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龙一去世,这是他的“终曲”
2023/4/3 17:22:28 正和岛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喜欢坂本龙一的,和不认识坂本龙一的。”

     王菲曾将他唱进《如果你是假的》,东野圭吾将他写进《解忧杂货店》,黑泽明曾评价他是日本音乐界浓墨重彩般的存在。

     他被称为音乐天才,仅用两周时间完成了电影《末代皇帝》的48首曲子,还借此拿下了第6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配乐。

     2014年,坂本龙一曾不幸患上咽喉癌,在此后长达6年的时间里,随着积极的治疗病情一度缓解,2021年再度被确诊为直肠癌。2022年12月18日,坂本龙一在线上举办了最后一次“告别”音乐会。

     据雅虎新闻网等多家外媒4月2日消息,日本作曲家坂本龙一于3月28日去世,终年71岁。

     音乐大师,一路走好。

     作 者:水姐

     来 源:秦朔朋友圈

     (ID:qspyq2015)

    

     10月25日,日本音乐家坂本龙一的个人微博称,12月11日,他将面向全球举办一场钢琴独奏音乐会,他说:“我已经没有足够体力来举办现场音乐会了,或许也是我最后一次以这种形式进行演奏。”

     2014年他得了咽喉癌,去年他又查出患有直肠癌。有个书评人曾说,坂本龙一是个走运的天才,本质上没有遭遇过包括阶级、经济、事业乃至婚姻爱情的任何较大的困顿。

     其实,人生哪有容易二字,不是遇到这个事,就会遇到那个劫;不是这个阶段遇到周折,就是别个阶段遇到不幸。所以,人们在身心上都需要“常常安慰,偶尔治愈”。

     想起他曾经说的话——

     “我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我们的身体也是。”

     “我们必须像老子一样接受这个自然过程。这是很艰难的事情,也许我到生命最后一刻也还无法接受,但我希望我能做到。”

     我突然很感慨,也许道家,是所有东方艺术家们共同的救赎。要想面对生命的很多严重危害的不确定性,用艺术视角、旁观视角、创作者视角去面对、去参与、去沉浸、去脱俗,有效性才能持久一点。

     对于现代人来说,有自己的超脱、超越心态和思想,再加上用具体方法实时治愈,该是很好的生存和发展状态。

     现在的人们背负了各种现实的苦痛,内心会因为政治、经济、文化等等原因而抑郁,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去缓解。其实任何现实的手段,比如,用钱覆盖爱,用新爱填充旧爱,润、躺、卷,都没什么永恒性。

     人们应该习得一些超脱性,就是对俗世的一切,都没有那么在意,我们要知道,情绪、情感、钱财甚至身体健康,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我本来这周要写的是爱比克泰德,就是说那句著名的“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绎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的哲人。

     他说,人有三类东西是不在“我们控制之下的”,第一个就是身体,“只要有使用身体的地方或有身体参与的地方,没有东西是你自己的”;第二个就是财产、事业、身份等等;第三个就是痛苦和快乐……

     再配合看最近各短视频里流行的那段法国舞者尤安尼·布尔热瓦的行为艺术来阐释——不断攀爬阶梯,又下坠,再原地弹起,再落下……数次循环。

     即便到达自己的巅峰,依然可坠落,后面可能再也弹跳不起,但还是在挣扎着想要弹起。网友们说,“像极了人生,跌跌撞撞,起起伏伏,就是不能躺平”。

     还有一句话最近也很流行,是罗翔的——“务必请你,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千次万次,毫不犹豫地,救自己于这世间水火。”

     苏东坡说,“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也是一样的道理。所以有自己的独立不移的、能容纳新意的精神空间和自然空间,是如此必要。我们的救赎,也许,存在于那些高于俗世生活的各种形式里。

    

     “Ars longa, vita brevis.”

     它的意思是,“艺术很长,而生命短暂。”或者说是,“生命转瞬,而艺术绵长。”

     人生就是一场经历,你有多少财富、多少刻骨铭心,都会化作一缕烟云。倒不如发生什么,随时不辞辛苦地感受着、创造着、超越着。那样的人生张力,就不限于那些起起伏伏,那些绝地逢生。

     我总觉得,一个人要自己独立度过最幽暗的岁月,才能真的无畏,才能即使返回去同类困境,依然那么坚定地要获得救赎,而不是“死灰吹不起”。一个人没有援助,只身一人度过至暗时刻,他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人生的张力,就是你的全部力量的跨度和呈现,没有低谷高峰,怎么有张力呢?

     于是,某天早晨,我听着坂本龙一的音乐,开始阅读他的很多资料,然后边看边写,这就是我的一种写作生活叙事。

     艺术大部分都是为了治愈。人常常不安,常常难过,常常不知足,常常得病,所以需要总是安慰,偶尔治愈。人间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逆转,唯一可以转变的就是自己的心境和心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大家对坂本龙一熟知的是《The Last Emperor》《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Rain》等等音乐。其实,坂本龙一的音乐一直在想着怎么让别人好过一点,松弛一点,简单宁静平和一点,但里面又好像蕴含了很多内容,你可以轻易地获得力量,这对创作者来说是非常高强度的心理处理过程,你能获得多松弛的力量,他就需要多么复杂的艺术处理。

     1997年6月,因为父亲病危住院,坂本龙一为父亲创作了第一首关于治愈的音乐,以便让父亲可以在透析的三个小时里一直听,缓解焦虑和疼痛。他追求松弛、放空、删繁就简,就这样,好像把生活中的千头万绪也都一并整理了。他曾经研究音乐疗法,但觉得现存的疗法里,加入了很多知性和方法技巧的东西后,就失去了灵魂。他想,自己是不是能做点什么。

     1999年,他上演歌剧《LIFE》(《生命》),其隐藏主题就是“共生”。所谓共生,大概就是与希望同在,朝着更好的方向、正向的认知世界的方向去。

     2005年,他开始写博客,关注地球变暖、环境保护、原住民、新农村、语言与诗歌、大象、极端气候、万物有灵的神话等等。一个创作者,必须一直开门,开各种各样的门,吸纳各种各样的素材,加入他的“艺术处理内心工厂”。

     生命,是流动的,不可见,不可闻。我们无法找到它确切的“始终”,无法预测,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生离死别,多少考验,多少绝望,但依然可以探索它,接近它的本质和真相。

     坂本龙一说:“一旦记忆淡去消逝,可能就此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彻底消失无踪,但是只要一谱写成歌曲,就可能成为民族或世代的共有记忆,不断流传下去,将事情从个人体验中抽离而出,实际留存在音乐世界中,就能借此跨越时空的限制,逐渐与他人共有,音乐正具备这样的力量。”

     我一直研究的是,古人今人,各种各样的人,在最艰难和迷茫的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如何把最难的时光度过去,就靠自己度过去,甚至可以幸运地获得终身免疫的能力。一个人要在最难的时候,静心寻找那万分之一的潜在机会,如果找不到,就无法熬过那漫长而艰辛的盘旋。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帮我妈妈治疗关节的坚韧的女人,一个前辈。她的人生真的极富张力,在上海隐居田园,有一块地儿,自己耕作,但可以摇身一变马上成为帮硬科技企业做服务的顾问、女企业家,很多人都敬她服她。

     她还是几个月大的婴儿的时候,父亲去世,从9岁开始就在法庭上看着亲人们争夺本属于她一个人的房产,而她反而成了被告。后来她再三遭遇了至亲的离开,独自一个人闯荡深圳。到了中年,丈夫车祸,她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四五年间都在度过这场巨大的新危机。

     最后,她都扛过去,现在,她已经获得了各种各样解决具体问题的能力,以及真正乐观豁达的心态。

     就像坂本龙一说的:“救赎”不该是一个抽象的东西,而应该当作一件具体的、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

    

     一个人内心要非常笃定,笃定这辈子,到底为什么坚守,他才有随时救赎自己的能力。

     坂本龙一热爱钢琴。他3岁就接触了钢琴,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坚定了钢琴是他毕生所愿,就没再变过。人最终是要忠实于自己。

     按照他的自传《音乐使人自由》里提及,他是在东京世田谷区的自由学园附属幼儿园首次接触钢琴,他回忆当时的情形,幼儿园都是自己去上学的,那时候很普遍。现在的孩子,大学了还在接送。真是感慨。

     他的父亲是九州岛人,是个编辑,母亲呢,出身于东京,是帽子设计师,想法很前卫,所以把他放到了这个有趣的私立幼儿园,而不是去读公立的。

     他当时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幼儿园有任务,每个小朋友要轮流照顾一只小白兔,然后还要把这件事变成一首歌。所以创作这件事,他三四岁时就开始懵懵懂懂领会了。

     他读的小学也很远,所以,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单一而自由。到了小学,母亲让他系统地学习钢琴,找了德山寿子老师,这个女人的人生也极富张力,尽管丈夫早逝,但还是活得很乐观。

     坂本龙一迷上巴赫。他的精神空间是相对纯净的,他经常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没有什么压力,只是自由和玩乐。母亲的选择,让他可以不为升学而努力,因为祖师古小学的金泽校长理念前卫,觉得学生读书在学校读就行了,放学应该尽情玩。

     德山寿子老师后来建议他去学作曲,于是找了艺术大学作曲系老师松本民之助。他的学习从来没有间断过,除了有一次,为了打篮球,停止学音乐三个月,他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少了什么。只有失去过,才知道自己珍惜什么,幸好,他重新回到让他生命感完整的领域中去了。

     对,人必须忠实于自己,才能更长久。日本艺术家们都很忠实于自己,妹尾河童先生坚持了25年陶艺,那是多么孤独、长久的过程,也是一个无欲无求的快乐过程;设计师代岛法子,原来是无印良品的高层,辞职后六年只做碗型器,永远只有黑白两色;山本耀司,365天都想做服装;插花大师大坪光泉说,中日插花比起来,日本人取悦自己的属性更强……

     2014年查出第一个癌症时,坂本龙一本来打算停止一切工作,但才过了一年他又开始闲不下来,也许音乐工作也是为了取悦自己。他开始说要与癌共生。

     他开始通过正骨来提高免疫,不再使用来源于石油的肥皂清洁身体,他还定期断食,向动物学习本能地去和自己的身体相处。但人生呐,身体最不由自己控制,再好的养生和治愈,都有很多随机性在影响在改变。

     人生有时候,必须有那么一段时间倾尽悲凉。凉透了,还得起来继续创作生命还在流淌的曲子。

     他的传记译者评价道:“他不断打破癌症患者的定义,不断尝试新鲜事物,不断突破对于音乐、对于人生的边界。他曾说,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能将自己不定形的状态保持到最后,从音乐人到思想家,到环保斗士,甚至到病人。他仿佛是一位修行者,不断地经历着重复着‘守、破、离’,并最终回到最简单也最纯粹的‘人’的身份……”

     大的命运,大的环境,大的概念,大的理想都太大了。我们只能在确切的人生事件里,有自己的底气,如果理想状态存在不了现实之中,那就给它新的地儿(Arcadia,世外桃源),然后全心全意专注着。有底气有方案,确切地面对具体的事情,而不是虚妄的概念,尊重周期、规律、大道和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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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版 | 敲敲

     审校 | 米小白 主编 | 孙允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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