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已至，如何跟孩子谈论死亡？
2020/4/6 8:49:51 明姬心理工作室
这是公号第353篇原创文章，约2900字，大约需要7分钟阅读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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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有人在公号后台留言：
一个月前，孩子的奶奶由于新冠病毒肺炎离开了我们，孩子是由奶奶带大的，平时和奶奶关系最亲密。现在， 5岁的孩子每天都睁着懵懂的眼睛问：奶奶去哪里了？我想奶奶了!我们大人除了暗自落泪，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希望您能帮帮我们。
是的，自从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发生以来，很多人被夺走了宝贵的生命。截至到2020年4月6日早上7点，国内已有3338人因新冠病毒感染后死亡，目前这个数字还在增长。
死亡，一直是中国人不太愿意谈论的话题，更是不知该如何在孩子面前开启的话题。
虽然亲人的去世，会让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感觉难过，可是成年人似乎更担心那些心理尚未健全、人格尚未定型的孩子，在痛彻心扉的“死别”面前，受到二次伤害。
这几天，正值中国传统节日——清明节，是全家寄托哀思、怀念逝去之人的时候。
我相信，很多家庭也不得不面临类似的问题：在一片哀伤的日子里，我们能为孩子做些什么？到底该怎样引导孩子理解死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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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的研究表明，亲人亡故对孩子的影响，取决于父母(或与其亲近的成人)是如何应对哀伤的。换句话说，孩子们对死亡的态度，取决于身边的养育者对待死亡或哀伤的态度。
面对死亡，有的父母倾向于用善意的谎言来掩盖事实。比如，在开篇的事例中，用“奶奶去很远的地方旅行了”或“奶奶睡着了”来替代死亡的说法。
父母以为，用这种表述方式，可以让孩子得到保护，让他们活在一个没有伤痛的世界里。
而心理学家认为，这并不是一种恰当的做法。
因为在这种描述下，时间一久，孩子可能会对逝者产生抱怨，“奶奶怎么去那么久还不回来”或者“奶奶怎么睡那么久还不醒”，甚至会产生怨恨情绪。而且，这些孩子长大以后，很可能难以面对人生最真实、最残酷的一面。
那么，正确的做法是怎样的呢？我们今天就给朋友们三点建议。
03
建议一：不要因为自己的恐惧和避讳，而不与孩子谈论这个话题
瑶瑶的姥姥去世了，8岁的瑶瑶很想念她，但是每次她在家里说，我想姥姥了，爸爸妈妈都会立刻打断她，并且努力转移话题，不跟她谈论这件事。
一次，两次，三次……瑶瑶开始意识到，“姥姥”这个话题成了家里的禁忌，不能被提及。
可她还是很想念姥姥呀!怎么办呢？
后来，瑶瑶想了一个办法，如果自己实在忍不住思念时，就偷偷躲在被子里咬手指、手臂，把想哭的情绪压下去。
直到很久之后，父母才发现孩子手臂上的咬痕，才知道自己当初的做法有问题。
其实，对于孩子来说，离世的亲人仍然有着积极的影响力。但是，如果TA感受到家人在竭力避免谈论这个话题，反而会令孩子感到不安，就像上面的瑶瑶一样，最终选择了错误的办法宣泄情绪。
请家人牢记：大人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悲伤，不要刻意回避与孩子谈论去世的亲人，也不要迅速将去世亲人的痕迹从家中抹掉，以期尽快忘却这段伤心事。
比较恰当的做法，是坦诚地向孩子说明事实真相，如实地回答问题，解除他们心中的疑虑，并且鼓励孩子使用正确的方式来发泄情绪，让孩子更容易接受亲人去世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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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二：别忙着讲话，请先倾听孩子的提问
君君3岁的时候，爷爷因为突发心脏病去世。君君有一段时间就不停地问：爷爷去哪里了？
妈妈告诉他，爷爷离开了，再也看不到了。君君开始难过的大哭。
妈妈问：你为什么要哭呀？
君君说：没人跟我玩骑马游戏了。
是的，平时都是爷爷陪君君玩骑马的游戏，就是把君君扛在肩头晃着玩，这是君君最喜欢的游戏。
于是，妈妈建议：让爸爸给你当马骑，爸爸比爷爷还高，这匹马更厉害!
君君骑上了爸爸的肩头，很快就破涕为笑，后来也很少再找爷爷了。
当孩子追问“死亡是什么？”“人死后会去哪儿？”“死亡以后还能回来吗？”这些直至灵魂的问题时，家长先别急着答复。
可以采用反问的方式，比如，“你说呢？”“你认为人死后会去哪里呢？”“你认为人死以后还会不会回来？”通过这些问题，帮助孩子说出心中的感受，释放被压抑的情绪，了解他们目前对死亡的理解程度。
在提问后，需要家长认真倾听，给孩子无条件的积极关注，设身处地体会他的感受和烦恼，从而有针对性地给孩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孩子越早从哀伤情绪中走出来，就越能坚强地开启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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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三：根据孩子年龄和认知特点，调整关于死亡的答案
对孩子解释死亡，不能生搬硬套成人的方式。因为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在认知水平上存在很大差异，这种认知差异，使他们对于死亡有着不同的理解。
所以，在对孩子解释死亡时，要根据孩子的认知发展阶段、性格及情绪的特点，有所调整。
对于3岁以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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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岁以下的孩子，还不能完全理解死亡，特别是死亡的不可抗拒性和普遍性。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诉他“这个人不见了”，可以用打比方的方式对孩子说，就像秋天的落叶、枯萎的花朵、一动不动的金鱼一样，“他不见了”，以浅显的方式让孩子明白死亡的自然性。
对于3-6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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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岁的孩子，一般能明白死亡的后果，但他们还难以表现出哀悼亲人的行为，因为在心理上难以经受沉痛的悲伤与愤怒。
这也是他们最初会否认并回避亲人逝世消息的原因。
如果孩子没有表现出悲伤，或者装作若无其事，我们需要帮助他们去面对这种被压抑的感情。
在开篇的案例中，当孩子表达思念时，就是帮助他面对现实的机会。父母可以说：“我知道你很想奶奶，可惜她已经去世了。不过，爸爸妈妈还在，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健康长大。”
一般来说，年幼孩子通常悲伤的时间比较短，他们可能一会儿哭、一会儿又想去玩，这是由年龄特点所决定的。
对于6-9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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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龄的孩子基本上已经知道死亡是不可逆、不可避免的，家长也可以向这个阶段的孩子讲一些具体的死亡概念，比如，“人死了，就没有生命特征了，心脏不跳动了，也不呼吸了。”
与小时候不同，这个阶段的孩子会因为亲人去世而沉浸在较长时间的悲伤里，并且能表述出内心的悲伤情绪，但是，孩子们同样需要大人来帮助他们控制悲痛。
此时，大人最应该做的，就是与孩子共情——孩子想哭，就鼓励他们哭，同时告诉他们“爸爸妈妈也非常难过、也想哭”；孩子想说，就鼓励他们讲出思念，我们一起怀念故去的亲人。
与孩子在一起，用抚摸、拥抱等方式表明自己很关心他们的感受，给孩子充足的情感支持，帮他们接纳内心的悲伤，陪他们一起度过这段难过的日子。
对于9-12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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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已经基本明白了什么是死亡，所以，我们可以用成人的方式和他们交谈死亡的话题，向他们解释死亡是自然生活中的一部分，是所有人都将面对的终点。
如果你的孩子即将进入青春期，反而有可能出于“心理断乳”的心理需求，回避与父母探讨亲人故去的有关事情，假装不那么难过。这种表现，常常让父母觉得无法走进孩子内心，有些无所适从。
此时，父母需要卸下高高在上的姿态，改变“我是来引导教育你的”心理，转而用平和态度与孩子分享自己的哀伤。
家长要比平时更关注孩子的情绪和行为改变，及时觉察孩子是否陷入情绪危机，必要的时候，可以求助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帮孩子尽早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小 结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每次看到这句话，都会忍不住泪目。
生死大事，一直是我们最难面对的话题之一。如果你觉得这篇小文有所帮助，请转发给身边需要的家庭。
作者简介
王明姬，国内著名心理学家，北京大学心理学博士，长期受聘为多家组织的管理咨询顾问，中央电视台少儿频道特邀专家。
姚兵，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心理学博士生/心理咨询师/税务师/会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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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用得上的心理学》
作者：王明姬 姚兵
定价：46.80元
出版时间：2018年12月
出品：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青豆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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