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以不加减为贵,您赞同吗?
2015/1/30 悦读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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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编导读

     画蛇添足,便是多此一举;偷工减料,便是敷衍了事。于中医而言,开方用药,那也是有讲究的。有人说:“经方以不加减为贵!”不知您是否赞同这个说法?小编今天为您推荐的这篇文章,作者就“经方以不加减为贵”这个话题阐述了自己的见解,同不同意作者的观点,您且一看!

     一、守方尚易守药最难

     “经方以不加减为贵”,原句末还有一个“也”字需补上。说得很肯定。也就是我所理解的:经方不容许随意胡乱加减。你看有些医生将经方加上若干味,或减去若干味,加减得面目全非还称为经方加减。经方是这样的吗?仲景在世的话,恐怕会令他老人家瞠目结舌的。

     经方加一味或减一味,其针对的病因病机就不同,何况是在一张方子里加减那么多。譬如四逆汤加上一味大黄的话,还能称为四逆汤吗?还可以治少阴心肾阳衰的脉微细但欲寐吗?仲景可没有记载四逆汤可以加大黄之例。只有《备急千金要方》有四逆汤加人参又加大黄,汤名“温脾”,治在太阴脾土。这与四逆汤治在少阴心肾不同法。方名不同,针对的病机各别。

     问题是首先要辨证,要把病机老老实实辨别清楚。来春茂先生治慢性结肠炎,用大黄附子汤加党参,并且将大黄用酒炒黑,取得不错的疗效。这也是因为辨证准确,虚多实少,一反大黄附子汤证的实多虚少的活法运用,值得我辈学习。但来氏方中也只是在大黄附子汤中加了一味党参,也只能称为来氏大黄附子汤加党参,而不是仲圣的经方。犹如温脾汤不是仲圣的经方一样。

     经方的运用可以发挥,但不要随意乱加减。否则没有一个标准,大家乱了套数,则《伤寒论》的价值就埋没了。

     总之,守方尚易,守药最难,实际上也就是辨证难。

     二、小柴胡汤加减灵活

     我的帖子原来发在杏李园主人的“当附子遇到大黄……”里。本来的立意是:当附子遇到大黄,用于阴盛阳衰则可。但经云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金木者,阴阳之道路也。遇金木之温凉,不可概以大寒大热之附子或大黄。

     想不到半路上引用了陈逊斋先生的一句“经方以不加减为贵也”,却引起了这么大的效应。我也只好提前从理论结合实践讲讲。不错,《伤寒论》也有加减方。在我以前的帖子里,就说明了通脉四逆汤的加减问题。兹再举列小柴胡汤加减的例子论证之。小柴胡汤是少阳枢机之方,加减最为灵活。本方: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半夏半升,炙甘草、生姜各三两,大枣十二枚。共计7味药,也有7个加减方。除了柴胡主治药不可减去之外,余六味皆可随机去掉。而替换的药有楼实、楼根、芍药、牡蛎、茯苓、桂枝、干姜、五味子等。减去最多的不超过3味,加进最多的不超过两味。不是随便乱加减。不是在一张原方里仅剩下一味柴胡光杆司令,而替换的药一起上。

     病机的变化有量变和质变的关系。小柴胡汤证的7个加减方,都是病机所属证候稍有变化,病机的寒热虚实稍有变化,是量变而不是质变。所谓“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是说但见一个证候有变化,而病机根本没有大的变化,仍然可以用小柴胡汤稍加减进行治疗。而不是但见口苦,或但见目眩,或但见寒热往来,或但见胸胁苦满不欲饮食,就可以不加辨证而用小柴胡汤。这是不许可的。因为仲圣眀训“病皆与之相应者,乃服之”。你诊断的病机与方剂相应么?不相应就别乱来,这是原则。上一帖说的守方尚易,守药最难,实际上也就是辨证难。承上启下,就是这么回事。

     至于大柴胡汤、柴胡加芒硝汤、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柴胡桂枝汤、柴胡桂枝干姜汤,病机与小柴胡汤的病机不同。是质的变化,所以这5个方子不属于小柴胡汤证的随机加减方。随机加减方只能在小柴胡汤证里。这似乎有点刻板,但没办法,因为病机指向那里,你的药方就只能开到那里。正所谓:“谨候气宜,无失病机,此之谓也。”(《素问·至真要大论》)。

     三、大道至简大道不孤

     大道至简,经方也至简,“经方以不加减为贵也”就是至简。方证对号入座(注意:不是指药方与西医的病名对号入座),随手拈来就可以治病。但大道不孤。引申为不能孤立地看问题。必须将《伤寒论》条文熟读,一点一滴记得住,运用时牢靠。因为不熟读,就不能对号入座,就不能区分方证而确定用某个经方。这一点对初涉经方的医生来说,是比较困难的。

     小柴胡汤之“小”,含有“细”的意思。用小柴胡汤,证候虽然不危重,却也应该仔细辨证。“相对斯须,便处汤药”是要不得的。能做到方证丝丝入扣,扣上某个经方,就不必再加减而是用原方投之,这不是大道至简吗,而在审证过程中,心细不嫌麻烦,这又不是大道不孤吗!

     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汤;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柴胡半斤,黄芩三两,芍药三两,半夏半升,生姜五两,炙枳实四枚,大枣十二枚。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103)

     大柴胡汤之“大”,又含有胆大心细的道理。呕吐不止,心下急痛,郁郁微烦,还得审察舌苔黄,脉弦滑,大便不通或发热等脉证,病机属少阳病兼里实,才可以用大柴胡汤。在审证候,诊断病机过程中,心要小。在决定用大柴胡汤时胆要大,就不要再犹疑而随意加减。正所谓“下笔已完宜复想,用心已到莫多疑”。

     四、“贵也”是最好的

     谌先生的言论很有见地。是的,经方的加减是有原则的,确实不能胡乱加减。但这还是停留在浅层次的理解。首先要问这个原则是什么呢?《伤寒论》的“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就是原则。“随证治之”即随证候所属的病机变化而施治。也就是前面以小柴胡汤证为例说明的,在病机本质上未起变化,而只是病机所属的证候有些变化,才可以随机应变进行加减。如小柴胡证原来有心烦喜呕,若变为胸中烦而不呕,胸中烦与心中烦比较起来,痰热更甚,所以加栝楼实一枚涤痰热,而不必用半夏性温再去止呕。这是痰热程度有所变化,病机仍不离少阳。其余加减方与此相仿。

     小柴胡汤证包括原方和七个加减方。如果小柴胡汤证的基本病机没有变化可以不加减,用小柴胡汤原方。病机所属的证候有量的变化,随机加减用药,这样的加减未脱离小柴胡汤的根本病机指针,即病位未涉及太阳和阳明。这样的加减还是至贵的。如果要随意加减,只要不脱离病机指针的原则,也还是可以的。但不是至贵的。因为“贵也”就是最好的,仲景原有的,原汁原味的。否则就是次等货。

     至于麻黄桂枝各半汤、柴胡桂枝汤,实际上不属于加减方,而是属于偶方即复方。正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所说:“奇之不去则偶之,是谓重方。”“重方”即复方。可见仲景定方用药,既守原则又讲实效,方药都是精当的。能守得仲景之方,又能守得加减用药,就要闯过“实际上也就是辨证难”这一道关口,方为仲景之高徒。我辈应当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五、柴胡加芒硝汤与大柴胡汤证治

     《伤寒论》的方证可以通治杂病。《伤寒来苏集》:“……且伤寒中最多杂病夹杂其间,故伤寒与杂病合论。”所以柴胡系列共计13方,如能熟记,用于金木温凉不和而生郁热的伤寒杂病,都有很好的疗效。

     伤寒十三日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此非其治也。潮热者,实也。先宜服小柴胡汤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硝汤主之。(104)

     十三日是个什么数?经云七日太阳病衰,头痛少愈。太阳病经过正确的治疗及调理,大约经过七天可以初愈。如果不痊愈,就可能传入阳明或少阳。七加五等于一十二,五日为一候,在这五天当中,是传阳明还是传少阳?仲景并没有按照热论的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来表述,而主要是以辨证为依据。

     胸胁满而呕,是少阳病小柴胡汤的主证之一;日晡所发潮热,是阳明病承气汤的主证之一。如果阳明病不严重,而少阳病的证候俱全,应该先解表后攻里,先以柴胡汤治疗。如果违反这一常规治法,不解表而先攻里,又不敢用大黄荡涤,而以丸药缓下,则不仅少阳病邪无以出路,而且大肠实邪滞留而下利。仍当少阳阳明兼治,以柴胡加芒硝汤主治。大柴胡汤证与柴胡加芒硝汤都是少阳病兼阳明里实,前者里实较重,后者里实较轻是其区别。但两方证都不在少阳病随证加减之例,故分别另列方名。当方证对号入座,选择运用,不再加减。

     此方用于治疗少阳三焦气机不畅,大便不畅之病证也有效验。

     六、柴胡桂枝汤证治

     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肢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桂枝一两半,黄芩一两半,人参一两半,炙甘草一两,半夏二合半,芍药一两半,大枣六枚,生姜一两半,柴胡四两)。(146)

     少阳阳明并病,分辨邪实的缓急用大柴胡汤或柴胡加芒硝汤主治如上述,多是误下导致的伤寒夹杂病。而柴胡桂枝汤证则是少阳之里兼太阳之表的方证(少阳半表半里,表里是相对而言的)。此方证在临证中是经常可以遇到的。

     太阳伤寒六七日不解,而平素肝胃不和,正气较弱之人,多易传少阳而不传为阳明燥热。发热微恶寒,发热当也不甚。肢节烦疼,比身疼腰痛,骨节疼痛也轻微。可见不属太阳表实证。微呕,即少阳病心烦喜呕而不剧烈,心下支结也比胸胁苦满轻微。表里证俱轻,故以小柴胡汤和桂枝汤各半量而组合为方。临证时,只要审察到病人体质较弱,病机为太阳少阳并病,即可对号入座,照方投之,不必加减。

     杂病,我的经验治虚人营卫不和,又有小柴胡证而皮肤发斑色淡红者,也有一定效验。肝胃不和的腹痛也可。如《金匮要略》载:《外台》柴胡桂枝汤方:治心腹卒中痛者。

     七、柴胡桂枝干姜汤证治

     伤寒五六日,已发汗而复下之,胸胁满微结,小便不利,渴而不呕,但头汗出,往来寒热,心烦者,此为未解也。柴胡桂枝干姜汤主之(柴胡半斤,桂枝三两,干姜二两,栝楼根四两,黄芩三两,牡蛎二两,炙甘草二两)。(147)

     少阳病位主要在三焦相火和肝胆风木。伤寒六七日汗下失当,以致三焦相火的决渎水液失职,肝木疏泄湿土失常,胆火内郁,传变为少阳郁热而兼太阴水湿内聚之病。往来寒热,心烦,胸胁满,为少阳病的主证。下后损伤太阴脾阳,水湿内聚,水不化气,突出的证候是,不但胸胁气郁胀满,而且水湿内结于此,郁热蒸腾湿土,故但头汗出,渴而不呕,小便不利。所以临证时,审得少阳兼太阴之证,方证对号入座,照方投之,不必加减。无论是伤寒还是杂病,都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八、柴胡加龙骨牡蛎汤证治

     伤寒八九日,下之,胸满烦惊,小便不利,谵语,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主之(柴胡四两,龙骨、黄芩、生姜、铅丹、人参、桂枝、茯苓各一两半,半夏二合半,大黄二两,牡蛎一两半,大枣六枚)。(107)

     伤寒八九日,太阳、少阳、阳明并病,单用承气汤下法,变证蜂起,已成坏病即杂病。主证为神志方面的胸满烦惊,甚至谵语;三焦气机不畅方面的一身尽重,不可转侧;下焦气化不畅的小便不利。病机:邪犯少阳,弥漫三焦,表里俱病,虚实互见。

     按照气化学说,少阳司天则厥阴在泉,厥阴司天则少阳在泉。厥阴主肝胆风木,少阳主心包和三焦相火。因此“邪犯少阳,弥漫三焦”,乃是木火合德,风火为病因,病位在肝胆而及于心包和三焦。又由于误下损伤中气,而邪实仍在,故病性为“虚实互见”,寒热相兼也寓于虚实之中。误下后三阳病俱在,太阳为表,阳明为里,少阳为半表半里。病位虽然主要在少阳,而兼太阳和阳明,所以“表里俱病”。这说明本方证是比较复杂的。

     治法:和解少阳,通阳泄热,重镇安神。因为病机主要在少阳,所以主治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和解。寒热兼治谓之“和”,虚实兼治谓之“和”,表里兼治谓之“和”,调理气机升降谓之“和”。桂枝辛甘温,能解表也能通阳气,配茯苓化气通利小便,配大黄通泄郁热,这就是“通阳泄热”的含义。而龙骨、牡蛎、铅丹即是“重镇安神”之药法。

     然而诸法皆可归纳为调理三焦气机之升降,以执简驭繁。首先要问,八九日是什么数?八是风温木气之成数,九是清金之成数。调理左右金木温凉(清)之气的升降,以达到调理三焦气机之升降。观本方十二味药,属偶方。柴胡、大黄为君药,一升一降。柴胡左升舒肝胆,大黄右降泻郁热。则枢机利,痰浊郁热解,因而神明安,小便通,一身和畅。后面的臣佐药皆依此意而施用。桂枝助柴胡之升,半夏、黄芩除痰热以助大黄之降,人参奠安脾土以协调左右金木之升降,皆为臣药。茯苓利水安神,龙骨、牡蛎铅丹重镇安神,佐助君臣降药之力,皆为佐药。而姜枣乃调和药性之使药。君臣佐使,次第井然。只要方证对号入座,无须加减。唯有铅丹有毒,现今用量一般不超过3g。如不放心,也可用赭石代之。

     此方治疗肝阳上亢,痰火上逆而又兼脾气虚的中风,眩晕,失眠,心悸,耳聋耳鸣等病证,均可收到很好的疗效。用治癫狂病,近期疗效也不错。可酌情调整升降药的比例。

     九、对号入座是病机与经方对号入座

     柴胡系列十三个方证已经讲述完毕。“方证对号入座”是指病证所属的病机与经方对号入座。有什么样的病机,就有什么样的经方应之,所以不须随意再加减。要做到这一步,不但要熟读方证的条文,而且要熟读“辨少阳病脉证并治”的其他条文,在辨证上多下工夫,才能准确诊断病机。按气化学说,少阳的本质是相火,标志是少阳。从本化则火亢;从标化则阳气不壮盛,所以称为“少阳”。少阳病从标化为主,没有大热的证候,所以没有用石膏、知母之例。也没有大燥热腑实的证候,所以禁用三承气汤。少阳病的总病机是邪犯少阳,病位在半表半里,虚实寒热互见。也没有表实的证候,所以禁用麻黄汤发汗。误发汗太过,则病机就可能转化为少阴虚寒。更没有少阴病的阴盛阳衰的指征,所以禁用附子。若用附子,则病机可能转化为阳明燥热。这些病机原则问题,都可以在少阳篇的其他条文里找到根据。

     所以治少阳病的最基本大法是调和金木左右的温凉之气。温为热之渐,热为温之极;凉为寒之渐,寒为凉之极。所以遇金木之温凉,不可概以大热之附子或大寒之大黄。这个论题基本上已经论证完毕。

     “经方以不加减为贵也”,从通脉四逆汤说到柴胡系列方,我借谌先生之力,已经将理论推至顶极,到此为止,也告一段落。要进一步用实例加深论证,还得搬出“《伤寒论》医案医话——仲景高徒陈逊斋”这一专题。

     版权声明本文选自《伤寒要旨》(中国中医药出版社出版,马有煜著)一书,最终解释权归原作者所有。由悦读中医(微信号ydzhongyi)推荐发表。图片来源于网络,转载请注明出处。

    

     新媒体编辑:王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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