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无言”
2019/1/31 15:34:28最懂你的 深口袋

     车轮在发亮的铁轨上缓缓挪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吱呀作响,司机拉响了离站的汽笛,迫不及待的驶出车站,过节的气氛总是能让本已人头攒动的车站变得更加喧闹。老张踌躇的走下月台,随着人流汇聚到这座超大城市中。

    

     眼前的景色早已从乡间泥泞的小道、村口田地里闲置的牛犁、墙角晒着太阳的老杨头儿和叼着烟袋锅子的老孙头儿,换成了水泥墙、沥青路和川流不息的都市人。对于老张来说,即便当年有着“活地图”之称,这样的街景也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上车前,大女儿早就电话他,到了后原地待命。可老张又怎么能舍弃他活地图的名声,倔强的双腿已然拉着身体向前走去,消失在他的未知中。

    

     几小时后,大女儿在派出所找到了他,毫无疑问这位当年的“活地图“走丢了。。。。。。

     一上车,大女儿就不断在后视镜里“瞟”着坐在后座上的老张,越想越气,终于劈头盖脸地开始宣泄对老张的不满:“不是跟你说了接你,你就在车站等着不就好了;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关手机,你关了手机谁能找到你,不是。。。”这样“不是。。。。。。你。。。。。。”的句式延绵了很久,倒是很符合她公司主管的身份。

     老张听了默不作声,但脸色铁青,后来时不时的蹦出一两句“别(憋)来接,别(憋)来接”。浓郁的乡音、倔强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个孩子。

     一路上两人噘着嘴,此刻:小小孩儿VS老小孩儿。

     主意太正,玩兴太浓 ---【早餐后的客厅】

     早餐后,大女儿要开车送孩子去上学,还没出门就被老张抢先一步,踱出门,问他去哪儿要不要搭车。

     回答的干脆利落:不需要,超市!

     大女儿不放心,开着车跟在老张旁边,倔强的老张坚决不搭车,后来竟然跟车赛跑。为了甩掉大女儿,一头冲进了胡同。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你那条路不好玩!

     主意太正,玩兴太浓。

     喜欢乱来 ---【夜间的派出所】

     “咱们这片儿,长得一样的楼太多了,路口也多,不认路的老人要有家人陪伴出行”,片儿警王警官叮嘱着大女婿。老张的再次丢失让大女儿在车里呼呼喘着闷气。

     此刻小小孩儿与老小孩儿嘟着嘴,车外是零下5度,车内的“温度”比车外的温度还冷。大女婿打破僵局:“爸,您看这是我用过的一部手机,还挺新的,字大能上网,关键里面有导航能带您回家。”

     “对,你教教他怎么用导航”,大女儿眼里充满怒火,油门也已踩下了一半。

     老张收回本已伸出的手:“我不用这个,什么都靠机器,人都变成傻子了!”

     此刻车内温度计显示:零下6度。

     花甲还是耄耋 ---【夜间的餐桌旁】

     餐闭,老张随手拿起指甲钳,转身面向亮光处,眯着眼睛开始了“猜蒙”般的个人清洁;剪下的碎屑如同烟火流星般,四处乱窜。

     “你怎么在这儿就剪上指甲了,那儿不是有垃圾桶呢嘛”,大女儿边说着,边用下巴指向了贴着墙根罚站的垃圾桶,“你别剪了,看看剧”,说罢就往老张手里塞了个最新的iPad。

     摆弄了半天开不开机的老张,只好借着光亮端详起这个好似菜板的物品。大女儿回身开始收拾老张的被褥,“全都指望我是不是,这不都是活儿呢吗,你们一老一小,那个不好好学,你又在外面一天到晚瞎跑,能不能别。。。。。。”大女儿一转身看到那个拿着iPad不知所措,但又倔强的眯着眼睛端详的老张。

     她才意识到:老张真的老了。

     深夜“走贼” ---【凌晨的客厅】

     凌晨2点,大女儿听到声响,以为客厅走贼,慌忙查看。

     一个黑影半蹲在一旁,手里举着手电,翻着沙发上的报纸。

     “老张,你怎么不开灯!”

     “吓我一跳”,老张慌忙整理了一下报纸。

     大女儿一手把灯打开,老张反手就把灯关上,“嘘,别吵着孩子。”

     老张推了推手边的放大镜,掉到了沙发垫间的缝隙里,而他用手电继续“读”起报纸来。

     “他可能是睡不着吧”,大女儿自我安慰着回到了卧室。

     “老顽童!”

     拖欠了太久的动容 ---【餐桌上的一封信】

     大女儿打开房门,嘴里念叨着、夸赞着老张今天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来来回回找了半天,不见老张人影,却在餐桌上找到一份信:

     闺女,

     来你这住的一阵儿,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知道,爸啥也帮不上你,你啥也不缺,就是忙。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我把你们小区周围的路全摸透了,画了这张地图给你。我不在,你看这张地图上什么都有。

     出大门往西的第二家面馆挺干净的,还是宽面,我尝了就是你爱吃的那个味儿。还有你上次接我的那个派出所旁边的社区蔬菜店是直销店,那儿的菜新鲜,比你总去的进口超市便宜。这过日子嘛还是得省点。

     对了,你那副眼镜我很喜欢,可就是,爸还不老,用不上吧?

     就不给你添麻烦了,其实哪儿过节都一样,老家清净些。

    

     翻江倒海的情绪一股脑挤占了大女儿的眼眶,打湿了父亲的字迹,这一刻,父爱无言。

     其实,老张每天都在外面“奔波”,不是为了给女儿添麻烦。他要做女儿的活地图,因为在他心里,永远忘不了年轻时候,骑着自行车带女儿穿街走巷,就为满足女儿吃冰棍的愿望。女儿一句:活地图,就把他逗得满心欢喜。

     其实,老张一直记得女儿的习惯,那一碗家乡的味道就值得他步行几公里;其实,老张彻夜不睡就是为了能在离开前,完成那副地图。她仿佛看到:在每个不眠的冬夜,一个老头跪在地板上,小心翼翼的翻动着摊在沙发上的纸张,生怕打扰到他们。在黑夜里手电筒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过往一天的成果,老张一点一点将今天用脚步测量出的位置,慢慢的腾挪到地图上。

     真相大白后的结局,潸然泪下的父女情。这是《啥是佩奇》导演张大鹏的最新短片《活地图老爸》。

     《活地图老爸》

     如片中再现的真实场景一样,如果比作蜡烛,爸妈他们已然在用余温继续温暖着我们。

     生活在都市中的我们可否还记得多久没有探望过父母了,多久没有电话问候一下他们的身体状况了。别忘了,他们是那个永远在你背后支持你、不计回报的大后方。不要让后方永远在那里默默的等待,因为时光不等他们老去的背影。

     就算为了我们自己,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点后悔因为太过忙碌而忽视了亲情所在。多给他们一些时间,达成他们的心愿、尊重他们的习惯、给予他们耐心,重树他们的自信心,因为当初他们也是这么细致的待你。

     他们记得你的口味,他们在乎你的感受,他们就在过年前眼望眼欲穿,期盼着你能回家,陪他们吃上一口热乎的年夜饭,和他们说上一夜话,哪怕味道不佳,哪怕话题尴尬,但这对于几十年无间的亲情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回家吧,忙碌一年的你无论成功与否,都值得踏上回家的路程,因为这段路上你一定会成功,因为家就在那里,你始终会到达。

     不要让亲情、让爱无语无言。

     走!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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