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辨别offer含金量,我做了个时薪计算器
2022/12/6 7:45:00 人人都是产品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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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大厂们降本增效、锁HC的消息接二连三上热搜,计算机毕业生们的求职心态也应时而变,关于就业每个人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对此,本文分享了四位相关从业者的感受和经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作者:曹宾玲;编辑:Reno;数据支持:洞见数据研究院

     全文共 4507 字,阅读需要 9 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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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计算机专业,大部分人第一时间会联想到“万金油专业”“大厂”和“高薪”。但在2023届计算机毕业生眼里,这已经是过去式了。

     以前被嫌弃的华子,今年校招群里挤满了人,即使一直泡在“人才池”里,大家依然“爱华信华等华”。

    

     大厂们降本增效、锁HC的消息接二连三上热搜,计算机毕业生们的求职心态也应时而变。

     今年秋招,沫沫就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

     互联网企业里,她只去阿里、京东、抖音等有电商的,“有电商说明它有交易和营业额,资金可以流通。”

     不仅要“做公司背调”,进哪个部门,也有讲究。“要去就去关键部门,最好是‘现金牛’部门。”

     具体到岗位,也有优劣之分。“就现在的行情来看,离业务近的开发岗,比研究性质的算法岗更安稳。”

     事实上,沫沫并不是个例,我们采访的几个计算机毕业生,几乎都会翻财报、看现金流,甚至抠到时薪,直至层层筛选出最佳选项。

     除了直面现实,他们也正视自我,有的主动拉黑大厂,奔赴更高收益的风口;有的破除“暴富迷信”,选择脚踏实地。

     在这届计算机毕业生被时势所困,又不断为自我实现博弈的故事中,我们似乎窥见了时代洪流滚滚而去的方向。

    

     找工作,跟赚钱沾得越近越好

     尽管属于互联网大厂的时代红利正在衰退,但俗语也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依然有不少计算机毕业生是坚定的“大厂派”。

     来自南方985高校软件工程专业的蒙胜,就是其中一员。

     “互联网毛利率高,光靠卖广告就能净赚几十亿。”蒙胜表示,相对于高举高打的制造业,大厂能给到个人的分红更丰厚,工作节奏和氛围也适合年轻人。

     当然,他也深知这一切的代价:当互联网收缩时,占大头的人力成本也是最先被优化的。

     不过,考虑到自己是科班本硕,还有论文、竞赛和头部大厂实习经验加持,他觉得自己或许能成为少数的幸运儿。

     但现实令他大跌眼镜。

     后端68人,前端15人,测试4人,测开8人,机器学习13人,NLP(自然语言处理) 2人……盯着校招页面源代码确认了好几遍,蒙胜才接受现实:这家拥有6万员工的大厂,今年校招技术岗加起来刚刚满3位数。

     要知道,仅他所在的学院,每年培养的计算机学子就数以千计。

     “感觉是故意透露出来,让我们知难而退的。”他坦言。结果不难预料,他在简历关就被刷掉了。

     相比于撞了南墙的蒙胜,艾力更加清醒。他来自国内Top2高校,专业涉猎面较广,属于很受大厂欢迎的一类。

     往年这个时候,学长学姐基本已经人手三四个一线大厂的SP offer(special offer),甚至是SSP offer,他今年一个也没有。

     实际上,他压根就没往大厂投简历。

     今年3月找暑期实习时,艾力也曾想着进大厂历练,却发现应聘难度堪比正职。

     简历过关后,他做了几十道性格测试,才进入一面,好不容易扛住面试官长达1小时的盘问,又要做coding(编程题),且后续还有2轮面试。

     流程已经极其繁琐,更令艾力难受的是,每个环节都间隔一周,前后消耗了一个多月时间。

     “这发生在讲究效率的互联网,有点难以置信。”艾力抱怨。但很快,他就知道背后原因了。

     等待offer的过程中,另一家大厂的HR主动加了艾力的微信,他以为是约面试,结果加上之后,对方反倒失联了,4天后才“上线”回复他:“最近在处理内部的事情。”

     一开始,艾力以为这是HR为工作过失找的借口,直到那家公司被曝出“员工毕业”的新闻,他才恍然大悟。

     之后,坏消息一个个接踵而至。他面试的那家大厂,通知他公司冻结了职位,不再招聘;去年毕业的学长学姐,工作未满一年也惨遭淘汰。

     艾力捕捉到危险的信号:“今年跟我竞争的人可能会非常优秀,并且抢到了饭碗也不稳定。”基于此,他准备秋招直接避开大厂。

     沫沫也逃离了大厂。海投之下,她今年拿到了一家互联网视频公司算法工程师的offer,但按她的标准来看,占的都是减分项。

     “找工作,跟赚钱沾得越近越好。”沫沫说。

     且据她观察,因为“不稳定”而主动拉黑大厂的同学不在少数。去年学长学姐几十人的班里,80%都蜂拥奔赴大厂,今年她们只有寥寥几个人去竞争,大多数人都选择了其他赛道。

     沫沫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不能把所有优秀的人才都往一个风口里堆。”

     但问题是,其他风口不一定能接住这些“嫌弃”大厂的年轻人。

    

     车企智能驾驶,成为香饽饽

     “你们部门是做感知还是控制方向的算法?是预研还是落地?代码含量到底有多高……”

     线上会议室里,艾力以一对二,向屏幕那头坐得笔直的面试官密集输出。

     这一幕,发生在他面试比亚迪的时候。

     放弃大厂之后,艾力将目光投向芯片、自动驾驶、新能源、银行券商等热门行业,命中其中3个标签的“比王”是他重点关注企业。

     但15分钟的面试里,除了开场白和自我介绍的2分钟,其他时间都是他在问面试官问题,对方对他没有任何好奇。

     “好像不是我在接受面试,而是我在给面试官面试。”他调侃。

     更离谱的是,面试官还当场就给他发了offer,连笔试、二面都免了。

     offer到手,艾力并不满意,他发现HR给自己分配的并不是想去的智能驾驶部门。为了面上目标岗位,他又废了不少力气,找人给自己加了一场面试。

     整个流程下来,比互联网大厂要混乱不少,可艾力不以为然:“企业发展到成熟期时,规章制度才会趋向完善,像比亚迪这样手忙脚乱,说明它可能正处于高速扩张期,对个人而言是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

     瞄准这一赛道的不止艾力,今年毕业的张航,也没留在实习的大厂,而是进了一家车企做自动驾驶开发工程师。

     在他的描述中,这是一份相对松弛的工作。

     他介绍,互联网代码开发验证很快,产品可能一周一迭代,讲究的是高效地变现,而自动驾驶涉及更多硬件、更复杂的驾驶场景,软件落地前需要先刷到车上真正跑起来测试过关才行,大概两三个月才迭代一次。

     “车企整体节奏比互联网慢很多。”张航表示,他大多数时间都可以到点就走,但薪资待遇相比大厂却不落下风:年薪40万左右,相当于大厂寒冬之前的水平。

     而且他还发现,这样的工作越来越抢手了。

     闲暇之余,他玩起了自媒体,在账号里,“从互联网IT到新能源的感想”,是获赞最高的内容,评论区清一色都是求教的留言。

     他才发布了6个视频,粉丝已飙涨近千个,每条浏览量都能破万。

     “想转行的、没毕业的,基本每天都有人来问我怎么进新能源车企。”张航说。

     不过,他同时也强调,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进车企,比如计算机里学NLP、CG(计算机图形学)的人,在车企鲜有用武之地,进大厂反而能获得更好的发展机会。

     事实上,我们在采访过程中也发现,能够吃到这波新能源汽车红利的计算机毕业生,都具有极强的智能驾驶学科背景。

     而目前国内像张航、艾力一样的对口人才,还是少数。

     “自动驾驶的人才培养成本很高。”张航解释,光是根据一个视频来决策车辆如何转弯,涉及的计算量就不容小觑,并且视频算法只是智能驾驶众多组成部分之一,普通高校实验室基本吃不消。

     人才供给不足,业界需求却是一路高歌猛涨。众所周知,蔚小理等新势力不断加码自动驾驶,传统车企吉利、比亚迪也纷纷入局。

     如此“军备竞赛”,给计算机学子送去了春风:近年来,蔚小理等车企均开放了自动驾驶、智能网联等招聘需求,年薪百万的算法工程师,一抓一大把。

     也就是说,当下新能源车企的智能驾驶,对艾力们有着结构性的利好。

     当然,高光之外,也有隐忧。

     落地遥遥无期,而小马智行等做自动驾驶系统的公司,继续烧钱投入,都渐显吃力。

     张航也感觉到,最近公司里的内耗正在加剧。“需求常常在几个部门之间反复拉扯,系统工程师甚至会否定自动驾驶的设计,感觉公司也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

     艾力也感受到危险的逼近,他接受了一家通信科技公司的橄榄枝,主要做6G预言,虽然跟自动驾驶类似,可从技术迭代和政策上看,确定性更强。

     对23届毕业生来说,当下的热度、风口固然重要,但可持续性也需要考量。因此,他们更倾向于在“高薪”与“体面”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

     但这在放在当下环境中,是很难实现的。

    

     看offer性价比,抠到时薪

     为辨别offer含金量,沫沫做了一个时薪计算器。

     以互联网大厂过去的平均水平为例,月薪2万6、一年15薪的基础上,叠加补贴、签字费、公积金等,年薪能到42万,除去每天10.5小时的工作时长加7天年假之后,到手时薪约为150元。

    

     “这是要背着山大的业务压力,冒着被裁的风险,顶着996福报玩命工作,才能做到。”沫沫说道,尽管这个水平已经跑赢大盘,考虑到互联网内卷严重,吸引力要打个折扣。

     更何况,现在国内大厂的待遇已经大不如前。

     “往年大家普遍能拿2.5-3.5万的月薪,今年到3万的不多,并且没有争取的空间。”她表示。

     最终,她敲定了一家外企投行后台开发的offer。“主要是稳定。”她说。

     艾力也是如此,他没有留在总部,而是主动选择去二线城市区域中心,一个离家很远,且他也从来没待过的城市。

     “同样的工作和收入,在不同的城市,生活质量可能天差地别。”艾力如此解释:“我想过得体面一点。”

     校招屡屡受挫的蒙胜,则久久不能释怀:当初选计算机专业,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过上高配生活,现在人进步了,时势却变了。

     在他同专业好友群里,除了一位师兄是本科生,其他人都是硕博。但论起成功,所有人都向本科生看齐。

     蒙胜介绍,在“躺平”还没流行起来的2017年,那位师兄就选择毕业回老家国企做后台程序员。

     要知道,那是计算机最风光的时候,互联网造富神话高潮不断,大厂程序员被视为“底层通往财富自由的最佳路径”,人人以进大厂为荣;即使是继续深造,也深信学历与未来发展是对等的,没有人怀疑奋斗的意义。

     师兄那时候的决定,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甚至还因为“不求上进”,被女友分手。

     可短短5年,风水倒转。

     在其他人为裁员心惊胆战、校招屡战屡败的时候,师兄过起了“人赢”生活:工作朝九晚五,年纪轻轻就买房买车,下了班还能写小程序赚外快……

     “不是师兄有问题,而是当时的人都太疯狂了”蒙胜总结,现在的年轻人也不是躺平,而是回归理性。

     一直没找到心仪工作的他,最后不得不妥协,效仿师兄的“成功”,没想到又被狠狠上了一课。

     他转战家乡广西的双选会,给自治区属投资集团的科技公司X投简历。在他的设想中,以自己的条件回广西,想要过得比师兄更从容,应该不是难事。

     如蒙胜所料,面试官对他的能力和背景相当认可,甚至主动加了他微信,约定“南宁见”。

     在他春风得意往回走时,一位小哥主动与他搭话。俩人一碰话头,他发现对方即是老乡,也是22届刚毕业的计算机科班本硕。

     但有一点比较奇怪:对方是特意从南宁赶来外地参加广西双选会的。

     好奇心驱使下,蒙胜追问原因,结果听完心态就崩了。

     那位小哥告诉他:“X公司太坑了,我出来看看其他机会。”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蒙胜、艾力、沫沫、张航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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