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这个药之前,我上网查过了,没有解药!
2018/7/25 17:45:56 创新医学网

    

    

     抢救室里有一位病人,一个年仅36岁的妈妈。

     凌晨三点,我站在她的床头,眼睛看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听着她拼命呼吸的声音。

    

     全身皮肤黏膜泛黄的她努力要摘取扣在面部的呼吸面罩,似乎有些话要对我说。

     取下面罩后,已经人生末路的她显的异常疲惫。

     事实上,即使是说出一个汉字对她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她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一句话,心电监护仪上经皮指脉氧饱和度的数字便已经下降到了60%。

     “把….灯…..关上…..”

     说完话后,赵大胆赶紧又为她带上连接着呼吸机的面罩。

     每一个人都知道等待着她的最终将只有死亡一种可能,我甚至在心中反复盘算着她的最终时刻将会是一副怎么样的场景。

     赵大胆孤独的坐在抢救室的角落里,眼睛始终盯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不安的数字。

     关上灯后,我转过身来反手关上大门。

     在那一秒钟,我有些迟钝了,因为我在黑暗中看见了绝望。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上发散着微弱的光芒,就像在风中摇曳着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每年年终的时候,我都会负责对一年的工作作出总结,其中包括抢救成功率和死亡例数。

     这些指标并非冰冷的数字,而是一堆血泪故事。

     在我的心中总是会有一些不安,有一些沮丧,有一些无力。

     因为在抢救成功率的反面便是失败率,便是许许多多个个体的消亡,便是无数个家庭的悲伤。

     因为我们虽然成功救治了很多人,但也亲自送走了很多人。

     而在这些消亡的个体之中,便有着这位年仅36岁的妈妈。

     已经陷入寂静的抢救室,在凌晨三点的夜幕下被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在这黑暗之中还有一个知道自己将死却还在努力活着的人。

     心电监护仪和无创呼吸机的报警声,如同催命的鼓声一般敲打在我和赵大胆的心间。

     我不怕黑暗,因为黑暗的尽头便是光明。

     我不怕死亡,因为死亡只是另一种意义的新生。

     让我害怕的是夹杂着绝望和哀嚎的黑暗,因为它的未来只有更加黑暗,永远看不见朝露。

     让我害怕的是死亡前人性的展现,因为它总是能够痛彻我的心扉。

     虽然有许多不甘,有许多彷徨,有许多无奈,但我还是关上了抢救室沉重的大门,只将赵大胆和她锁进了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关上门后,一直等候在抢救室门外的家属围了上来。

     “怎么样?”患者几乎一夜之间便白了头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哀伤。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答,患者的堂哥便对我说:“等我们准备好了之后,你就把呼吸机下了吧。”

     “确定吗?”

     谁都知道,一旦去除呼吸机,那就意味着死亡的降临,而且是很快的降临。

     “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也是她自己的意思,谁让她喝下了最毒的毒药呢”你可能不相信这是患者父亲说出的话,但我却能理解这位父亲的无奈和苦楚。

     17天前,这位36岁的妈妈因为和丈夫吵架,一时冲动喝下了五十毫升的某种剧毒农药。

     它是一种至今也没有特效解毒剂的农药,即使只有几毫升的量也会给人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而五十毫升则意味着必死无疑,并且是最残忍的死亡方式,肺功能衰竭。

     肺功能衰竭只是五个冰冷的名词,但是对于患者来说,却是痛苦的煎熬,如同窒息一般的煎熬。

     用最通俗最残忍的话来说:患者最后会因为缺氧而被活活憋死。

     近些年来,这种农药带来的危害已经引起了社会的重视。有报道说在北方某医院已经成功救治这种农药中毒的患者,但我却没有看见过与之相关的正规学术论文。

     可惜的是,这种无解的毒药依旧能够很轻易在市场上购买得到。

     比如这位患者,她便是在网络上查询到农药的剧烈毒性之后,特意在市场上购买了并且服用了五十毫升。

     你永远无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医生也永远无法挽救一个执意要死的病人。

     一年前,我曾经再一次遇见过一位服用这种药物自杀的年轻男性患者。

     我问他:“你为什么喝农药?”

     他的回答却让我不寒而栗:“我在电视剧上看见过,知道喝这个东西后没有药救!”。

    

     最后这位年轻男性患者在医院里挺了一个月,还是倒下了。

     虽然这位年轻的妈妈始终都抱有必死的决心,但是她的家人却不愿意放弃。

     让人心痛的是,疾病总是有着自身的发展规律,它并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

     最终,家属慢慢的接受了这种无奈而残酷的现实:死亡。

     让我佩服的是患者自己无所谓的心态,早在一周前,她便在字条上歪歪扭扭的写着:“拔了呼吸机,永远解脱了!”。

     经过几天几夜的心理折磨后,在我多次拒绝家属安乐死的要求后,他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等她睡着后,家属自己扯下呼吸机,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这个意见虽然比较残忍,但也是最人性化的一种选择。

     可惜的是,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已经人生末路的患者,根本无法闭上眼睛,更加不可能睡眠,因为严重的缺氧使得她痛苦不堪。

     赵大胆依旧端坐在抢救室的角落里,她或许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又或许在同情且埋怨着这位自寻死路的女士。

     对于医务人员来说,最大的开心莫过于抢救成功,而最大的沮丧也莫过于替患者盖上那张冰冷的白布。

     而此刻,我和赵大胆所需要做的就是那件最不愿意的事情:宣布死亡。

     一个小时后,她依旧睁着双眼看着十多年不变的天花板,家属依旧在抢救室门外徘徊着。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并不是患者自己和家属的放弃,而是现代科技的局限和我自己的无能为力。

     对于医务人员来说:眼睁睁的看着病人慢慢的死去,而无能为力,大概是一件最心痛的事情吧。

     凌晨五点,她终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昏迷了,要不要撤了呼吸机?”赵大胆询问我的意见。

     她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死神的召唤,慢慢的踏上了远去的征途。

     唯一让我感到没有那么纠结和难过的是:在撤下无创呼吸机之前,她已经昏迷了。

     我不敢想象那种无奈悲痛的场景:患者还有着清晰的意识,却被断绝了最后的治疗手段。

     最终在家属的同意和见证下,我还是撤除了呼吸机和所有的管路,在患者已经没有了意识的时候。

     心电图机上那山峦叠嶂般的QRS波很快便演化成了一汪死水之中的涟漪,心电监护上闪烁的数字也慢慢在喧嚣中归于寂静。

     就这样,在凌晨最黑暗的时刻,在她年仅八岁的孩子还在睡梦之中的时候,她孤独的灵魂便悄然走在了天堂的路上。

     此时,抢救室里的白炽灯依旧散发着让人不能直视的光芒,可是我却依旧望见了带着绝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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