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伤病房的悲喜剧
2019/3/17 8:08:00罗志刚 现代护理报

    

    

     在烧伤科,我感到了鞭炮的可怕。这些病人大多数都是重度烧伤,最大面积达到了70%。

     1985年12月或者是1986年元月的某一天,我突然从肿瘤外科被轮转到烧伤外科,比原来计划的提前了半年。到了烧伤科,我才知道了,某地发生了鞭炮爆炸的重大事件。伤亡人数不少,其中送到我当时所在的医院有11个病人。而当时衡阳地区以及零陵地区只有我所在的医院有烧伤科。当时烧伤科只有3个医生,其中一个进修去了,因此我就被挑了出来到烧伤科。实际上也就是3个医生了,王孝柏老师、刘明寿老师,我只有半年的工龄。

     在烧伤科,我感到了鞭炮的可怕。这些病人大多数都是重度烧伤,最大面积达到了70%。

     一进烧伤科病房,刘明寿老师就告诉我,从这一天起,我们2个人轮流值班,我值班的时候有事情可以随时找他。他值班以后也不会离开医院,他住在医院的平房内。

     当时的烧伤科条件很差。

     我们首先要处理的是病人的创面,鞭炮炸伤病人的创面很可怕,除了硝烟的痕迹,好些是血肉模糊。由于创面水肿,病人的形象就更加可怕。冬天病人的颜面部烧伤是最为严重的,浑身散发着焦臭味。

     这些病人的创面处理,费了我们整整一天的时间。中午吃饭的时候,鼻孔中只有焦臭味,看到饭菜直恶心。

     在清创的同时,我们还必须要将病人的液体治疗招呼好,因为这时病人是在休克期,液体治疗十分重要。每个病人的液体量我们都仔细算好,输液的速度也要控制好。

     病人的休克关,我与刘老师都是住在病房里面,没有外出,那时候我正处在恋爱时期,也只有放弃与女友的一切约会。整个病房里面弥漫着麻油纱布的气味与焦臭味。

     每一次给患者换药,对医生与患者都是一次巨大的考验。那种气味姑且不说,当我们把麻油纱布从患者的创面揭开下来,患者痛得嗷嗷直叫,黄绿色的脓液夹杂着创面的渗血,也许就是一幅极为恶心的油画,患者的创面,烧焦的皮肤、过渡区域的脓血夹杂的颜色、还有长出了新鲜的嫩红的肉芽组织,一切都是一些难于描述的场面,结合着难受的气味,尤其是几乎每一天都是如此持续12小时以上,我明白了,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做烧伤外科医生。

     尽管如此,我也没有怨言,逐渐学会了创面处理与换药。

     通过十天左右的努力,病人休克关度过了。

     休克过后,感染关又来了。有几个病人感染了绿脓杆菌,那股特殊的腥臭味让人一辈子不会忘记。

     这批病人在病房里面整整住了半年多。其中一个病人叫肖新村,他受伤很严重,有一个乡下女子陪伴着他,我们管那个女子叫“巧妹子”。巧妹子告诉我,肖新村是她的男朋友。

     巧妹子细心地照顾着男友,一天,她给躺在床上的肖新村喂面条,用筷子把面条夹了起来。但是,她没有从侧面将面条送入肖新村的嘴巴,而是把面条顺顺溜溜夹好,悬空起来了,瞄准肖新村的嘴巴,进行空投。这可是追求卓越的搞法。面条上面蘸着面汤,肖新村眼睁睁地看着面条,张大嘴巴接面条,谁知巧妹子的双手有些颤抖,面条在不断摆动着,肖新村的脑袋也就跟着面条摆动去扑捉面条。面汤撒了一脸,场面很是滑稽。病房里面笑成一团。

     在烧伤病房里,悲观的情绪不断笼罩着每一个病人与家属,病房的空气污浊,这样欢乐的场景是不可多得的。我们就是不断捕捉这些滑稽的场面,再把它的滑稽效果放大,让病人高兴,这样的话,病房里面的气氛就会好一些,病人的痛苦就会轻一些。医生与护士在这种场面下,也会感到关闭在病房不会那样枯燥与乏味。所以,我们也经常在病房里面学巧妹子的口气讲话。这样的一种医患关系让我们与病人相处得很融洽,病人对我们也感到很亲近。

     在烧伤科轮科,我学会了面对病人,该如何放下自己的一切,尊重生命。

     在烧伤科轮科,我学会了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下自我放松、给病人思想减负。

     这半年,虽然很累、很苦,但是我觉得还是值得。乐观面对一切,就是在这场悲喜剧中学到的。

     来源:现代护理报

     作者:南华大学校长助理、南华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党委书记 罗志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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