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民丨致良知:道德实践场域的开显与实现
2018/2/28 王阳明心学

    

     作者:张新民(1950-),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二级教授荣誉院长,校学术委员会委员,贵州阳明文化研究院副院长,贵州儒学研究会会长,浙江王阳明国际学术研究中心学术委员、中国史学会理事,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华孔子学会理事,中国明史学会王阳明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孔子基金会学术委员、国际儒学联合会理事。

    

     德性生命的实践与价值世界的建构

     ——论王阳明良知思想的四重结构

     (四)

     本文原载《天府新论》2017年第5期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重大委托项目“阳明文化与现代国家治理研究”(14@ZH054)阶段性成果;孔学堂重大招标项目“阳明文化与现代社会治理”(项目批准号:kxtzd201507)。

    

     前文链接:

     张新民丨致良知:道德实践场域的开显与实现

     张新民丨良知:本体世界的证入与敞亮

     张新民:王阳明致良知本体与方法的一致与贯通

     四

     良知教:

     人间道德拯救活动的展开与落实

     前面已经提及,良知固然为人人先天所固有,但未必就不会受到个人私欲的遮蔽,从而产生各种悖离人的天性或良知的丑恶异化现象。就日常生活而言,“良知良能,愚夫愚妇与圣人同,但惟圣人能致其良知,而愚夫愚妇不能致,此圣愚之所由分也” [1]。因此,阳明遂以“天日”与“浮云”为象征,隐喻良知(“天日”)可能受到私欲(“浮云”)遮蔽的三种情况:一是“圣人之知,如青天之日”,万里无云万里天,似可称为良知的“无蔽”存在状态;再为“贤人如浮云天日”,尽管阳光灿烂,仍有几丝浮云晃动,显然只能是良知的“半蔽”存在状态,;三即“愚人如阴霾天日”,“天日”虽在,却阴霾密布,良知已处于“全蔽”的存在状态。但无论良知处于何种存在状态,受到遮蔽的程度有何等的差别,都只能说明良知的敞开有着显隐的不同,而决非意味着良知本体的亏损或消失。易言之,良知本体的流行发用尽管“昏明不同,其能辨黑白则一”,即使“昏黑夜里,亦影影见得黑白,就是日之余光未尽处”。如同“浮云”不能驱散“天日”,反而是“天日”可以驱散“浮云”一样,私欲也不能解构良知,反而是良知可以解构私欲。所以,良知的阳光只要在私欲的阴霾中透显出一点光亮,那就意味着生命尚有摆脱自我异化的希望,而“困学功夫,亦只从这点明处精察去耳!”[2]这显然即是阳明所说的“去人欲,存天理”的工夫[3]。人欲净尽,必是天理流行。而良知即天道天理,遮蔽良知阳光的私欲一旦扫尽,异化的非我的存在状态既已摆脱,生命的存在境域必然就会焕然一新,人就返回了最本源和最本真的自己。

     与以“天日”喻良知类似,阳明又以“明镜”喻良知。良知如同“明镜”一样,亦有直观慧照的功能,然而难免不出现私欲和习气缠蔽的现象,时常会产生斑垢驳蚀的问题,必须痛下刮垢去污的工夫,重新恢复其明察照物的功能。只是具体到每一个人,情况又有很大的差异:“圣人之心如明镜,纤翳自无所容,自不消磨刮。若常人之心,如斑垢驳蚀之镜,须痛磨刮一番,尽去驳蚀,然后纤尘即见,才拂便去,亦不消费力。到此已是识得仁体矣。若驳蚀未去,其间固自有一点明处,尘埃之落,固办见得,才拂便去。至于堆积于驳蚀之上,终弗之能见也。此学利困勉之所由异,幸勿以为难而疑之也。”[4]驳蚀一旦磨刮净尽洁亮,即意味着良知朗照的功能得以彻底恢复。

     严格地说,生活在世俗世界中的人,毕竟生而知之者少,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者多,诚如阳明所说:“困知勉行,学者之事也。”[5]阳明门下的王艮甚至认为:“孔子虽天生圣人,亦必学《诗》,学《礼》,学《易》,逐段研磨,得明彻之至。”[6]所谓“明彻”,在王门学者的思想语境中,当然便是天地之性发窍于人心的豁然了悟,同时更是心体的全然敞开或豁然朗照,亦即良知无遮无蔽的发用流行。因此,如果换一个角度,也可说“《六经》者,吾心之注脚也,心即道,道明则经不必用,经明则传注何益?经传,印证吾心而已”[7]。从根本上讲,“良知在人,本无污坏。虽昏蔽之极,苟能一念自反,即得本心。譬之日月之明,偶为云雾之翳,谓之晦耳。云雾一开,明体即见,原未尝有所伤也”[8]。所以,“致良知”的工夫,即化除私欲障蔽,扫荡习气尘埃,消解翳晦云雾,恢复仁心本体,再现良知光明,实现生命价值意义的即本体即工夫的行为实践。如同一部《传习录》所示现的,阳明一方面以过来人的证悟经验,从本体开出各种方法,以接引来学者;一方面又针对来学者的气质根器,帮助其凭借方法证入本体。简单地加以概括,也可说是“随人立教,因病设方”[9],各种各样方便手法的采用和展开,无非都是直入心性本体,唤醒沉沦中的真实自我,启发人性良知的自觉到场。故门下弟子王畿不无赞叹地说:“(阳明)先生英类绝伦,解脱株局,领悟本真,指良知以立教,揭日月于苍旻”[10];评价不可谓不高。阳明自己也认为:“致良知是学问大头脑,是圣人教人第一义”[11]。于是与“良知”或“致良知”有关的各种施教活动,遂得以实践性地不断开展和成立,以致“阳明先生以致良知立教,天下土靡不翕然响风”[12]。均可见良知教影响涵盖范围之大,实已构成晚明思想运动的一大重要内容。

     “致良知”既为“圣人教人第一义”,而“致”又有“行”或实践之义,因此,如同本体的展开离不开现象一样,良知教的落实也难以脱离实践。与陆象山强调“先立乎其大者”一样[13],阳明也指出“致良知”是“学问大头脑”。至于“良知教”之“教”,显然也非知识之教,闻见之教,世俗之教,分别智之教,而是本体之教,德性之教,超越之教,无分别智之教。阳明自己说得很清楚:“良知不由见闻而有,而见闻莫非良知之用。故良知不滞于见闻,而亦不离于见闻”;如果“专求之见闻之末,则是失却头脑,而已落在第二义矣”。因此,钱德洪特别告诫说:“师门立教,良工苦心。盖其见道明彻之后,能不以其所悟示人,而为未悟者设法,故其高不至于凌虚,卑不至于执有,而人人善入。此师门之宗旨,所以未易与绎也。”[14]因而如果讨论阳明立教宗旨,大要仍不离“致良知”三字,但并非就意味着排斥知识,只是知识必须受到价值的规约[15]。借用阳明的表述,即“学问功夫只要主意头脑是当,若主意头脑专以致良知为事,则凡多闻多见,莫非致良知之功” [16]。

     由此可见,良知教的根本落脚处,即在于将本体论的“良知”,转化为实践论的致良知,而“致良知”的实践过程,亦即高度发挥人的主体自觉精神,消解人心或多或少总是存在着的染污,变化生命气质,提升人格境界的过程。在阳明看来,“人心自有知识以来,已为习俗所染,今不教他在良知上实用为善去恶功夫,只去悬空想个本体,一切事为,俱不著实。此病痛不是小小,不可不早说破”[17]。阳明既以“致良知”立教,要人“实用为善去恶功夫”,终极目标则为成贤成圣,同时又有自己经历百死千难才获得的切身性“悟道”经验以作凭借,因而往往能抓着来学者的人生真实病相,直透其心性根源展开各种积极有效的施教活动。所以,阳明特别告诫学人:“务要立个必为圣人之心,时时刻刻,须是一棒一条痕,一掴一掌血,方能听吾说话句句得力。若茫茫荡荡度日,譬如一块死肉,打也不知得痛痒,恐终不济事。回家只寻得旧时伎俩而已,岂不惜哉!”[18]这显然是要人脱胎换骨般改变生命存在的状况,当然就不能不针对其习气弱点或私欲病相,寻找契理契机的有效对治方法,即所谓“圣贤教人,如医用药,皆因病立方,酌其虚实、温凉、阴阳、内外而时时加减之,要在去病,初无定说。若拘执一方,鲜不杀人矣”[19]。所以,阳明的良知教似也可以称为良知治疗学,当为人类永远不能止息松懈的良知实践教化工程[20]。

     与此同时,良知教在阳明看来,也是一种“下学上达”的生命实践指导。“下学上达”出于《论语`宪问》:“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二者究竟应该如何分判,阳明弟子王畿以为可以“有言”(可以言诠)、“无言”(超越言诠)来加以区别:“道必待言而传,夫子尝以无言为警矣。言者,所由以入道之诠,凡待言而传者,皆下学也。学者之于言也,犹之暗者之于烛,跛者之于杖也。有触发之义焉,有栽培之义焉,有印证之义焉,而其机则存乎心悟。不得于心而泥于言,非善于学者也。”[21]所谓“夫子尝以无言为警”,见《论语·阳货》:“子曰:‘予欲无言。’子贡曰:‘子如不言,则小子何述焉。”《论语·为政》则载:“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22]为何如此前后不一致呢?阳明早期弟子徐爱解释说:“盖子贡专求圣人于言语之间,故孔子以无言警之,使之实体诸心,以求自得;颜子于孔子之言,默识心通无不在己,故与之言终日,若决江河而之海也。故孔子于子贡之无言不为少,于颜子之终日言不为多,各当其可而已”[23]。可见“下学”即良知教之言教,也可说是“道体”的言诠。但言诠本身不是“道”,只是诱人入道的工具,一旦言下触机感悟,证入心性本体,契入形上大道,则一切语言概念均挂搭不上,则只能称为良知无言之教,亦即所谓“上达”。不妨以阳明本人之诗为证:“从来尼父欲无言,须信无言已跃然;悟到鸢鱼飞跃处,工夫原不在陈编。”[24] 则良知教之开展,固然必须依靠言诠,但又不能执泥于语言。而之所以必须依靠语言,则是“因人请问,各随分量而说,亦不肯多道,恐人专求之言语,故曰‘予欲无言。’”[25]从根本上讲,“道无方体,不可执着。却拘滞于文义上求道,远矣”[26],一旦“下学上达”证入形上本体,语言即为赘疣。否则徒在文字概念上打转,只是助长外驰病痛,便是玩弄光景,即违背了良知教本意。难怪王畿要特别追问:“阳明先师倡明圣学,以良知之说觉天下,天下靡然从之:是虽入道之玄诠,亦下学事……吾党之从事于师说,其未得之也,果能有所触发否乎?其得之也,果能有所栽培否乎?其得而玩之也,果能有所印正否乎?得也者,非得之于言,得之于心也。契之于心,忘乎言者也,犹之烛之资乎明,杖之辅乎行,其机则存乎目与足,非外物所得而与也。若夫玩而忘之,从容默识,无所待而自中乎道,斯则无言之旨,上达之机。”[27]

     但是,“下学上达”在良知教系统中,毕竟是一体之两面,体现本体与工夫的一致性,说明形上与形下的统一,根本就不能机械地切割,更不能人为地二分。阳明早年即有诗歌说:“器道不可离,二之即非性。孔圣欲无言,下学从泛应。”[28]器道不可离,体用不能分。而“下学学人事,上达达天理”[29],人事中即有天理,天理亦非远离人事,下学上达本是一个工夫,又岂能二之乎?良知教固然要强调“上达”的工夫,不能不以“自得”的方式体认天道、天理、天德,必然在本体论上“无人己,无内外,一天地万物以为心”[30]。特别是“良知之在人心,亘万古,塞宇宙,而无不同”[31],一旦以上达的工夫契入其中,必然,“有以全其万物一体之仁”[32]。但正如形上世界必然开显于形下世界一样,本体论的“万物一体之仁”也可转化为实践论的伦理行为,成为“事上磨练”的重要内在动因,开启了创造性的本真生活,为形下世界赋予了形上的意义。“下学”做为一种工夫系统,最重要者显然即为“明明德”而“亲民”而“至善”,最终则实现“家齐国治天下平”的“至善”人间社会理想,即所谓“至善也者,明德亲民之极则也”[33]。而良知即“明德”,“致良知”即“明明德”,“致知工夫必在格物上用,犹云《大学》明德在亲民上用,离了亲民更无学也”[34],则“致良知”必然内涵了亲民的实践活动。这显然是孟子“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说的进一步发挥[35],虽为“下学”的“人事”活动,但却有了 “天地万物一体”的深刻形上哲理奠基,诚如阳明所说:“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使有一物失所,便是吾仁有未尽处。”[36]不妨将其视为“上达”工夫落实于“下学”活动的实践化展开,当然更可说成是“下学”活动翻转为“上达”工夫的提升式超越。而无论“下学”或“上达”,均必须强调“以力行为工夫”,“本心之明即知,不欺本心之明即行也,不得不言知行合一”[37]。则“知行合一”之说,无非是要人“言行必顾,弗事空言如后世之失也”[38],显然也可纳入良知教的范畴之内。

     因此,从良知教的整体脉络看,似也可将其称为落实“万物一体之仁”的教化活动。在阳明看来,“天下之人心,其始亦非有异于圣人也,特其间于有我之私,隔于物欲之蔽,大者以小,通者以塞,人各有心,至有视其父子兄弟如仇雠者。圣人有忧之,是以推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以教天下,使之皆有以克其私,去其蔽,以复其心体之同然”[39]。而开展良知教的目的,即是要人化去私欲,洞见本体,“由是以昧入者以明出,以塞入者以通出,以忧愤入者以自得出”[40]。因此,所谓“推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仁以教天下”,本质上也是一场人间道德的自我拯救活动。因为与理想化的“唐、虞、三代之世,教者惟以此为教,而学者惟以此为学”相较,“三代之衰,王道熄而霸术猖;孔、孟既没,圣学晦而邪说横。教者不复以此为教,而学者不复以此为学”,以致转辗沿袭,“功利之毒沦浃于人之心髓,而习以成性也几千年矣”。 “所幸天理之在人心,终有所不可泯,而良知之明,万古一日”[41]。比对古今,则可说“儒本经世,三代之学以明人伦为本,守仁见世之士风颓靡,上之事君亲,下之处夫妇以及朋友长幼之间,皆不由诚心以失其道,故以此提撕之,欲人反本体察,切实用功而已”[42]。故良知教之揭出,乃在于恢复人心之同然,实现“万物一体之仁”,不仅将判断是非的标准从权力世界中剥离出来,交还给了作为主体的人必有的良知,而且说明心学运动本身即是一场道德危机拯救运动,拯救的纲领性旗帜即为“致良知”[43]。

     注释:

     [1]《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49页。

     [2] 以上均见《传习录下》,《全集》卷三“语录三”,上册,第111页。

     [3]《传习录下·答吴德夫》,《全集》卷三“语录三”,上册,第140页。

     [4] 陈荣捷:《王阳明传习录详注辑评·传习录拾遗》,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3年版,第413页。

     [5]《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43页。

     [6] 王艮:《明儒王心斋先生遗集·语录》,《王心斋全集》,陈祝生等点校,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8页。

     [7] 董遂:《王心斋年谱》“正德十五年”条引王艮语,载《王心斋全集》,第70页。

     [8] 王畿:《致知议辩》,《王畿集》卷六,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134页。

     [9] 邹元标:《愿学集》卷八《书阳明先生语略后》,文渊阁《四库全书》影印本。

     [10]王畿:《祀阳明先生文》,《王畿集》卷十九,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567页。

     [11] 《传习录中·答欧阳崇一》,《王阳明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71页。

     [12] 胡宗宪:《重刊阳明先生文录叙》,原载日本蓬左文库藏嘉靖三十六年刻本《阳明文录》,又收入《全集》卷四十一“序说、序跋”,下册,第1593页。

     [13]黄宗羲原著、全祖望补修:《宋元学案》卷五十八《象山学案》“全祖望按语”,陈金生、梁运华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6年版,第3册,第1884页。

     [14] 钱德洪:《续刻传习录序》,《全集》卷四十一“序说·序跋”,下册,第1584页;又见《钱德洪语录诗文辑佚》“文录”,载《徐爱钱德洪董澐集》,钱明编校整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181页。

     [15] 王畿《致知议略》尝发挥阳明良知说本意,分辨“良知”之“知”与“知识”之“知”的异同说:“良知之与知识,差若毫厘,究实千里。同一知也,如是则为良,如是则为识;如是则为德性之知,如是则为见闻之知,不可以不早辨也。良知者,本心之明,不由学虑而得,先天之学也。知识则不能自信其心,未免假于多学亿中之助,而已入于后天矣。”当一并参阅。见《王畿集》卷六,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130页。

     [16] 以上均见《传习录中·答欧阳崇一》,《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71页。

     [17] 钱德洪:《年谱》“嘉靖 六年丁亥”条引阳明语,《全集》卷三十五“年谱三”,下册,第1307页。

     [18] 《传习录下》,《全集》卷三“语录三”,上册,第123页。

     [19] 徐爱:《横山集》“补遗”,载《徐爱钱德洪董澐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90页。

     [20] “良知治疗学”之概念,笔者于上世纪90年代末便已明确揭出,相关论述可参阅拙作《般若智慧与禅道治疗学》一文,载台湾《十方》1999年第18卷1期。

     [21]王畿:《重刻阳明先生文录后序》,《王畿集》卷十三,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341页。

     [22] 以上分见程树德:《论语集释》,北京:中华书局1990年版,第4册,第1227页;第1册,第91页。

     [23]徐爱:《横山集》“补遗”,载《徐爱钱德洪董澐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90页。

     [24] 《次栾子仁韵送别诗》之第二首,《全集》卷二十“外集二”,上册,第744页。

     [25]《传习录上》,《全集》卷一“语录一”,上册,第9页。

     [26]《传习录上》,《全集》卷一“语录一”,上册,第21页。

     [27] 王畿:《重刻阳明先生文录后序》,《王畿集》卷十三,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341页。

     [28]《答汪抑之诗》之第五首,《全集》卷十九“外集一”,上册,第678页。

     [29] 黄宗羲:《明儒学案》卷一“文清薛敬轩先生瑄”,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版,上册,第118页。

     [30] 《重修山阴县学记》,《全集》卷七“文录四”,上册,第257页。

     [31] 《传习录中·答欧阳崇一》,《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71页。

     [32] 《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54页。

     [33] 《亲民堂记》,《全集》卷七“文录四”,上册,第251页。

     [34] 王畿:《致知议辩》,《王畿集》卷六,南京:凤凰出版社2007年版,第133页。

     [35] 《孟子·尽心上》,引自焦循《孟子正义》,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版,下册,第949页。

     [36] 《传习录上》,《全集》卷一“语录一”,上册,第25页。

     [37] 黄宗羲:《明儒学案》卷十“文成王阳明先生守仁”,北京,中华书局1985年版,上册,第182页。

     [38]黄绾:《明是非定赏罚疏》,《黄绾集》卷二十二“奏疏”,张宏敏编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627页。

     [39] 《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54页。

     [40]钱德洪:《阳明先生年谱序》,《全集》卷三十七“年谱附录二”,下册,第1357页。

     [41] 以上均见 《传习录中·答顾东桥书》,《全集》卷二“语录二”,上册,第55-56页。

     [42]黄绾:《明是非定赏罚疏》,《黄绾集》卷二十二“奏疏”,张宏敏编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627页。

     [43] 与阳明同时的黄绾,便明确在朝廷奏折中提出:“孔子尝读‘有物有则’之诗,而赞为其知道也。良知者,物则之谓也。”按“孔子尝读云云,典出《孟子·告子上》:“《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夷,好是懿德。’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夷也,故好是懿德。’”可证以良知为判断是非的标准,乃是多数心学人物的共识,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社会思潮,目的则在于拯救社会日愈突出的道德危机。黄说见《黄绾集》卷二十二“奏疏”,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版,第626页。

     原载:亲民之道

     未 完 待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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