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云朵来了又去
2022/7/21 17:56:12 香袭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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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夏季
2022-7-21
云朵之下无新事
不同内心
感受着不同的命运
云朵来了又去
文/香袭书卷
向着三桥驱使的车辆，风穿堂而来灌满整个车厢。今年入伏后的气温不升反降，偷偷凉快的几天使得生活在这个区域的人们，有了逃离蒸笼之感。
眺望高远，美丽的事物就会闯进眼帘。上午八九点钟的天际，天空神奇地泼洒出一整片晴蓝，让人联想到海洋，湖水，宇宙的安详与辽阔。
我在脑海中不断搜索中国色中关于蓝色的名称，涧石蓝，景泰蓝，海涛蓝，荧光蓝，雨过天晴，蝶翅蓝，虹蓝，湖蓝，海天蓝，釉蓝，甸子蓝......一系列唯美的色彩不停闪现，古老的人们把中国蓝细分得很微妙。
眼前的天空应该是晴蓝吧，通透，明丽又干净。作为布景的蓝天下，高楼叠画出又一个层次。几缕月白的线条在晴蓝上勾勒着，云朵运用着不同的图形尽情发挥。
“世事如白云苍狗”“世情如白云过隙”，云朵来了又去。世事与世情也不过是过往云烟，一晃百年。
大篇幅的笔墨去描写一段蓝色，源于它带来一些灵动的思绪。我对一些让自己心动的事物生出浓烈的兴趣，比如想要写一本书，比如喜欢岛居日月。
城市的剪影在倒车镜中不断后退，视线又天边投向前方的公路。云朵一直在天边看着人世间，喜怒哀乐悲都逃不过它的目光。
“汪曾祺写过一篇短文，写北京的云，河南的云，四川的云，西藏的云，写了全国十几个省的云，都不一样，如果没有这么多的游历，可定不会把一朵云写得那么生动.....”
“积累多了，自然就写出来了。”对于一个写作者，很多时候是靠着记忆去书写的。游历，经历，阅历，世事，世情，在笔墨的浸润下我的心趋于开阔。
心胸开阔了，视野便开阔了。不再拘泥于郁闷与悲伤的风声来过，而是学会了侧耳聆听风雨过境时的呼啸与撞击。生命的质感与对美的审视便会有所不同，大而辽阔的生命中一点挫折与悲痛不算什么，许多美好还在来时的路上。
云朵下的人们有着各式各样的生活，从人行道走来的阿婆穿着鲜艳的旗袍，脖子上挂着一看就是假的两条项链，一条是仿珍珠的，一条是仿金的，阳光下明晃晃地。
就如她的美一样，明晃晃的。阿婆看上去六十好几了，头发梳得光滑油亮，嘴唇涂着明亮的大红色口红，手腕上叮咛哐啷戴着好几个仿制品的手镯，旗袍上的花朵大得有些夸张，旗袍下套穿着一条彩虹般条纹的裤子。
她站在店铺前的云朵之下，与素不相识的我搭讪。店铺是经营了二十多年的老店，橱窗的仙人掌一蓬一蓬茂盛地在这个夏天。
说起辛苦，阿婆便开始回忆起她的往事。“我年轻的时候，自己带大几个孩子。在地里干完活回家还得给孩子们缝缝补补，做鞋子，缝衣服。回趟娘家要走很远的路，肩上背着，手上抱着，还要提着给老爷子买的便宜酒。那时人讲究礼节，再困难回娘家都要带点东西。”
说这话时是因为看见一个年轻女孩抱着小孩路正在过马路，年老的阿婆就站在云朵下回忆着自己的过去。“现在孩子们大了，孙子都上高中了。我也该享福了，你看我每天都会出门闲逛。人这一生，每个人都避不开辛苦与操劳。”
也许是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艰辛与不易，阿婆的视线从地面投向天空。“只是现在轻松了，人也老了。不过爱美我是从来没变的，年轻时我比现在还爱俏。”
说完这些，她兀自笑了。笑容竟然像极了天边绽放的云朵，在晴蓝色的天空下，流露出无比骄傲与自豪，还有满足的神情。
白云苍狗，世事如烟。阿婆叹道，原来觉得一生很长，老了才知道一生很短。我探寻着阿婆心灵深处的想法，那一定是对光阴的释怀。当我们把那些艰难的日子能够说成故事时，我们其实已经原谅岁月给予的磨难。
她也是天边的一朵云，从年轻走来，向着年老走去。只是这一生的美丽都在身上披挂着，从不对岁月有过丝毫的妥协。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也喜欢她这样的美丽老去。
从店铺到岛上开车需要四十多分钟，穿过城市向着田野而去。不同场景的切换更能激起记忆的玻纤，细微的，密集的，一些隐秘的。
开始冲洗院落的地面，沿着墙根栽种的一些植物第一次历经酷暑，有些不适应的发出新芽又凋落，也有满心喜悦长出一身绿意的。对于新种下的树木，我问过在网上售卖树苗的客服。
客服的回答为我解开了疑惑，“新栽种的树木出现叶片枯黄，树干干枯，先别急着拔出来扔掉，用指甲刮一下树皮，要是露出青绿就说明这棵树还在生长。只是它们在地下从根部生长，我们看不见。”
夏天的树木靠着根部的水分抵抗着炙烤它的毒日，连一颗树木都还需要经过三冬三暑的考验，何况是我们漫长的一生，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正途。
这世上每一分钟都有事情在发生，与你有关，与她有关，也有些与我有关。形形色色大千世界，轰轰烈烈百般生活。
“雨过天晴云开出，这般颜色做将来。”晴蓝色天空从上午一直延续到黄昏，稍微一抬眼就能与白云撞个满目。年少时的将来是一幅等待我们绘制的画卷，年老时的将来是回望与收藏，以及对万事都能看开想开的宽慰。
云朵来了又去，故事开始又结束。太多不被关注的事物在云朵之下开始着，变化着，结束着。曾经我们爱过的人，再也回不去。曾经我们许下的诺言，在风中早就烟消云散。
还有多少东西是属于自己的，除了记忆。记忆之外的时间，被不断遗忘，更新。记忆之内的往事，常常被提起，又被放下。
天边的云朵继续在飞，我想起了年老穿着艳丽旗袍的阿婆，她的年轻与老去，应该与云朵一样始终是美丽的，尽管有些磨难并未说出口。
时光漫漫，怎么会没有改变？这些不断发生着变化的人与事物，在云朵的注视之下，在岛屋的院落里，在来与去的路上。
世事在不停增多与减少，世情在不断地增厚与变薄，云朵在天空上来了又去，有些东西始终未变。那些对美的信任与诚挚，对信念的坚持与专注。
我积累着中国色中各种不同的蓝色，某天一落笔便能在底色上描绘一幅中国乡村与城市变化的蓝图。
云朵之下无新事，不同内心感受着不同的命运。古人把云朵叫着纤凝，树木在夏天悄然向下扎根，故事开始就不后悔结局。
写在夏季
图片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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