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集：巴斯克维尔猎犬（五、六）

福尔摩斯探案集：巴斯克维尔猎犬（五、六）｜译林名著有声涂色版
2019/6/20 22:02:00 中国好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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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斯克维尔猎犬

     五沼泽地凶案

     经过昨晚的事，亨利爵士和我都很沮丧，感觉危险即将降临。我决定单独行动。

     早饭后，巴里摩来找亨利爵士，求他放过自己的小舅子。他们夫妇已经给他准备了生活必需品，保证他不会再祸害其他人。亨利爵士在他们的央求下，最终答应下来。

     为了报答亨利爵士，巴里摩告诉他一个秘密：查尔斯爵士死前在木栅门前逗留，是为了等一个女人。她名字的缩写是“L.L.”，这是巴里摩从爵士的信件中发现的。

     我马上把这件事告诉福尔摩斯，之前我给他写的信他一直没回，显然是有别的案子吸引了他。

     第二天，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雨。我一直在思索：马车里那个男人，月光下那个人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在傍晚时分出了门，想再寻找一些线索，结果却没有任何收获。

     返回途中，我遇到了莫蒂默医生。我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一位女士名字的缩写是‘L.L.’？”他回答道：“弗兰科兰爵士的女儿劳拉·赖昂斯的名字缩写是‘L. L.’，不过眼下她在库姆·特瑞西。她嫁给了一个时常到沼泽地写生的画家赖昂斯，可是对方却抛弃了她，她父亲也因此不再理会她。她生活得十分艰难，斯泰普顿和查尔斯爵士都曾捐助过她。”

     回去后，我问巴里摩，他的小舅子是否已经离开。巴里摩说已经三天没见过他了，还说他小舅子说过，沼泽地里还藏着一个人，不知在那里干什么，但可能是个有身份的人。那人住在山腰的一座古老的石房子里，有个男孩经常送生活用品给他。

     我把劳拉·赖昂斯太太的线索告诉了亨利爵士，并决定由我单独去拜访她。我来到库姆·特瑞西，找到了赖昂斯太太，她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我说明来意，问她有没有跟爵士通过信。她告诉我，为了摆脱前夫的纠缠，曾写信给爵士请求资助，但后来她从别处得到了资助，便没有按时赴约，结果第二天就得知爵士的死讯。我觉得赖昂斯太太说的应该是真话，至少部分是真话，我总觉得她还隐瞒了一些事。

     告别了她之后，我便去沼泽地附近寻找那座石房子。我在弗兰科兰家大门外刚好遇到了弗兰科兰爵士，他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头提到了沼泽地里那个逃犯，说曾看到一个小男孩去给他送饭。我用他的望远镜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于是便偷偷地跟踪他，循着这条线索找到了石房子。

     房子里面没人，我拿着手枪，躲在门后，等住在这里的那个男人回来。其间，我在房中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华生去过库姆·特瑞西。”我大吃一惊，难道那个小男孩一直在跟踪我，把我的行踪告诉了那个神秘的男人？

     天色逐渐暗下来，我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之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亲爱的华生!”我仔细一看，石房子里那个神秘男人竟然是福尔摩斯!原来，他已经根据脚印和我丢在外面小路上的烟蒂认出了我。他说他其实一直在查这个案子，也反复看过我给他写的信，但因为担心对手会提高警惕，所以一直躲在幕后。

     我把今天拜访赖昂斯太太的详情告诉了他。福尔摩斯说这位女士跟斯泰普顿的关系很亲密，又说所谓的“斯泰普顿小姐”其实是斯泰普顿的妻子。斯泰普顿认为让妻子假扮成未婚小姐，会有更多好处。他那么抗拒亨利爵士追求斯泰普顿小姐，原因就在于此。

     福尔摩斯曾听斯泰普顿说他在英格兰北部的一所小学当过校长，那确实是实话，不过，事后他肯定非常后悔说了这些话。福尔摩斯据此查出了他和他“妹妹”的真实身份，事实上，只要能得到教育部门的协助，这种调查是非常简单的。

     天已经黑了，福尔摩斯让我返回庄园，守在亨利爵士身边。就在这时，沼泽地里突然传来了惨叫声，而且不断逼近，声音越来越大。福尔摩斯和我都被吓住了。我们跑出去时，惨叫声已经消失了，却从左侧方向传来了狗叫声。

     那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悬崖峭壁，有一个人静静地伏在乱石中。我们走过去，我认出了他身上穿的衣服，那是亨利爵士，他死了!这场景让我悲愤至极。

     福尔摩斯上前仔细一瞧，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人有胡子!他不是亨利爵士!是那个逃犯!”

     我想起亨利爵士曾把自己的一些衣服送给巴里摩，想必巴里摩又将衣服转送给了这个逃犯。这个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福尔摩斯说：“逃犯就是因为这身衣服而死的。在旅馆偷鞋的人给猎狗闻爵士的鞋子。猎狗记住了那种味道，所以才会对穿着爵士衣服、带着爵士气味的逃犯穷追不舍。他拼命逃跑，最终摔死在这里。”

     我们正说着话，斯泰普顿出现了，他装模作样地说：“华生，没想到这么晚还能在沼泽地里遇到你。地上是谁？难道是亨利爵士？”他蹲下查看死者的面容，惊讶地大叫：“这是谁啊？”

     “是那个逃犯!”

     斯泰普顿的脸上顿时流露出既失望又害怕的表情，但他极力克制着，跟我们道别。

     福尔摩斯望着他的背影说：“我终于有必胜的把握了!”

     六巴斯克维尔猎犬

     福尔摩斯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便索性跟我回了庄园。亨利爵士见到他又惊又喜。我们把亨利爵士应该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亨利爵士说我今天离开后，他收到了斯泰普顿的信，邀请他过去，因为他答应过我不会单独出门，就没有去，否则死的便是他了。

     我们一起在餐厅用餐时，福尔摩斯留意到墙上挂的画像，便好奇地问亨利爵士：“这位穿着黑天鹅绒斗篷的骑士是谁？”

     亨利爵士说：“他就是那个休格，家族悲剧的源头，巴斯克维尔猎犬的传说就始于他。”

     晚餐结束后，亨利爵士回房休息去了。福尔摩斯又带我回到餐厅，让我仔细看休格的那幅肖像。他把画中人的帽子和长卷发遮起来，我猛然发现，画上的人居然跟斯泰普顿长得十分相像。很明显，斯泰普顿也是巴斯克维尔家族的人，想抢夺继承权。

     第二天，福尔摩斯让亨利爵士单独去斯泰普顿家赴约，并让他乘马车抵达斯泰普顿家后，就让马车回来，为的是让斯泰普顿知道他要走路回家。虽然亨利爵士很紧张，但还是听从了我们的安排。

     而我和福尔摩斯则去拜访赖昂斯太太。福尔摩斯直截了当地问赖昂斯太太是否隐瞒了关于查尔斯爵士之死的一些事，并说这是一起谋杀案，跟斯泰普顿及其妻子有关，他“妹妹”便是他的妻子，福尔摩斯还带来了相关的证明，证实他们的夫妻关系。

     赖昂斯太太知道此事后又惊又怒，说斯泰普顿答应要跟她结婚，原来只是为了利用她。她终于把一切都说了出来：她寄给亨利爵士的信是斯泰普顿安排的，事后他又叫她别去赴约。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我们又到车站去接雷斯垂德警官。原来，此前福尔摩斯收到电报，知道他要过来。接着，我们三人一起前往斯泰普顿家。

     我们在他家附近下车后，悄悄走过去。在距离房子大约两百英尺的地方，福尔摩斯和雷斯垂德停下来，藏到一条沟里，让我偷偷地过去查看情况。

     我透过餐厅窗户，看到亨利爵士和斯泰普顿正面对面坐在桌子旁边抽雪茄，便悄悄回去将情况告诉福尔摩斯。

     我们等了一阵子，亨利爵士终于出来了，朝已经起了浓雾的小路走去。

     福尔摩斯突然低声说：“它来了!”

     接着，我看到浓雾中有一只黑得像煤炭一样的巨大猎狗向亨利爵士跑过去，它张着嘴巴，毛发闪亮，眼睛就像喷着火，神情扭曲狰狞，嘴巴和脖子上的毛都在闪闪发光，宛如恶魔。

     福尔摩斯和我向它各开了一枪，猎狗吼叫了一声，它显然中了枪，却依然继续猛追亨利爵士。我们飞奔过去，看到猎狗已将亨利爵士扑倒，正要咬他的喉咙。福尔摩斯朝猎狗的腹部接连射出五枪，只听它惨叫一声，滚到地上，疯狂地挣扎了一阵后，终于死掉了。

     亨利爵士已经吓得昏了过去，好在他并未受伤。雷斯垂德取出自己的酒瓶，给他灌了一些白兰地。他渐渐苏醒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猎狗，有气无力地说：“上帝啊!那是什么东西啊？”

     福尔摩斯说：“无论是什么东西，它都已经死了，危害您家族的恶魔已经被铲除了。”

     那只死去的猎狗躺在地上，四肢伸开庞大、强壮得宛如一头母狮子，样子十分恐怖。虽然它已经死了，但它大张的嘴巴还在黑夜中散发着蓝光。我伸手在它嘴上摸了一下，我的手指也开始发光了，原来它嘴上涂了磷。

     安顿好亨利爵士后，我们又去抓捕斯泰普顿，搜遍他家的各个房间，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却在二楼的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找到了饱受虐待的斯泰普顿太太。她已对丈夫彻底绝望，随即说出了他唯一可能去的地方——泥潭中央的一座小岛上被废弃了的锡矿，猎狗之前就被藏在那里。

     第二天一早，浓雾消散，我们来到了那座小岛，在一间矿工的小屋中发现了那只大猎狗生活过的痕迹。

     不久之后，福尔摩斯和我在贝克街的公寓里，接待了亨利爵士和莫蒂默医生。福尔摩斯细细地向我们讲述了整个案情的前因后果：

     “我跟斯泰普顿太太谈过两次，案情现在已经水落石出。斯泰普顿确实是巴斯克维尔家族的人，他为了谋求巨额遗产，搬到了靠近祖宅的地方住。后来，他得知了猎狗的家族传说，又听说查尔斯爵士很迷信，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而且爵士有心脏病，受到惊吓很容易丧命。斯泰普顿由此想到一个好主意：他买来一只凶悍的猎狗，通过人工饲养把它训练得像恶魔一样可怕，又将磷抹在它的嘴边，磷在夜光中会发光，让它看起来更可怕，做好准备，伺机行动。他带着猎狗在老爵士家附近埋伏了好几次，被一些农夫看到了，于是便有了那些传言。

     “后来，斯泰普顿认识了赖昂斯太太，便假装自己是个单身汉，还向赖昂斯太太求婚，通过她来给老爵士设陷阱。斯泰普顿先是让她给老爵士写信要求在木栅门前见面，之后又让她失约。斯泰普顿趁机带着猎狗开始行动。老爵士被这头怪物一直追赶着，吓得落荒而逃，最终因心脏病发作而死。

     “老爵士死后，赖昂斯太太一直都怀疑斯泰普顿，但是她并不知道斯泰普顿谋杀爵士的动机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养着一只大猎狗，因此只能把怀疑藏在心里。但斯泰普顿太太却知道丈夫所犯的错事，心里一直十分害怕。

     “亨利爵士来到伦敦后，斯泰普顿也到了伦敦，还粘上假胡子跟踪他。斯泰普顿太太由于良心不安，也跟到了伦敦。她想提醒亨利爵士，但又怕被丈夫发现，于是想到从报纸上剪下铅字拼成一封信的办法，然后将它寄给亨利爵士。当时，我从那封信中闻到了一种茉莉花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告诉我，这起案件牵涉到一位女士，我由此留意到了住在庄园附近的斯泰普顿一家。

     “这时候，由于斯泰普顿急需亨利爵士的一件衣物，日后好让猎狗循着气味采取行动。为此，他偷了亨利爵士的一只鞋，可那只鞋是新的，没有沾上亨利爵士的气味，根本没有用，他只能放回去，又偷了一只旧鞋。为了偷鞋，他肯定给旅馆的服务员塞了很多钱。当我得知亨利爵士丢了鞋时就确定，传说中的恶魔是一只真正的猎狗。

     “在伦敦的那天早上，我们发现了跟踪亨利爵士的斯泰普顿，没想到被他轻而易举地甩掉了。他还跟马车夫说自己是福尔摩斯，这说明他已经知道我接下了这起案子，这让他在伦敦无法下手，于是只能回去等亨利爵士过去。

     “斯泰普顿的警惕心很强，为了监视他而不被发现，我安排华生陪亨利爵士回去，做出自己还留在伦敦的假象，随后悄悄地跟了过去，住在沼泽地附近的石房子里。我让卡特来扮成一个乡下孩子，平时给我送生活用品，同时监视你们。

     “通过华生的信，我查出了斯泰普顿夫妇的真正身份，最终锁定了凶手。当华生在沼泽地发现我时，虽然我已经查清了所有真相，但还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斯泰普顿杀害亨利爵士的动机。于是，我用亨利爵士做诱饵，尽管这样做非常危险，但还是圆满地侦破了这起案件。”

     选自《福尔摩斯探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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