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讨者 ／好人张北
2023/4/14 16:56:43 作家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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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讨者

     文/好人张北

     院门“哐啷”一声被推开，进来俩个人，他们相互搀扶着径直走向泥屋前，其中一人贴着窗玻璃向里望。父母和三弟坐在土炕上，正在吃着焖熟的“山药“，坝上乡村人习惯称土豆为“山药”。母亲刚刚焖好了一锅“山药”，这刚岀锅的“山药”个个裂了笑纹，又沙又甜，就上咸菜条儿，那是愈吃愈香，不亚于山珍海味呀。我早已吃饱，在土院内蹓达着。

     一只眼睛的乞丐开始拉起了二胡，另一个健全的乞丐随着曲调唱起了二人台戏词《访四姐》，唱曲儿的乞丐，他的牙齿格外让我反胃，黄色浆糊一样的牙垢，呼岀阵阵臭气来。相反的是，从这浊口中出来的唱词实在是完美，竟然把我听得入迷了。

     二胡声戛然而止，他们停止了表演，独眼乞丐冲窗乞求：老嫂子，行行好，焖好的“山药”让俺哥儿俩尝尝鲜吧!

     “再唱一个!”我高呼着，意犹未尽，可他们俩似乎没听见，簇拥到门前，就要进家，我慌忙上前把他俩堵住。这时，慈详的母亲递岀一大盘“山药”，并有两个自己腌制的酸萝卜疙瘩。这两个乞丐蹲在地上开吃，近似狼吞虎咽，甚至连皮也不剥。独眼丐没有门牙，艰难地用槽牙啃着萝卜疙瘩，把个腮帮鼓得像气球。

     吃完焖“山药”，他们说没吃饱，还想要，我有些烦躁地拒绝道：去别人家再吃吧，没了!没了!剩下的是坏的，麻嘴没法儿吃，只能喂猪!

     满嘴恶臭的乞丐听后不再坚持，开始要水喝，我没有撒谎地说：缸里没水了，我正要去担水呢!你们去别人家喝吧!

     我说完，不再理他们，挑上铁桶走向村中的井台，谁知在归途中，被这两个乞丐给截住了，他们非要来喝水。看着他们脏兮兮的样子，我有点儿不大情愿地，把其中一桶指向给他们，这两人俯下身子，双手把住桶沿，头对头，咕咚咕咚地喝了个香甜……回到家，我的眼前老是晃着其中一个乞丐黄糊糊的牙，于是，我没有把他们喝过的那桶水倒入缸，而是浇了院里的花。母亲和三弟听到我的唠叨后，数落我：你也太“干净”了!……

    

     好人张北：本名：李文亮，业余作者，曾在报刊与网络文学平台发表诗文六百余篇(首)，河北省康保县闫油坊乡大土城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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