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提切利的两幅传世名作，“俗世的维纳斯”和“上天的维纳斯”

波提切利的两幅传世名作，“俗世的维纳斯”和“上天的维纳斯”
2019/5/17 22:09:06 中国好文字

     509 年前的今天，1510年5月17日，欧洲文艺复兴早期的画家桑德罗·波提切利逝世。

     波提切利是欧洲文艺复兴早期佛罗伦萨画派的最后一位画家。在15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波切利是佛罗伦萨最出名的艺术家。到了19世纪，他的风格又被大力推崇，而且被认为是拉菲尔的前奏。

仿佛一个舞台，在一片绿意的背景中，有草坪、鲜花与橙子树。一些人物形象通过其衣物与特征可辨认出为神话人物，表明这一环境为仙境花园。爱神维纳斯处于构图的中央，站在一棵香桃木——对她来说有着神圣意味的植物——前，这说明此处是她的伊甸园。在画面右边可辨认出泽费罗斯，有翅膀、铁青色的春风，脸孔因为用力吹气而紧绷，试图抓住神情迷茫的仙女克罗丽丝，而逃跑似乎已再无作用。花从她的嘴中不间断流出，直至落在微笑的芙罗拉的衣服上。后者距离不远，正在用手撒花。画面中央的维纳斯就像雕塑一般，身着长袍。在她的头顶上，胖乎乎的丘比特蒙着眼睛，手中弓箭瞄准画面左边正在起舞的美惠三女神的其中一位。三位女神身上只披着透明、柔软的薄纱，她们是维纳斯的侍女，三人手牵着手。而左边的墨丘利挥动其标志性的节杖，以驱赶小片云团。在同一幅画中有数量如此多的神话人物，且相互之间表面上没有联系，要解读起来并不容易。分辨每个人物似乎并没有造成很多困难，为他们中的每个人物或他们整体赋予一个明确的意义才是难事。

     春(约1482)

     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评论家们一直想通过找到这幅作品的文学源泉来破译其中神话人物的含义，并且似乎都同意一点：原生宗教中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是这幅画的灵魂、构图的根本。环绕她的环境为其王国，这里见证了爱的经过。波提切利为了描写它，应该从波利齐亚诺为朱利亚诺·德·美第奇所写的短诗《比武篇》中汲取了灵感。右边一组由泽费罗斯、克罗丽丝和芙罗拉三人组成，讲述一段神话爱情故事，同时指明了场景发生在一年中的什么时候。在一个古典作品奥维德的《变形记》中可找到依据，当中描述了西风之神泽费罗斯的故事。他被色欲冲昏头脑，追逐克罗丽丝并绑架她。抓到她后，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并把允诺她掌管花的权利作为结婚礼物。克罗丽丝遂成为花神芙罗拉。因此，这三个形象表现的是他们的爱情故事，在大自然本身也以草木发芽、鲜花盛开庆贺爱情感觉的春天。从花的质感与树上的橙子可以看出应该是5 月，春季万物重生之盛以及古罗马举行献给芙罗拉的花神节(Floralia)的时期。爱的主题似乎在美惠三女神的优雅形象中得到重申，其圆形的舞蹈具有象征意义。三位微笑的少女是美的原型，和谐的躯体轻披白纱。她们在神话里是维纳斯的侍女，人文主义者们在她们的形象中辨认出人物化的道德概念：美丽、贞洁与欢愉。画中以背示人的女神“贞洁”与另外两位女神牵着手，戏谑般地转着圈。她是爱情之箭的象征，是被画在维纳斯头上的丘比特正要射中的对象。爱这一主题在画作中的反复照面让一些评论家们猜测，《春》以托寓(allegory)的方式表达爱，正是为庆祝上文提到过的小洛伦佐与赛密拉米德·阿皮亚尼于1482 年5 月所举行的婚礼而生。事实上，画中女性形象那谨慎却毫不含糊的性感，可完美契合这奢华的场面。然而，此种解读似乎并没有完全压过另一种更为微妙的演绎——维纳斯与其他神灵身处新柏拉图主义哲学的抽象布景之中，这一哲学题目正是美第奇家族圈子的人文主义者们在辩论时采纳的题目。

     春(约1482)(局部)

     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美惠三女神，神话里维纳斯的侍女，其古名分别为阿格莱亚、欧佛洛绪涅与塔利亚，代表美丽(左)、贞洁(中)与欢愉(右)。这三位优雅的少女身着白纱，在维纳斯与墨丘利之间戏谑地转着圈。

     维纳斯是美神、爱的根本，然而，根据柏拉图的理论，这一根本却不止一重含义。对柏拉图而言，存在着两种类型的爱，由两个近似但不同的神所代表。一种为所谓的世俗之爱，由“俗世的维纳斯”所代表，是人类繁衍的根本；另一种为圣洁之爱，由“上天的维纳斯”所代表，属于一个更高的层面。在这两种形式的爱之外，人文主义者皮科·德拉·米兰多拉还加上了不值得被任何哲学阐释的兽性之爱。如此精确的分别不容忽视，似乎在含蓄地表示，另外两种形式的爱尽管相互有区别，却都同样高尚。那么，《春》的主角又是两个维纳斯中的哪一位呢？女神在画中被饰以珠宝与贵重衣物，让评论猜测画家想要呈现的是代表人类繁衍根本的“俗世的维纳斯”。不过，在人文主义者们看来，这一根本丝毫不主导人类的原始直觉，反而需要用到精神品质，它能给人指引一条认知之路。人们通过练习高尚的爱情感觉，从而抵达更高境界。画面左边的墨丘利负责守护这一切，他在表面上因为挥动其节杖以削减云团而分心。墨丘利为众神信使、人与神之间最好的媒介，有能力为双方的争议带来和解。这位原生宗教中的神灵象征人类理性，驱散色欲与过度之云团，重新带来平和以及平衡，保证爱情的周期在维纳斯的王国中得以和谐完成。

     春(约1482)(局部)

     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维纳斯与芙罗拉

     爱神的形象，连同其复杂的象征含义，也出现在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另一“标志”中——《维纳斯的诞生》。波提切利的这幅作品似乎有着更多形象识别疑惑以及历史不确定性，其创作时间不明，委托人也不确定。1530 年至 1540 年时，这幅画就已装饰着卡斯特罗庄园，当时是小洛伦佐后人的财产。不过，在一份1499 年的财产清单里，却没有这幅画的踪影，而有着大部分为美第奇家族第二个分支所完成的作品。所以可以猜测，此作是之后从一位不知名的收藏家手上买来的。这幅画以蛋彩在画布上绘成，其19 世纪的标题并不准确，并不涉及生于海浪泡沫之间的女神，而涉及另一神话故事：维纳斯登上一座小岛，也许是齐塔雷亚(Citarea)、塞浦路斯(Ciprus) 或帕福斯(Paphos)，如荷马与彭波尼乌斯·梅拉所认为的一般。风在海上吹起波浪，有着一头长长金发的裸体美人以古老的“遮羞的维纳斯”之姿，站在一扇洁白的贝壳之上。左边的泽费罗斯被一位仙女环抱，口中吹着气，似乎想以其风力帮助贝壳靠岸。右边，另一位身着花裙的仙女从陆地赶到，想给维纳斯裸露的身体披上一件绣花斗篷。被自由演绎的神话故事，让识别画中人物变得复杂。泽费罗斯不难辨认，也许是因为他跟《春》中形象的相似之处；而抱着他的仙女就没有那么容易分辨了，她可能是《春》之中的克罗丽丝，也可能是在荷马献给维纳斯的赞歌中助了泽费罗斯一臂之力的轻柔微风——奥拉。从陆地跑向女神的仙女则被辨识为其中一位时令女神荷赖。她们跟美惠三女神一样，也是神话中维纳斯的侍女。这幅画的诞生，可能源自画家复制一幅著名古代杰作的愿望——《浮出水面的阿弗洛狄特》，其作者阿佩莱斯在古代文献中备受赞誉，而波提切利被同代人跟阿佩莱斯放在一起做比较。两幅画题材一致，不过关于阿佩莱斯的作品并没有留下任何详细的描述，波提切利可能于别处为其创作找到了灵感，比如荷马献给维纳斯的赞歌，或波利齐亚诺的短诗。诗人在短诗中描绘了塞浦路斯花园中维纳斯宫殿门上的同题材浮雕，成果令人赞叹。充满技巧的对黄金的使用让画面生辉，场景有如原生宗教的主显节(Epiphany)，女神在其中向世人展示其遥远、神圣的美。也许正是因为这一卓越美感，此杰作曾被认为，除了是艺术家以神话的诗意字句赞颂光芒四射的美与爱的至高无上以外，并不隐藏其他含义。然而，《春》之中备受讨论的中心形象维纳斯也在这里留下了相似的本质性解读问题。《维纳斯的诞生》中的维纳斯到底是人类繁衍根本的“俗世的维纳斯”，还是遥远的“上天的维纳斯”？“遮羞的维纳斯”之姿是一处有学识、重要的引用，此题材在古典雕塑中相当常见，波提切利在某个古老遗址见识过。在大名鼎鼎的《美第奇的维纳斯》中女神也以相似姿态示人。根据这一姿势，《维纳斯的诞生》中的裸体维纳斯超越时间的女神，应该为“上天的维纳斯”，其圣洁之美值得被最高尚的灵魂瞻仰。

     维纳斯的诞生(约1484 — 1485)

     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

摘自《波提切利》

     作者：〔意大利〕西尔维娅·马拉古齐译者：杨馥

     太白文艺出版社凤凰壹力

     每个伟大的美术馆都会有那么一两件镇馆之宝，而称得上是“世界三大美术馆”之一的乌菲齐美术馆的镇馆之宝是《维纳斯的诞生》和《春》。

     这两件作品均出自波提切利之手!

     编辑推荐

     波提切利是文艺复兴初期的画家，他拉开了文艺复兴全盛时期的序幕。其代表作《维纳斯的诞生》《春》是文艺复兴进入全盛时期的标志符号。

     ☆本丛书引自意大利艺术类专业出版社——君提(GIUNTI)出版社。书中图片为高质量全彩图，是读者的收藏之选。

     ☆甄选近七十幅波提切利的重要作品。从代表作《春》《维纳斯的诞生》到各类宗教画作、肖像画作，等等。印刷质量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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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家推荐

     波氏构图中的人物缺乏谨严的关联，就因为他在注意每个形象之线条的和谐，而并未用心去表现主题。在《维纳斯的诞生》中，女神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拂，天使的衣裙在空中飞舞，而涟波荡漾，更完成了全画的和谐，这已是全靠音的建筑来构成的交响乐情调，是触觉的、动的艺术，在我们的心灵上引起陶醉的快感。

     —— 傅雷

     《世界美术名作二十讲》

     我们可以这样说：“波提切利的许多女人和年轻人形象，就像刚刚从一个梦中醒来，意识到外部的世界，并且，尽管他们积极地投身于外部的世界，梦中的图像还是在他们的显意识中萦绕。”

     ——阿比·瓦尔堡

     (现代图像学先驱之一，德国著名艺术史学家)

     波提切利为了达到轮廓优美而改变了自然形象，增加了设计上的美丽与和谐，因为这加强了她的感染力，更加使人感到这是一个无限娇柔、优美的人物。

     —— 贡布里希

     评价《维纳斯的诞生》

     作者简介

     西尔维娅·马拉古齐，明德学院意大利佛罗伦萨分校教授，讲授《文艺复兴艺术史》和《艺术与文学作品中的食物》。她从1999年开始与意大利杂志《艺术手册》(Art e Dossier)合作，为《艺术手册》撰写了四本专题册子，分别为《皮耶罗·迪·科西莫》《华托》《艺术与葡萄酒》《艺术与美食》。此外，她所著的《珍珠》(2000)、《食物与餐桌》(2006)、《黄金与珠宝》(2007)均收录于意大利Electa出版社的“艺术词典”丛书中。

     译者简介

     杨馥，意大利帕多瓦大学现代语文学硕士。曾为Facco、Glass Idromassaggio 等意大利公司担任口译，是意大利纪录片《友谊使者，利玛窦》(Matteo Ricci.The Mandarin of Friendship，2016)的主要翻译。主要翻译作品有艺术家系列丛书的《凡·高》和《波提切利》。

     内容简介

     《波提切利》主要甄选近七十幅波提切利毕生的精彩画作，并搭配专业的作品赏析。从代表作《春》《维纳斯的诞生》到各类宗教画作、肖像画作，等等。部分重要作品还配有详细的局部解析，图文相得益彰，使读者获得美好的阅读体验。同时还引入相关历史知识和艺术家生平，为读者揭开艺术家及其作品的层层面纱，生动地还原了这位意大利文艺复兴全盛时期的艺术巨匠笔下的绚烂色彩和精致的装饰细节，带读者领略艺术大家波提切利独特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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