对乔布斯本人有较多关注，因此熟悉其签名习惯。
收到拍品后，李先生向朋友分享，经过交流发觉该拍品价格与市场可能报价有较大出入，且其查询发现，一本有乔布斯签名的《Macworld》杂志曾在美国拍卖，最终售价47775美元(约33万元)。
李先生表示，就拍品真伪问题向一条对接人问讯，对方核查后回复称搞错了，可以退货退款。“我当时听了就生气了，我之前买了不少东西，这个东西实在太拙劣了。”
“刚开始她还不承认，以为我不知道乔布斯的签名，还说是摄影师的签名，我研究了下乔布斯在网上卖的一些东西的签字，就是这么写的，但从来没写得这么工整，且没见过乔布斯在自己的照片上签字，如果是真的话，我觉得一百多万都可能是要的。”
李先生表示，前述一条对接人还向其发过另一乔布斯签名拍品，且持有鉴定机构出具的证明，提出可替换李先生手上那张，但其认为，已拍下签名照也附带了一份证明文件，若并非乔布斯本人签名，那么拍品实际上一文不值。
根据李先生提供信息显示，前述对接人向李先生表示“这幅作品不是乔布斯的签名，是拍品描述写错了。但是这作品本身是没问题的。”
信息显示，前述乔布斯签名照起拍价为3500元，加价500元，平台收取10%佣金。李先生表示，一条收取了600元的佣金，其总计支付是6600元。
同时，李先生所拍下签名照附带一张证书，该张证书鉴定机构或为境外公司。华南地区一拍卖公司业务经理告诉南都湾财社，其此前未见过该鉴定机构出具的认证证书，其从业已有8年。
线下业务遇阻
一条转向拍卖市场
公开信息显示，一条小程序背后运营主体为知名内容电商公司上海一条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一条公司”)，成立于2014年，该小程序是一条公司在营电商平台。截至目前，电商业务外，拍卖已是该小程序主要服务之一。
需要指出的是，李先生所拍乔布斯亲笔签名照为一条平台自营推出的公益主题拍卖专场。在该场拍卖中，亲笔签名拍品还包括知名人士奥黛丽·赫本亲笔签名大照片，成交价4000元，该拍品附带笔迹鉴定证书与李先生所拍乔布斯签名照系同一机构出具。
记者注意到，一条与艺典联合推出的拍卖专场中，也有较多的明星、知名人士亲签品在拍，不过价格高出不少。例如，一巴菲特签名循环货币页面起拍价为2.8万元，在产品描述中，该拍品为巴菲特亲笔签名，且附带JSA权威认证大证书。
“因为一条是比较杂的，跟很多拍卖公司、其他渠道都有合作，来源比较杂。拍卖品一定要看来源渠道，另一个就是认证机构，业内比较常见的是JSA\BAS\PSA。
这些年来，国内有些认证机构也有很多作假的，比如机构地址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除了认定机构外，还要看笔记。如果真要做假的话很容易的，就随便找一张照片，模仿下签名，然后证书也是可以补的。这种售假的成本是很低的，但是回报是很高的。”前述人士表示。
公开信息显示，一条公司创始人、CEO为徐沪生，是时尚生活类媒体《外滩画报》前主编，知名媒体人，持股88%。根据天眼查信息，一条公司目前已有8条融资历程，最近一次是2022年1月份获得的C+轮。投资方包括树海、东博资本、京东科技、挚信资本、普华资本、嘉实资本等。在C+轮融资中，一条公司获得5000万美金，C轮融资金额超4000万美金，B+轮融资在1亿元。
在C+轮融资中，一条对外称，新投资将主要用于加强一条的艺术及拍卖业务，培养团队、技术、推广，加深与拍卖界、艺术界的深入合作，大力扶持年轻艺术家。
成立之初，一条以视频内容收获了较大的用户数量。公开信息显示，在2014发布第一条视频的15天后，一条平台粉丝量便突破了100万。随后公司开始了电商业务，又在2018年C轮融资后计划发展线下业务，但2020年年初的疫情危机让线下业务遇阻。
也是在此时，一条将目光转向拍卖行业，2020年11月成立了上海一条艺术科技有限公司(原名：上海一条拍卖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包括艺术品代理；工艺美术品及收藏品零售(象牙及其制品除外)。
受到疫情影响，近年来不少国内大型拍卖公司纷纷将业务搬至线上，多数均建立了自身的线上拍卖渠道。根据苏富比的数据，该公司2020年全球逾70%的拍卖为网上拍卖。
根据中国拍卖行业协会数据，2019年，按上拍标的起拍价计，网络拍卖市场规模已超过3万亿(含流拍及重复上拍)，较2018年增长约30%，上拍标的数量约130万件，较2018年增加40%。也有数据显示，嘉德拍卖2018年首场网络拍卖成交额是509万元，2019年成交1602万元，2020年中国嘉德网络交易平台实现了1.8亿的成交。
一条与拍卖公司合作也开始增多，目前，一条小程序正在开展的拍卖专场有包括华艺、艺典等合作方。对于李先生所述一事，南都湾财社记者多次联系一条公司，截至发稿，未获回复。
拍卖市场假货责任如何认定？
对于李先生所遇拍品真伪存疑问题，广东晟典律师事务所律师毛鹏分析表示，涉及拍卖环节如果购买到假货情形适用《拍卖法》有关规定，不是《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调整的对象，因此寻常“买假获赔”的消费常识不适用这种情况。
其认为，竞拍者在拍卖过程中买到赝品，要判断拍卖机构有无责任以及责任大小，关键看拍卖机构有无针对拍卖品出具鉴定报告或鉴定文件。
如果拍卖机构出具了鉴定报告或文件，或以文字或言语形式对拍卖物作出了相对肯定或确定的描述足以让人误认为拍卖机构已经鉴定过属于真品，但最终经验证是假的，则可以以“合同目的无法实现”为由主张拍卖合同无效，要求拍卖机构退还拍卖款。
毛鹏还表示，如果在此环节中，鉴定文书或报告是由第三方出具，则也可以将拍卖机构、鉴定机构都作为共同被告，要求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如果拍卖机构在拍卖前，明确告知拍卖机构只是负责提供一个平台，不对拍卖物的质量提供任何证明或保证(类似司法拍卖)，则即便购买的产品存在问题，除非该问题事前属于拍卖机构该披露却故意不披露情形，否则购买者只能找出售方索赔而不能找拍卖机构索赔。
本文自南都·湾财社。
采写 | 南都·湾财社记者 叶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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