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季》：小寒
2023/1/4 21:20:57 香袭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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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冬季
2023-1-5
小寒大寒
准备过年
小寒
一一摘自香袭书卷散文集《人间四季》
有着凛冽气息的小寒节气，携裹着真正的寒冷，小跑而来。冬天的跑者，到了最后的关头，反而从容与热闹起来。在素日的冰霜里，露出了一脸的喜庆。
俗话说：“小寒大寒，准备过年。”到了小寒节气，杀年猪的家户人家就多了起来。乡民们把一年的喜庆挂在嘴角上，幸福从眼睛里溢出。
家家户户都开始忙起年货，城市的阳台上挂满了腌制的腊鱼，香肠。透过光阴的窗口望去，这时家户人家的阳台成了一道小寒时节的风景线。乡村的院子里，会支起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挂着一排排腊排骨，腊蹄子，腊肉。
每到这个时节，我都能闻到空气中的喜悦。是一年中充满着期待的日子，年关将近，春天跟着就会来了。屋檐下的燕子，该回来了吧。
今年小寒，阳历元月五号，阴历冬月二十。幸遇老乡家杀猪，他们就地支起一个大铁桶，用柴火把里面的水烧得很旺，几个乡民围着地上的一个椭圆形的大木盆，木盆上是横着一块长长的木板，一条白白的肥猪躺在上面。
旁边围着几个好事的乡民，还有附近来买肉的人。杀猪人稳操胜券，妥妥地把猪肉分开，那架势好像是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顺手扯一把青草。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旁边的人说笑间，杀猪人手下不停。山里的寒风吹来，大木盆的水冒着热气。“杀长猪，宰高牛。”那人转了圈观赏着杀猪，仿佛是在看一场盛大的表演，边看边点评着。
他们担心旁人不明白，接着解释：“猪长了杀得出分量，牛的肉都在腿上。”乡民们热闹地说着话。杀猪人的长围裙，让人感觉亲切。“我要半边猪肉，家里三个儿子都成家了，过年一家十来口人。”买肉的是附近镇上的人。
杀年猪，是一场小寒时节盛大且热闹的项目。村民们闲下来，会围着观赏。杀猪人成了舞台上的主角，一会忙着，一会停下来抽根烟。停顿的空当，主人家赶紧把点好的烟递上。
到了卖肉的环节，朴素的乡民会用一截粉笔，把各家猪肉的重量写在就近的墙上。红砖墙上，留下了一个个白色的数字，主人家会认真地用重量乘上单价，画上清晰的等号，等号后的数字，看着就是欢喜的。
主人家在杀猪时，有着不舍，是没有笑容的。唯有在看着那一串数字后，他才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但是却又清晰感受到的喜悦。这种计数的方法，省去了纸张的浪费，上面带着岁月里最原始的温厚。
每个人的幸福不同，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尘世上的人们，在各自的日月里，感受着不同的幸福。幸福也是相通的，那就是凡尘中的烟火气息。一缕炊烟，牵连着老人与归家的儿女，从乡村到城市。
小寒的风，是彻骨的。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能感受到它的威力。小寒来时，标志着进入一年最寒冷的日子。此时，树木光秃秃的枝干，在天地间枯寂而苍凉。
“一片树叶也寻不到。”有的树木，落光了树叶之后，呈现出另一种侘寂之美。那是洗尽铅华后的一目了然，也是天地间最有意境的泼墨，里面有着大量春的信息。
正在孕育着，来年春的欢欣。小寒的热闹，是深藏在光阴深处的。极寒的天气，也阻挡不了父母期盼的心，和孩子们归家的脚步。
近了，愈发地近了。年岁的钟声就在不远处，我们觅着它而去。沿路的枯索，让冬天显得荒凉。落叶成堆的山路上，背景是苍茫的泥土颜色。
小寒，是回归前的预热。先是抬上一场杀猪宴暖场，后面的重头戏团年宴才是主题。小寒是一路小跑而来的，它被寒风吹得通红的脸蛋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期盼。
我国古代将小寒分为三候：“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鸲”，古人认为候鸟中大雁是顺阴阳而迁移，此时阳气已动，所以大雁开始向北迁移；喜鹊在这个节气也感觉到阳气而开始筑巢了；到了三候，野鸡也感到阳气的滋长而鸣叫。
此时，蜡梅已开。保康友人在朋友圈献上了一株蜡梅图。写着：“也能披荆斩棘，也能繁花似锦。”它们在路边，在花盆。小寒赏蜡梅，是少不了的。它是寒冷冬天里的一抹明亮，擦亮了岁月里的眼眸。
城市里的人们，多是以煮茶煲汤来度过小寒时节。生活慢了下来，人们更多的是在室内防寒。煮一壶茶，炖一锅肉，日月里渗出的芳香，有多种味道。
煲一锅雪梨汤，里面放上枸杞，红枣，罗汉果，小金橘，配于雪梨的肉质，小火慢炖，就有了弥久的温润与甜蜜。
煮茶也是急不得的，慢慢煮出的茶汤，端起来送在鼻翼之下，光是茶香就把日月中的寒凉驱赶，留下的是一口温热的汤汁，配上几片茶点，光阴的极美，大概也就在这静下来的瞬间。冬夜漫漫，我们且以茶会友，听一段雪落的故事。
阳气渐生，大雁北迁，喜鹊开始筑巢，蜡梅吐芳。许多事物都在变化着，但是向阳而生，是不变的真谛。植物，小动物，大地上的人们，都能感受到阳气已起，春将至。用不同的形式，把小寒过得温暖，心怀期待。
到了小寒，也就进入了“出门冰上走”的三九天气。最喜陆游的《小园独酌》：“横林摇落微弄丹，深院萧条作小寒。”独自在自家小院，温一壶热酒，驱寒又保暖，把所有的心情融入其中，孤寂也有深意。
小寒来，蜡梅吐蕊，水仙盛开。乡村热闹，城市雅静。阳气初生，万物向阳而动。小寒，涌动着一股细小而入心的暖流。
小寒极寒，小寒不寒。
写在冬季
图片摄影：香袭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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