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偷偷潜入废墟,发现那些人像是仓惶出逃,在废墟里留下了所有的生活痕迹
2021/6/18 21:47:01 一席

小龙花,艺术家。
在做这个雕塑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几代人都生活在这个屋子里面,亲人们会给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让我直到这时才从不同的侧面去了解了更为丰满的外公这个人物。
(推荐大家点开视频欣赏)
蹦蹦跳跳,一瘸一拐2021.05.23 杭州
大家下午好,我叫小龙花,是一位艺术创作者。首先给大家看一下我2017年创作的一个绘本故事吧,它叫《盲人摸象》。
在书的前言有一句话,“仅以此书回应外公之期许。” 这本书是我献给外公的礼物,他一直很希望我能够画出一部老少皆宜、雅俗共赏、通俗易懂的绘本。
我的外公叫贺友直,是一位连环画艺术家。

他的代表作品有《朝阳沟》、《山乡巨变》、《白光》等等,外公的白描影响了几代美术工作者。

我从小住得离他非常近,耳濡目染受到他的影响,就喜欢上了绘画。这是在我10岁的时候,外公给我的一个祝福:

他希望我能够画进世界,誉满全球。
外公的影响的确是让我很简单地就进入了绘画这个语境,但是他也给了我很多的压力,在我的童年留下了一些阴影。
比如我家离外公家步行也就五分钟,因为住得近,他经常早上来给我送个早饭,但其实他是来看看我有没有睡懒觉,早上有没有练功,他经常说“一早要抵三工”。
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他又来了,给我送点心,其实是看看我有没有在玩,或者在看什么动画片。
在我小的时候,日本和欧美的动画片已经充斥了整个电视台,我非常爱看。但是外公希望我能够多读一些连环画的故事,多看看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做的动画片。
小学期间我画了一幅画来讽刺他,我早上伏案在那边作画,他在我的玩具堆里打滚。

于是从小学一直到高中毕业,我的画上总会出现这些评语,“手的结构不准”,“比例失调”,“形不准”,“你对形体不理解”。

大学期间在他的建议下,我选择了油画专业,外公说如果我能进到油画专业,那基础的训练会加强,对艺术的眼界会打开。但其实在我的心里面,我一直是想去做动画,去画漫画,但我当时没有说。我想在大学毕业后,一定要用我学到的这些知识去做我想做的事情。
于是大学毕业后,我来到了北京在中国传媒大学进修动画专业。这是我当时在北京租下的一个房间。

那时候我每个月的生活费有三百块钱,往饭卡里打一百块,保证这个月不会饿死后,就用其余的两百块在学校的周边大量地采购CD、DVD和漫画书籍,放在这个屋子里面。
我的同学们都非常爱来我这边,因为地方比较宽敞,也没有宿管阿姨管着,我们可以在里面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天下午我们会在一起看几部电影,并且成立了自己的漫画小组。
我们还找来了玻璃板,把台板打开,里面放个日光灯管,就变成了一个简易的透台,我们时常会在这里尝试拍一些独立动画片。

在北京的这一年,我可以选一些自己想上的课,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离家比较远,我感受到了无比的自由。
我在北京认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后来我们就自己集资做了一本独立的漫画,叫《CULT青年的选择》,

与此同时南京有了一本独立刊物叫《Special Comic》,基本上是同年的,

我每一季度都会将自己的作品发表在这两个刊物上。这是我当时发表的一部作品,叫做《后院》。
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他在飞机上俯瞰着这座城市。

他提着拉杆箱,路过了一座巨大的高楼,

他来到自己的屋子里,打开箱子,组装起了一个望远镜。

从后院的后窗往外眺望、窥探。

这时候他看到,有一位老妇人正在化妆,后面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一位老板和他的秘书像蜜一样地化了,在他们周边飞满了苍蝇。


有一位宅男,他已经腐烂得只剩骨头了,但是当他的电脑响起QQ的声音的时候,他坐起来打了两行字。


一些上班族扭打在了一起。


一个三好学生吹出了一个泡泡,那个泡泡变成了一个宇宙。


有一位头顶鹿角的男性标本,看到他的主人又拿来一头鹿的标本,他心生嫉妒,最后主人帮他拿了下来,他有些不甘。


这个男人窥探完之后,把它变成了一张光盘,

他来到后院,后院的墙上有一个洞,非常神秘,他在洞里用光盘进行了交换,原来是一包钻石。

他拿起铁锹,在后院挖掘起来,挖出了很多的洞。

那些洞里都有一只手,从袖管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就是他本人,他把这些钻石藏了进去。

这个时候他擦擦汗往回看,发现又有一个其他的人也在窥探着他,

这个时候他说了一句,“嘘”。

这个意识流的作品其实是当时的我受到了很多电影和漫画作品的影响后创作出来的,我把出版后的漫画交给外公看时,他每次都非常慎重,要看个几天,然后几天后说看不太懂,觉得里面的人形象好像有点恐怖,不是那么可爱。
不过在这个阶段我有了一些自信,因为我有了自己的作品。
然而经过了几年之后,我发现画漫画虽然让我感到非常满足,但是支撑不了我的生活,我不能靠它来吃饭。后来我接到了很多插画的工作,我发现插画可以营生。
这是我当时给一个杂志的跨页画的插图,它叫《快节奏综合症》,是指当代都市人的一种病症。

在这幅插画中,我设立了一个机关,它有点像水上乐园的滑梯。有一个上班族,他连衣服的纽扣还没扣好就已经出来了,很快的邮递员给了他一份报纸,他读了两行,还没有读完,就说算了吧不看了,后面我还和友人还有一个重要的见面呢。
干杯时酒还没有喝完就洒了,然后他进入到了下一个环节去挤地铁了。地铁还不够快,他让前面的人都闪开,最后他从一个钟表盘上冲了出去,就在那个时候他还不忘看一下自己的手表。

我希望我能够把自己在漫画中的奇思也放到插图作品里。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工作生活后,我又开始重看外公的一些连环画作品。这是他的一部作品,叫做《胖嫂回娘家》。

我发现他的线条、造型,包括胖嫂看信的眼部的这个动画的手法,我平时都有运用到,好像很多我的创作里面还是有大量的外公的影子。
在那之后我有了一份正式的工作,在大学当老师,外公非常高兴,因为他一直觉得做老师是很好的一份职业选择,如果想继续做艺术家,它也会提供给我很多帮助,我又如外公所愿了。
另一方面来说,他又有一个点可以来指导我了,因为除了画家以外,他还在中央美院任教了非常多年,所以他又可以给我输出他的专业建议了。

再后来我结婚了,背上了房贷,所以我接了更多的插画工作,我开始有一种疲于奔命的感觉。

当我有一个想法的时候,好像它在我的脑海中已经完成了,后面就只是一些技术性的执行了,创作的快感开始变得很少。
我开始进行反思,我从小到现在的绘画学习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停止了一段时间,决定先不画画了,故意让自己娴熟的手有点生掉。
在那段时间里,我会在路边闲逛,晒太阳,看看老大爷下棋子,这给了我很多新的启发。
我发现我们这个城市原来在那么高速地发生着变化,它的进程是那么地快速。很多楼房都在被拆迁,我非常好奇那些地方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于是我会偷偷地潜入一些废墟,然后发现那些人像是仓惶出逃了一样,在那些废墟里留下了所有的生活痕迹。

这能满足我非常强的窥探欲,于是我的造型也改变了。大家今天看到的我的模样,可能就是我去废墟时大概的样子。

除了去到这样的废墟以外,我还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市场,比如电子市场、花卉动植物市场,都太好玩了。这些市场往往都是一些中老年人去的,但是我却像打开了百宝盒一样,我觉得这些地方比长得都一样的商场有意思多了,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人匪夷所思。

要培养出这些地方并不是一年、两年就可以的,它们是真正扎根在这片土壤的。但是这几年随着城市化的进程,这些市场逐一地在减少。这些人被遣散以后,他们可能也丢了工作。
这是我当时第一次去到上海的虬江路,那边有大量的工具,这周边以前有很多的老师傅,后来因为退休了,他们就把工具甩卖了。

然后有两兄弟把那些工具全部收罗了回来,锯子、刨子,什么都有,开了一家店,我在里面挑花了眼,买了很多。回去以后我的妻子说,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呀,好脏啊,你要把它洗洗干净才能拿进来。
的确它们是没什么用,堆在家里一堆又一堆,但是我就是迷上了。随着这些收藏的增加,我产生了一系列新的创作。这一次我没有画画,我开始做雕塑了。
这一系列作品叫做《什锦》。在创作它们时,我给自己定了几个标准。第一,拿来这些物件后,我不对它们进行加工;第二,粘合这些工具的方式非常的简单,就用螺丝钉或者胶水,非常的生硬,不需要什么技巧;第三,它们一定是即兴产生的,我不做提前的预设。

于是我获得了非常多创作上的快感。但是在这个阶段我还是会追求他们可能看起来会像什么,比如说大家可以看到,有的像蝗虫,有的像蜗牛,有的是马,有的是像一个人。
当这个系列逐步完成之后,我在当代美术馆做了一次展览,把我当时做的很多的版画拼贴的作品和这些装置一起进行了展示。

外公来看了我这次的展览。结婚之后我离他家略微远了一些,所以没有那么频繁地去他那边了,这段时间好像他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大家可以看到我的状态,虽然我在笑,好像很自然,但其实非常僵硬。

不过我看到外公终于有了一抹微笑,这给了我莫大的鼓舞。
在那之后因为破烂太多了,没有地方放,所以我租下了一个工作室。跟在北京学习的时候一样,我把所有喜欢的东西都放在了里面,买了很多工具,在里面大展拳脚。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一个成体,我完成了一个蜕变。

▲ 小龙花工作室
随着这些物件收藏的数量增加,我对它们的了解更加深入之后,之前那个创作的系列好像不足以满足我了,它们每一个道具其实都非常有个性,我没有必要把它们做成一个什么。于是我把这些创作都放回到了我的漫画作品里。
鼹书是北京的一家书店,它在上海举办了一个叫“24小时漫画”的活动,邀请了北京和上海的漫画家聚集在一个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在人民广场,它叫艺术亭台,大家可以看到它像个玻璃房子。

人民广场的人流量是非常多的,不过漫画家平时创作的时候往往是一个人猫在家里,然后这些不出门的人就被放在这个玻璃屋里,由这么多的人在外面观赏,就像在观赏一些珍稀动物一样。

在这24小时两天的时间内,我们要完成一部完整的漫画作品。我猫在那边完成了一部作品,它叫《“嗞”》,是一个象声词。
有一个建筑从远方飘来,


镜头逐渐拉近,拉到窗里,有一个人正在插一个插头,

他的眼睛紧盯着这个插头和插座之间,不停地看,

然后这个插头发生了变化,它开始打开了,边上生出了一些像排气管一样的结构,

从插座的两边升起了一些人。

这时候电线的远处有一辆车驶来了,

这些升起的人他们像一些原始的部落里的人,也像一些木雕,同时他们也很像来自未来的外星人或者机器人,


但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个石块,他们好像要阻止一些什么东西。当车飞驰而过的时候,他们想去砸那辆车,

但车的速度太快了,飞驰而过,激起了一个电花 ,

“嗞”,这个屋子的灯被点亮了。

我把很多我对于工具的理解放到了这个故事里,同时也对我当时了解的一些有关于工业革命对于人类技术的推进,还有人的本身进行了一个思考。
在那之后我做了一部定格动画片,我把收藏来的这些物件做了整合,把它们按照质感、大小、方向进行排列,让它们动了起来。
我感觉它们在变化。很多老的工具随着时间的迁移,大家忘了它们的功能,它们蜕变成只剩下形状、质感和颜色了。
如果把这个时间线拉长,它们的功能,它们的形态,它们的身份,其实不断地在发生着变化,这就是我的下一个作品,《大迁徙》系列。这些角色它们有点像动物,也像人,也混合了工具的造型。

特别是这一个,大家能看出是什么吗?

它的后半部分就是个打蛋器,前半部分是我在一个出版社门口捡到的一个水槽的漏斗。
这里又有两个在做俯卧撑的家伙,

他们叫气死猫,很奇怪的名字,因为它其实是以前用来挂篮子的,猫就够不到了,所以它叫气死猫。我觉得它们在这样移动。
左下角那俩小伙伴,它们其实是锤子,

它们离开了那个木棒,我把它们竖过来,就变成了两个挺好的哥们,它们可能会像这样移动着。我觉得在我的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幻想,就是它们都在进行一场巨大的迁徙。
当这些雕塑达到一定数量以后,我在熊本市现代美术馆做了一个展览,它们都被好好地打包,飘洋过海,进行了一场真的迁徙。

今年我将它出版成了一本书,由“一又二分之一”工作室出版,由吕旻来做设计,他将整个书设计成了一个唱片的模样,混淆了书与唱片之间的界限。

这时候音乐人小老虎正好到我工作室来作客,他看到了这件作品觉得太有意思了。

我跟他开玩笑,如果里边有音乐的话是不是会更有意思。

▲ 左:小老虎;右:小龙花
他说那我也加入这个队伍,我来唱几首歌吧。于是后面诞生了这个MV。
“我们并不孤单,我们可能本来就不用做什么。”我觉得老虎的音乐,让这个作品跳脱了它原有的次元。
在《大迁徙》继续在创作的时候,我又有了另一个系列的想法。这是在疫情期间,我做的一个木雕作品,它特别像疫情的时候我们困在家里不能动的状态。

在这个系列中,我都是以人形作为一个载体,承载所有我喜欢的绘画、雕塑、装置、漫画,每一个木头人都有一本书。
在这个雕塑的背后,大家可以看到,躲着一只熊猫,

它窝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上面放着食物。这个屋子虽然小,但是五脏俱全,它看着电脑,自在地玩着。

疫情是令人们非常压抑的,但我觉得在这一段时间内,也许大家反而也有了很多时间与自己相处,与家人相处,并且是一个很好的进行思考的时机。
在疫情稍微缓和一些之后,我搬家了,装修的过程中我临时又住回了父母家。我和父母在晚上会散步,会路过我以前画速写的公园,这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场景。
我说这个公园的斜坡上原来是一个亭子,这个亭子怎么没了,变成儿童乐园了呀。他们说哪儿有这个亭子,你记错了。我不相信,于是我回去查了很多资料,我要证明这个亭子绝对是存在的。
但是我找不到资料,这让我非常地懊恼。于是我做了这样一部漫画作品,它叫做《奇观》。
这是现在的一个儿童乐园,

这个儿童乐园变得有一些松动了,画面的右上角有一个非常隐秘的符号,它象征着光的折射,是一个三原色,

亭子慢慢地在继续解构。在画面的右上角有一个人,他在走路,有两个人在盯着他,

下面的亭子开始慢慢地更加地几何化了,画面里出现了一只蜻蜓,

这两个人看着这个人走进了屋子里,蜻蜓继续在飞。

这两个人尾随着他到了家,亭子慢慢地解构的只剩下几个色块了。

这两个人跟着他进了他的家,发现这家伙的家不得了,他竟然收集了世界上所有的形状。

而这个收藏家悄悄地走了出来,在屋顶上点燃了一把火,

蜻蜓继续在飞,屋子整个都烧着了,连带着他所有的收藏。

最后他提取到了一颗鹅卵石,

这时候有一道光束打了过来,渐渐地,在这个空间里又出现了一些造型,屋子还在燃烧。

这个建筑就是我记忆中的亭子的模样,这个时候他将这颗鹅卵石按进了亭子的水泥柱里面,蜻蜓开始狂舞。

在这个故事里面其实有一根暗线,就是那一只蜻蜓。蜻蜓是比恐龙还要古早的生物,它们是通过光波来判定这个是不是水塘,适不适合产卵,而且他们可以通过这个折射来判定它的深度。
但是在我们现在的这个大都市里,日新月异,出现了非常多的玻璃幕墙,干扰了这些蜻蜓的雷达,这个这么古老好用的雷达已经失灵了,蜻蜓开始疯狂地与这些玻璃幕墙繁殖后代。当然了,结果就是蜻蜓越来越少了。
这则故事其实我就是想表达,这个亭子是存在过的。然而那个公园现在变成了一个哪儿都有的儿童乐园,城市和城市之间的区别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后来我看到了这张图,图中的亭子和我要找的那个亭子是一套,只是它在更早的时候就被拆除了。

我终于找到了一丝证据,找到了这个亭子存在的证据。
在我的记忆中有一个亭子是存在的,我可以找到证据证明,但是有一个人我找不到了。
在2016年3月,我的外公突然离世了,他走地很突然。在他晚年的时候他经常在讲,我要老得慢一点,走的要快。
但是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我不想就这么失去他。我去到了外公的住处,用他教给我的白描的方法把他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这是他的住处,在这不到40平米的房间里,他把餐厅的桌子移出来架上了一块板,就变成了画室,加上他的客厅、卧室,他戏称这是“一室四厅”。

在描绘完外公的住处之后,我将他的整个家做成了一个微缩模型,从白描到油画和雕塑,我用了我学到的所有一切,想把外公留住。
在做这个雕塑的时候,我发现我们几代人都生活在这个屋子里面,亲人们会给我讲很多很多的故事,让我直到这时才从不同的侧面去了解了更为丰满的外公这个人物。

小的时候我有时候会睡在地板上乘凉,抬头望去,天花板上有一块剥落的墙皮,我后来抬头看那块墙皮还在那里。我想做到的就是,连门背后的霉斑也要还原。
我想做这样一件作品,不单是纪念我的外公,同时也是对我们家族的一个纪念,是给他们的一个礼物。我将电视机的画面定格在以前纪录片拍到的外公介绍他的“一室四厅”。

在这扇窗的对面有一扇窗,那就是我的住所。每天四五点钟我下课,上楼的时候我就可以看到他站在那边,他喜欢站在那边看电视,不断地切换频道。
这件作品并不是由我一个人完成,里面很多布艺的部分是由我母亲来做的,比如被单、枕套,包括幔帐。

我的父亲因为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拍照,所以他负责用照片来记录,我的妻子也请来了一些媒体帮助我来记录。

在制作的过程中我经常往返于工作室和外公的家,这给我一种好像穿透了某个次元的感觉,我在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窥探,去解读他,去看看我的家人们是怎么在里面生活的,去看一看时间在里面是怎么流淌的。

在这个雕塑完成之后,陈丹燕老师写了一篇文章来纪念我的外公,也写了我是怎么来做这件雕塑的。在最后她对我有一句描述,她说我就像那些长长久久生在门上的把手,有被生锈的螺丝与天长地久的油垢紧紧粘合在一起的自在。
我觉得非常准确,这么多年我好像都在挣扎着向外部寻找,但其实它也是向内的,我试了那么多不同的艺术语言和材料,其实也是为了找到自己,找到自己与这个时空、血脉之间的连接,与这个地域之间的连接,并且获得那份自在。
今天的演讲我其实想了很多个版本,但是最后我觉得我的人生的任何关键节点、创作节点,都离不开我的外公。明年是他一百周年的诞辰,我也希望以此来纪念他,我非常想念他。
谢谢大家来听我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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