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言 懋功 清德|慕卿
2023/1/3 7:45:00 朝花时文

    

    颜福庆教授文 / 慕卿

     2022年是颜福庆先生诞辰140周年,他在中国现代医学史上的地位越来越为人们所了解,他对中国现代医学教育的贡献也越来越受到称颂。然而正如一位医者在纪念文章中所说:“我们用不着歌颂他,因为他生平从不在意别人的歌颂,也不在乎自己的地位。”——这样的理解,先生有知,当心许之。

     然而颜福庆终究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遗产,他的微言、懋功、清德,值得今人特别是学医、从医者们用才智来研究、用行动来继承、用灵魂来自审。

     颜福庆的医学思想只有四个字:“预防为主”;他为中国社会大众勾画的医疗卫生系统也只有三个字:“公医制”。“预防为主”与“公医制”理念所蕴含的高度和内涵,却随着时间的推移,经验和教训的积累,日益显现其前瞻和深刻:这是他的微言大义。

    

    湘雅医学院的老楼

     颜福庆毕生之功业,从创建湘雅、上医、中山,到发起中华医学会、创办吴淞卫生模范区等等,今日视之,得其之一即可名载医史,而颜福庆非但皆能肇举奠基,更以其勇毅坚韧,历万难而不弃,得将诸项事业传之于后世,赓续壮大:这是他的懋功伟绩。

     翻开《颜福庆传》,扉页有题词:“医学教育先驱,知识分子楷模”。“先驱”称其功,“楷模”赞其德。颜福庆的一生,既实践了中国近代知识分子救国济民的共同抱负,更涵养了淡泊从容、外圆内方的个人品格。为了服务人群的崇高理想,他既可以亲入黑暗险幽的矿井、污秽脏乱的疫区,为劳苦民众灭除病苦,也可以周旋于达官显贵名流士绅之间,为医学教育奔走劝募。面对成就,他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领袖席前,他笃敬诚实,绝不趋时邀宠。不惊于生前荣辱,更遑论身后毁誉,颜福庆守护了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节操和尊严,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这是他的清德高洁。

     中国知识分子历来将“立德、立功、立言”奉为人生的终极意义。颜福庆终其八十八载之一生,从未对这“三不朽”有过刻意的追求,即便在饱受冤屈折辱的晚年,也未作“老冉冉其将至兮,恐修名之不立”的一声叹息。在身后,他的品德、功业和思想却愈为世人所传颂,为历史所铭记。

     不修名而修名自立、功业不朽,颜福庆此其人也。

     图片来自新华社

     (此文为解放日报“大师在上海”系列展之《惟君建树忙——颜福庆诞辰140周年纪念展》前言。因受疫情影响,纪念展将延至今年春天开幕。)

     (刊于2023年01月01日解放日报朝花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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