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读 | 上师也喝酒(十七)—— 西藏人与分析
2017/8/9 万物三千


西藏人与分析
过去在西藏,对于弟子分析上师的概念曾经非常支持。历史上有许多关于修行者测试上师的记载。然而这种分析的文化渐渐被遗忘了,取而代之的是磕头的习惯。领导统御抢走了心灵性的光彩。
假设在喜马拉雅山王国中,有个“金正恩”似的领袖,他正好是个密乘行者。在这里,法律规定王国子民对他们亲爱的最高领袖不能有任何质疑。但如果有个美国人前来造访这位“金正恩”,但他的目的只是想要面见一位密乘上师,而不是要移民入籍的话,他就不见得会强迫自己一定要服从当地的法律而不去质问“金正恩”某些问题。这个状况,对双方而言都是困境。“金正恩”必须知道如何将他的政治权利与心灵教法分开才行。

西藏人经常批评西方弟子,他们会想:“哎!西方人不知道怎么端坐。他们坐下时老是把腿伸出来。”最糟的是,他们还批评西方人分析上师,但这确是每个弟子都应该做的事。但是,当一个英国人走进当地的某个藏传佛教中心去见金刚上师时,墙上并没有张贴鼓励他批判的纸条,也没有关于如何分析上师的传单。也许这些都应该存在,因为即使这些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至少也能让人们生起必要的怀疑心。
当然,分析也有它的限度。中国有个民间传说,叙述元朝有位皇帝一直无法从萨迦班智达处得到适切的教法,原因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测试他。即使萨迦班智达早已被公认是伟大的上师,皇帝的怀疑习性却无法停止。最后,应该作为皇帝上师的萨迦班智达圆寂了。传说中说,因为皇帝只好从萨迦班智达的侄子,八思巴处接受教法。

如果你真的想追寻真理,那么到了某个程度你就必须做个结论。否则,你会像元朝皇帝一样,最终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如果你一直分析某人,就一定会找到缺陷。
这种缺陷不一定是外在的。如果分析者受到期待与恐惧的束缚,他就很可能找到无止尽的缺陷。任何人,即使是佛陀,也无法令每一个人都满意。佛陀的堂兄弟提婆达多就很讨厌佛陀,终其一生都在批评佛陀的所作所为。虽然每个人都视佛陀为完美的圣者,提婆达多却不以为然。

展现虔诚心
有一回,我到德州去找我的老朋友吉姆,我事先没通知他就到了。由于我住在他家,他又无法临时取消朋友来家里聚会的约会,于是他就要我一起共进午餐。他的这些朋友都是国家枪支协会的会员,全是死忠的共和党人,我想其中有些人的亲戚甚至还是3k党人。他把我介绍给他们,说我是他的“朋友”,而不说是上师。
当然,吉姆不希望他的朋友以为他受到支使,或者被某个来自喜马拉雅山的投机上师占了便宜。我们都喜欢自由、独立、自主的概念。而“上师”这个名称却隐约有降服的意思。他不希望朋友嘲笑他跟着一位骗子而不自知。这点我完全能理解。
但是,当他的朋友都回家了之后,我要吉姆做任何事他都愿意,甚至还有点过了头。我猜想,虽然经过这么多年,他对于密乘上师虔敬修持的理解,还是有限。他似乎不太敢质疑我,好像密乘系统不容许独立思考、怀疑或分析一般。这是很不幸的,因为事实上密续非常强调独立思考的价值,特别是在法道刚开始的时候。它并非暴君之道。他是否只是将上师看成一个控制者?他是否觉得他以纯粹的服从来参加某种异国文化的仪式?还是他真正看出上师即是法道?

对比之下,另一个例子是苏珊娜·布鲁。我亲眼看到她在大庭广众下过分展示她对上师的虔敬心,而让想要成为佛弟子的人打了退堂鼓。她只要看到任何一位喇嘛,不论当时是什么情况就急着行大礼拜。她不希望自己看起来缺少虔敬心。这种不得体的行为显示出她的短视与不负责任。有些弟子在对上师表达爱慕与虔敬的过程中摧毁了上师的形象。他们的上师可能在某个隐匿之处闭关,弟子却利用此事来大力颂扬上师。
我可以接受吉姆不告诉他的茶党朋友,他有这个喜马拉雅上师,但我希望他的谨慎是为了不让他人对金刚乘有所误解,而不是来自于羞愧。直到他选择了“再也无所选择”之前,他要介绍我是家中打扫的帮佣也无所谓。

所以,你有分析的自由,而且你也应该这样做,但是到了某一点,你必须进入下决定的世界,这需要勇气。这是很可怕的,因为分析像是扶手栏杆,它可以支撑你,提供安全感。理智的心将事情合理化,一切都检查过了,所以你感觉到舒适。但从此处开始,你必须一跃而过。
当你最终决定:“好。这个人将是我的上师”时,你的怀疑不会一夕之间就全部消失。虽然你经过了很多分析才做这个决定,并不意味你就完全没有怀疑。然而,现在是你的决定在带头。你甚至可以告诉你的准上师说:“我已经决定要成为你的弟子,但是我偶尔还是会怀疑你。”上师必须能够理解。如果上师期待你一踏进门就完全没有怀疑,那么他就是个蠢蛋,事实上,他就不是上师的料。

文化上的挑战
随着我们的演化,文化也跟着转化。虽然文化是传递佛法的载体与媒介,但它同时也是最大的祸首。举例说,儒家文化在中国非常强大,他们非常尊崇老师、长官与父亲的角色,但这却经常与密乘的上师概念相互混淆。要区分大便与黄金很容易,但是要区分擦亮的铜与黄金就相当困难。同样的,许多儒家的价值观,例如“尊师”,与金刚乘的上师虔敬原则看起来非常相似,但实际上它们决然不同。

虽然西藏文化对以色列人可能毫无意义,但金刚乘上师可能还是会把西藏文化强加于一个以色列弟子身上。当然,如果一位证悟的上师把西藏式服装、西藏式食物,甚至西藏式的思考方式,都要弟子强迫接受,而终能摧毁弟子的以色列我执及习性的话,那么这可以被视为证悟法门。然而,最终,如果佛法要在西藏以外的地方立足,我们就需要理清文化与习俗才行。要被传递的不是文化,那不是重点。如果你是以色利人,不论你对西藏上师有多虔诚,在此生中你会变成西藏人的机率是零;反而,你能触及佛性,运用恰当的方式让自己从迷惑中觉醒的可能性相当大。
这没有对错可言。你不能说文化饰物完全没用。几世纪以来,西藏人都没见过莲花,因为莲花不生长在西藏。他们唯一知道的是莲花生于污泥中,但他们还是画莲花、观想莲花,它一直是非常重要的象征。另外,“满愿牛”也是一样:西藏以前根本没有牛。文化图像与符号有它的目的,它们本身绝对不是佛法,但可以藉由它们来沟通佛法。

END
编辑:宝乐儿
校对:宝乐儿
图片:下午的鱼、侯晓辰
图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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