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猝死的外卖员被公司开除，让我看到社会最残酷的真相……
2022/11/27 10:00:00 知否大叔
点击卡片?关注知否大叔文 / 徐祯
来源 / 国馆(ID: guoguan5000)
凌晨，一个外卖员猝死在了送餐的路上。2021年，5月19日凌晨。外卖员小刘陆续接下了四份订单。最早的一单，在0点43分，小刘仅用了20分钟就完成了配送任务。凌晨1点16分，他接到了第二份订单。随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又来了第三份、第四份订单。他眼疾手快地点了接单，但这三份热腾腾的外卖，并没有送到顾客的手上。他的订单，因超时而被取消。他的定位，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地方。他的尸体，在清晨6点多，被早起散步的居民发现。他有一对年迈的父母，有一对未成年的孩子。而34岁的他，猝死在凌晨送餐的路上。一个普通的家庭，遭受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小刘的家人，找到外卖平台及外包公司索赔。得到的回复是：“小刘不是公司员工，只是外包的。他因病猝死，关我们什么事？”一板一眼的语气，公事公办的口吻。
小刘不是第一个猝死的外卖员。
2019年12月3日晚上，外卖员吴德宏在出租屋中猝死。当吴德宏70多岁的奶奶，赶到出租屋，她看到了吴德宏没来得及吃的晚饭。一碗蒜苗炒蛋，一碗娃娃菜，还有电饭煲里一小碗腌肉。“腌肉是我们腌的，他说这边的肉太贵，舍不得吃。”
“有一次，他说要送一个外卖到27楼，但是电梯停了，超时就要被扣钱。他一口气爬上27楼，下来的时候，内裤都湿了。”吴德宏的大姐企图回忆弟弟过去的生活，但发现，弟弟实在很少和家里人说自己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家人只好从吴德宏的遗物里，窥探一点痕迹。在吴德宏的手机里，他们看到了他的接单记录。11月接了508单，总里程1951公里，总收入5630元。11月，好几天晚上，吴德宏都在凌晨两点多接单派送。10月接了304单，总里程1213公里，总收入3271元。在吴德宏的手机里，他们看到了他的购物软件。购买记录只有一条：50元手机电话费充值。在吴德宏的出租屋，他们还看到了他的笔记。上面写着：“一个人，一辈子，一条路，一片天。随着年龄增长，观点、心态也就随之改变，不一样的环境酝酿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风景，影响不一样的心情。”
他心怀梦想，热爱生活，打算攒够了钱，就风风光光地迎娶女朋友。但他的人生，却永远停留在49岁。有人说，吴德宏是累死的。他拼了命地跑单，拼了命地熬夜。有外卖员说：“很多人都会选择凌晨跑单，路上车子少，能跑得快点，而且晚上跑单会有补贴。”作家刘亮程在《一个人的村庄里》里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话：“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喜欢披星戴月地在外奔波？谁愿意风吹日晒地长期劳作？
他们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为了自己的家庭，为了熬过挫折和逆境后，将要迎来的那一点希望。
在过去不久的双十一促销活动里，有人满载而归，有人长眠不醒。
11月3日20时，北京的快递员赵武涛，倒在了北京的医院。“爸，我不太舒服，想回家。”在北京的医院里，赵武涛想拒绝医生的治疗，因为他没有新农合，在北京看病不能报销。北京的住院费，太贵了，是他个人承担不起的。从送单记录里，我们能够看到赵武涛的工作强度。10月22日，派件135件。10月23日，派件150件。10月24日，派件254件。10月26日，派件410件。派件数最多的是10月25日，派件566件。这是什么概念？如果除去8小时的睡眠时间，那就是每小时至少要派35件快递。
而十月底，为了准备双十一大促，公司经历更是把上班的时间提到了早上5点。“不准迟到、请假”冷硬的指令在群里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仿佛公司招聘的不是人，只是一群不知疲倦的机器。
赵武涛劝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44岁的他，无儿无女，还有一个身患重病的父亲。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多挣点钱，给父亲看病，然后结婚。但这个愿望没来得及实现，就在11月3日戛然而止。赵武涛的家人想去找公司找个说法，但老板一直没有出现。连赵武涛往日的同事，也对赵武涛的家人躲避不及。在赵武涛去世的第二天，他就被踢出了工作群，连工作账号都被公司紧急注销。
赵武涛的妹妹追着公司索要赔偿，但得到的答复是：“赵武涛和公司没有签劳动合同，没有上社保。”同样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一板一眼的语气。
像丢弃了一枚已经生锈的螺丝钉。
有很多人，都像小刘，像吴德宏，像赵武涛，平凡而劳碌地活着。他们或许是生怕被拒，染黑头发，竭力让自己显得更年轻一点的民工；他们或许是蜗缩厕所，多做少得，只希望自己不要被老板辞退的保洁；他们或许是站立一天，凌晨直播，说得嗓子冒烟也要继续坚持的主播；他们或许是随叫随到，不敢喝水，生怕做错一点就被乘客投诉的网约车司机……他们有男有女，都承受着生活的风雨，忍受着孤独的煎熬。他们是苦难人，也是孤勇者。
但是，在变故来临的时候，底层的弱者，往往是最容易被抛弃的一群人。因为他们未必有高学历，未必会尖端技术，但他们在勤恳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一个充满温情的社会，总会对生活的弱者有更多的尊重和更强的包容。即使是弱者，也不应该被弃之如履，更加不应该任由黑心企业，游走法律边缘，对他们敲骨吸髓!诚然，企业并不是慈善家，但企业应该有最起码的良心!
那些把劳动者当皮球踢的企业，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也是在把自己的良心当皮球踢!
看得多推卸责任的企业，我又想到了前两天在热搜上给高管们道歉的刘强东。京东集团的刘强东就在前不久发表公告：无论外包员工还是自有员工，京东集团都会逐步为集团内的十几万德邦快递员缴齐五险一金。集团再拿出100亿元人民币，为员工准备“住房保障基金”。刘强东本人再捐出 1亿元人民币，扩充“员工子女救助基金”。-在疫情下，要减轻公司的压力。刘强东首先让高管降薪，级别越高，降薪比例越高。他知道，被降薪的高管可能会有怨言。他也知道，即使高管降薪几千元，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他更知道，如果是底层的快递员降薪，哪怕是只降薪几百块，都可能让他们交不出房租，买不起饭菜。这像极了《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一句话：“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越条件。”
刘强东的公告一出，网友夸声四起，赞不绝口。这是什么？这是企业的良心。是强者对弱者的理解。
也是社会温情关怀的具体表现。
还记得文章开头说的那个不幸猝死的外卖员小刘吗？后来，他的家属把外卖平台和用工公司告上法庭。一审宣判，家属获赔150余万元。我想，这样的判决，对后来者是有指导和警示作用的。没有良心的企业，就总有法律教你做人。该承担的责任，该保障的权益，一个都不能少。
我始终相信：一个温情的社会，总会想办法让那些努力经营自己人生的人，让那些努力实现自己梦想的人，有尊严、有保障、有退路。熬过漫长的困难，终会有光芒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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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资料：1.《一个外卖员在冬天猝死》，真实故事计划2.《骑手深夜送餐猝死案判决出炉，劳动者权益保障如何落到实处？》，澎湃新闻
* 作者：徐祯，文章首发于国馆(ID: guoguan5000)，未经授权不得二次转载，发送朋友、转发朋友圈请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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