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6
2016/12/30 22:02:37 会飞的王动

     很多年前,风粼对我说,不写作,我们什么都不是。那时他还年轻,正在某门户网的文学版面做版主。大约以为写了作,我们就可以是什么了。说完这句话不久,这伙自命不凡的人就仓皇而去,风流云散。在我印象里,他就像一只漂流瓶,藏着青春与爱情的誓言,不知被岁月的水浪漂到了哪个海角天涯。

     如他所愿,我依旧什么也不是。我的写作断断续续。起先我要写个伟大的作品,很快我发现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后来我决定写到一流水平就行,后来降格为二流、三流,再后来,我渐渐找不到写作的意义。这些年我到底在忙些什么?我好像只做了一件事,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偏远的角落里充当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我是否还在等待那封迟迟未到的信使之函,告诉我其实我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重要得多的家伙。比如人类叛军的领袖、刺客联盟的护法,或是企业号的舰长。

     “同志,你隐藏得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你不是普通人。”

     “……去屎!”

     我的写作是我与另一个维度联系的密语。它貌似平庸,却暗藏玄机,记录我卑微的观察和思考,标示我模糊的坐标和存在的意义。我不时敲打按键,向我的同类发出求援的讯号,可是很多年过去了,没有回应。

     以至于我几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写,忘记了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人。

     我是谁?这个发问是不是来得太晚了。股票经纪人高更38岁离家出走,做了一个幸福人生的叛徒。他受到了惩罚,后半生穷困潦倒,像他的好基友梵高一样企图自杀。我想他一辈子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只是后人一厢情愿替他做了回答。

     游手好闲的退伍兵苏格拉底说,未经过思考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恐怕除了他的弟子柏拉图,没有人会认为他的人生多么值得效仿,这个整日在广场和人闲聊的闲汉,一家人的生活全靠老婆洗衣服来养活。

     前几年朋友送我一套廖一梅的文集,腰封上印着她那句很牛逼的话:“我从来不屑做对的事情,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勇气的时候。”问题就在这里,我已不再年轻,而且从来都缺乏勇气。

     吾友耶稣先生则这样说,我虽然为自己做见证,我的见证还是真的,因为我知道从哪里来,往哪里去。这就是宗教的意义。宗教永远都会说,只有我知道你的迷惘。

     自从我四月份开了这个公众号之后,我已经写了六十多篇文章,还整理了十几篇旧作。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勤奋过。我好像还可以再勤奋一点,把我喝醉的次数减少一些。有一天我醉酒后翻出《阿甘正传》来看,当珍妮走后,阿甘开始奔跑,我的泪水不断地流出来,其间我去卫生间撒了泡尿,回来后眼泪仍旧停不下来。我泪眼婆娑地决定,我也要这样奔跑。

     我和奔跑的阿甘一样,不去想为什么奔跑,不关心尽头有什么。奔跑本身就是奔跑的意义,就像我就是我存在的理由。

     “于是我们奋力向前,却如同逆水行舟,注定不断退回过去。”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菲茨杰拉德。不过还有另外一种译法:“我们将顶着那不断退回到过去的潮头奋力向前。”这就振奋多了。

     天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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