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学术,只道沧桑:一位资深中医编辑的内心独白!
2016/3/28 悦读中医

    

     小编导读

     作为一枚书虫,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徜徉于书海的世界;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发现一本自己喜欢的图书;最引以为傲的事莫过于在阅读中陶冶情操,也在阅读中渐渐蜕变。而让书虫这样幸福的,却是每一本书背后默默为之付出的人们。而这背后付出的人们中,有这样一群人值得敬佩,他们就是每一本书的编辑。小编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怀让他们执着于编辑事业,又是怎样的信念让他们一直为此默默耕耘!小编有幸得到一位资深中医编辑撰写的《医路有你》一书的编后感,读完震撼!

     从首次接触《医路有你》的书稿到把她变成纸书,是一段煎熬的日子。之所以说煎熬,是因为其中有太多需要把握的东西。毕竟,小说不同于学术作品,不是中医编辑的强项。我需要把握的,虽没有对与错、是否严谨等问题,却有着太多的是否妥当、如何更好。回首这段时间,愿将其中的感悟梳理出来,与大家分享。

    

    中医与人文

     抛开中医是否是科学的议题,客观地讲,做中医是需要理性的,因为医生面对的是活生生的病人,和纷繁复杂的病情,不容丝毫马虎。相形之下,人文却是允许想象、鼓励感性的学科。或许正因如此,能够把中医题材写好的人不多。这也正是我对这个选题感兴趣的原因。

     张仲景,一个中医都熟悉的人物,不少老百姓也知道,但有关他的生平却知之甚少。用作者舒晗的话来说,“既然不能还原真实的张仲景,何不从文学的角度出发,在尊重相关历史人物和事件的基础上大胆想象,更多地注重人物性格和命运的勾勒?”这是作者的写作初衷,也是解开与本书有关的许多疑惑的钥匙。起初,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中医读者,都认为这本书里涉及医学的内容不够多。然而,某一天,一个从事其他行业的朋友却说,她通过读这本书懂得了很多医学常识,而且对当今社会的医患纠纷有了新的看法,知道医生也不容易。从那天开始,我明白了,医学内容的多与少,不该作为评价这部小说的标尺。

     作为专业人员,从走入中医之门开始,我们更多地关注张仲景对于中医学术的贡献,而忽略了或者说不愿意承认他凡俗的一面。而能够静下心来读这本书的读者,关注的却未必是中医学术本身。在这一点上,作者也是用心良苦。她关注的,是张仲景作为东汉末年那个特定时代的人,他的生存环境、个人发展以及切身感受。特别是仲景晚年那句“治病不如防病,防病不如惜命”,值得我们每个人深思,如何过好活着的每一天。

     换一个审视的角度,我发现自己很快就融入作品之中,也更好地理解了其中的对白与描写。鸡舌、百合,这些中医人司空见惯的药材,在书中都被赋予了浓厚的人情味。有关附子、独活的隐语(谜语),在伯祖离去后的除夕之夜,则越发衬托出女主人公孤苦、凄凉的心境。

     一草一木总关情。中医作为“仁术”,其相生相克、阴阳既济的思想,脱离现实的七情六欲,恐怕刻板;中医作为医者,其对医圣的学术发掘,抛开他既定的生存和学习环境,难免片面。因此,人文张仲景的出现,对整个中医界来说,虽然有点突兀,却令人耳目一新。

    

    治病与救命

     上溯到东汉以前,中医早已经开始呵护我们祖先的健康与生命。治病救人,济世安民,是中医历时两千年而不衰的根本。然而,在这部作品里,我们却更多地看到了医者的无奈、医不自治的悲哀。

     不管是曾为先皇治病的伯祖,他精于外科的儿子(书中并未正面描写此人),还是宁嫂、玉成、威儿,仲景的夫人郑璧、儿子张念,他的师弟卫忠,以及很多虚构的有名无名的人物,都相继离世。与这么多生命的消逝速度相比,主人公医术的提高明显相形见绌。到底是该慨叹医术不济,还是另有原因?

     今人学医,言必称仲景,手不离《伤寒》,可与当代医学水平比起来,东汉末年的医疗条件真是捉襟见肘。天灾、人祸(战乱)与疫情的交相威逼,使人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也变得有些奢侈。关于这一点,书中虽着墨不多,但通过伯祖带徒弟轮番出诊、仲景在家里舍药和留宿难民,以及对董卓火烧洛阳的描写,已可见一斑。而且,不同的人物几乎都有类似的感叹:活着不易,活着就好。

     生存在这样一个年代,年青人必须面对的还有另一种抉择——求仕还是为医。求仕对家世、学问、人脉等有较高的要求,而为医却相对容易得多。既能解救乡民疾苦,又可养家糊口。因此,黄忠才会说,“你们能凭自个的本事吃饭,都算是英勇的了。”

     有意思的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张仲景反而为此纠结了一生。先是因母病而学医(其实更早的时候已经有了儒学功底),后遵父命弃医求仕,又因仕途无望而重操医业,再结识何顒、刘表等,一路辗转,终于官居太守,却成了历史上首位“坐堂”医。像这样的周折反复,与个人的性格有关,更多地却是当时价值取向的缩影。在我看来,书中的一句话透露了仲景的内心秘密。当得知华佗既有差事,又精医术时,仲景叹道:“一举两得,实在是令人羡慕!”

     令人费解的是,这样一位医仕双挑的成功人士,在晚年闲聊时,为何却说来生不想学医了呢?因为他在饱经人世沧桑后,看到了医者的能力有限,知道治得了病,救不了命。“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对照张仲景的一生,他做过医国的太守,也救人无数,唯一没有做过的工作就是“医人”。因此,尝试着教化世人,使世道变好,作为他的来生所愿也就顺理成章了。

    

    偶然与必然

     曾经看过一位网友的评论,认为作品没有写出医圣该有的热情、执着等。对作品本身的褒贬是读者的自由,我无意反驳。我想说的是,通过编辑这部作品,我看到了作者的努力,体会到张仲景能成为医圣决非偶然。

     其一,世家出身和良好的儒学功底是成就医圣的前提。从他的名来看,与兄长并称“枢机”,字则取小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意,表明了老一辈对这对兄弟的殷切期望。世家出身,理所应当地会受到良好的儒学教育,为的是今后入仕为官。尽管仲景在十一岁后跟随伯祖学医,可先前几年的功底使他受益终生。这一点,在几次师徒问答中有明显的体现。特别是通过对仓公之师公乘阳庆的评价,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博学多识、思路开阔的少年。相形之下,与他同一师门的玉成和卫忠已“输在了起跑线上”。

     其二,好学是有所成就的必备条件。偶然听到有《胎胪药录》这本书,立刻来问张珠,甚至不惜以鸡舌香(在当时可是贵重东西)做代价。夏天的中午,别人都在午睡,他却抓紧时间读书。弃医求仕以后,有时不高兴了,竟还会捧了医书来读。为了向治好搭背疮的先生学习,不辞辛苦跑到襄阳。做了太守,自然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医书。他房里的灯,经常亮到深夜。作者虽没有刻意描写仲景如何苦读,如何为医痴狂,可这些不同年龄段的日积月累,不正是医术渐进的先决条件吗?

     其三,人生的苦难是催人奋进的号角。少年丧母,青年失妻,中年丧子,每一次人生的重大打击之后,仲景都会以更加顽强地探究医学作为反击。特别是郑璧去世后,他花了很长时间研究虫类药(这一点修改,得益于我社马洁编辑的建议)。张念死于霍乱后,书里没有描写仲景如何钻研这个病,却写了他官居太守后,再次面对这一疾病时的临危不乱。还有,终于得到《胎胪药录》后,百合说他除了出诊,大多时候都在收拾药材,手里拿着、嘴里嚼着。

     其四,不保守是落笔成书的关键。东汉末年,可不像当今这个全民写作的时代。先生有点经验,不到最后,恐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肯传,更不可能写成书,公之于世。这方面,伯祖对仲景的影响很大。书中写到,伯祖在晚年为了处理好自己与三个徒弟的关系,更主要是出于对孙女的爱,不仅让他们各有所长,更是将自己的毕生心得分别传授给了他们。这种处理方式,不仅使仲景的医术进步,也在他年轻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他看不起那些各承家技、敝帚自珍的草医。而与他同门的玉成,却在自己的妻子问起愈伤散的组成时,都不肯相告。

     以上这些条件,还不足矣造就一位传世名医吗?不刻意,也从没忽略,将这些被精心布置的细节描写集中在一起,我仿佛看到了仲景被后世敬仰的必然。

     啰嗦了很多,想说的却只有一句话:《医路有你》这本书,不为学术,只道沧桑。其中甘苦,有心者自有共鸣。

     新媒体编辑王丹版权声明本文作者为周艳杰,最终解释权归作者所有。由悦读中医(微信号ydzhongyi)推荐发表,封面图片来源于网络。未经授权,谢绝转载,如有内容合作,请后台留言。(欢迎原创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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