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死了,郭襄出家,大叔与萝莉的爱情美不过一场悲剧!
2016/12/2 7:36:06 会飞的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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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娜塔莉.波特曼早已出落成一个标准的大美女,可还是有很多男人认为她长残了。怪只怪她在13岁时塑造了一个太经典的萝莉形象——《杀手里昂》中的玛蒂尔达。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不但在影片中俘获了杀手里昂的心,而且几乎征服了所有的大叔影迷,以至于大叔们普遍在爱欲与道德感之间觉察到了某种可耻而微妙的摇晃。毕竟影片中的玛蒂尔达只有12岁。无论影片将里昂和玛蒂尔达的爱情表现得多么纯洁天真,它在现实里的投影仍是畸形的,所以里昂只能死掉。
电影是个梦幻世界,盛得下任何离经叛道和惊世骇俗的情感。但《杀手里昂》这样一部商业片,绝无挑战“政治正确”的野心,因此它精准地把握住了大叔与萝莉之间爱情的分寸感,混杂着父女之情、朋友之谊的爱恋,动人心弦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恶,一派漫画式的完美。然而,若仅仅止于此类单纯而健康的情感,那么此片的魅力将大打折扣。比如韩国电影《孤胆特工》,同样是杀手大叔和小女孩的故事,同样是曲折的情节、精彩的动作场面,但比起《杀手里昂》,只能屈居二流。人们惟一能记住的是元彬大叔的耍酷,对小女孩金赛纶几乎毫无印象。是幼齿时期的金赛纶长得不够乖巧可爱吗?这恐怕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此片在剧设上根本就放弃了大叔与萝莉的暧昧看点,所以在人设上也没有去创造一个“性感少女”。

“性感少女”是纳博科夫在小说《洛丽塔》中通过主人公亨伯特的变态思想认定的一类少女。她们是真正意义上的“萝莉”,年龄界限在9——14岁之间,这个年龄界限被其形容为“一座上面经常出现我的那些性感少女的魔岛,岛的四周是雾霭迷蒙的茫茫大海”。富于艺术家修养和气质的亨伯特对“性感少女”有着炽烈癫狂的热爱:“那种轮廓微微显得有点儿狡黠的颧骨、生着汗毛的纤细的胳膊以及绝望、羞愧和柔情的眼泪,还有我无法罗列的其他标志......”纳博科夫咬文嚼字的饶舌确乎给了读者阅读上的震撼,但其实他并没有说出“性感少女”的清晰特征。亨伯特颠倒的情欲也只流连在洛丽塔四肢的汗毛、颧骨上的小雀斑、狭窄的盆骨和粗俗的言行上,若不是性变态,休想从这种描绘中会读出美感和诱惑。
《洛丽塔》是一部让缺乏天赋的作家心生绝望的作品。繁复的结构、梦呓般的叙事,佶屈聱牙的语言实验,注定了它的不可复制,甚至连纳博科夫其余的所有创作都被遮蔽。抛开评论家自以为是的作品分析,此中令人玩味的是,纳博科夫创作这样一部让世人侧目的作品的动机是什么?这个跑路到美国的俄罗斯老男人,天气晴好时,就去田野里捕捉蝴蝶,回来制作标本,阴天下雨或夜深人静时,就坐在打字机前,用神经质的细节去反复描述一个胳膊上生着细细绒毛的个性粗野的12岁女孩。用纳博科夫所厌恶的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来考察,他对柔弱、精致和美丽对象的迷恋,颇有些难以言传的邪辟。

亨伯特对洛丽塔的爱,尽管充满了疯狂的热望和匍匐似的乞求,本质仍是居高临下的胁迫。这也是恋童癖最大的恶,即凭借的是体力和智力上的不平等。若仅在审美范畴内,赋予萝莉同等或更高的智力或体力,恋童就获得了情理上的许可。比如《杀手里昂》的大叔里昂,除了在杀人这一职业上有着不可思议的才能,其他方面都笨拙如孩童。只喝牛奶、养一盆绿植、把钱托付给朋友,他再什么都不会了,连男人的情欲都是封闭的。相反,玛蒂尔达却表现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她留着齐耳短发,戴着皮项圈,霸道、敏感又多情,散发着一种只有纳博科夫才能说得清楚的“性感”。在这个大叔与萝莉的恋情中,萝莉是自始至终的主导者。哪怕它在法律和道德上仍然不被认可,但在审美视野中,则有着比萨斜塔式的和谐。

另一个著名的霸道“萝莉”就是那个自称少女时代很漂亮的杜拉斯,实际上她在与中国情人相遇时的年龄并不符合亨伯特先生的标准,那时她已经15岁了。但对于我们正常人类来说,15岁女孩和27岁男人的爱情只堪堪躲过了法律制裁,伤风败俗的罪名是足够的。然而《情人》却跟限制级毫无瓜葛,反成了无数文艺女青年膜拜的纯情经典。奥妙就在于故事中萝莉的强势。“当他向她靠近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就知道他害怕了。从那最初一刹那开始,她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明白他已经受她的支配。纵然不是他,就是换一个别的男人,当爱会降临的时候,也同样会任由她摆布。”涂着劣质口红和香粉的小杜,从见到中国情人的第一面起,就显示出“性感少女”对男人天然的操纵力。相形之下,她的情人则软弱的、被动的,第一次做爱,竟在女孩身边哭了起来。哪个怀春少女不想要这种奇遇呢,捡一个俊俏、多金、任其摆布、人畜无害的大叔。之后,杜拉斯的中国粉丝陈染女士将这种少女意淫发挥出了中国特色,在她的小说《与往事干杯》中,邻家大叔与17岁少女的性爱变成了一场唯美主义的奉献,大叔靠着武松般的定力,用爱抚满足了少女的情欲,还保留了少女贞操的完璧。
但是17岁?天啦,亨伯特先生只怕会绅士样的皱紧眉头,然后在心里发出一千句诅咒。“没有比女大学生松垮笨重的骨盆、粗壮的小腿,惨淡的肤色更叫我厌恶的体型了。”他喋喋不休地挖苦着成年女性,毫无羞耻地暴露着对“性感少女”的迷恋,却在最后哭着乞求怀着别人孩子的17岁的洛丽塔跟他浪迹天涯,一辈子也不分开。纳博科夫写得实在太美了:“如今的她只是那个性感少女以淡淡的紫罗兰清香和枯萎的树叶的形态所表现出的回声;她是黄褐色山谷边的一个回声,山谷那边白色天空下有片遥远的树林,褐色的树叶堵塞的小溪,鲜嫩的野草丛中还剩下最后一只蟋蟀......”这到底是怎样一种错乱的情感呢?洛丽塔已经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性感少女”,她在亨伯特魔障般的孽恋中,凝结成了美的符号,年龄早已无足轻重,肉欲转眼零落成泥。就像洛丽塔这个名字,舌尖由上颚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爱情可以把一个名字都疯魔得如此美妙。

从洛丽塔到萝莉,与其说是日本动漫拯救了洛丽塔这个词,毋宁说是将其庸俗化了。至少在制造流行上,萝莉赋予了洛丽塔更多主流的审美涵义,让后者不必总令人联想起恐怖的恋童癖和残酷的纯文学。日本动漫的诡异之处是,少女和熟女有着高度近似的面目特征和言行特点,这种对年龄界限的模糊,使得萝莉自来就带着熟女般的性别魅力,也让恋上一只动漫中的萝莉并不触犯道德禁忌。萝莉就像是广电总局删减版的洛丽塔,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是释放着“性感少女”的魅惑,绝不会受到怪蜀黍的侵害。这是一种非常讨巧的也符合大众道德观的叙事模式。它适用于《杀手里昂》这样的商业片,也适用于杨过与郭襄这样的江湖传奇。可是,里昂死了,郭襄出家。纵然萝莉已经大幅弱化了洛丽塔的悲剧宿命,大叔与少女的畸恋仍没有好结果。
待你长发及腰,做我新娘可好?抠脚大叔们一遍遍刷着文艺奇情,一遍遍幻想着梨花海棠的大团圆结局,终于将这句含在口中的美丽誓言咽进了啤酒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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